林婉婉感慨道︰“臨時抱佛腳,倒是個不錯的主意。”
打趣道︰“我們這一門師徒幾個,估計就你謝師姐的手藝能拿的出手。”
廖金仙被林婉婉的話逗樂,漸漸打開了話匣子,“謝師姐炖的藥湯好喝。”
但據謝靜徽本人所言,她也就會放料,其他煎炒烹炸,一竅不通。
師徒倆說笑幾句,林婉婉話鋒一轉,切入正題,“回家同你父母說一聲,請他們店里空的時候,找個時間來濟生堂坐一坐。”
廖家在西市開飲子鋪,不是尋常飲料,而是具有養生保健功效的藥茶。在長安小有名氣,林婉婉以前也喝過。
從古至今,“請家長”三個字對學生的殺傷力都頂格。
廖金仙剛回過來血色,頓時又消下去,結結巴巴道︰“師父,可是我哪里做得不好?”
林婉婉溫柔地安慰道︰“你沒有不好,只是我習慣時常和家長保持聯系,方便督促你們的課業。”
這番話不知道廖金仙信了幾分,但也只能跌跌撞撞地回到教室。
丘尋桃見她面色蒼白,關切道︰“怎麼了?”
廖金仙支支吾吾道︰“師父讓我請家里人來說話。”
丘尋桃松一口氣,“這算什麼,常有的事。”
廖金仙眼中浮現出一絲光芒,“真的嗎?”
丘尋桃擺事實,“你看朱師姐和謝師姐的家人,也經常來醫館和師父喝茶,探討病例呢。”
廖金仙遲疑一瞬,可廖家早就不行醫了。
丘尋桃回憶廖金仙近來的表現,並沒有行差踏錯之處。寬慰道︰“你就放寬心吧!應該沒什麼大事。”
第二日一早,廖家夫妻倆安排好鋪子上的事務後,順便就將女兒送來上學。
在當下這個尊師重道的時代,廖家並不曾因為林婉婉是位女師而有絲毫怠慢。
廖慶生一進門就表明態度︰“林娘子,若是孩子不听話,您盡管打罵,我們絕無怨言。”
他的妻子婁巧綠也附和道︰“你能教她,是金仙的福氣。無論你怎麼管教,我們都支持。”
林婉婉連忙抬手打斷兩個過分熱情的家長,“金仙讀書刻苦勤奮,表現非常好。今日請二位來,全是有一件關乎她前程的事,需要與你們商量。”
恰時,朱淑順捧著一張托盤進來,奉上兩盞金盞花茶。
林婉婉吩咐道︰“把金仙叫進來。”
朱淑順微微點頭,躬身退下。
林婉婉對廖家夫妻二人客氣道︰“隨意泡些飲子,定然比不上廖家的藥茶。”
廖慶生粗通藥理,一看杯中的金盞花,便察覺到事情可能並不簡單。
金盞花茶,清熱降火,安神鎮靜。
廖金仙小心翼翼地推開門,怯怯地喊道︰“爹、娘、師父。”
林婉婉指了指旁邊的座位,示意她坐下。
然後轉向對面的夫妻倆,問道︰“我有一個問題,你們怕血嗎?”
廖家夫妻倆聞言一愣,這個問題實在出乎他們的意料。
廖慶生問得仔細些,“到哪種程度才算怕血呢?”
林婉婉言簡意賅道︰“心緒不寧,難以平靜。”
廖家夫妻倆對視一眼,齊齊搖頭表示不怕血。
林婉婉微不可察地嘆息一聲,“那你們可曾注意到,金仙怕血?”
婁巧綠直爽道︰“小孩子,膽子小也是常有的事。”
林婉婉緩緩說出自己的觀察結果,“金仙見血之後,會有惡心心悸之感,繼而出現面色蒼白、出冷汗、四肢厥冷等癥狀,這是暈血之癥。”
既然是病,那就肯定有治療的辦法。
廖慶生急忙問道︰“如何根治?”
林婉婉微微嘆一口氣,“暈血癥癥狀嚴重者,見血即暈厥。金仙的癥狀相對較輕,可以通過調理來緩解,但最終的恢復結果如何,卻難以預料。”
廖慶生追問道︰“那該如何調理?”
林婉婉回應道︰“自然是逐漸適應血腥的場景。”
坐在旁邊的廖金仙一想到那些可怕的場景,心中就不由得一緊,只能緊緊拽住裙上的褶皺來緩解緊張情緒。
婁巧綠直言,“這還不簡單,往後家里宰殺的活計都歸她了。”
林婉婉急忙勸阻道︰“這事得慢慢來,不能一蹴而就。”說不定取得反效果,讓廖金仙的癥狀更加嚴重。
終于轉入正題,“今日請你們來,一是為了說明金仙的暈血之癥,二者商議一下她的前途。”
廖慶生一時不解,“她不是拜入你門下了嗎?”
林婉婉長嘆一口氣,“就算金仙的暈血之癥緩解,但誰知道哪天會再犯呢!”
“大夫免不得要見血,尤其是我的醫術……”外傷手術是一大招牌。
但凡病人有選擇,誰敢讓一個有暈血癥的大夫來主刀?
林婉婉總之是不敢的。
哪怕廖金仙的癥狀較輕,不會見血昏厥,但在她惡心心悸的片刻間,就可能錯失救治的良機。
此刻廖金仙臉上血色全無,吶吶道︰“師父,我是不是不能學醫了?”
林婉婉直白的提示,“如今的情況,旁人面前有萬千機會,可你卻只有一線天啊!”
廖慶生順著林婉婉的思路往下想,一個不能見血的大夫,能做什麼呢!
回家賣藥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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