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成明先把責任撇清,“高見沒有,畢竟我不理民政。”
“但臨到年關,不如清掃下街道治安,讓老百姓安安心心過個年。”
簡而言之——嚴打!
一場針對那些街頭鬧事、為非作歹的紈褲子弟的嚴打。
性命要不了多少,但絕對要給他們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
甦文德意味深長道︰“本官只是臨時來並州公干,本不該插手地方事務。”
範成明聞言大笑,“三司執法,諸邪退散,誰能說個不字。”
“到時你老拍拍屁股走了,還並州一片清淨天地。”
外人不知,範成明還不知嗎,甦文德保不住大理寺少卿的位置。
有的人事到臨頭擺爛,但有的人不忘自身職責,甦文德是後者,要不然也不會現身公堂。
有權不用過期浪費,反正甦文德往後是要外放的,只要不來並州任官,做什麼都不帶怕的。
臨到最後,瘋狂一把,有何不可?
吳越平定絳州之亂時,擔心身後河東士族反水後院著火,直接將河東大族子弟打包帶入軍中。
輪到並州就沒這般必要了,本地民情不一般。
世家大族稍微出息些的子弟不在軍中就在官場,要麼就是準備投軍入仕。
成日在街頭浪蕩的,光宗耀祖夠不上,延續香火不招禍就算他們平生對家族最大的貢獻。
甦文德自然听懂了範成明的暗示,轉頭看向白湛,“白二公子意下如何?”
換白雋可能還要的斟酌一二,輪到白湛沒二話,“白家自是鼎力支持。”
有本地最大的兩方勢力支持,甦文德行事自然無所顧忌,最後瘋狂一把有何不可?
甦文德冠冕堂皇道︰“滌蕩民風,還世道清平,本是三司職責所在。”
範成明提議,“要不把近來抓到的浪蕩子,在縣衙外張榜公布,讓他們日後……”
撓撓頭,問旁邊的段曉棠,“那個詞怎麼說來著?”
段曉棠淡定道︰“知恥後勇。”
甦文德含笑道︰“說得在理。”
羊華宏越听越不對味,生怕羊志行的名字被寫在第一個,“如此一來,豈非連累家族聲名?”
範成明反唇相譏,“家族聲名是前人闖下的,後人守護的。這些敗類不知為祖先榮光添彩,反而讓他們蒙羞,受個教訓是應該的。”
範成明知道紈褲子弟能闖出多大禍,“這種人不思悔改,反倒連累家族聲譽和其他族人的前程。”
最後一句話算是說到羊華宏的心坎上,他也擔心此事影響白湛對羊氏的印象。
範成明上前幾步,湊到甦文德跟前,問道︰“縣衙牢房還有空的嗎?”
甦文德︰“倒有幾間。”
範成明建議,“跳得歡的,不如扔到牢里醒醒神。”
晉陽縣衙牢房現在關的都是什麼人?和元家謀逆、通敵賣國案有關的犯人,死牢稱不上,但最輕的都是流放三千里。
沒見過大場面的紈褲子弟,哪能經得住這般嚇!
甦文得全盤接收,“範將軍說得對!”
羊志行被差役拉了出來,按在長凳上準備行刑。他的臉上寫滿了驚恐和絕望,但無人同情他的遭遇。
甦文德高聲宣布︰“行刑!”
“啪——”
隨著一聲清脆的響聲,羊志行發出一聲慘叫,“啊——”
姚南星沒有半點同情,輕輕吐出兩個字,“活該。”
在場的眾人中,只有羊華宏露出不忍的神色。畢竟是他的堂弟,但看著其他人冷漠的面容,只能無奈地轉過頭去。
羊志行一向被家中嬌慣,哪里遭過這般大的罪,行刑完畢,聲音嘶啞,一動不動地躺在長凳上。
羊華宏湊過去,見他眼珠子還能動,只是氣息有些微弱,招手讓僕役上前將人抬走。
林婉婉不是聖母,這會只恨包里沒帶酒精和辣椒醬。否則她一定讓羊志行嘗嘗更厲害的滋味。
轉身對堂上諸官行禮後,鄭重地對尉遲野致謝,“多謝尉遲郎君對小徒伸出援助之手。”
尉遲野微微退後一步,結結巴巴地回應,“不用謝!任何人在場都不會不管的。”
林婉婉淡定道︰“終歸是尉遲郎君站了出來。”
尉遲野不好分辯,他不是站了出來,而是被叫住了。
林婉婉沒有再多說什麼,轉頭對姚南星道︰“回去了!”
姚壯憲跟上,“我同你們一道!”
段曉棠揮一揮手,兩名親兵跟上,幫忙推車順便護送。
白湛囑咐道︰“近來別讓羊十五出門。”
今日出了縣衙大門,外頭的消息是何模樣不用多想。
羊志行強搶百姓財物不思悔改,觸怒甦文德,遂決意肅清並州本地治安。
那些被牽連進來的紈褲子弟,不敢恨三司,但將仇記到羊志行頭上還不簡單,套麻袋都是輕的。
尉遲野上前兩步對羊華宏道︰“我先前不知那是你弟弟。”
道歉麼,不,放嘲諷!
“實在沒想到是這般德行!”
羊華宏被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還得謝謝尉遲野沒把兄弟倆打成一丘之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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