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湛︰“我能借來看看嗎?”純屬好奇。
一群朋友知情或深或淺,有的只知道寫書的人,有的知道寫書的意圖,有的知道全情。
段曉棠︰“還在抄,等幾天。”
“你姐排在後頭,到時你去徐家看,或者安排人抄寫。”
三國做胎教一般,勉強算打發時間的玩意。
說起來,四大名著在這方面都不符合。
白湛︰“抄寫?”
段曉棠︰“字數有點多,軍中的文書說,抄完一本要半個月。”
軍中文書,干的是謄抄上傳下達的活計,換言之,專業的。
他們抄寫要半個月,尋常人打個折扣,說不定要二十天。
孫無咎倒吸一口涼氣,“宏圖巨著啊!”
他沒看過內容,能被軍中莽夫喜愛的,論文學性應該不高,單純感慨字數。
潘潛寫三國,為求深入淺出,不用文言文,而是夾雜白話,過往的話本了不得幾千字。
白湛遲疑,“怎麼抄?”
段曉棠︰“軍營里的文書抄,私下要的,各自組織人手。”
“營里的武將軍,听說親戚家里借遍了。”
孫無咎︰“他不是把親戚得罪光了嗎?”
關系遠是遠,但八卦拉近他們的距離。
段曉棠頓了一下,“也不是都得罪了。”往死里得罪的只有應家。
一行人說說笑笑,出城後,行人漸少,杜喬和柳恪也出來透氣。
杜喬平時多乘車或步行,騎馬若見人多,不免膽怯。
白湛︰“長林,你以後若出急差遠差,總不能綁馬上運過去吧!”
杜喬扶額,“能不能盼點好的!”
段曉棠︰“話是沒錯。”
當初龐謙等人能被選中,身體條件過關,才能隨軍疾馳華陰,只後頭事辦砸了。
杜喬曉得道理,嘆氣一回,“以後騎馬上下衙。”該練還得練。
李君璞挑的地方亦屬終南山脈,離四野莊有些距離。
循著記憶,找了一塊好扎營的地方,把白秀然等人放下。
徐昭然︰“林子沒什麼好玩的。”
白秀然︰“去看看也好。”
徐昭然︰“不然我還是留下陪你吧。”
白秀然半點不矯情,“不用。”
徐昭然挎弓和李君璞等人往前走,問過兩次,看是真不需要自己陪伴。
杜喬幾人亦跟著去湊熱鬧,徒留一個短腿跟不上的柳三郎。
連李弘業都背著小弓一塊走。
段曉棠指揮人手,從車架上搬行李,地面鋪上油布,搭帳篷大費周章了些,但幾棵樹中間,可以拉一塊布,遮陽擋光。
林婉婉將折疊桌椅打開,“為了出行方便,祝總專門讓人做的。”
瞥一眼白秀然的大肚子,“槽糕,應該再做高一點。”
白秀然︰“沒事,我帶了坐具來。”
林婉婉︰“今年夏天已經過了,等明年夏天,你也卸貨了。”
“我們找一條小河溝,去河里打麻將,涼快,說不定還有小魚在腳邊游來游去。”
白若菱一方面想著在野外脫鞋襪不好,另一方面又實在好奇。“不如現在去。”
林婉婉︰“我的四娘子,入秋水涼,受不住。”
段曉棠路過,玩笑道︰“腳邊要是小螃蟹呢?”
以前的林婉婉或許會說,找一條沒有螃蟹的河,現在,“我吃了它。”
殺氣騰騰。
小營地初具規模,林婉婉等人在小矮桌邊上砌長城。
白秀然坐在首次上陣的白若菱身後,充當軍師。
段曉棠︰“好不容易出來一趟,你們打麻將?”
林婉婉手里摸著牌,頭都不回,“你去找個畫師來,給我畫撲克。”
段曉棠︰“無能為力,請向祝總許願。”
林婉婉不服氣的回頭,見段曉棠手里拎著竹竿,“釣魚啊!我要喝魚湯。”
段曉棠沒信心打包票,“我盡量。”
白秀然扶著肚子站起來,“我也去。”
柳三郎跳起來,“我要去撈魚。”
段曉棠︰“行行,一起。”吩咐道︰“學海,多拿兩根竹竿。”
沒有專業的折疊魚竿,只有現砍的竹枝。這種東西,段曉棠多的是。
白秀然拔腿就走,最激動的是白若菱,伸出手挽留道︰“三姐!”
剛學會砌牌,什麼都不懂,你不能拋下我呀!
白秀然不顧姐妹死活,執意去釣魚。
段曉棠坐中間,一左一右是白秀然和柳三郎。
那點淺薄的釣魚經驗,打窩蕩餌一概不知。
段曉棠只曉得,選定地方,掛餌揮桿,和直鉤釣魚沒多大區別。
白秀然想起孫無咎等人在四野莊的戰績,“能釣上來嗎?”
野外的魚,應該比豢養的更聰明些。
段曉棠︰“反正不靠它填飽肚子,當紅塵練心。”
釣不上魚,容易暴躁,要學會接受。
白秀然對釣魚沒多大興趣,但被最後幾個字打動,“最好,能給婉婉煮一鍋魚湯。”
段曉棠︰“我也希望。”
轉而問道︰“送去的椅子,坐著行麼?”
之前給白秀然送過一個懶人沙發,孕後期坐沙發,肯定比靠軟枕舒服。
白秀然︰“樣子怪了些,坐上去模樣也不成體統。”自己人無需多避諱,“但真的舒服!”
要不是體積太大,搬運不便,非帶出來不可。
“能不能幫我再多做一個,書房再放一個。”
白秀然的書房是徐家的內書房,她一個人用,平時不見外客。
段曉棠爽快答應,“沒問題。”
“玄玉嫌樣子太丑,不許我放他書房里。”
白秀然︰“他平日端方慣了,沒試過不知道好處。”
段曉棠︰“嗯,所以我塞他書房屏風後頭,用的時候再拉出來。”
白秀然︰“麻煩。”想到此處,“再多做一個,外書房也要。”
白秀然把平時在家里常待的地方劃出來,除了校場實在不便,基本照應到了。
段曉棠︰“我這邊做內芯,你讓擅長刺繡的丫鬟,縫外套就行。”
白秀然︰“多做幾個換著用,也給你做點,說不定套上,玄玉就不嫌棄了呢。”
段曉棠遲疑一會,“我覺得他不是嫌長相,是嫌沒坐相。”
白秀然只有四個字評論,“朽木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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