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蕪蕪,能出國我很開心。”重新抱住曲蕪,她附在她右耳又道︰“不是逃離,是重生。”
曲蕪扣住她的腰身,點頭之際啞聲,“無論你怎麼選擇,我都會支持。”
風淺夢輕嗯聲,抱了會從床上下來穿衣服,“明天的飛機,今晚我帶你去北城最高處看星星。”
曲蕪點頭,感覺喉嚨被什麼堵住,難受得緊。
她們即將迎來一場盛大的離別。
這場離別沒有歸期。
兩人從宿舍下來,撞見了等候多時的宋嶼痕和肖路淵、池預三人。他們什麼也沒說,跟著上了出租車。
扭著頭看著後方的車輛,風淺夢已經沒了最初的傷心欲絕,“蕪蕪,有些話我一直沒勇氣和你說。”
曲蕪擰眉,不解地盯著她。
“能認識你和他們,是我這二十幾年交得最好的答卷。”
這句話要是放在平時,甦明月會說,但風淺夢肯定會不好意思張口。
離別前的感觸深刻,曲蕪一听心髒就難受了。那種被捏住的窒息感,很是明顯。她拉住風淺夢的手,細心交代一切。
風淺夢認真听著,沒落心就哭了。
當年懦弱無助的她需要曲蕪救贖!如今的她,依舊需要曲蕪的救贖。
于她而言,曲蕪是放在心底最深處的摯友。
來到天空之頂,曲蕪沒將怕高的事情說出來。
天空之頂是北城名流聚集之地,听淺夢說是宋嶼痕憑關系才拿到的入場券。他們今日來得不夠湊巧,那觀光電梯被人包了下來,暫不對外開放。
沿著長長的旋轉樓梯往上邁,下方有工作人員在交代著注意事項。
曲蕪調整呼吸往上邁,扶著欄桿的手抖個不停。宋嶼痕亦步亦趨跟著她,好幾次都想讓她下去。
經過各種心理建設,曲蕪終于跟著眾人到了觀星台。
這個位置好似雲海相接,仿佛伸手就可以觸摸到星辰。一眼望去,北城近半數的風景都收入眼底。
“蕪蕪,今晚的星星還挺給面。”
倒在觀星椅上,風淺夢嘴角的弧度越漾越深。
“嗯,是好看。”
其實曲蕪的心思並不在星星上面,她在透過星星想著心口上的人。
這麼多年了,還是沒能忘掉!
“痕哥,夏淺梨追了你好幾年了,你就真沒想法啊。”
池預突然發問,整的宋嶼痕有些手足無措。他側過身子瞪了他一眼,讓他閉嘴。
肖路淵在旁發笑,片刻將話鋒對準曲蕪,“曲妹妹,這都快大學畢業了,你還沒交男朋友?”
曲蕪頓了頓,片刻後回道︰“有想法了。”
不是玩笑話,是認真的。她打算這個假期帶‘男朋友’回去給外婆見見。
“是我們…”
痕哥嗎?
肖路淵的話沒說完,人已經被池預踹了腳。這怎麼鄭贊這傻缺不在,老肖又犯糊涂了。
曲蕪看著他們幾個,笑著不語。回頭時與宋嶼痕的視線對上。昏暗的光線下,他那張臉時暗時明,深邃的黑瞳里泛著曲蕪無法言喻的情深。
下意識,她慌得垂下頭,千頭萬緒。
如果說上天空之頂需要強大的心理建設,那下去就真的需要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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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蕪站在入口處,雙腳止不住發顫。過了片刻,她忍著懼意揉了揉太陽穴,邁出了腳。
前方的宋嶼痕回頭扯著她的衣袖,後方看不清面容的男生好心調解著她緊張的心緒。
“你不要四處張望,只看前面就沒那麼害怕了。”
男生的聲音鼻音很重,似乎是感冒了。但曲蕪莫名覺得熟悉,回頭張望時,腳下差點滑倒。
“你不要東張西望,看前面。”
男生的語氣很擔心,但隨著凌厲的風入到曲蕪右耳,就只剩下普普通通的幾個字。
“謝謝你,我突然覺得沒那麼害怕了。”
很神奇,因為一個陌生人的幾句話,曲蕪的懼意竟然消退了些。
下到地面,她平息後想找剛剛的男生道謝,發現人早已沒了蹤影。
北城的天氣說變就變,風淺夢出國這天,陰雨綿綿。曲蕪五點就起床朝學院趕,但到校門時,手機就彈出了條短信。
“蕪蕪,原諒我的膽小,我不想面對離別,所以飛機是凌晨三點的。我已經上了飛機,到目的地後會給你發消息。願我們往後都好!”
簡簡單單的一段話,還是將曲蕪的淚腺打開。她站在原地,久久都沒回神。
過了半刻,雨勢漸大,冰冷凜冽地落在地面,似在見證這場分別。
她想,分別悄聲無息,卻也是明目張膽的。
“你怎麼又淋雨。”
甦傅月急匆匆沖過來,手上的外套罩在她的頭上,語氣有些沖。
曲蕪吸吸鼻子看著他,耳根一點點漫紅。怎麼每次丟臉的時候都能踫見甦傅月呢!
“淺夢走了,我有點難過。沒注意到下雨了。”
她的腳步很快,是逃離的模樣。
甦傅月好笑追上她,“後天明月過來,我們去海邊,她讓我告訴你。”
“哦。”她應著,越跑越快。
“你衣服記得還給我。”女生宿舍樓下,甦傅月無奈地喊著。
曲蕪背影僵硬片刻,取下衣服折返到他面前,“給你。”
甦傅月盯著衣服片刻,故意調侃道︰“你就不打算洗干淨了還給我嗎?”
曲蕪擰眉,抬頭望他。
他認真鎖人的目光讓她莫名覺得壓迫感十足,嘆口氣,衣服又回到了她手中。
“洗干淨了再還給你。”
說罷,又跑了。
甦傅月站了片刻,勾起唇轉身。掌心還在回味著剛剛的溫度。
“你真得這麼喜歡蕪蕪?”
清冷的聲音從左側響起,甦傅月抬頭,映入眼簾的是丟垃圾回來的趙昭。
他抽了抽嘴角,笑容隨之消失,“老子喜不喜歡關你什麼事?”
趙昭被他冷淡的口氣傷到,她感覺到心被捏得稀巴爛。她從大二追甦傅月追到現在,甦傅月自始至終都沒正眼看過她。
不看她可以,可為什麼他在面對其它追求者時那麼溫柔,到她這卻是撲克臉。
“你為什麼獨獨對我這麼冷淡。”
這一次,她沒忍住質問。
甦傅月嗤笑,雙手插兜,姿勢散漫,“趙昭,你在鼓動紀深騷擾曲蕪時,老子對你的好態度便都消失來,所以你說老子為什麼這麼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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