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昭被她的回答震驚到,眼里流出了極其復雜的色彩,“這麼在乎他,為什麼不大膽去追?”
曲蕪勾唇,牽著她往前邁。
這個問題不止趙昭一個人這麼問了。可是她該怎麼回答,說她放心里的人是自己的二哥。
即使是二哥也可以大膽去追嗎?
回南城的這天,曲蕪為了避開甦傅月,七點鐘就往校門奔。可是甦傅月似有感應,早早就守在了門口。
藍色的出租車前,他指尖夾著煙,渾身籠罩著陰郁。
曲蕪抿著唇跺步靠近,壓著嗓子喊了聲,“哥,這麼早啊。”
甦傅月滯下煙,薄唇微動,“你不也是很早嗎?”
他盯著她,突然就明白為什麼宋嶼痕經常被她氣得死去活來了。
“我不想著火車站距離有點遠,怕塞車嗎?”
她小聲解釋,手上的行李箱被司機塞進了後備箱。
甦傅月趁機拉開後車門讓她坐進去,隨後也跨了進來。
曲蕪伸手拉門,說去前面坐。
“你換座試試。”甦傅月低語,側顏剎那間鋒利。
恐懼席卷而來,曲蕪沒出息地停下動作。
怕甦傅月不是說說而已。
“小伙子,你這麼嚇你女朋友可不太好哦。”
司機是個五十幾的大叔,從這句話落下,就一直做所謂的教育。
期間曲蕪解釋幾次,他都一副我明白的樣子。最後曲蕪作罷,拿出手機給甦明月發信息求救。
甦明月很快回她,“這麼多年了你還怕我哥干嘛?拿出你懟曲凌和宋大佬的氣勢,使勁懟他。”
親妹,鑒定無疑。
收起手機看窗外,曲蕪想了想又拿出手機翻了翻曲凌的聊天框。
距離她喝醉酒發消息給他已經快一年了,可是那條消息始終沒得到回復。
也對,都是無關緊要的人了,他還理自己做甚。想到這個,不知是什麼情緒作祟,她把曲凌的qq拉黑了。
她啊,真奇怪。明明是自己讓曲凌遠離,如今曲凌完全做到了,她又在這里矯情。
“回南城後什麼時候去明月的學校。”
甦傅月的話毫無征兆地落了下來,曲蕪側頭想了想,“可能不去學校,我想讓明月來我外婆家。”
南城大學是南城一中很多學生的向往之所,她怕去了會踫見熟悉的人。
不,準確來說是怕面對那不堪的過去。
甦傅月將她隱藏的情緒看得清楚,不再多問。
另一邊,曲凌在得知曲蕪回南城時,也買了票。此刻正在三號候車廳坐著,而他的身邊還有宋嶼痕。
“你跟著老子回家,還真是稀奇。”宋嶼痕嗤了一聲,腳上踹人的力度很重。
曲凌懶得同他計較,拿手機翻出跟小刺蝟的聊天框。
盯著那內容,他終于還是忍不住回復,可是發出消息時那刺眼的一段話,讓他的心徹底沒了知覺。
消息已發出,但被對方拒收了!
小刺蝟把他拉黑了!
這一刻,他只覺身處冰窖,冷入心扉。
看出他的異樣,宋嶼痕眉眼間爬滿了疑惑,“老子這腳不至于把你踹成神經病吧!”
曲凌不說話,收了手機靠在按摩椅背上。整個人像被抽干靈魂。
宋嶼痕沉眉思了思,將身份證收進口袋,“小結巴怎麼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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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只有曲蕪才能讓曲凌變成這個死樣子。
他也是!
“她把我qq刪了。”曲凌緩緩吐出這幾個字,語氣中盡是委屈。
宋嶼痕頓下動作,嘴角的弧度消失。
小結巴一向都狠,有此舉也不意外。
“你家父親準備什麼時候為你舉辦宴會。”轉移話題,宋嶼痕難得八卦。
前段時候,曲凌一直在處理親生父親的事情,近來听說有轉機了。
“那個女人說等我畢業後。”
那個女人指的是曲父現在的妻子。
“為什麼要等到畢業後。”
“不清楚。”
曲凌嘆氣,站起朝洗手間走去。
從大一下學期,他就在接觸親生父親這邊的人或事,因為那個女人的女兒對他很喜歡,所以他才闞闞得到允許入親生父親戶口本的權利。
而這個權利還附帶著條件,照顧那個女人的女兒,必須等大學畢業才落定戶口。
而他等的那場昭告全城的宴會,也需要等到大學畢業。
他不知道為什麼一定要在大學畢業,但他明白這里面有他養父養母的手筆。
鑽進洗手間,他用備用qq給曲蕪發了消息,順勢給趙昭也發了短信。
他迫切地想知道小刺蝟為什麼刪他。
趙昭的回復很快,“我不是很清楚,不過我知道她最近心情不好。”
曲凌回了謝謝二字,拽著手機等曲蕪的回復。
趙昭的手機號是他在風淺夢生日當天拿到的。
曲蕪的消息是在十幾分鐘後回復的。
“林師哥,有什麼事嗎?”
看到那稱呼,曲凌才清醒過來。他剛剛全然忘了自己用的是醫學系大四林遠的qq號了,他差點就以曲凌的身份直接問了。
在過去的時間里,他像個隱藏在角落的鵪鶉,在為小刺蝟解決數次沒必要的麻煩時,就縮在一旁靜靜地守護著她。
起先看她對林遠不排斥,他差點以為她喜歡上了林遠,後面利用種種辦法,得到了林遠qq號的公用權。
他是個膽小鬼,一次又一次不敢出現在她面前。
“听說你回南城了,祝你一路順風。”靜默片刻,他緩緩打出了這句話。
沒有身份問,沒有勇氣問!
落定南城,曲蕪臉上流出了難得的歡愉。
根的地方無論有多少不好的回憶,但回來時依舊覺得風是甜的。
跟甦傅月分別,曲蕪叫了摩托車。
命運這個東西真的很巧,今天搭她的依舊是前幾年的那個師傅。
“小姑娘,幾年不見,你成熟了不少。”
“對啊,師傅你變化也挺大的。”
“這次你那個小男朋友沒來送你啊!”
一句話將曲蕪問懵,她想著前兩次坐這個師傅的車,不免疑惑,“師傅,你是不是記錯人了,我一直都是一個人啊!”
“姑娘,你這麼漂亮,我不會記錯。听你的口氣似乎不知道兩次身後都跟著一個小伙子啊!”
曲蕪錯愕,有什麼在腦中像煙花似的綻放。她顫顫巍巍掏出手機,將她與曲凌的合照遞在了師傅面前。
“您看看是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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