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自由作家,但雅可的生活很自律,每天早上 6 點起來,簡單的洗漱一下吃完早餐,在小區內晨跑一圈,回來洗個澡,收拾完後差不多 8 點。
臥室對面的雜物間被雅可收拾出來,作為書房和工作的地方。
打開電腦,看了一下雜志社編輯發來的要求,略微思索了一下,縴細的十指飛快的敲擊著鍵盤。
突然,雅可停了下來,低頭看向桌子底下。
在她視線的方向,一個女子披著長發的腦袋從地面上露了出來,腦袋只有鼻梁以上的一半,女性柔和的面部上睜著一雙圓溜溜的大眼楮。
嗯?
見雅可突然看向自己,魏螢螢疑惑的歪了歪腦袋。
她能看見我了嗎?
雅可自然沒有看到一頭問號的魏螢螢,只是心中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總覺得桌子下面有一雙眼楮在看著自己,難道真的如曉靈所說,自己心理上還是在忌諱這里死過人?
雅可遲疑的將視線移回到顯示屏上,鍵盤的敲擊聲再次響起……
見雅可又在繼續碼字,魏螢螢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覺得有些無聊,于是露著半個腦袋在滿屋子到處轉。
滴滴滴……我是玩具小汽車……滴滴滴……我是掃地機器人……我是喵星人……我是七星瓢蟲……
魏螢螢感覺猶如回到兒童,體驗著低視角的趣味。在進入臥室後,一道金光閃爍,螢螢變成了爆炸頭,冒著黑煙從里面退了出來。
好吧!總算搞清那東西在哪了!
……
完成雜志社的任務後,雅可開始連載在網上的小說。
而魏螢螢在屋子里上下翻騰、來回飄蕩,好不快活。
一會兒如同一條小魚一樣從廚房地面一躍而出,在屋子內除了臥室以外的地方呼啦啦轉了幾圈,又做了一個空中360°後空翻,然後一頭扎進客廳的地面里……
零水花……漂亮……
又或者像游泳運動員一樣從一面牆慢慢游出來,在半空中擺動的手臂著前進,然後游進另一面牆……
就這樣一直玩到到中午1點左右,累得筋疲力盡的螢螢才靠在沙發上繼續思考著鬼生的意義。
“謝謝!”
從外賣小哥手上接過點的午餐,雅可坐回到沙發前,將袋子中的食物一一放在茶幾上。
旁邊的魏瑩瑩瞄了一眼,喲!有喜歡酸梅湯!
“謝了哈!女娃子!”
說罷,魏瑩瑩便抬手拿起酸梅湯,裝模作樣的喝起來。
感受到手中酸梅湯柔軟的包裝和冰涼的觸感,魏螢螢覺察到不對,忽的睜開眼楮,呆呆的看著被自己拿在手上的酸梅湯。
這段時間,魏螢螢幾乎確認了自己無法接觸任何東西,剛剛只不過是閑的無聊,自說自話而已,可是現在雅可的酸梅湯就這樣被自己拿在手里。
將飯菜全都拿出來後,雅可掃視一圈發現一開始拿出來的酸梅湯不在了。
哎?剛剛明明放這了,去哪了?
雅可扭頭四顧,見酸梅湯懸浮在她右手邊的半空中,頓時松了一口氣。
嚇我一跳,還以為大白天見鬼了呢!
將塑料袋丟到一旁,雅可拿起筷子就要開動……
嗯?
剛用筷子夾起一塊雞肉,雅可突然整個人愣住了……
剛剛……那酸梅湯是不是飛起來?
雅可將腦袋慢慢轉向右邊,屏住呼吸,生怕接下來看到什麼恐怖的東西。
然而扭過頭後,見酸梅湯好端端的放在桌子上,雅可才松了口氣。
“別自己嚇自己,這個世界上是沒有鬼的!”
雅可安慰了自己一句,開始吃飯。
“是的!你要堅信這點!”
魏瑩瑩給雅可的唯物主義世界觀點了個贊。
……
午飯後,雅可接到雜志社編輯發來的修改要求,對上午撰寫的文稿進行修改。
螢螢則在客廳這邊用茶幾上的牙簽筒做練習,試了幾次後終于把它拿起來了。
螢螢發現能不能踫到這些東西,取決于自己的想不想踫到它們,如果自己不想把牙簽筒拿起來,那手會直接穿過牙簽筒。如果自己心里想要拿起牙簽筒,就可以觸踫到它。
搞清這點,魏螢螢更疑惑了,因為剛甦醒那段時間也嘗試過拿起或觸踫一些東西,可並沒有成功。
想了半天也沒想通,干脆不想了。
接下來魏螢螢嘗試著不用手,光靠“想”能不能讓牙簽筒自己漂浮起來,結果牙簽筒雖然沒有漂浮起來,但輕微的晃動了幾下。
魏螢螢心中大喜,看來不是完全沒有可能,一瞬間感覺自己變成了傳說中的超能力者。
嗯……好像鬼比超能力者更不可思議。
魏螢螢開始用屋子里其它小物件做測試,讓它們漂浮起來,雖然沒有成功,但螢螢發現自己的另一個能力。
如果她把一件東西握在手心里或是放在口袋里,這件物品就會被隱形,鏡子中不會出現那件物品的倒影,雅可也找不到它,哪怕它就在她旁邊。
而且魏螢螢手握著雅可的鋼筆從牆壁穿過去時,被握在手心里的那半截鋼筆隨著螢螢的手穿過了牆壁,而至于那未被螢螢握在手中的那半部分則被牆體擋住了,魏螢螢不得不伸出另一只手握住那半邊,才將整支鋼筆從屋子里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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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意的轉動著手指尖的鋼筆,初中時她和班里的男生學會了轉筆,當時學會這個技能後,螢螢頓時覺得自己好酷,現在就像當時的心情一樣,覺得自己太酷啦!
魏螢螢頭一撇,見一位滿臉皺紋的老太太拄著拐杖一動不動的站在緩緩合上的電梯門口,有些渾濁的眼楮直勾勾的盯著自己手中轉動的鋼筆,整個人猶如一尊石像。
魏螢螢覺得沒多大事兒,老人家比較健忘,很快就不記得了。
將鋼筆揣進口袋,穿牆回到屋里。
“哪去了?”
雅可正拿著筆記本,滿屋子找鋼筆。
尷尬咳嗽了一聲,魏螢螢也忘記從哪兒拿的鋼筆,索性隨便找個地方一丟,還好雅可也忘記自己之前是放在哪的了。
……
就這樣和雅可友好互動了幾天後,一個周五的晚上,屋子的門鈴被按響了。
“嗨!周大作家!”
雅可拉開門,見是曉靈站在屋外,開心的把她迎進來。
而魏螢螢卻在看見曉靈的一瞬間,瞪大了雙眼。
什麼鬼?
此時,曉靈身後的走廊里,充斥魏螢螢也無法看清的黑霧,但隱約可以看見黑霧中有青紫色的肉狀物體正在緩慢蠕動著,那仿佛由無數圓鼓鼓的腫瘤堆砌在一起的腫脹肉團,像是另一位來訪的客人一樣待在曉靈身後。
曉靈毫不客氣的跑進屋子里,一躍躺倒在柔軟的沙發里,長長舒了一口氣,有些抱怨道
“累死我了,你們走廊里的燈怎麼是壞的?黑漆漆的好嚇人!”
雅可看了一眼屋外漆黑的走廊,之前還真沒注意走廊的燈是壞的。
“明天問問物業能不能給修一修吧!”
一陣微風吹來,雅可聞到一股惡臭,像是放在斷電的冰箱里一個月的豬肉腐敗的味道。
鼻頭皺了皺,關上了門。
雅可給曉靈倒了杯冰橙汁,同時問道“和公司的同事們相處的怎麼樣?”
曉靈嘿嘿一笑,“你可別吃醋,我可是社交小達人,現在已經快成為我們辦公室的團寵了!”
“謝謝!”
接過雅可的杯子,咕嚕幾下就喝了大半杯。
“你呢?最近怎麼樣?”
“還好!雜志社的工作比預想的要順利!”
“那自然,像你這樣文筆好不拖稿的人哪里找?”
“就是最近感覺記性越來越差了,經常會忘記東西放在哪兒了?”雅可眉頭略微皺了皺,苦笑道。
“剛換新環境不適應很正常!這里可比學校的宿舍大多了。”
就在兩人你一言我一語閑聊時,螢螢眼睜睜的那團紫色的肉團從房門滲進來。
這東西讓魏螢螢想到了米其林,不過米其林可比它可愛多了,螢螢花了半天時間才從扭曲的嘴巴和稀疏的頭發上辨認出它的頭部,而它下半身好像是腿的部分並沒有著地,扭曲、腫脹了成一個奇怪的造型,慢慢向她們這邊飄了過來。
死了…死了…死了…鬼啊……
看著漂浮過來的這團東西,魏螢螢崩潰了。
“對了,說到這里,我前不久找人打听了一下。”
曉靈打開手機,點開一篇收藏的報道,遞給雅可。
“之前住在這里的租戶,叫魏螢螢,好像是自殺的。”
“自殺?”
雅可往下翻動著報道的內容,一張魏螢螢的證件照被翻了出來。
“好小啊!年紀輕輕的為什麼要自殺啊?”
其實魏螢螢已經出來工作 2 年了,實際年齡比她們要大幾歲,但是由于眼楮大大的還有一點點嬰兒肥讓她看起來很蘿莉。
“年輕才容易想不開啊!听說是因為和男朋友分手了,得了抑郁癥。唉!又是一個傻姑娘。”曉靈無奈的嘆息了一聲。
“不過,看來和靈異事件什麼的沒關系,你放寬心住在這吧!”
雅可沖她笑了笑,又看著魏螢螢的照片搖頭道“愛情再美好也不如生命珍貴啊!命沒了就什麼都沒了,傷心的也只是愛自己的人,何必呢?”
而魏螢螢此時的內心則是五味雜陳。
誰啊?造謠不犯法是吧?欺負鬼不會說話是吧?
自殺?四處打听打听姐是什麼人?被蚊子咬了一口都要消毒貼創可貼的,恨不得去醫院檢查檢查有沒有病原體啥的!
就我這熊膽,哪個缺心眼的會覺得我會去自殺的?
是,和男朋友分手是真的,得抑郁癥也是真的,畢竟處了 5 年的男朋友,說不難過那是假的,就算是養了 5 年的小貓小狗那也是有感情的,何況那勉強還算是個人呢!可難過就代表我要去自殺嗎?
魏螢螢感覺自己的人格受到了侮辱,如果不是迫于跟著曉靈來的這個煞星,怕是早就要破口大罵了!
話說這丫頭啥人啊?身邊就沒有正常一點的東西嗎?
門鈴聲響起,雅可點的外賣到了,兩人一邊吃著,一邊聊著畢業後同學們各自的動向。一直聊到晚上 10 點,曉靈準備要離開了。
螢螢松了一口氣,總算要走了,快走吧!快走吧!太晚回去不安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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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曉靈告別離開後,那團東西仍然懸浮在客廳,沒有一點要離開的意思。
……
大哥?兄得?
妹子走啦!你快跟上啊!
送走曉靈後,雅可收拾了一下衛生,就去衛生間洗澡了。而那團青紫色的東西一點一點的朝衛生間靠近。
……
這麼快就變心了?呸!渣團!
那團東西移動的很慢,等雅可洗完澡裹著浴巾出來時,它才移動了一半的路程。
雅可吹干頭發後,關上外面的燈,轉身走進臥室。
黑暗中,那團東西微微調整方向,朝臥室而去,過了十幾分鐘後才從臥室的房門穿透了進去。
螢螢端坐在客廳里,屏氣凝神的等待著,她倒沒有為雅可的安全擔心,因為她記得臥室里有……
一道金光閃爍,那坨肉團如泄了氣的氣球一樣從臥室里飛出來。
看著地上不斷蠕動的肉團,螢螢突然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大哥,你還是快走吧!這地方不是鬼待的。
只見那團東西在地上蠕動了半天才直起身,在空中旋轉了會兒,也分不清前後,然後朝螢螢移動了過來。
……
我¥¥¥¥
螢螢立刻站起身,伸出顫抖的手指指著它。
“你…你別過來哦…”
那團東西的頭部突然睜開了一只眼楮,轉了轉,看向螢螢,同時加速飛來。
螢螢來不及思考為啥這東西的速度也變快了,閃身躲向一旁。
“想打架是吧!都是鬼,誰怕誰啊!來啊!”
之前不知道對方想干嘛的,心里感到恐懼,現在對方已經明著沖自己來了,反而沒那麼害怕了。
剛剛這一躲,也讓螢螢覺得自己的速度似乎不比那東西慢多少,感覺能和它斗一斗。
螢螢攥緊了拳頭,跳躍著,準備迎接對方的攻勢。
那團東西撲了個空,隨即側身向螢螢的方向飛了過來。
同時軀干上最大的一個肉瘤突然爆開,帶著粘稠體液的一節節斷裂的腸道如章魚觸手般從腹部伸了出來,在四周揮舞著。
嘔哇……我還是躲著吧!
螢螢剛剛建立起來的心態瞬間被對方這一變化擊垮了,在屋子里四處逃竄,躲避著那團不知名的東西。
螢螢也想著把那東西引向臥室,但是由于自己也不敢去進去,比較困難,而且吃了一次虧的肉團也在避免著靠近臥室。
螢螢的速度比那東西快不少,但對方實在長得太磕磣,精神傷害太大。
螢螢想著這樣躲下去不是辦法,要不要躲進地下密室里。
突然靈機一動,對啊!地下密室里不是有三塊符毯嘛!雖然不知道是什麼符,不過應該能對付這東西吧!
當然…估計一不小心也會傷到自己。
看著緊追不舍的肉團,螢螢咬咬牙決定試試,因為她覺得那東西的速度好像越來越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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