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衙大堂。
譚正清坐于大堂正中,主簿在其身側下首位置,堂下兩側站著的則是幾個手持水火棍的衙役。朱村長和他兒子朱小寶跪在地上,穿著普通百姓衣衫的李彪則站在朱小寶身側。
眼瞧著蕭杏花等人進了大堂,那朱小寶就忍不住大喊道“就是他,縣令大人,那天重傷我的凶手,就是他蕭鵬飛。”
“肅靜!”
譚正清一聲喝令,嚇得朱小寶忙縮回了手。
蕭杏花小時候沒少住在外婆家,不過對同村的朱小寶,卻並沒有太大印象。這人比她還要大幾歲,差不多快三十的樣子了。前世也是經過弟弟的事情之後,她對此人恨之入骨。
所以這一世,他就算是化成灰,她也能認出來。
蔡八斗上前一步“稟大人,屬下已奉命將人帶來。”
“民婦蕭杏花見過大人。”
在譚縣令問詢之前,蕭杏花先一步上前解釋。
“民婦與弟弟蕭鵬飛,剛進城就恰巧遇到兩位官爺,因為事關民婦的弟弟,所以便跟著一道過來了,還請大人恕罪。”
因著前些日子的事,譚正清對蕭杏花的印象還是不錯的,沒想到今日出事的是她弟弟。
“既然事關你弟弟,你站在門口旁听便是。”
“謝大人。”
譚正清忽然想起妻女那日回來說過的話,不由得仔細瞧了蕭鵬飛一眼。
見此人長得人高馬大,身姿魁梧,黑得發亮的小腿和臂膀,從那短打衣褲里露出來,被太陽一烤,滋滋冒油。再看那臉盤長相,濃眉大眼闊鼻梁,倒是周正,不過他斜眼瞧著朱村長父子倆的眼神卻是不善,簡直要把人剜死一樣。
真是很難想象,看起來這麼端正的一個大男人,竟能做出那不讓女人上桌吃飯的事情來,居然還因為不能生兒子要休妻。
嘖嘖,真是人不可貌相。
以後給女兒找婆家,定是要擦亮了雙眼,萬萬不能被那貌相欺騙了去。
“咳咳。”
譚正清自覺有些失態,干咳兩聲,進入正題。
“蕭鵬飛,你可認識堂上這兩位?”
蕭鵬飛此時已經挨著朱村長跪下。
他實在不能靠近朱小寶,免得在這大堂上就冒出殺人行凶的念頭來。
他故作才看到兩人的樣子,忙點頭回道“稟大人,此二人是草民母親娘家村的,草民認識,卻不是太熟。”
“蕭鵬飛——”
“肅靜!”
“蕭鵬飛!”朱小寶盡量壓著火氣,“你別給我裝,那天晚上就是你給我套了麻袋,還重傷我的。”
蕭鵬飛詫異道“我與你無冤無仇,傷你做甚?”
“我……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對我下死手,但我就是知道是你打我的。青天大老爺,你要為草民做主啊。”
“呵,無憑無據就說是我傷的你,草民才是要請青天大老爺做主呢!”
兩人在公堂上你一言我一語爭吵了好一會兒,直到譚正清拍了驚堂木才安靜下來。
“朱小寶,你說是他傷得你,可有證據?”
“有。”
其實在蕭杏花等人進縣衙之前,那村長父子已經將事情稟明過一次,所以連那李彪都被他們告了,就在大堂上等著問話呢。
如今縣令再問他們一次,不過就是跟蕭鵬飛對峙而已。
“那日他傷了草民,草民出于自保,就用隨身帶的刀具傷了他的手腕,大人若是不信,現在就可以拿他手腕一看。”
蕭鵬飛呵呵冷笑幾聲。
“草民是個莊稼漢子,農忙時長在地里,農閑時就去碼頭做苦力,受傷的何止是手腕。”
說完,便用力一扯衣衫,短打上衣‘呲啦’一聲便一撕兩半。
健壯的古銅色肌膚暴露于人前,扒在縣衙門口的圍觀人群立即‘哇’聲一片,多的是大姑娘小媳婦的尖叫聲。
“肅靜!”
譚正清無比汗顏,在自己的治理下,縣城女子竟是如此奔放,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如此明目張膽地看男人身體。
“咳咳。”好歹收斂一下。
不過短暫的沸騰之後,人們看著蕭鵬飛身上那一道道痕跡,又不禁噓聲惋惜。
不過,哪個農家漢子做農活時不得留下些痕跡呢?
他比普通漢子多的痕跡,是肩背上那幾道深深的勒痕。
是在碼頭做工時,扛包卸貨時留下的。
重來一世,蕭杏花更覺辛酸,弟弟傷痕累累,宋大壯又何曾不是?
甚至,宋大壯歸來時,還有戰場上九死一生留下的深可見骨的傷疤。
蕭鵬飛輕蔑地瞟了一眼朱小寶,很是大方的把自己的手腕展示與人前。
“我手腕上的確有傷,有蛇鼠蟲蟻咬傷,有鐮刀割傷,有草繩勒傷,也有燙傷,我自己根本就沒有在意過,誰知道今天卻因此被污蔑傷人,真是可恥可氣!”
“你這是狡辯!”
朱小寶眼瞧著圍觀的人都紛紛為蕭鵬飛說話,便干脆道出指認他的理由。
“大人明鑒。
他的手腕上,的確也有勒痕和燙傷,不過那是為了掩飾他的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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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則,為什麼那麼巧合,偏偏就在衙差查人時燙傷呢?”
譚正清看向百姓打扮的李彪。
“蕭鵬飛的傷,可如朱小寶所說,是在你眼皮子底下燙的?”
大人問話,李彪一向如實回答。
“是,大人。
屬下那日帶人在鎮上搜查,的確驚了不少小販和百姓,當時有幾個人還在混亂中被踩傷,也有因為手抖掉了秤砣砸傷腳的。
蕭鵬飛的手腕,是她姐舀餛飩湯的時候手抖了一下,燙傷的。”
李彪的話看似客觀陳述事實,譚正清卻是听出一絲維護辯解的意味來。
他明明只可以說個‘是’就行的,偏偏又道出別的攤販也有受傷的。
這不是明著暗示蕭鵬飛的燙傷名正言順麼?
呵。
豈止是譚正清听出來了,朱村長這個老狐狸自然也听出來了。
“稟大人,這位官爺的話,草民以為不足信,也許,他那日是故意放了蕭鵬飛一馬,沒有去驗他的傷,才導致如今他手腕傷口愈合,再難輕易辯出他的刀傷來。”
要是那日李彪仔細一些,或許當場就把人抓住了。
這都過去半個月了,查起來就費勁了。
“草民還有證據。”
朱小寶跟他爹一唱一和,伸手指向蕭杏花。
“那天晚上,追凶手的村民就是追到了宋家村,眼瞧著那賊人從她家院牆上跳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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