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仙樓。
老樓听完白林的描述，直接陷入了沉默。
白林也不著急，他知道老樓正在思考，畢竟一個喪失過全部記憶的器靈，這腦子總有一些“小毛病”。
“白林，這個世界要完了，你還是準備後路吧！”
幾分鐘後，老樓終于開口。
“這是什麼邏輯？就憑這點信息，你就斷定仙界要完蛋了？”
白林也是一愣，他原本只要討教一下修煉上的事情，哪曾想到老樓竟然給出了這樣的結論？
“其實，這並不難理解……你可以試著把仙界看成一個生命……又或者把每一個有高等生命存在的世界，都看成一個生命……”
“世界也是有生命的？”
白林瞪大了眼楮，這種理論他還是第一次听說。
“你听說過天道嗎？”
老樓問道。
“天道？”
白林忽然想起，自己渡仙帝劫時，那個“問道”的聲音……
那個聲音就是老樓說的天道？
“就是天道！每個世界，都有自己的天道，天道同樣有強有弱，越強大的天道，孕育出來的生命，也越強大……仙界，也有天道！”
老樓的聲音無比低沉，甚至還帶著一種難以名狀的蒼桑。
“你說這些，和我的頓悟有什麼關系？”
白林問道。
“天道有預知的能力，每當危險降臨，他就會啟動防御機制，然後在億萬生靈中，尋找可以拯救這個世界的生靈……”
老樓緩緩說道。
“你的意思是，我被天道選中了？所以才會在這麼短的時間里，有了兩次頓悟？”
白林震驚的問道。
“這個還不好說，天道會給很多人同樣的機會，至于誰能把握的住，就看各自己的造化了，不過，這種強制性的頓悟，和真正的頓悟，還是有點區別的……”
“老樓，你怎麼知道這些的？你是不是也經歷過同樣的事情？”
白林疑惑的問道。
“嗯，我也遇到過，因為上一次，天道選中的人就是我！”
老樓說道。
“你怎麼這麼確定？難道天道就不會選擇更多的人，而你不過是推到前台的那一個？”
白林繼續問道。
“我很肯定，因為每個世界，只能有一個通天境！這一點，只有達到這個境界，你才會明白。”
“那他會選多少人？厲無非會不會也有這個機會？”
這才是白林最關心的問題，如果通天境只有一個，那這個人可以是任何人，但絕對不能是厲無非！
“人人都有這個機會，天道的選擇，主要是看一個人心中的執念，執念越強，就越接近天道，得到的好處，自然也越多……”
“執念？”
白林心里咯 一下，執念這種東西，自己有嗎？
“對，就是執念，所謂不瘋魔、不成活，當年的我，就是在強大的執念之下，頓悟通天境，這才一舉擊潰域外天魔，保下了仙界……”
老樓的聲音越發飄渺，思緒似乎又回到了曾經的歲月。
“這麼說的話，誰的執念能超過厲無非？這家伙算計了這麼多年，不就要為了突破仙帝境嗎？”
白林有些沮喪，畢竟他只是一個外來者，心里總有揮之不去的僥幸。
事有可為，為之；
事不可為，逃之！
有了這種心理，怎麼和厲無非比執念？
“他的執念太過自私，天道是為了保護自己，不一定會選擇他，所以，你還有機會！”
老樓想了想說道。
“算了吧，我自己什麼想法，我自己最清楚，如果我是天道，也不會選我這個沒有歸屬感的外來者。”
白林灑脫一笑，無所謂的說道。
“不到最後一刻，一切都是未知，白林，你來這里，就是一個變數，或許，你真能改變仙界的命運也說不定……”
“我可沒有想過做什麼救世主，我只想活下去，活到傳送通道開啟的那一天……”
天魔大戰提前了幾十年，這也是白林最郁悶的事情，萬一仙界戰敗，這幾十年要躲到哪里去？
“唉，你這個想法也沒錯，活著就有希望，總比死了強……”
如果老樓還是林尊，他一定會覺得白林貪生怕死，可是經歷了這麼多，他才明白一個道理。
人死萬事空！
再遠大的抱負，再無私的奉獻，只要死了，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場空，遠沒有“活下去”更加理性！
“對不起，我知道你很想守護仙界，但我還不能死……”
說到這里，白林又想起藍星的親人朋友，還有等著他復活的林晚，和另一個自己……
因為這些，他必須活下去，哪怕“活”的不是那麼光彩，他也無所謂！
“我明白，其實我也不想你走我走過的路……畢竟守護仙界，也不是一個通天境能做到的……”
老樓平靜的說道。
“你是擔心那個人嗎？”
白林微微一顫，想到了一種可能。
“嗯，雖然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沒有出現在這里，但我可以肯定，只要他來了，誰也救不了仙界！就連天道也不行！”
“要是他真的來了，那我們怎麼辦？”
白林慌忙問道。
“逃，逃的越遠越好，遠離這個世界，遠離這片星空……”
“逃？”
白林愣住了，雖然他已經成為仙帝，但在蒼茫的宇宙中，一個仙帝又能逃多遠？
畢竟宇宙中，想要找到一個可以落腳的生命星球，都要以光年計算！
“好在我給你留下了一個洞天，那里的仙氣，也足夠你活下去了……”
老樓說的洞天，就是近仙樓的第四層，那里確實可以生存。
但是，活在那里，就等于住進了監獄，失去外界的感知，也等于迷失在星空中。
沒有方向的星空，也等同于一個龐大的監獄，那個時候，就算有一億年的生命，也只能老死在一個小小的洞天之中。
“希望你擔心的事情不要出現……”
白林苦笑著說道。
“這次天道的反應，比我經歷的那次還要激烈，你最好還是做好打算……”
老樓說道。
“嗯，讓我想想吧……”
白林點了點頭，同時退出了近仙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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