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什麼東西？我會為了你去死？我想什麼時候死，就什麼時候死，不行嗎？”
蔡廣通雖然渾身無力，但他身上的官威還在，這幾句說的分外霸氣。
觀察室中。
王天放戴著耳機，正死死盯著監控顯示陪葬，一眨不眨的看著問訊室里的畫面。
“哈哈，老大，這個白林正有意思，他竟然以為蔡將軍，是因為見到他來才自殺的，這自我感覺也太好了吧。
坐在王天放身邊的陳程，大笑著說道。
“閉嘴！”
王天放雙手握拳，手心里全是汗水。
又挨罵了？
陳程不解的看向王天放，忽然感覺很不對勁，這王天放怎麼好像比被審的蔡廣通還要緊張？
“有意思，我還以為你會把矛頭指向我呢，怎麼，又改變口風了？”
白林也很奇怪，昨天看到他，他得到的命令，是在見到自己的時候，就立刻自殺。
雖然沒死成，但現在要是咬自己一口，不也是一個極好的機會嗎？
“左眼”精光一閃，白林在蔡廣通的身上，又看到了一小段的回憶。
“年輕人，我為什麼要嫁禍給你？我只是太寒心了，想我為大夏戎馬一生，到後來，竟然落得如此下場，你告訴我，我還要怎麼活下去？”
蔡廣通說到這里，虎目含淚，像極了被奸臣迫害的好人。
“如你所說，那次通敵事件，與你無關了？”
白林好像被感動了。
“清者自清，你們要是有證據，直接槍斃我就行，何必還要這樣審來審去？”
蔡廣通說完之後，又低下頭去，似乎一眼也不想多看白林他們。
“你以為你做的天衣無縫是嗎？其實，你的破綻太多了。”
白林拿起公文包，從里面拿出一個筆記本，慢慢翻開，念道︰“據我所查，當天有三艘潛艇，再加上五架反潛機，在事發海域執行反潛任務，你知道的，這種反潛力量，根本就不可能讓一艘敵國潛艇，靠近我們的海岸線......”
“敵國潛艇鑽進來的那條路線上，三公里範圍內，就有我們的一艘潛艇，和一架反潛機，你是高級將領，那我問你，在這樣的情況下，敵國潛艇是怎麼鑽進來的？”
白林厲聲問道。
“這個問題，我回答過很多次了，這是我的指揮失誤，我承認。”
蔡廣通有氣無力的說道。
“只是失誤這麼簡單嗎？”白林繼續問道︰“那你告訴我，當時是誰把潛艇和反潛機，調離了原定區域，給敵軍創造了潛入的條件？”
“是我，這種情況很正常，如果在別的區域出現特殊情況，改變原定計劃，是很常規的操作，只不過這一次，我判斷失誤而已，這不並不能代表我叛國。”
蔡廣通的說辭和從前一模一樣，白林是第一次，而身旁的紀有年，卻听了很多次。
紀有年眉頭微皺，如果白林這樣問下去的話，那這次提審，也會和從前一樣，沒有任何收獲。
紀有年剛想提醒一下白林，可當他看到白林手上的筆記本時，又將張開的嘴巴閉了回去。
白林的筆記本上，一個字也沒有，一片空白！
紀有年大驚，因為白林根本就沒有看過從前審訊的卷宗，而他剛才復述的案情，也從沒有對外公開過......
他是怎麼知道這些的？李清遠嗎？可李清遠說他根本就沒有向白林透露過案情！
“真是這樣嗎？那在案發之前的那天晚上，你見過一個人，你還記得嗎？”
白林隨手翻了一頁，繼續問道。
听到這個問題，蔡廣通仍然安靜的可怕。
“我見的人多了，我不知道你說的是哪一個？”
“哦，那個人姓王，從京都來，他找了你，你們兩個一共聊了三分鐘，還有印象嗎？”
“三分鐘？這麼短的時間，我那麼忙，怎麼可能記得住？”
“也對，年紀大了，人又忙，記不住也很正常，對了，那個人叫王天奇，這個名字，你應該忘不了吧？”
蔡廣通很平靜，白林也很平靜，一問一答，就好像寫好的劇本一樣，只是這個問題一出，蔡廣通的身體，輕輕抖動了一下......
......
“不好！”觀察室的王天放看到這里，心髒猛然加快了跳動，“小陳，你看一下，我出去有點事。”
不等陳程回話，王天放就走出了觀察室。
“王副組長，去哪里啊？”
余大年看到推門而出的王天放，立刻迎了上去。
“我上個廁所......”
王天放轉頭向廁所方向走去。
“正好，我也要去呢。”
余大年快步跟了上去。
“可能吃壞了東西，肚子有點疼，我去上個大的......”
見余大年跟了上來，王天放笑著說道。
“是啊，食堂的衛生要檢查一下了，這幾天晚上睡覺，總是能听到食堂有老鼠的聲音......”
余大年立刻附和著說道。
“我去......你的宿舍距離食堂，直線距離有二三百米吧？這麼遠，你還能听到老鼠的聲音？你是順風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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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天放暗罵一聲，但表面上還是春風拂面。
關上廁所的隔斷木門，王天放立刻拿出了手機......
“怎麼回事？信號呢？”
王天放看著一點信號也沒有的手機，頓時傻了眼。
外面，余大年的口袋里，一個火柴盒大小的信號干擾器，正在閃爍的紅光......
問訊室里，蔡廣通沉默了，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問訊就是這樣，不怕嫌疑人說謊，就怕嫌疑人沉默，可蔡廣通的沉默，反而讓紀有年眼前一亮。
有反應了，蔡廣通從來都是對答如流，他的身份，不可能像潑皮無賴那樣去選擇沉默。
對于一個高官來講，沉默就等于認罪！
“王天奇，京都王家大公子，這樣的大人物，蔡將軍，你記性再不好，也不可能忘記他吧？”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不認識這個人，他也沒有找過我。”
蔡廣通抬起頭來，依舊平靜的說道。
“換了衣服，化了妝，再躲過所有的監控，你以為這樣，你們的見面，就能瞞過所有人嗎？你的身邊，最少還有那麼一兩個人，是認得他的吧......那麼問題來了，你猜，我是從哪得到的這個消息？”
白林又把筆記本翻了一頁，這個動作，就好像在告訴蔡廣通，這頁紙上寫著一個名字......
紀有年也側頭看了過去，可筆記本上，依然是一片空白，紀有年的眼中忍不住流露出一絲絲的震驚。
可就是這麼一點點的“震驚”，卻被蔡廣通敏銳的捕捉到了。
“不關他的事，不關他的事......”
蔡廣通忽然大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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