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驚恐的躲在車廂的旮旯里，直到馬車停下。
也不知等待她的是什麼？劫財？劫色？她只是一個下人，還是一個上了些年紀的女人。劫她干什麼？牙齒已經嚇得咯咯作響。
車門被打開，那個趕車的老板把頭探進來，“到了，下來。”
“這，這是哪里？你，你是誰，要干什麼？
我可是潘家的人，你別亂來。”女人外強中甘的喊著，像這樣能給自己壯膽似的。
“嘖，少廢話，下來。”車夫看那女人縮在車廂角落不肯出來，他只能在女人驚恐的眼神中上去。
一個手刀，女人暈了過去。
把暈過去的女人拖下車。眼前是一個院落。大門打開，鐘叔從里面出來，“進來。”他左右看看。
這地方是帝京邊緣，此處荒涼人家較少。潘允之剛剛買的一個宅子。
女人被‘車夫’拖了進去。鐘叔關上大門。
冷，好冷。
耳邊悠悠傳來聲音，臉上也一疼，“呂曉霜，醒醒。”
女人睜開眼楮，眼前是一張放大的臉。
她驚恐的張張嘴，她認出了眼前的人，“梅，梅芳!怎麼是你？”
奶娘諷刺一笑，“怎麼就不能是我？”奶娘看她醒了便直起了身子。
如今這個畏畏縮縮的女人，當初是多麼的威風，仗著孫新柔那個賤人受寵。就連太太都不被她們主僕放在眼里。可謂是風光無限。
以前孫新柔那個賤人靠老家主，現在靠潘雲霆，不過馬上就要遭報應了。到了方小姐手里還能好？
奶娘從咬牙切齒到釋然，用看死人的眼光看著這個女人，一陣索然無味。
梅芳不再看她轉身出去了。這個女人不會有好下場的，不管她當初干的事是否是孫新柔指使。但她參與了就得死。
呂曉霜看梅芳出去，她松了口氣。這才打量自己所在的環境。
這就是一間空蕩蕩的房間，真的是什麼都沒有。她就這樣半躺在地上。怪不得她覺得冷，屋里連個取暖的爐子都沒有。
她抱著身子縮著脖子，渾身瑟瑟發抖。大概人家覺得她跑不了，所以壓根就沒綁著她。這樣她還能在屋里跳幾下取暖。
梅芳這個賤人是潘彩詩的乳母，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肯定是潘允之把她抓來的。
她是孫新柔身邊的人，很多事情都是她給她辦的，潘允之抓她來能干什麼？不能說，千萬不能說。說了全家都完了。
如今的潘允之可不是兩年前被趕出去的落魄少爺。潘家的生意都快被他搶沒了。
在孫新柔身邊呆著，潘家的事她可知道不少。現在的潘允之財大氣粗，想必要秋後算賬了。
她不明白，家主為何不斬草除根？就算一個病秧子也不應該放過，如今被反噬了吧？
她腦子在不停的轉動，想著怎麼逃走，如果逃不掉那潘允之要是拷問她，她該如何應對。
就在她不斷的腦補，不斷的心里建設中，夜晚來臨了。
她上午出來，中午沒吃，這又晚上。不說餓不餓，就是這個冷就讓她一個原本精神的人，現在已經嘴唇發紫，渾身僵硬了。
她現在連跳都跳不起來了，整個身子冰冷的像個冰雕。
好想喝口熱茶，想坐在火爐旁烤火。她雖然是個下人，可也沒有受過這樣的罪。跟著孫新柔真的是風光過不少年，就算現在大不如前，那也沒有落魄到這種程度。
地上冰冷的，涼氣從棉鞋的鞋底往上竄。肚子也開始疼。
她感覺呼出的氣都是冷的，救命，她要死了。為什麼這些人把她抓來就不聞不問了？難道就是讓她受罪的嗎？不應該是要問一些孫新柔的秘密嗎？
整個宅子好像沒有喘氣的，連個人聲都沒有，四周靜悄悄，仿佛這天地間就剩她一個人。這種感覺太可怕了。
她會死的，再沒人來她真的會死。
呂曉霜都懷疑她是不是被梅芳給遺忘了。
這時候她已經沒有了最出的想法，剛開始她不太冷也不太餓，還有斗志。
到現在她的精神瓦解，想趕快見到人。
不，她不能就這樣死了，她受不了了。踉踉蹌蹌的走到門口。手已經凍的快沒了知覺，她只能用身子撞門。
“來人，來人吶！我，我不行了。我快凍死了。
梅，梅芳，你開門。你們想，想知道什麼問我，我說。我都說。”她實在是忍受不了了，她不想現在就死。凍死的滋味太難受了。
身子再也支撐不住，順著門緩緩倒下。眼楮已經模糊，死亡離自己越來越近了嗎？
她已經感覺不到疼痛和寒冷了。眼皮沉重，合上又睜開，求生的意識還在。她還沒有放棄。
外面下起了鵝毛大雪。
院子里已經有厚厚的積雪了。
這個院子不小，方千雪和潘允之兄妹正在屋里烤火。
“千雪，這樣能行嗎？不會凍死也不說吧？”潘彩詩擔憂的問道。
這個主意是方千雪出的，她說不用審問，她自己就會招了。
要是有意拷問，她未必會說。就把她關在那里，不聞不問，不給吃喝，也不給取暖。試問，一個平時養尊處優的人，能堅持多久。
“小姐，她不行了，主動要說了。”梅芳興奮的進來回話。
要說方小姐是真的厲害，她說不用審就不用審。看看，那女人自己受不了，主動要找他們了。還以為多有骨氣呢？不是不說嗎？也就堅持了半天。
潘彩詩眼楮一亮，朝方千雪豎起大拇指，“行，你厲害。我是真的服氣。”
“把她帶過來吧！”潘允之說道。
“哎！”奶娘領命出去了。
呂曉霜迷迷糊糊的听見有人喚她的名字，使勁兒的睜眼，“梅，梅芳，救，救，我。
我不想，死。”不知哪里來的力氣，大概是求生欲太強了吧，她伸出手死死抓住梅芳的褲腳不撒手。
“把她抬過去。”梅芳沒有理她，使勁的抽回腿。吩咐人把呂曉霜抬出去，她已經凍的沒有行動能力了。
呂曉霜安心的閉眼，心里明白，她暫時死不了了。
這真的不是人受的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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