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南直隸的潁州距離河南的沈丘縣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大概有個兩百多里左右的距離。
這淮河往西北方向有條支流名為潁水河,潁州城便在這潁水河的南岸,潁州以及潁州下轄的潁上縣都因此河得名。
潁州以西的太和縣、界首鎮後世阜陽市下轄縣級市明代為未設縣)沈丘縣都在這潁河流域之內。
這後世沈丘縣新縣城的位置位于這潁水河的北岸,但在明代舊縣城的位置則是在新城以南五十里處的老城鎮,而這賀慧兩部被困的蓮池鎮則是在新縣城以南十幾里處。
這蓮池鎮的建築規模不是很大,東西寬度約有兩百多步南北長度約三百步,城中居民僅兩百多戶,雖然築有城牆,但不過是夯土造的一個土圍子而已。
這也幸虧這些年來北方到處鬧兵災、匪災,所以鎮中的居民將這土圍子給加高到了兩丈高一丈寬並加設了垛口,讓這土圍子具備一定的防御功能。
...
這賀一龍和慧登相包括張一川他們幾個長期跟著鐵營混的義軍隊伍其部隊編制都是學的鐵營。
鐵營下設有五營一部六個作戰單位,這賀一龍他們幾個也是如此,他們也都設置左右前後中五營,每營大概一兩千人再加上老本兵總共一萬出頭。
鐵營雖然有兩千多名老本兵,但鐵營是內外並重均衡發展,老本兵和營兵之間並未出現較大的差距。
而賀一龍、張一川他們則是實行強干弱枝的軍事制度,老本兵與營兵的發展極為的不平衡,所以他們在遇到強敵的時候沒有多少的韌性,畢竟在他們看來營兵就是炮灰隨時可以舍棄,保住老本兵才是最重要的。
陳州一敗,賀慧二人領著他們手下的一兩千老本兵一路往南逃竄,而他們將近一萬多的營兵則是四散而逃做鳥獸散,等到了沈丘清點人馬,這賀一龍部加上老本兵只剩下七千人,慧登相更慘只剩下六千人。
...
蓮池鎮。
這賀慧兩部被圍困在蓮池鎮已經過去了六天時間,這幾天他們已經把糧食全部都吃完了,甚至在鎮子里面搜刮居民的糧食也被吃完了。
幸好他們還有馬匹可以吃,要不然的話不是向官軍投降就是準備吃尸體度日。
此時在這蓮池城鎮的西城門樓子上,只見那賀一龍穿著一身紅色的布面甲,不過他的左臂上沒有穿環臂鎧。
只見那賀一龍的左臂上綁著夾棍吊著一根麻繩在胳膊上,且臉上還有淤青,可見這是從馬上摔下來把胳膊給摔斷了。
而在賀一龍身邊的慧登相則是更慘,這慧登相穿著一件扎甲的上身甲但下身沒有裙甲,只見他的這右大腿上綁著繃帶,這綁帶上還有血跡,看來這應該是被用箭或者是銃射中了大腿。
兩人一人把胳膊給摔斷了,一人把腿給打瘸了,這可想而知當初從陳州逃到沈丘時有多麼的狼狽。
而更讓他們兩難受的是,這在鎮子外面的官軍將他們圍的是水泄不通,雖然官軍的人數不多,但是這鎮子外面一里處已經被官軍挖了一圈的壕溝,比他們當初在陳州挖的圍官軍的壕溝還有深還要寬。
官軍之所以能夠順利的挖掘壕溝,其主要勞動力是他們俘虜的賀慧兩部的家眷,所以這在鎮子里面的賀慧兩部弟兄不忍心去打殺他們,只能任由他們將這壕溝給挖起來。
...
那賀一龍看著不遠處的壕溝以及壕溝後面的拒馬還有那拒馬後面巡邏的官兵,這心中立馬就有一絲的悲涼。
只見那賀一龍用那沒有摔斷的另一只手握緊拳頭敲打那城門樓子上的木柱子,這一拳頭干下去把賀一龍的拳面上都干流血了。
雖然這拳面上的傷口非常的疼,但賀一龍一想到他這麼多年來搶的金銀以及幾個老婆全被官軍給搶去了,這賀一龍的心里比他身上的傷口還疼。
然後這賀一龍痛心疾首的看著城下說道︰“老惠啊,老子悔不當初啊!”
“早知道咱們逞什麼能啊!非得去跟那張應昌死 !”
為什麼這賀一龍非要跟這張應昌死磕呢?!
主要還是這虛榮心和自尊心作祟,王鐵幫他在新鄭解圍之後派人過來嚴厲的訓斥了賀一龍一頓,那措辭十分的激烈,不像是對盟友而像是對下屬的訓斥一般。
所以這賀一龍就受了刺激,決定要打一個翻身仗給王鐵瞧一瞧,讓王鐵能夠重新尊重他給他一點面子。
再就是這賀一龍見王鐵弄死曹文詔之後“威震全陝”風光無限十分的裝逼,這羨慕不已的賀一龍也想來一個“威震中原”。
所以這在這兩種心理的作用之下,這賀一龍就拉著那慧登相一塊不顧自身的實力去找這個刺激。
...
此時這慧登相那對賀一龍的火氣可不小。
這些年來由于經常與鐵營聯營,所以王鐵對他們營中滲透的已經有些嚴重了,這不管是慧登相還是賀一龍都擔心被鐵營給吞並,所以當初兩人在登封賴著不走就是這個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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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留在登封慧登相是支持的,但是後來跟張應昌糾纏慧登相則是不太樂意,所以這當初慧登相還勸過賀一龍就此收手,可這賀一龍壓根不听。
但這慧登相又有些擰巴,他見賀一龍要繼續與張應昌糾纏又不拉著隊伍直接去找王鐵,于是就隨波逐流的跟著賀一龍的後面混,以至于造成的今天的這個局面。
慧登相想到這里那是越想越氣,不過他不是氣自己沒有主見,而是氣這賀一龍把他帶溝里去了。
只見這慧登相听到賀一龍這話後立馬就冷嘲熱諷道︰“呦呵!賀掌盤這可不像是您說的話啊?!”
“您當場可是要揚言準備‘威震中原’,還說打贏了這一仗自己要單獨拉一個山頭,讓王鐵封你做一個副盟主。”
“怎麼現在您現在倒是後悔了?!您早干嘛去了!”
...
賀一龍一听這話當場就老臉一紅,當初他們把張應昌圍在陳州的時候可是意氣風發的不得了,可幾天的功夫就落得這般結局。
這賀一龍也是一個好面子的人,當被慧登相嘲諷之後直接就對著他開噴起來︰“我說老慧,您他娘說什麼逼話呢?!”
“當場老子可沒求著你跟著老子一塊干的,是你個狗日的自己上桿子跟著老子干的!現在吃了敗仗你倒是說起怪話,你他娘的早干嘛去了!”
慧登相一听賀一龍這話也立馬紅溫了,只見那慧登相激動的揮舞著手里的拐棍對那賀一龍罵道︰“新賀的,您他娘還有沒有一點良心了!”
“要不是你個狗日的像是吃屎吃壞了腦子一樣非得去跟那張應昌糾纏,老子至于被你害的這麼慘!”
“你他娘的說誰吃屎呢?!”
“說的就是你!”
“狗娘養的吃我一拳!”
“姓賀的看拐!”
這兩人罵著罵著就開始扭打起來,那賀一龍掄起他另一只完好的胳膊對著慧登相揮拳,而慧登相則是拿著拐杖往賀一龍的頭上敲,不過兩人都非常機警的躲了過去。
然後這兩人就抱摔到地上如同地皮流氓一樣打架,那慧登相手上沒有傷就雙手鎖賀一龍的喉嚨。
那賀一龍被慧登相鎖的喘不過氣來就用那一只沒受傷的手掐那慧登相的大腿上的傷口。
啊!——
只見那慧登相大腿被掐的傷口破裂痛叫一聲,然後對著那賀一龍大罵道︰“狗日的東西,你他娘的不要動老子傷口!”
那賀一龍脖子被鎖住用著非常虛弱的聲音對慧登相說道︰“你個夯貨快把老子放開,別鎖老子喉嚨!”
“兩位掌盤快別打啦!”
“都住手啊!”
兩人扭到到一塊沒多久就被各自的親兵給拉開了,這兩人被拉開之後居然還都沒臉沒皮的互相看著對方笑了起來。
然後這兩人便都從兜里拿出學著王鐵做的卷煙抽了起來,只見這賀一龍抽了一口煙之後對那慧登相問道︰“你說這王鐵會不會來救咱們?!”
慧登相听後抽了口煙略作思考便對賀一龍說道︰“這王鐵有一個優點,那就是非常在乎自己的名聲,如果他看著咱們在這里出了事,那義軍弟兄們會怎麼看他?!”
听到慧登相這話賀一龍搖了搖頭對慧登相說道︰“這可就難說了,新鄭一戰那王鐵已經救了咱們一次,如此被困在這里即使他不救,對外他也是有說法,誰叫咱們自己找刺激呢。”
“如果這回王鐵還救了老子的話,那老子以後就跟定他了!”只見那慧登相一口將嘴里的煙頭吐掉語氣堅定的說道。
賀一龍听到這話後一面神秘莫測的笑容對那慧登相說道︰“那王鐵要兼並你的部隊,你難道還會跟著他混嗎?!”
此話一出,慧登相便沉默了起來,不過隨後這慧登相反問道︰“那有這一天你老賀是怎麼個打算?!”
賀一龍听後仰天長嘆一聲道︰“俺老賀有自知之明,爭天下我是沒這個能耐的,可叫老子給別人俯首稱臣我也很難接受!”
“真有那麼一天,到時候再說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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