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藥王廟。
這第二天的天還沒亮鐵革掃滿混搖六營,以及一些跟隨鐵營東出一些小隊伍便已經起床收拾東西準備東進,天一亮這各部便準時的出發。
在進軍的時候都是王鐵領著親軍部作為前鋒打頭陣走在最前面,王經緯則是帶著中營護著輜重、婦孺、工匠走在最後面。逃命的話則是反過來。
不過這回就不一樣了,這回是王經緯領著“中協”打頭陣走在最前面,王鐵則帶著親軍部在後面護著這些輜工婦孺家眷。
此時距離王經緯領著大部隊開拔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時辰,前協、左右兩營也已經全部都陸陸續續的開拔,輜重部隊也已經做好了準備。
而在那昨天開會的茅草屋內,只見那王鐵則是連騎馬穿的皮靴都沒有換上還是穿的草鞋,號衣上的護腕以及戰術腰帶也都沒沒有纏上,就只是綁了一個麻繩當腰帶。
王鐵這副休閑的打扮怎麼瞧著都不是準備要行軍的模樣,不過瞧著王鐵目前狀態倒是有些坐立不安。
只見那王鐵坐在小馬扎上靠在茅草屋內的一根柱子上,然後看著那門外一口一口的抿著熱茶,像是在等待著什麼一樣。
在王鐵身旁的李子建則是在給王鐵匯報著各協、各營的塘兵和哨探送過來的實時路面情況,而王鐵則是心不在焉的听著李子健的匯報一句話都沒說。
那一旁的李子建瞧著王鐵這個樣子也是一陣嘆息,不過李子建能夠理解王鐵。
畢竟這人都是感情動物,如今王鐵要領著義軍東出潼關,說句不好听的這可能是一去不復返一輩子都回不來了,這刀光劍影的誰能說的準?!
即使王鐵這邊不出什麼意外,高迎祥那邊難道就不會出點子什麼意外嗎?!
所以說今日一別之後可能就是兩人之間這一生的永別。
王鐵與高迎祥相識八年,結拜為異姓兄弟那也是有八年之久,雖然兩人之間有一些沖突,但不管怎麼說沒有走到兵戎相見拿刀子砍的那一步。
在此過程中王鐵雖然恐嚇過高迎祥但也並沒有做出任何的實質性行動,高迎祥也未曾做出準備把王鐵給做了。
所以說兩人之間的關系那也不至于到形同陌路老死不相往來的地步。
這高迎祥是王鐵在這個世上唯一一個真正意義上“平等”的一個人,其他的人不是王鐵的敵人那就是下屬或者是小弟,在地位上壓根就不平等或者是直接對立。
所以說王鐵在這個世界上是很孤獨的內心也是非常的寂寞,也只有在見到高迎祥的時候,這王鐵的內心深處才感受到不那麼的寂寞,能有一個跟他平等對話不需要去討好他的朋友。
而王鐵即將有可能一輩子都難以見到這個朋友,所以王鐵的內心深處也是感到很難受的。
再還有就是,王鐵即將要遠行,而作為王鐵的結拜兄弟又是義軍“假盟主”的高迎祥連送都不來送一下,這讓王鐵的面子往哪里擱?!
王鐵的這面子事小,而義軍的內部團結事大,高迎祥來都不來豈不是告訴義軍弟兄們這個聯盟已經走向了分裂?!這讓那些義軍弟兄們心里怎麼想?!
所以王鐵的心里在難受之余還有一絲的擔心,這才讓王經緯打頭陣他在後面等一會,等那高迎祥過來送送他,哪怕是高迎祥派高迎恩或者高一功過來做做樣子也行啊!
...
就在王鐵坐在屋里等著著高迎祥的時候,只見那楊雄小步慢跑的進了這茅草房向王鐵匯報道︰“大帥,鄧永坤跟王虎那邊把物資打包好裝了車,他們兩派人來問大帥什麼時候準備出發。”
楊雄這話說完那站在王鐵身旁的王小靖對王鐵說道︰“大帥,高迎祥不會來了,咱們還是走吧!”
“再等等,再等半個時辰就走!”王鐵嘆了口氣說道。
“要不咱們派人去把道理說一下,讓那高迎祥派人過來做個樣子也好啊!”一旁的李子建說道。
听到李子建這話後,那王鐵語氣堅硬的說道︰“也別去問!”
那李子建和王小靖兩人見王鐵如此的態度也只能是和王鐵在這里等著,等到半個時辰之後再出發。
...
這闖營的駐地離著鐵營並不是很遠,就在那藥王廟以西五里處。鐵革等部在開拔的同時,高迎祥、李自成他們也在開拔。
不過他們的方向是和鐵營這邊反過來的,鐵營這邊是打算出潼關逐鹿中原,闖營這邊則是打算轉進到陝南或者是隴南一帶找一塊風水寶地當坐寇。
這具體的位置高迎祥這邊的爭議很大,高迎祥主張是把漢中打下來以漢中為基地往周邊輻射屯田練兵當坐寇,如果漢中打不下來就轉去隴南一帶。
但李自成則是認為目前當坐寇的時機仍然不是很成熟,李自成建議還是繼續當流寇不要當坐寇,以免被官軍有機可乘。
但李自成的實力和嗓門很明顯沒有高迎祥大,所以李自成也只能接受高迎祥的主張,此時的拓養坤、張天琳等幾路義軍已經陸續的往西開拔做先鋒,從周至縣的倘駱道翻越秦嶺進入陝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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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在涇陽的時候高迎祥是可以往西去咸陽,然後在咸陽境內的渭河北岸渡河直達周至縣,沒必要往東走幾十里的冤枉路渡河再又折返。
可見這高迎祥心里還是想著去送那王鐵一程的,但是這拉不下臉面。
...
闖營,中軍大帳。
此時的闖營大帳內的陳設也是非常的簡單連把桌子都沒有,就連高迎祥也是坐的一個小馬扎,可見闖營那也是準備開拔了。
那李自成和高一功這對姐夫和小舅子也在帳篷里面,此時那李自成正在勸著那高迎祥,不過不是勸他不當坐寇,至于那高一功則是一言不發,畢竟這場面沒他這個小輩說話的份。
只見那李自成苦口婆心的對那高迎祥勸道︰“叔父,您與那王鐵結拜為兄弟的事天下皆知。”
“那王鐵雖然有對不住您的地方,但您又何嘗無愧于那王鐵?!”
這李自成要是平時說這種的話的話,那高迎祥絕對會氣的拍桌子瞪眼楮指著那李自成鼻子罵那到底是哪頭的。
但是今天高迎祥的內心也是同樣不安,所以也就沒有和李自成計較這些話。
只見那高迎祥抽著王鐵送給他的卷煙,一直在哪里不吱聲就抽著悶煙瞧著帳篷外面在拆著營寨的闖營弟兄,然後那眉毛都快擰成了麻花。
那李自成見高迎祥一聲不吭,于是便繼續說道︰“您二人曾經互換名帖同譜金蘭,今又未曾歸帖絕書割袍斷義,說明這結拜兄弟關系仍在。”
“而如今那王鐵即將要東出潼關,說不定這輩子您二人就沒有再見面的機會,您不出面相送實在是說不過去啊!”
“您要是不去送一送,那這義軍弟兄們將會怎麼看您?!難道在世人的眼中高闖是一個不講兄弟情義的人嗎?!”
這話李自成說的就有些重了,但李自成這也是為了義軍的團結著想,畢竟這高迎祥不去送王鐵出關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
那高迎祥听到這話後閉上了眼楮然後蹦出了一句話︰“等咱們收拾完了再說吧!”
李自成一听這話就有些急了,雖然鐵營沒有派人到闖營來問,但是李子建在私底下還是派人來找了李自成的,所以李自成非常清楚鐵營馬上就要離開臨潼縣了,說不定這回王鐵都已經開拔了。
于是這李自成直接就把一旁的高一功拉過來對高迎祥說道︰“叔父,您要是不想去,您把一功派過去代表您去也行啊!”
“您二人結義八年來風雨同舟並肩作戰走了上千里的路程,難道如今就不值得這幾里路嗎?!”
高迎祥听到李自成這話後眼閉上的眼楮都有一絲紅潤了,這高迎祥今年四十五歲了,在古代這個人均年齡非常低的時代已經算是步入老年了。
這人老了就會念舊,同時那也會有一些對未來的預感,高有祥有種感覺,王鐵這一走可能真的是兩人最後一次見面。
高迎祥在過去提起這王鐵那恨的是牙癢癢,在寧州那王鐵不僅在青龍山不打招呼準備擺他一道,而且還在後來逼著他交出兩千俘虜,對于心胸不是很開闊的高迎祥來說這是不可接受的。
但是如今這王鐵要走了,高迎祥的心里就突然感覺空蕩蕩的,好像是少了什麼一樣。
這倒也不是高迎祥犯賤喜歡別人坑他,而是在這個時候高迎祥想的不是王鐵的壞而是他的好。
王鐵在過去出手是很大方的,從來不與他計較物質上的得失都是能滿足就滿足他,聯營作戰的時候遇到強敵總是王鐵先頂上去,且他高迎祥將王鐵的未過門的老婆私自嫁人,那王鐵都沒跟他計較。
如此厚道的一個好兄弟,他還有什麼好說的?!
一想到這里高迎祥就感覺在寧州那事是他先做的不對,要是他當初沒有為了保存實力拒絕出兵與王鐵一道對付洪承疇的話,那說不定也不會有後面的一系列沖突。
“一功!派塘兵騎快馬去通知王鐵,我待會過去送送他!”
“好 !”听到高迎祥這話後,高一功高興的出帥帳去安排塘兵。
“不!我親自騎快馬去!給我將那匹寶駒牽出來!”
只見那高迎祥一口吐掉嘴里的煙頭起身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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