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這入伙儀式結束之後鐵營便大擺宴席來慶祝孔有德入伙鐵營,這一天的中午和晚上兩頓酒席下來吃掉了鐵營豬肉羊肉差不多五千多斤,喝掉的酒也差不多有一千多斤。
這喝酒吃肉的弟兄也並非只有在武將山這邊的三個營的弟兄,在河對岸焦廟鎮的左營也一樣擺上酒席喝酒吃肉,要不然那左營的弟兄肯定會鬧騰的。
這王鐵大擺酒席來歡迎孔有德部入伙那可是把他手下的普通士兵高興的不得了,因為孔有德手下的普通士兵日子過的那叫一個淒慘。
在官軍中別說酒肉這一列的奢侈品了就連白面都基本上不對普通士兵供應,就連一些下級軍官想要吃頓酒肉都不容易。
那孔有德的部士兵想要吃只雞都要靠去偷去搶,可見他們平時過的有多慘。
這造反之後孔有德部的普通士兵也沒有強到哪里去,僅僅是比過去吃的飽一點而已,那些搶掠來的酒肉也都是被孔有德手下的那群軍官給吃了,根本就輪不到普通士兵。
官軍中等級制度十分的森嚴,所有的資源優先是由軍官們享用,最後剩那麼一點才輪的到普通的士兵。即使在造反之後的孔有德部也是遵循官軍那一條管理辦法。
這相較之下鐵營的等級制度就沒有官軍那麼嚴密了,雖然從王鐵到下面的普通士兵在資源享受上有所差別,但也不意味著普通士兵不能享受。
鐵營每逢節假日都會發放酒肉供全體弟兄們享用,如果踫到打了大勝仗也一樣會發放酒肉。所以這鐵營的弟兄們一年到頭還是能享受幾天高層的待遇。
尤其是攻入山東之後連連攻城略地打勝仗繳獲的物資也是極為的豐富,所以這段時間弟兄們那也是動不動就吃肉喝酒。
...
此時時間已經是晚上的五點多鐘,正是晚宴的時候,在營寨外校場上升起了一堆又一堆的篝火,鐵營的弟兄們在篝火上架著鍋子煮著肉,整個校場之上彌漫一股肉香味。
王鐵特意安排鐵營的弟兄和那孔有德部的士兵混在一起喝酒吃肉,這樣做的目的也是互相之間快速熟悉起來增進互相之間的友誼。
這在校場上席地而坐烤火吃肉的都是下級軍官和普通士兵,中上級軍官則是在營寨的大帳里面坐在桌子上吃肉喝酒。
此時在校場上某一堆的篝火旁圍坐著十個人,那篝火上面吊著一個鍋子,鍋子里煮著差不多五六斤的羊肉,並且還混著一些野菜在里面煮著。
雖然那股子羊羶味非常的重,但是大伙們端著碗看著鍋子里翻騰的肉依舊是饞的直流口水。
這十個人里面有一半的是鐵營的弟兄一半的是孔有德部的士兵,雙方由各自的伍長帶著吃飯。這也虧得鐵營的伍長是一個山西人,要是坐一個山東人在這篝火旁那估計此時已經是打了起來。
待那鍋子里的肉煮好之後鐵營的伍長便操起瓢子給大伙們 著肉湯︰“來!東江的兄弟吃肉!”
“多謝這位老哥!”
待分好肉之後大伙們便坐下來邊吃肉邊聊天,這普通士兵之間聊天也就是聊的那些工資待遇之類的東西。
孔有德部的伍長端著碗一邊吃著一邊問道︰“這位兄弟貴姓啊!”
“免貴姓李,您呢?!”
“在下姓毛!”
孔部的毛伍長接著又問道︰“李兄,您入伙這鐵營大概有多久了啊?!听您口音不像是陝西人,你是哪里人啊!”
李姓伍長听後想了一想然後對這毛姓伍長說道︰“我是山西平陽府浮山縣人,當時我欠著官府的稅和老爺租子還不上,恰好那個時候大帥帶兵從浮山縣過,所以我就入伙投了鐵營,一路跟著大帥混到現在。”
說罷這名李姓伍長便問道︰“您呢!您是在怎麼個情況?!”
听到李姓伍長的問話毛姓伍長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的悲傷之情,不過在此時天色已晚大伙們看的並不清楚。過了一會之後這毛姓伍長便將他的故事說了出來。
“唉!兄弟我是遼東沈陽衛人,家里世代都是軍戶,不過自打我爺爺那一輩開始就沒有當過兵了,一直都在給百戶老爺當佃戶種田。”
說到這里毛姓伍長突然問了一句︰“那韃子您知道不?!”
听到這話李姓伍長想了想後便說道︰“這兄弟我倒是听說過,在老家的時候官府差人和村里的老爺說收的那遼餉就是用來打那什麼韃子的。”
“那差人和老爺說那韃子十分凶殘且殺人不眨眼,要是咱們不交遼餉的話會叫韃子打進中原來把咱們給全殺了。”
說到這里的時候李姓伍長嘴里那說是咬牙切齒的,可見這李姓伍長做賊的原因大部分就是因為交不上這個遼餉的攤派。
一听這李姓伍長提到韃子殺人不眨眼那毛姓伍長也是同樣咬牙切齒,一看就有著什麼深仇大恨。
不過與李姓伍長不同的是,李姓伍長的恨意是來自遼餉,而毛姓伍長的恨意則是來自韃子。
“李兄說的沒錯,那韃子確實是殺人不眨眼,天啟二年的時間韃子破遼東邊牆殺進遼東,沒多久沈陽衛淪陷,我家一家十幾口全叫韃子給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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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我撿了一條賤命一路往南邊逃逃到了海上,最後在毛大帥的庇護下苟活在東江,毛大帥死後不久兄弟我就跟著孔將爺到了登州,最後在吳橋造了反,如今便在這里與李兄坐著喝酒吃肉。”
李姓伍長一瞧這毛姓伍長說到這里的時候語氣非常的哀傷,所以也就沒有在繼續說下去,于是便放下碗筷拿起在地上的竹筒杯子打開一壇酒給大伙們倒上。
“來!諸位東江的兄弟,過去的事咱就不想那麼多了,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
“干了這杯!”
“干!”
...
隨後這幾人一同舉杯將這酒給喝完了,不過這公家的酒就這一壇酒喝完也就沒了。緊接著那李姓伍長從身上解下一顆葫蘆在兩人的竹筒里面倒上一點私人的酒。
隨後李姓伍長便又與那毛姓伍長喝了兩杯,幾杯酒下肚之後兩人之間的關系也就親近了許多,緊接著就開始聊一些深入一點的話題。
只見那毛姓伍長問道︰“李兄,不知道咱們鐵營這餉銀是怎麼個說法,我听孔將爺說鐵營沒有餉銀,這事保真不?!”
毛姓伍長這話一出他身邊的一眾孔部士兵都看向那鐵營的李姓伍長。李姓伍長听後點了點頭表示確定,孔部的士兵見狀眼中都閃過一絲失望的表情。
雖然這做官兵的時候動不動就被拖欠餉銀,但是一年到頭好歹還是能夠領到幾兩銀子的,如今這做了賊餉銀都不發,這還不如做官兵呢!
不過緊接著李姓伍長便說道︰“本營管隊以下的確是不發餉銀,即使是管隊以上的軍官餉銀也發不了多少,但本營平日里的賞錢還是有的。”
“每逢端午、中秋、除夕這三節那是必定發賞的,最低是一兩銀子起步,有的時候甚至有二兩多的銀子。”
“另外像那元宵、上元、中元、重陽、冬至則是不固定,今年的冬至大帥給咱們每人發了四錢銀子的賞錢。”
“除了這節賞之外還有練賞,大概一個月最低有個一兩錢銀子吧,兄弟我領過的最高一次是八錢的練賞。”
“不過這東西不是經常有,如果長時間行軍在外沒機會訓練的話那肯定是沒有練賞的。”
“除了節賞和練賞之外那就是功賞了,只要打了勝仗那是必定有賞,賞銀從一錢銀子起步上不封頂,立多大的戰功就賞多少的銀子。”
“就拿兄弟我所在的中營左部左司來說,上個月在齊東縣作為主攻大破那石柱營,大帥給我們全司上下每人發了三兩的賞銀!”
這毛姓伍長和他手下的弟兄听完李姓伍長的話後便開始算起了仗,這一番合計下來發現貌似比當官兵要強一些,雖然這看似不發餉銀,但這些賞銀加一塊好像比他們在當官兵的時候實際領的要多一些。
不過毛姓伍長還是有些不放心的問道︰“李兄,不知這大帥是否真的能夠兌現?!所有的賞錢全部實發?!”
這也不怪毛姓伍長問這話,因為在他們做官兵的時候經常被拖欠餉銀不說,還總被那長官給畫大餅一次又一次的忽悠。
一听毛姓伍長這話李姓伍長便笑著指著他一旁鐵營弟兄說道︰“毛兄,您問問這附近的弟兄們,您看他們什麼時間見大帥說話不算話過?!”
在李姓伍長一旁的一名弟兄對毛姓伍長說道︰“毛老哥,您就放心好了,我家大帥發賞銀從來只有多的沒有少的,那每次發節賞都是提前兩天發從來不拖到當天發!”
說到這里這位弟兄環顧了一圈後低聲的說道︰“您也不用擔心上面的人黑咱們錢,大帥每回發錢都是親自盯著,沒人敢亂扣保證都是足額發放!”
“孫子騙人?!”
“騙人是孫子!”
“哈哈哈!~”
...
這聊過工資待遇問題後孔部的士兵也就放心了不少,鐵營的待遇總的來說還是比當官兵要強一些的,這已經是超出了他們的預期。
而且在這其中有一點是最讓他們感到欣慰的,那就是鐵營發錢有人盯著,不會像官兵那樣一級級的往下發,這中間就沒了那些軍官上下其手的空間。
這聊著聊著大伙們又聊了一點深入的話題,只見那毛姓伍長都已經湊到了李姓伍長的跟前,然後這毛姓伍長低聲問道︰“李兄,不知你們每次出去打劫如果那啥...”
哈哈哈!~說到這里的時候毛姓伍長便笑了起來,這李姓伍長听後也是秒懂,于是便低聲的對他說道︰“小物件可以稍微拿點,大的千萬不要踫,查出處可是要吃重板子的!”
“那這上面會不會搜身?!”毛姓伍長又問道。
听到這話李姓伍長便又低聲回復道︰“一般情況下是不會搜身的,但是如果有人拿的太多被查出來還是會搜,不過只要你不藏的太多,即使被搜出來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听到李姓伍長這話後毛姓伍長的臉上笑的更加的燦爛。因為在官軍中打完劫後那都是脫光衣服搜身的,但凡有私藏的輕則挨打重則直接砍頭!
所繳獲的財物大頭都歸那些軍官,他們能夠拿的就只有軍官們吃剩的那麼一點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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