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家莊,打谷場。
時間已經進入到第二天的凌晨兩三點鐘左右,差不多是凌晨的三更天到四更天的樣子,此時張鳳儀穿著一身扎甲站在打谷場的北側,他的身後則是一群家丁和旗鼓手。
不過他身後的這群家丁和旗鼓手大部分人的臉色都很蒼白,看那樣子似乎非常的虛脫,可見昨天晚上應該是上了很多趟廁所的。
不過這張鳳儀的精神狀態倒還不錯,這主要是因為他為了以最好的狀態迎戰,所以昨天晚上她自己吃了幾塊餅子就睡覺了,並沒有吃那些加了巴豆的肉湯。
“擂鼓!集合!”
張鳳儀看了看天上的上弦月然後對身後的鼓手下令道。
嗚嗚!——
咚咚咚!——
...
緊接著就是一聲低沉的起床號聲然後在一刻鐘之後就響起了一陣密集的集合鼓點聲。不過直到鼓點聲結束前來的集結的軍官也不過是寥寥幾人罷了,士兵也沒有多少。
待一通鼓聲結束之後張鳳儀的臉上已經露出一絲怒氣,這平時在第一通鼓的時候已經差不多人快來齊了,到了第二通鼓過後已經是集結完畢。
而今天臨戰之前第一通鼓居然沒什麼人過來,這簡直是不可原諒,而更為讓她憤怒的是他的老公馬士鱗居然也沒有看到!
此時的張鳳儀甚至在懷疑,是不是這狗男人昨天晚上借著吃肉的機會召集營中的高級軍官一道將他給架空奪權,故意在今天早上集合的時候不來!
這張鳳儀其實也是冤枉他老公了,昨天晚上馬士鱗的確和石柱營的一眾高級軍官在吃肉的時候吐槽過她,但將她架空奪權的事還是沒有的。
這張鳳儀和馬士鱗雖然是夫妻,但是在外行軍打仗之時他們兩還是分開睡的,以至于張鳳儀並不知道他老公此時已經拉的上吐下瀉連路都快走不穩了。
但張鳳儀此時可沒想的那麼周全,她現在就想著是不是馬士鱗背叛了她,于是她便對身後的家丁命令道︰“張容!速去將馬士鱗這廝給我拘來!他要是敢不來就給老娘狠狠的打!”
“老娘今天就要看看,這馬士鱗究竟是怎麼回事,老娘一通鼓都過了這狗男人居然敢不過來!”
張容一听這話便捂著肚子頭上直冒汗的對張鳳儀說道︰“鳳儀姐,昨天晚上弟兄們不知道怎麼搞的,很多人都上吐下瀉,可能少爺此時也在拉肚子吧?!”
一听他的族弟張容這話張鳳儀心頭就是一緊,于是便轉身對著張容訓斥道︰“這事你怎麼早點稟告?!為什麼現在才給我說!你是干什麼吃的?!”
听到張鳳儀這話張容心中不禁吐槽道,您這大小姐脾氣從沁水到石柱誰不知道?!我有幾個膽子敢去擾您的清夢?!不怕被您的起床氣給打個半死?!
這張鳳儀的脾氣那可是大的很,在沁水的時候只有那張太夫人能壓的住,他爹張銓都管不住她。嫁到石柱之後也只有她那巾幗英雄的婆母秦良玉能夠讓他服氣。
這平日里誰敢觸他的霉頭就連他的老公馬士鱗也得挨揍,從沁水到石柱但凡惹她生氣被她打死的丫鬟佣人差不多有個幾十號人,至于挨個她毒打的人那更是不計其數。
所以不是什麼緊急要命比如說敵襲的大事誰都不敢去叫醒她,都害怕被她起床氣發作給打死。
張容雖然心中吐槽張鳳儀但嘴里還是不管說出來的,只得為自己辯解道︰“鳳儀姐,這弟兄們都是在半夜拉的肚子,當時我也沒太在意,直到快起床的時候才發現拉肚子的人越來越多,所以才沒來得急向您稟告!”
說到這里張容有些難受的對張鳳儀說道︰“鳳儀姐,您說會不會是天氣轉涼咱們弟兄們都有些水土不服啊?!我看今日出征之事應就此作罷,需得趕緊往後撤退以免被流寇襲擊。”
張鳳儀听到這話後便又對張容怒斥道︰“我看你是腦子里裝的不是腦漿,裝的你們男人下面的那碗豆漿!”
“你用你的下面的小頭好好想想!咱們出川到現在都快半年了,早不水土不服晚不水土不服偏偏這個時候水土不服?!”
“你就沒有想過為什麼?!”
張容一听張鳳儀這話臉色便更加的蒼白了,于是聲音便有些顫抖的說道︰“難道是昨天那群刁民送過來的酒肉有問題?!”
看到張容現在才反應過來張鳳儀已經非常的無語了,她沒想到她手下的這群家丁如此的廢物,到現在才想明白問題的關鍵在哪里。
不過這張鳳儀也沒有多聰明也只是空有一身的蠻力,從開始到現在連續犯了兩個致命的錯誤。
“命令弟兄們趕緊撤退!趕緊離開喬家莊,這里不安全了!”
“是!”
...
這張鳳儀雖然蠢但是還沒有蠢到無可救藥的地步,當一知道營中的弟兄上吐下瀉之後就明白昨天那群刁民送過來的酒肉有問題。
既然這酒肉有問題,那接下來恐怕就要面臨流寇的襲擊,所以這個時候張鳳儀必須得把部隊趕緊帶到安全的地帶,此時他手下的官兵大部分幾乎是喪失了戰斗力。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
再把鏡頭轉到鐵營這邊來。
在武將山鐵營大營的北寨門外鐵營的兩個營已經集結完畢,除了右營在負責圍困濟南府城西門外中、前二營外加親軍司都已經是舉著火把整裝待發。
鐵營和石柱營官兵一樣都是在三四更天凌晨的三點鐘左右起床,然後五更天五六點鐘左右出發,此時的時間就是在凌晨的五點半。
此時的王鐵騎在一匹披著馬甲的戰馬之上,身穿著一件布面甲外套一件鏈子甲,畢竟這十一月份的天早晨有些冷所以王鐵穿的是布面甲沒有穿扎甲。
在王鐵的身後就是劉體純、周兵還有王小靖、楊雄等人,在這幾名鐵營頭領的前面就是以及舉著火把在馬下等著的弟兄們。
自從拿下澤州之後到最近在濟南府四處劫掠大戶,使得鐵營獲取了大量的金銀財物,鐵營拿著這些金銀財物購置了大量的馬匹騾子和驢子。
此時鐵營的馬步軍比例又回升到了巔峰時刻的馬八步二,即使沒有馬匹的戰兵弟兄也能騎上驢子和騾子。
駕!~駕!~
吁!~
就在王鐵他們焦急等待的時候,一名舉著紅色哨旗的探馬弟兄騎著馬向著王鐵沖了過來,然後翻身下馬向王鐵匯報到︰“稟告大帥,喬家莊的官軍已經在向北面撤退!”
“再探再報!”
“是!”
隨後這名鐵營的探馬弟兄便又翻身上馬前去偵查情況,待探馬走後王鐵和劉體純還有周兵等人臉上的喜悅那是抑制不住的。
劉體純激動的對王鐵說道︰“大帥,看來咱們的計策已經奏效了,依屬下看可以動手了!”
王鐵听後點了點頭然後從馬背上的背囊里面拿出一桿藍色的小令旗左右揮動了兩下,鐵營的弟兄們看到王鐵的旗語之後便都齊刷刷的翻身上馬,然後劉體純等人也都站到了王鐵的前面。
王鐵看著弟兄們語氣嚴肅的說道︰“諸位兄弟,多的廢話我就不多講了!干完這票我請諸位弟兄進城去瀟灑!”
“鐵營萬勝!~”
“萬勝!~”
...
王鐵這話一出大伙們都激動的抽出腰間的兵器在天上揮舞起來吶喊道。王大帥說話那是向來算數的,所以弟兄們此時都在憧憬著得勝之後由營里出錢進城去吃喝嫖賭一條龍服務。
听著弟兄們的吶喊聲王鐵感覺這士氣可用,于是王鐵便對周兵和劉體純命令道︰“你們兩個按計劃行事!”
“屬下遵命!”
說罷兩人便各自帶著部隊離開去往指定的位置準備攻擊撤退的官兵,這中營的主將王經緯在大清河對岸的焦廟鎮,這在焦廟鎮的左營名義上是由趙勝統領但實際是由王經緯指揮,所以在武將山的中營便暫時由周兵來統率。
這也是王鐵從後世的一位老人家身上學到的智慧之一,以後估計還會經常這樣玩。
...
在石柱營所處的喬家莊北面五里處就是章丘縣城,鐵營估計章丘百姓應該還是不會放石柱營入城的。
在章丘縣城以北有一條河流名為秀江河,這條河是大清河向南流淌流入到泰山之中的一條支流,章丘縣城北面河西面都被這條河流所環繞。
此河深度和寬度倒也不是很大,最寬處也不過是五六十米,在章丘縣城北門外僅二十米左右的寬度,上面有一座石拱橋。
所以鐵營預測石柱營應該還是從這石拱橋上原路返回,然後往北面的齊東縣或者是往東的鄒平縣和長山縣境內逃竄。
鐵營一眾頭領經過研究討論作戰計劃如下,周兵率領中營從武將山以北三十里,章丘縣城以東十里的白雲湖附近渡過秀江河從西往東搜索前進。
劉體純則是率領前營從武將山出發往東邊八十里處的太白山,從太白山南部余脈鶴捧山南鏖向北迂回抵達鄒平縣境內,在鄒平縣與長清縣交界的北部區域與齊東縣境內搜索官軍的蹤跡。
這劉體純這一路運動的距離差不多超過一百二十里地,所以負責追擊任務的主要是他手下的騎兵部隊,白旺和塔天寶兩部則是跟在後面打醬油。
至于王鐵所統率的親軍司則是跟在石柱營官兵的後面沿著他們過來的足跡追上去。
鐵營這三路人馬只要有一路發現了官兵蹤跡就咬上去,然後派出塘兵通知其他部隊過來進行合圍。
喜歡穿越明末︰帶領農民起義請大家收藏︰()穿越明末︰帶領農民起義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