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州府城南門,城門樓子。
這作為叛軍頭子的孔有德沒有住在城中府邸里面,而是一直以來住在南城門樓子的閣樓里面。
因為這官軍也並非是只圍不打,偶爾也如同叛軍出城偷襲一樣也會時不時派出部隊攻城襲擾叛軍,所以孔有德為以防有變好居中調度指揮也就一直住在城門樓子上。
就在第二天早上孔有德正躲在閣樓里面啃著雞腿喝酒小酒,突然听見門外的一聲稟告聲。
“大帥!城外有使者求見!”
孔有德一听這個聲音立馬就把雞腿和酒給收了起來,並且將嘴巴和胡子上的油漬和酒漬給擦干淨,此時孔有德面前的桌子上就只有一碟咸菜和幾個雜糧餅子。
這孔有德手下的兵此時那吃的都是摻著鋸末的雜糧面,而且分量還不足,這要是讓手下的弟兄看見他躲在這里喝酒吃肉那可不得了了。
雖然弟兄們嘴上不敢說,這心里面肯定把孔有德祖宗十八代給罵個一遍,所以這有的時候該裝那還是得裝一下的。
待收拾好桌面之後孔有德對門外喊道︰“進來回話!”
“是!”
隨後門外的親兵便推開閣樓的大門走了進來然後將門給帶上,這親兵一進來就聞見那酒味和肉香,心中不禁對他的老板有一絲的鄙夷。
不過這親兵說到底也是孔有德的家丁,平時吃的也比普通營兵強,所以對孔有德躲在這里喝酒吃肉倒也不是很反感。
待這名親兵進來之後孔有德開口問道︰“是那死太監高起潛的使者還是那群關寧丘八的使者?!”
這自從圍城以來官軍就沒有放棄過對孔有德的誘降,不是往城里面射箭書勸降那就是直接派不要命的人進城去勸。
不過這孔有德也不傻,他一路過來之所以能鬧的這麼大就是靠假投降一頓坑蒙拐騙把山東官府給忽悠瘸的,所以說孔有德根本就不相信朝廷會招安他。
如果他一旦招安之後放下武器,那麼等待他的就是朝廷的屠刀。雖然說孔有德知道官府是假招安,但是孔有德還是在與官軍虛與委蛇與了拉扯。
這監軍太監高起潛派人過來是假招安,但那關寧鎮的一幫軍頭派人過來就是和他做交易了,畢竟這叛軍可以在城中發了一大筆財,這麼多浮財圍城那幫軍頭都非常的覬覦,所以便私底下用一些物資和孔有德做生意賺他手上的錢。
這種事情雖然離譜吧但是也是很正常的,這圍城鎮壓叛軍是官軍的工作,但是與叛軍做生意那是生活,兩者之間並不矛盾。
親兵听到孔有德的話後便搖了搖頭說道︰“都不是,那來人說是山、陝的什麼義軍,說是要與大帥面談反明大計!”
“義軍?!山陝?!”
一听親兵這話孔有德就有些納悶了起來,不知道這親兵說的是些什麼玩意。
于是這親兵就將一封信遞給了孔有德,孔有德接過信後就有些尷尬了,因為他大字不識幾個,于是孔有德便對著這名親兵笑罵道︰“他娘的!明知道老子不認識字還把這給老子看?!趕緊給老子念!”
“是是是!”親兵听後尷尬的接過了書信隨後便開始念了起來。
“山陝義軍盟主‘鐵將’王鐵致登萊孔將軍書.....”
“本營起自陝西,麾下擁兵五萬精騎八千,縱橫山陝為各路義軍之首,現聞登萊有孔將軍起兵反明,本帥聞之不勝欣喜願與將軍共圖大事如劉、孫之共拒曹賊...”
“......”
...
隨後孔有德的親兵給孔有德念完了這封由梁明倫以王鐵的名義起草的信件,在這封信里面梁明倫簡單的敘述了一下義軍的起源以及這些年的來的經歷,其中重點的突入了義軍取得過的一些成績,將那些敗仗則是一筆帶過。
並且還對鐵營以及各路義軍的實力進行了一番必要的夸大,對孔有德本人起兵造反的舉動進行了高度贊揚與肯定。
孔有德听完親兵念的這封信後立馬就知道這群來找他的人是誰了,于是便有些輕蔑的說道︰“我當是什麼狗屁義軍呢,原來就是那群山陝的流寇啊!”
“這群流寇是真他娘的能吹!比老子都還能吹!要是這群流寇有他們吹的這實力至于讓官兵給攆到山東來找老子合作?!”
孔有德雖然長期在登萊鎮和東江鎮待著沒有到山陝去剿過賊,但也並不是沒有听過下屬給他念的塘報和邸報。
在那通報山陝剿賊戰況的塘報和邸報中,那官軍動不動就是斬首幾百上千,不是今天砍了這個賊頭的腦袋,就是明天逼降了一群走投無路的流賊。
總之那戰報里面就是贏麻了,贏的不能再贏,流寇那簡直就是一群比烏合之眾還要不如的戰五渣,所以孔有德搞清楚這來找他的人身份後便有些瞧不起。
如果要是讓孔有德看到山陝義軍這些年來真實戰報那恐怕孔有德就不會瞧不上這幫流寇,畢竟在原有的歷史上他就是死在流寇的手上。
不過那朝廷也不可能將賊寇攻陷過城池,以及殺死過的官軍將領和官軍吃過的敗仗,寫在那些公開的戰報里面,這些真實的戰報只會在朝廷的秘密檔案里面保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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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拿流寇今年三月攻陷澤州這種大城的事來說,整個朝廷里知道也就朱由檢還有內閣司禮監以及兵部的一些負責崗位的官員。
親兵一听孔有德這話便對他他說道︰“那要不屬下派人去打發走?!”
親兵這話一說完孔有德擺了擺手說道︰“先別急著把他們打發走,這群流寇雖然是一群烏合之眾,但還是能替咱們牽制一下官軍的注意力,多多少少有點作用的。”
“你下去派人把這群流寇的使者給帶進來,老子親自會會他們!”
“遵命!”
隨後孔有德的親兵便下去安排李子健和梁明倫他們兩個進城與孔有德會談。
...
第二天夜晚,登州城西。
這負責登州城西城牆外壕溝柵欄的本來是密雲副將牟文綬部,但這牟文綬幾天前被朱大典調回去剿賊,所以此時守壕溝柵欄的就是原本作為後援的關寧軍祖寬部和張韜部。
此時的時間大概是在晚上的七點鐘左右,因為這剛剛天黑所以眼楮好的依舊還是能看的清楚路面。
此時在城西突然來了三個穿著官軍紅色號衣然後胳膊上綁著黑繩的人往柵欄附近靠近,這三個人就是李子健和梁明倫以及帶他們進城的叛軍細作。
踏踏踏!~
吁!——
就在三人離著這柵欄還有大概一百步的時候,一群官軍的騎兵打著火把騎馬向著他們沖了過來,並將他們給團團圍住。
此時偽裝成官軍的梁明倫見狀腦門上冷汗直流眼楮里面的恐懼那都是藏不住的,畢竟這梁明倫雖然膽子大但說到底還是個讀書人,沒有經歷過那種生死交加的大場面,遇到這種情況慌張害怕也是很正常的。
雖然這梁明倫很害怕但是李子健就比他強多了,整個人面不改色臉不紅的,不過這李子健雖然表面上很鎮定,但是心也是提到了嗓子眼上。
“站住!你們是干什麼的?!”為首的官軍騎兵軍官抽出馬刀來指著他們。
這帶他們進城的細作此刻立馬笑臉迎了上去,然後從腰間拿出一個錢袋子塞到這名官軍軍官的馬背背囊里面去,這一套的動作流程非常的絲滑,可見不是第一回干這種事。
這騎兵軍官看到這錢袋子之後馬刀便收了起來,緊接著叛軍細作便笑著對他說道︰“這位老哥,都是自家兄弟,已經和張將爺打過招呼了。”
官軍的騎兵軍官听到這話後看了看登州的西門方向,他作為官軍的下級軍官自然是知道這圍城的一幫將爺和叛軍私底下是有交易的。
此時想必這叛軍的細作必然是和自家將爺在談什麼生意,他要是敢攔著那就是不懂事了,指不定下回攻城的時候讓他去當炮灰。
再說這細作也非常的會來事,一出手就是一袋碎銀子,看這分量差不多也有個二三十兩左右,抵得上他半年的俸祿了。
“收隊!~”
隨後就是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起只見這群官軍的騎兵又到其他地方去巡邏了。
待這群關寧軍的騎兵走後梁明倫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心中不禁感慨道,這有兵如此大明朝何愁不亡啊!
梁明倫是第一回見到這種情況自然是感到驚奇但是李子健那就見怪不怪了,官軍和賊寇之間做交易那是非常正常的一件事情,鐵營就和官軍做過不止一次的交易。
隨後這叛軍的細作就帶著他們兩個從這柵欄的某處有洞口的地方鑽過去,看這洞口的樣子可見也是經常人來人往。這過了柵欄之後細作就帶著他們從壕溝里面一處有梯子的地方爬了過去。
三人到了西城門下面沒多久上面就吊下來三個籃子把三人給拉了上去,當天晚上叛軍安排兩人在城中住了下來,直到第二天孔有德才接見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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