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渡而擊?!”
“還請楊管營細說一下。”
在塔天寶看來這位楊管營的思維非常的跳躍,剛才還在問他要不要搞夜襲現在就想著搞半渡而擊。想到這里塔天寶就立即來了興趣,于是便想听听這楊管營有什麼高招。
平心而論前營這些原官兵逃兵出身的軍官對鐵營上上下下瞧的上的人不多,畢竟這幫人作為職業隊伍出身的專業人士自然對鐵營這種泥腿子半路出家的瞧不上。
能瞧上的也就那麼幾個,大伙們對于這位楊管營平時的印象並不怎麼好,因為這位楊管營嘴巴就跟沒關門一樣,什麼話都蹦的出來,給人一種不靠譜的感覺。
所以塔天寶也是抱著一種看樂子的態度看看楊英準備整個什麼活。畢竟這左營的周管營剛剛整了一個大活。
只見楊英開始指著輿圖進行指點江山,楊英先是從澤州與滁州府交界處的仙公山開始比劃,然後一直比劃到澤州地區的太行山,其比劃的路線也就是丹河路線。
“天寶兄、諸位兄弟,你們看,官兵現在所處的位置是在丹河的東岸,而這丹河自北向南流穿任家湖一路注入到太行山!”
“除非他王肇生帶著官兵北上陵川從滁州府繞道,否則他王肇生就別想不過河!”
大伙們听到楊英這話面部表情不為所動相反還有一絲不耐煩,因為這傻子都看的出來王肇生要想去澤州那就必須得過一次河。
塔天寶听後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後對楊英問道︰“我說楊管營,您這說的大伙們也都清楚,咱就想問問您估計這王肇生會在哪里渡河?!”
“既然咱們要搞半渡而擊總得提前知道這王肇生從哪里走吧?!”
其實塔天寶這話也是大伙們心里所想的,丹河流域的面積這麼大,王肇生從哪里過河都有可能,鐵營雖然馬軍多機動性強,但是如果不能提前埋伏的話也是攔不住王肇生過河的。
塔天寶說完這話後大伙們的眼神都隨著塔天寶一道看向楊英。
只見楊英輕撫了他那下巴上長出來沒有多少的毛,然後裝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對大伙們擺手說道︰“諸位兄弟別急,我知道你們很急,但先別急,且听我慢慢道來!”
大伙們見楊英這熊樣恨不得上前一人抽一巴掌然後踹幾腳,再然後罵上一句你裝你馬呢!
但沒辦法誰叫這楊英是管營呢,在場他的官最大,大伙們也只能看著他在這里裝逼。
緊接著只見楊英又在地圖上比劃,楊英指著丹水河在任家湖以南往西北方向的一條支流說道︰“諸位請看,這是巴水河!”
“此河從咱們這個地方,也就是莒山西側的山腳下流出,一路往東南方向流經龍王山以東,然後繼續往東南方向流,在任家湖以南注入到丹水河中!”
听到楊英這話大伙們都看了看地圖然後抬頭看向楊英,大伙們的面目表情就像是在說,就這?!然後呢?!
此時大伙們已經被楊英給帶了進去。
只見楊英指著地圖上的這兩條河說道︰“諸位兄弟你們說說看,那王肇生是希望明天過一次河還是過兩次河!”
一說到這里大伙們都恍然大悟,如果按照這個思路來,那麼明天王肇生過河的位置大概也就明確了,也就是在丹水與巴水交匯處以南的地區。
如果王肇生選擇在丹水與巴水交匯處以北的地區過河的話,那麼明天王肇生所帶領的官兵一天要過兩次河,這樣一來即降低的行軍速度,又會因為頻繁過河所導致部隊暴露在危險狀態中。
畢竟不管是在冷兵器時代還是熱兵器時代過河對軍隊來說都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一個不留神那就是全軍覆沒的結局。
古往今來多少名將那全都是栽在這個水路上面,所以軍隊行軍對于河流那是能避就避。
這丹水河河段寬的地方超過兩百米,就算是窄的地方那也不低于六十米,而且那深度也是不低。
王肇生根本就不用指望官兵能夠游過去,況且即使人能游輜重也不能游,所以王肇生所部的官兵必須得做船或者是搭建浮橋。
王肇生選擇出宋家嶺至任家湖也是考慮到這一點,因為湖區附近遍布樹林,不管是造船還是搭建浮橋都是非常的方便。
塔天寶一听楊英這話立馬就明白了過來,然後便指向任家湖西南方向五里處在丹河西岸的一處山峰說道︰“按照楊管營這個思路,我看這王肇生十有八九是在這垂棘山附近渡河!”
“這垂棘山附近的丹河河道是這一片最窄的,我記得好像也就二十多丈,有的地方可能還不到二十丈寬。”
這塔天寶部在龍王山待了這麼久自然是對附近的地形多多少少有點了解,所以一听楊英那話的思路立馬就判斷王肇生可能在這垂棘山渡河。
楊英听後便問道︰“天寶兄確定此處河道最窄?!”
“在下確定!”塔天寶語氣堅定的說道。
楊英听後點了點頭,今天晚上楊英把塔天寶請過來就是為了這個,畢竟楊英這段時間在滁安府、遼州一帶混,對澤州的地形不是太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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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咱們的伏擊地點就選在這垂棘山!”
說罷楊英開始與大伙們商量起作戰計劃來。
楊英指著地圖上垂棘山的位置和龍王山比劃了兩下,然後對塔天寶問道︰“天寶兄,這垂棘山到你的那龍王山大致距離是多少?!”
楊英之所以有這一問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他們手上的地圖那都沒有比例尺,所有點位的距離全部都靠探馬用馬力去丈量,地圖上根本體現不出來。
塔天寶看著地圖認真的思索了一下然後便對楊英說道︰“從龍王山到任家湖大概是十五里地左右,那到這垂棘山恐怕也不低于十里吧!”
楊英听後捻著他那幾根胡子看著地圖說道︰“這王肇生過河他必然也是有所防備的,天寶兄所在的龍王山想必那王肇生也肯定已經知道有咱們的人在。”
“垂棘山距離龍王山也就十里地,王肇生所部塘兵必然也是向龍王山方向鋪開,以監視天寶兄的動靜。”
說到這里楊英便對塔天寶說道︰“天寶兄,明天一戰那就請天寶兄切勿驚動了王肇生,務必要做出一種對官兵過河毫無察覺的樣子來以麻痹官兵!”
塔天寶听後對楊英抱拳行禮說道︰“楊管營放心,在下定不會讓王肇生看出什麼端倪來!”
接著塔天寶又問道︰“那楊管營該如何襲擊這官兵呢?!”
楊英听後指著地圖上的垂棘山說道︰“當然是在這垂棘山襲擊官兵啦!”
塔天寶听著翻著眼楮看著楊英說道︰“楊管營,這官軍的探馬他也不是瞎子,您這大白天的在丹河西岸大規模行軍必然是逃不過官軍的眼楮!”
“說不定您這會的位置已經暴露給官兵,保不齊這莒山附近就有官軍的夜不收呢!”
“況且這垂棘山也不大,藏不了多少人,我看在垂棘山附近埋伏況且是不行的。”
“誰說我要大規模行動,誰說我要白天行軍?!”楊英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塔天寶听後立馬就明白了楊英的意思,不過還是故作不解的問道︰“那楊管營的意思是?!”
只見楊英在地圖上又比劃了起來,楊英指著莒山以西的高平縣境內的皇花嶺說說道︰“我先不管那莒山附近有沒有官兵的夜不收,就默認他有!”
“就在今天晚上待會散會後我就行動,我先帶著老本隊的弟兄從莒山往西往皇花嶺方向迂回,先給在莒山附近的官軍探子造成一種假象!”
說到這里楊英在地圖上往東南方向又比劃了一下︰“緊接著我就帶著老本隊的弟兄們往東南方向轉向,直撲那垂棘山!”
“今天晚上就躲在垂棘山過夜等著那王肇生過河,給他來個半渡而擊!”
說到這里楊英便對塔天寶說道︰“天寶兄,還請您派幾名手下熟悉地形的兄弟趕緊到我營中來帶路,今天晚上我就要出發!”
塔天寶听後便對楊英抱拳行禮道︰“那好!我這就回營派幾個熟悉路的弟兄過來!”
“天寶兄一路好走!”楊英也抱拳還禮道。
隨後塔天寶便出了楊英的中軍大帳回到自己在龍王山的營寨,此時的時間大概是晚上的七點多,待塔天寶回到龍王山後已經是八點多。
兩山的距離也就二十里地左右且都是一馬平川的平地,要是白天的話最多半小時晚上稍微慢一些。
等塔天寶走後楊英便和下面的一群千把總商議明天的作戰計劃,楊英認為他們所在的位置大概率是暴露了,官兵應該知道他們在莒山,即使現在不知道明天估計也就知道了。
所以楊英認為為了不刺激官兵,右營應該和塔天寶部一樣,裝出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來迷惑官軍,讓官軍誤以為渡河沒有任何的危險。
所以楊英決定讓右營留在莒山按兵不動,然後他帶著兩百老本兵夜間突擊至垂棘山等著官軍渡河,然後再伺機給其致命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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