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山主峰。
初春二月這個時候正是勃勃生機萬物競發的季節。
在沁水河東岸的巍山之上大量的草木開始生長冒出綠芽來,就連那四季常青的松、柏也開始長出了新枝。
去年三五月份鐵營在此地進攻竇莊,那個時候為了制造攻城器械將巍山一帶的樹木給砍了不少。不過得虧是砍在竇莊河對面的山頭上的樹,要不然王鐵他們到了主峰的位置連躲藏的地方都沒有。
此時在主峰山頂上,王鐵穿著一身用綠葉編織而成的“吉利服”正爬在一棵柏樹上觀察著山下端氏鎮的動靜。
山頂上也不止這一棵樹上有人,附近但凡視野好的樹上都掛著穿“吉利服”的反賊,他們都在往山下或者是其他的方向偵查著情況。
這巍山主峰距離端氏鎮的直線距離也就五里地不到,居高臨下看過去能清楚的看道鎮內街道上有行人在走動,不過也就寥寥幾人而已。
王鐵觀察了一會後便從樹上爬了下來,緊接著跟著一塊上樹的李子建也從樹上鑽了下來。
從樹上下來後王鐵搬了塊石頭一屁股坐了上去,然後看著山下有些感慨的說道︰“去年咱們來的時候,那端氏鎮是何等的繁華,如今這僅過去一年時間便慘破至此!這他娘的叫個什麼事啊!”
李子健听後便笑著對他說道︰“大帥,這兵過如剃,遭了官兵的地方那能有好?!再說了這都是官兵干的,跟咱們也沒關系。”
一听李子建這話王鐵心中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那就是既希望官兵使勁的霍霍老百姓,好讓更多的老百姓做賊。但內心深處僅存的良知又不希望老百姓遭殃,總之非常的矛盾。
“算了!不說這個了!”王鐵嘆了口氣說道。
接著王鐵便又問道︰“王小靖他們幾個到哪里了?!”
李子健听後沉吟了一會後便回答道︰“小靖帶著輜重哨離咱們是最遠的,估計現在在竇家嶺那一片,少說得兩天時間才能趕到主峰這里。”
“另外幾路屬下估計最多今天晚上到明天早上便都能趕到主峰這里!”
听完李子建的匯報後王鐵又問一旁的楊雄道︰“楊雄,咱們干糧還有幾天的量?!”
“算上今天還有兩天!”楊雄听後立馬回答道。
王鐵帶著親軍司進入到太岳山區後雖然將部隊化整為零,但是每隔兩三天左右就會匯合一次,匯合的目的主要就是在輜重哨手里獲取糧食,這最後一次匯合的目的地就是這巍山主峰。
“派個腿腳利索的弟兄去通知王小靖,讓他帶著輜重哨給我快點!”王鐵听後命令道。
“是!”
隨後楊雄便去安排去給王小靖傳令,然後王鐵又對李子建問道︰“那郝永忠現在在哪里?!怎麼沒听見他的消息?!”
李子健听後立馬回答道︰“大帥,這郝永忠比咱們要快一天到。”
說到這里李子建從身上口袋里掏出一摞地圖來,然後翻找了起來找到了一幅這竇莊附近的輿圖。
這也得虧去年鐵營和其他幾路義軍在這里圍攻竇莊,為了熟悉附近的地形,所以李子建便制作了這竇莊附近的輿圖。
李子建拿出輿圖後放在地上然後指著地圖上端氏鎮北面的一個村莊說道︰“郝永忠就在這里,大概在端氏鎮以北十里處的楊家莊!”
王鐵看著地圖上郝永忠的位置與端氏鎮的位置如此的接近便有些擔心的問道︰“子建,這郝永忠離著這麼近不怕叫官兵給發現了?!”
雖然這沁水縣到處都是山但是離著這麼近也是很容易被發現的,最起碼如果鐵營方圓二十里範圍內有一支不明武裝進入的話是大概率被發現的,所以王鐵的擔心也不無道理。
一听王鐵這話李子建笑著回答道︰“嗨!大帥這您就不用擔心了!”
“且不說那郝永忠手下的哨騎弟兄們都是身經百戰的老探馬,就張家團丁那水平,咱們摸到他們眼皮子底下都未必能知道!”
說到這里李子建指著這山頂有些輕蔑的說道︰“屬下別的就不說,這巍山主峰的位置是這附近的最高點,他張道靭居然不派人上來盯著!”
“您想想看,他張道靭就這點能耐能發現郝永忠嗎?!”
王鐵一听李子建這話心里想了想也是這個道理,那張道靭連這種視野開闊可以監視山下整個沁河河谷的制高點都不派人把守,就這點水平那根本不用指望他們的偵查預警能力有多強。
這張道靭雖然去年帶著團丁苦練了半年的功夫,雖然練的不錯,實戰效果也非常的理想,最起碼差點將鐵營的一支偏師給打退。
但這張道靭練的都是一些排兵布陣的本領,這偵查預警的本領卻是沒有練到位,也可以說是根本就沒有練。
因為這張道靭也就一業余軍事愛好者水平,腦子里軍事思維就如同斗獸棋一般,在張道靭看來行軍作戰就是下棋,不是你來就是我往的。
張道靭認為最終決定戰場勝負的是在正面戰場,至于側面戰場的得失不是很重要,也就是在這種思維的指導下張道靭對偵查工作不是很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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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家團丁雖然也有塘兵、哨探以及細作,但是建設水平實在是太低了,別說和鐵營比了,就是一些三流水平的義軍隊伍的斥候都不如。
這也不怪張家團丁的偵查水平低,畢竟這偵查部隊的水平是需要通過實戰鍛煉來提升的,鐵營的斥候水平高是因為鐵營從陝西打到山西一路上練出來的,張家團丁成軍日短自然是比不過。
听完李子建這話王鐵突然心中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于是便對李子建問道︰“這端氏鎮的情況打探清楚沒有?!”
李子建听後從又從腰間布袋里面拿出了一個小冊子然後翻開幾頁看了一看。
“大帥,這端氏鎮是山下官兵和團丁儲備糧草的地方,據昨天白天夜不收弟兄來報,說這端氏鎮有兩百團丁駐守。”
一听李子建這話王鐵起身在山頂往下看了一看,認真的觀察了一下山下的地形,然後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道︰“儲備糧草?!沒搞錯吧?!”
李子建听後點了點頭說道︰“錯不了!夜不收的弟兄發現好幾撥的運糧船停在鎮子碼頭卸糧食,然後拿沁水浮橋每天都能見到有運糧車通過!”
王鐵听李子建確認後咧著嘴嘲諷的看著山下笑道︰“哈哈哈!老子以前只在書上見過這種蠢人,他媽的的今天算是在書外面見到真蠢人!”
“老子還沒听說過那個將領不把糧草輜重放在營中,相反放在與大營隔河相望的對岸!這張道靭是真他媽的蠢!”
“是啊!屬下當時听夜不收弟兄匯報的時候也不信,派人反復偵查兩遍才確認的!”李子建也用一種嘲諷的語氣說道。
這張道靭將糧草放在對岸的端氏鎮也是有他的考慮的,因為這竇莊外圍的面積本身就狹小,而這挖壕溝搭柵欄設拒馬已經又佔了不小的空間。
所以圍困竇莊的張家團丁建的營寨都是沿著對岸綤山的山腳下搭帳篷,所以根本就沒有多少的空地放糧草輜重,之後放在對岸去。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即使竇莊外圍空間再窄,沁水河西岸也不是沒有地方放糧草輜重,但這張道靭不走尋常路也還另有原因。
那就是張道靭根本就不住沁水西岸的大營里,他每天白天過浮橋到大營去指揮圍莊,天黑之後就從浮橋到對岸端氏鎮他張家宅院里住著。
畢竟這公子哥非常注重生活的品質,且不說住在軍營帳篷里臭氣燻天的哪有在自家院子里住的空氣好?!
再說那張道靭也特別能裝逼,平時在軍營里住著為了打造與士兵同甘共苦的人設,每天那是硬著頭皮和士兵們一塊吃雜糧面,這能讓公子哥吃的下去?!
所以公子哥每天晚上以保護輜重的名義到對岸端氏鎮去住著,然後晚上大魚大肉笙歌燕舞軟玉溫香的享受著,讓弟兄們在對岸苦哈哈的圍著在莊子里的賊寇。
不過這個情況李子建並沒有掌握,只知道張家團丁的輜重放在端氏鎮,而並不知道張道靭晚上會回到端氏鎮住著。
畢竟將輜重放在大營的河對岸已經是很匪夷所思的一件事了,在戰時狀態下主將晚上不在大營守著相反還去別的地方瀟灑快活,這說出去是真沒人信!
要是讓王鐵他們掌握了這個情況,那估計張道靭的腦袋就被王鐵擰下來當球踢。
“子建!你說咱們這五十多號人能不能拿下端氏鎮?!”王鐵盯著山下的端氏鎮深思熟慮的一會後對李子健問道。
李子建一听這話愣了一愣,然後仔細的想了想說道︰“拿下端氏鎮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可守住就麻煩了!”
“即使咱們燒了浮橋那沁水河最窄處也就二三十丈,游都可以游的過來,那山下的團丁加上民壯還有那竇莊以南的官兵差不多有三千多人。”
“咱們這五十號人再加上郝永忠那五十號人也不過一百多號人,要想守住著實有點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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