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道靭帶領家丁跑路連帶著他的團丁全線敗退,這個時候張道靭也顧不得他手下那群團丁的性命了,畢竟只有他活著他手下團丁的利益才能得到保證。
況且他張道靭現在又不是朝廷命官手下的兵也不是朝廷的軍隊,再怎麼打敗仗損兵折將朝廷都不會追究他的責任,所以他跑路是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
此時在後方的胡正聰和周智兩人則是眼睜睜的看著眼前的張崇帶著團丁跑掉。
這也不是他們不想追,而是打了幾個小時的仗弟兄們都已經是精疲力盡,且多數人此時身上都負著傷掛著彩。
就拿他們兩來說吧,兩人的武力值不行,沒法像周兵那樣外披布面甲內披扎甲,只能是外披鎖子甲內穿布面甲。
而如同他們身上的鎖子甲基本上是已經快解體,胸前和肩膀上的鎖子也都快掉光了,就靠著幾個主鎖掛著在。內穿的布面甲大量的鉚釘脫落甲片都掉了不少,且二人的身上插著不少的箭矢以及黏在甲片上的鉛子。
兩人的身上已經全身是血,都已經分不清楚到底那是敵人血還是自己的血,總之身上肯定是有傷的。這連兩個千總都狼狽至此可想而知其他的弟兄。
所以說不是他們不想乘勝追擊而是實在是追不動了,況且這張崇帶領團丁撤退時可不是潰退而是有序撤退,萬一被殺個回馬槍可就不妙。
周智脫下頭盔擦了擦臉上的血跡,轉頭對一旁的胡正聰問道︰“老胡,這麼個說法?!管營都是追那張道靭了咱們要不要跟上?!”
胡正聰听後看了看身後一大群哀嚎的弟兄以及幾乎全部是癱躺在地上的弟兄,然後看向周智苦笑了一聲︰“就咱現在這樣去找管營不是給他添亂嗎?!”
“那咱們總不能在這里歇著就看著管營一個人在前面追張道靭?!”周智說這話的語氣略顯的有些擔憂。
听著他這語氣胡正聰也知道他的擔憂所在,畢竟領導在前面忙著,你擱後面歇著,這換誰心里堵慌。
胡正聰想了想後便對周智說道︰“老周你看這樣行不行,咱們先暫時在這里歇著,派個弟兄去問一下管營的意思,看管營怎麼吩咐吧!”
“理應如此!”
緊接著胡正聰和周智兩人便下令派出塘馬去找周兵,向周兵請示他們下一步的行動方向。這周兵在追擊之時也是忘記了安排他們倆。
...
再把畫面轉到張道靭這里來。
此時的張道靭正帶著家丁沿著通往縣城的鄉道一路策馬揚鞭的飛奔而去,這張道靭出征之時有多麼的雄心壯志,這如此那就是有多麼的狼狽。
此時的張道靭為了跑快一點居然都將外甲給脫了丟掉,要不是害怕被流矢擊中,張道靭都想把馬甲和內甲全部都給丟了。
這個時候後悔已經來不及了,小命要緊。幸好這賈村交戰地點離著縣城不是很遠,也就不到十里地,張道靭帶著家丁一路狂奔十五分鐘不到就趕到了縣城的西門外。
而此時的長子縣城四個城門早就已經關閉了,就連護城河上的吊橋都被收了起來,這也不是長子縣第一天關閉城門。
自從前段時間一群賊寇進入長子縣後,長子知縣便下令將城門關閉任何人不得出入縣城,也就昨天張道靭帶著團丁過來開了一次城門而已。
今天早上張道靭前腳帶著團丁出城,長子知縣後腳就把城門給關了,所以此時張道靭便被堵在城門外。
“快開門!我是張道靭!”
“快給我開門!”
此時的張道靭騎著馬在西城門樓子外四處晃悠對著城門上喊話,此時的城門上有不少持械的衙役以及被征調上城協防的城中居民。
這張道靭昨天才來的長子縣這些守城的衙役自然是不認識他,但也知道張道靭這麼號人,于是城頭上守門的衙役班頭便對下面的張道靭喊道︰“張都督!這城門開關需得縣老爺做主,還請張都督稍等片刻!”
說罷守城門的壯班班頭便去請縣里官員過來,而張道靭也知道這城里的規矩,所以便在下面等著,過了一會後一名身穿藍袍的官員上了城門樓子。
這來人便是長子知縣,長子知縣一眼便認出了這是張道靭,于是便下令道︰“趕緊開城門,讓張都督進來!”
而在在此事異象突起!只見離著城門大概還有一兩里遠的地方一陣飛揚而起,這一看就知道是周兵帶著老本兵追了過來。
這守城的衙役班頭敏銳的發現了這個情況,于是趕緊對長子知縣說道︰“老爺且慢,你看那後面!”
長子知縣趴在垛口上一看,只見是一隊騎馬的不明武裝人員接近,這個時候長子知縣就犯了難要不要放張道靭進來。
而衙役班頭則是毫不猶豫的對長子知縣說道︰“老爺,這城門不能開,萬一開了城這後面一隊人曾經混水摸魚沖進來就不妙了!誰知道那是不是賊!”
衙役班頭說的也沒錯,這開城門放吊橋需要一段時間,而這段時間里說不定這隊馬賊就沖了過來,跟著張道靭一塊沖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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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時候城池失陷他們都得陪著張道靭一塊玩完,長子知縣想到這里便打定主意不放張道靭進來,那怕得罪張家也不在乎!
“張都督!請您往他出走!”
“操!~”
張道靭听後爆了一句粗口,不過他也知道長子知縣為什麼不放他進去,他自己是也看到了後面追過來的周兵,換了他也不可能開城門。
于是張道靭便對身邊的受傷了的張瓚說道︰“還能頂得住不?!咱們直接回府城算了!”
一听這話張瓚有些激動的對張道靭說道︰“都督不可回府城!長子縣距離府城尚有五十多里地,而後方賊寇追之甚急,萬一馬力不足或者是馬受驚叫賊寇給追上就完了!”
“那你的意思是?!”
張瓚指著縣城北面說道︰“長子縣城北面有一個河名叫雍河,雍河一路往西就是風婆山,只有沖進山中方能躲避賊寇追擊!”
這風婆山也屬于太岳山系之一,黃龍泉山的北面就是風婆山。張瓚很清楚在上黨盆地內的平原上是跑不過賊寇的,也只有利用這群外來賊寇不了解山中地勢,以此來甩開賊寇的追擊。
“好!那就按你的意思吧!”
這張道靭也是個聰明人,當場就听出來張瓚的意思,于是便果斷的帶著家丁往北而去,這雍河就在縣城以北兩里處。
張道靭故意繞了一個圈子繞到縣城東面,讓周兵以為張道靭是準備往府城跑,于是便向南包抄準備抄到張道靭前面去,結果沒想到張道靭反其道而行之往西邊跑!
“媽的!給我追!”
周兵見自己上當于是怒罵一聲也帶著老本兵沿著雍河河邊往西追去,而與此同時胡正聰和周智兩人派來的塘兵追上了周兵,向周兵報告了兩人的請示。
周兵當場批示讓他們兩打掃戰場然後帶著傷兵回營,另外回營之後將留守的孔尚興叫出來跟他一塊追擊張道靭。
這從長子縣城到鳳婆山也就是二十里地,周兵和張道靭兩人沿著雍河邊上你追我趕的也就半個多小時跑進了鳳婆山。
這雍河是從鳳婆山內流出的,進山後一會的功夫張道靭就帶著家丁跑了河源處,而此時前方則是一道山嶺橫在前面,已經沒路了。
這沒路了當然難不倒張道靭,就是要前面沒路,要是有路的話張道靭還不會往這里跑,畢竟這有路他能走那賊寇也能走。
“快!諸位趕緊下馬,卸甲騎馬進山!”
張道靭沒有遲疑趕緊下馬卸甲,一溜煙的煙的功夫他和他手下的家丁把甲全部都丟光了,就帶著一把腰帶,然後輕裝上陣往山上跑。
而就在張道靭往山嶺上跑了之後,一群人從附近的深山中沖了出來,這群人衣衫襤褸瘦的那是皮包骨頭看著跟餓死鬼一樣。
這些人都是躲進深山中的流民,此時見張道靭棄馬他們便趕緊沖出來搶馬,有的流民甚至都已經開始當場殺起了馬開始生吃。
沒辦法實在是太餓了,不吃生肉的話可能連今天都活不過去。
又過了一會後周兵帶著人追了上來,可他的前面正被一群流民給擋住了,不過周兵可以清楚的看道一群穿著紅色號衣的人在往山嶺上跑。
“操!一群刁民敢搶我們的馬!”
此時張良善見張道靭留下的馬匹被搶于是便大怒道,正準備派兵去教訓這群流民的時候被周兵給制住了。
“干什麼?!你激動什麼?!”周兵板著臉看向張良善問道。
張良善見狀有些害怕的說道︰“管營,這可是咱們繳獲的馬啊!”
“讓他們吃!人家都快餓死了,何必不給人家一條生路呢!”
周兵是餓過的人,知道這人挨餓的時候有多難受,所以如今也能體諒這些流民的難處便沒有阻止他們吃馬。
緊接著周兵便留下十個兵下來看住自己的馬匹以及將張道靭遺留下來的盔甲給收起來,等待後續孔尚興部的到來。
接著便帶著弟兄們步行追了上去,一直追到天黑都沒有放過張道靭,而是留在山中盯著張道靭不放,第二天繼續追擊張道靭。
並且周兵還傳令在大營的胡正聰和周智部,令他們放棄大營全體進山搜剿張道靭,一定要將張道靭給抓住!
結果就這麼追著追著追到了長子縣隔壁,平陽府的浮山境內,已經離開了滁安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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