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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做些無謂的掙扎了。在這條世界線,還未出現能阻止我的存在。」
長發少年將如同劍鋒一般銳利的劍氣附著在手上,一步步朝著我緩緩走來。
「哈哈.....居然要殺掉自己,你這家伙和我絕不是一路人。」
「你身處溫暖之中,就別怪寒風中的惡意!」
他眯起眼,面容之上,凌眉利眼,給予我陣陣寒意。
「我失去了一切,失去了家人,失去了朋友,就連『終焉之劍』也失去了.....不,實際上我的劍不毀壞的話,根本也不會有你這家伙出現。」
「什麼意思?」
「『終焉之劍』這種東西,無論有多少條世界線,劍只會有一把。否則規則就會紊亂。」
「....」
我趁著他說話的間隙,已然摸到了『終焉之劍』的劍柄。
既然它這麼厲害,那我就更要垂死掙扎一下了。
對手是劍神又如何,是自己又如何.....
再強,也不可以放棄生的希望啊。
因為我還沒有失去我的一切。
「殺了我,莉娜和悠奈也會傷心的,即便你是我,我是你。」
「不,我不打算讓她們知道。殺掉你,代替你活下去就好了。」
听聞此言,我冷笑出聲。
「悠奈和莉娜不會接受你這樣的瘋子。」
「可我是為了她們才變成這樣的。」
「不,不要拿她們當作借口。在我看來,你只是在滿足心中的私欲。」
「私欲?」
他似乎是被氣笑了,嘴角不停抽搐,眼神中的殺意卻是愈發綻放。
「自打我接受一代凱恩的幫助後,一切就順風順水,在劍之聖地修煉了兩年後,我成功成為了劍帝,之後就開始和『god slayer』清除天堂的信徒....」
「可是當我殺到最後一位信徒的時候,你知道我發現了什麼嗎?」
我沉默不語,等待他繼續說下去。
「我苦苦尋找的最後一位信徒,就長日陪伴在我的身邊。是莉娜,莉娜啊。」
莉娜.....是信徒?
「這怎麼可能!」
我怒聲道。
「『天堂』信徒第十三席,『桔梗花』莉娜•羅潔。只不過她確實是向著我的,也正是因為這樣,為我擋下了蒂斯特瑞亞的終結一擊,慘死在我面前。」
「蒂斯特瑞亞?」
「沒錯,所以在莉娜死後,我唯一的願望就是殺死蒂斯特瑞亞。最終我成功了,但也引來了天大的災難。」
「什麼?」
「蒂斯特瑞亞死了,『魔神權杖』的封印就徹底解除了,有個可怕的家伙降世.....那家伙是比拉普拉斯還要恐怖的存在,他一出手就摧毀了整個夏利亞,之後就開始在中央大陸為虎作倀.....最後與龍神激戰,導致空間坍塌.....而人神那家伙,就坐收漁翁之利。」
看著他臉上的悲傷與憤怒,我明白他之所以會與我講這麼多,並不是為了告訴我什麼。
而是為了泄憤吧。
為了證明,自己是真的遭遇了很悲慘的事情。
給自己的行動一個理由。
他大概很後悔吧。
後悔當初的決定。
因此他斬破空間,跨越世界線來到這里。
為的就是想要重頭再來一次。
可是.....
我輕輕朝前踏出一步,周遭的劍氣如同狂風暴雨般洶涌而起。
同時,左手從腰間抽出了一個卷軸。
上面是悠奈給我的刻有王級治愈魔術的魔法陣。
注入魔力後,一片綠光帶著勃然生機閃爍。
再次向下看去時,一只嶄新的右臂已經重新生長了出來。
隨後,我雙手持劍,面帶怒意,冷冷的盯著面前的來自未來的自己。
可是....即便你選錯了,想要重頭再來。
也不該剝奪我的人生啊!
混蛋。
「身為劍士,要勇于承擔後果.....這是師傅從小就告誡你我的吧。」
「聒噪。」
金發少年也不願廢話,直接抬手朝我攻來。
不得不說,劍神的速度是真的快到了極致。
若不是我調動『終焉之劍』的力量來短時間內增幅能力,根本就無法應對劍神的攻擊。
不過即便是將身體機能拉到了最頂級的狀態,與他的手刀拼斗起來還是很費力。
鐺!鐺!鐺!
手刀與劍刃踫撞的聲音響徹了夜空,因踫撞而震蕩起來的空氣向四周散去,將逐漸下起的雪花都打散了。
「真的很弱呢。」
他冷笑一聲,抓住空檔,朝著我的腹部快速斬擊。
而我則是將『終焉之劍』向下一橫,勉強抵擋住了這致命一擊。
但也因為巨大的力道而往後退了不少。
幾番拼斗下來,我已然認為,這次完全是不可能勝利的。
並且對方根本就沒有使出全力。
如果就他而言,那所謂的『劍極斗氣』連空間都能斬開。
那我的一切防御....純粹就是徒勞嘛。
但,也要嘗試一下。
至少要給奧爾斯帝德的道來拖時間。
我俯下身,吐氣納息。
隨著劍氣的凝聚,我抓住機會朝前快速出劍。
「『縱橫百裂斬』!」
金發少年微微一笑,先是朝後面小跳一步,隨後開始用單手一一擋下我的進攻。
我皺起眉頭,咬緊牙關,吶喊著加快了出劍的速度。
「哈啊啊啊!」
可對方依舊單手應對,另一只手背在身後,一副輕松無比的模樣。
這家伙.....比水神還要可怕的多。
忽然想到了什麼,我突然問道。
「水神列妲也被你打敗了嗎?」
听聞此言,少年一愣,隨即點點頭。
「沒錯....之後在阿斯拉王位爭奪戰的時候,我出手殺死了...」
最後的代詞還未說出時。
我已然調整了姿勢,來到了金發少年的左前上方。
隨後,一道干脆利落的斬擊。
「『天塹』!」
轟!
巨大的劍氣虛影如同定海神針一般猛然砸了下去,揚起大量的雪和泥土。
這一擊,實實在在的打在了金發少年的身上。
....
兵不厭詐嘛。
正當我稍微喘口氣的時候,卻發現迷霧中少年緩緩走出。
他拖著血淋淋的軀體,猙獰的笑著,朝我徐徐走來。
「好啊....好啊。算了,我也不願再拖下去了。」
手刀再次浮現,只是好像與此前的模樣有些不一樣。
雖然我知道要認真對待,但我們還有一段距離。
即便是劍神,也不會瞬間沖到我面前來斬殺掉我吧。
正當我這麼想著時,耳邊傳來了十分刺耳的聲音。
「咻!」
「死吧....『破空斬』。」
是類似于音爆的破空聲。
一道金色閃光穿過。
來不及反應,我的軀體狼狽無比的倒在了地上。
隨後下半身就沒了知覺。
我下意識的向爬著站起來,卻發現無濟于事。
低頭一看,才發覺雙腿已被斬斷。
不光如此,右手掌也是受到了波及,完全成了血沫。
這就是他的最強一擊麼?
不...總感覺他還有留手。
但那也都不重要了吧。
因為....我輸了啊。
接下來的日子,他將會代替我在這個世界的身份,以凱恩•米格路迪亞的身份。
享受著我的一切,包括我的妻子,我的孩子,我的朋友.....
還真是不甘心呢。
但.....我的實力在他面前簡直就是蒼白無力的螻蟻一般。
還是太弱了啊.....
回過神時,金發少年已經來到了我的面前。
「唔....雖然很對不住你,但還是謝謝你了。」
「希望這是最後一條世界線了。」
手刀抬起,一副即將斬殺我的姿態。
我閉上眼,聆听死亡的鐘聲。
不....純粹就只有風雪的聲音和我的呼吸聲而已。
「...」
為什麼還沒有落下?
我抬眼看去,卻發現金發少年面目扭曲,盯著自己無論如何也無法落下的右手,嘴角微微抽搐。
就在這時,我听見了不遠處傳來一聲稚嫩的吶喊。
「不要!」
好熟悉的聲音....
我艱難的轉頭,卻看見了難以置信的一幕。
夜幕中,一個穿著可愛睡衣的米白色頭發少女,一路朝我奔來。
她舉著的右手,似乎蘊藏著無限能量,死死的牽制住了場面。
「該死....雪見未來。」
金發少年重重嘆息一聲,隨後拉開了距離。
「你沒事吧?」
雪見未來俯下身來,查看我的傷勢。
看見我的慘樣後,她的美眸跳動不止,隨後淚水奪眶而出。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未來的錯。」
「怎麼會呢?是我太弱了啦....為什麼要來,未來?為什麼要和我一起死呢?」
「不....不要死,你不要死,未來也不會死的。」
雖然不知道雪見未來為什麼會突然出現,但她的出現能讓金發少年收手,我實在是沒想到。
口吃也莫名其妙的好轉。
難道是有什麼特定的觸發條件嗎?
算啦算啦,正如我之前所說的。
這樣的家伙,根本就搞不懂嘛。
拭去眼淚後,雪見未來起身,堅定的擋在了我的身前。
「我就知道你會來。」
「我沒想到你會來呢。」
「我討厭你。」
「是嗎?可是我們的關系不也曾經像你和他一樣親密嗎?」
「不,他比你要好太多了。他很溫柔,直入骨子里的溫柔,而你太自私了。」
「閉嘴...」
金發少年怒目著注視雪見未來,手中劍氣再度凌厲。
「雪見未來,是你背叛了我。」
「不,是你傷透了大家的心。如果你選擇接受莉娜姐,或是放下仇恨,事情都不會變成這樣....」
「我讓你閉嘴!」
金發少男咆哮著沖來,速度快到嚇人。
瞬息間已經移動到了雪見未來的身前。
「未來!」
我大吼一聲,試圖扭動自己的身體做些什麼。
可是似乎根本不需要.....
之間雪見未來微微閉上眼,朝前伸出右手。
「『時速縱術』。」
「破。」
轟隆!
金發少年氣勢洶洶的進攻霎時間內像是泄了氣一般的失去了威武,速度也慢了下來。
可進攻沒有結束。
金發少年轉身又是一個斬擊,直接砍向了雪見未來的脖子。
而後者根本沒有躲避,而是強行接下了這一擊。
沒有任何動靜,像是他收力了一般,雪見未來毫發無傷。
「草。」
金發少年暗罵一聲,退到了幾米開外,與雪見未來保持距離。
「如今你已經想殺了我,還和我談什麼從前?」
雪見未來的語氣听起來很悲傷,她用手捂住胸口,心碎般的說道。
「曾經我也是那麼信任你,因為你是他信任著的男人,並且有著和他一樣的容貌。所以我全力幫助你,只是沒有想到你會如此令人失望。」
這個他是....
一樣容貌。
指的應該是一代凱恩吧。
也就是說,雪見未來來自一代凱恩的那條世界線麼。
「最後一遍了,閉嘴。」
金發少年看起來十分不耐煩,直接閉上了雙眼。
「本來不想那麼做的,但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永別了,未來。」
「別叫我未來,你沒有這個資格。」
雪見未來滿是鄙夷的說道。
我看著這樣的雪見未來,不由得傻了眼。
這還是我家那個看起來像傻白甜一般的小蘿莉麼?還是那個任由悠奈擺布的更衣人偶麼?
雪見未來真的是深藏不露啊,無論是性格還是實力上,都出乎我的意料。
那個所謂的『時速縱術』到底是什麼.....居然能化解金發少年的斬擊。
不知不覺之間,金發少年身上的氣息再度攀升,閃爍著金色光芒的劍氣在他的周遭跳動。
可當我看見他手上的劍時,卻不由得瞳孔猛縮。
什麼時候....這家伙居然撿起了『終焉之劍』。
雪見未來見狀,也是臉色十分難看。
但事已至此,她似乎打算硬著頭皮上。
「這便是斬破空間的那招,也是我最強的單體攻擊。」
金發少年喃喃自語,隨後高舉『終焉之劍』,無量劍氣開始涌到劍鋒之上。
隨即,劍鋒揮下。
「嗡!」
響徹雲霄的破空聲響起。
摧枯拉朽的一擊,光是余威就將我掀飛了出去。
而正面迎擊的雪見未來到底如何,無從知曉....
該死....完全耳鳴了。
並且也什麼都看不見....
我拼命擠眉弄眼,想要看清眼前的狀況。
大概過了半分鐘,我才艱難的看見眼前的亮光。
以剛才劍氣斬下的地方為起點,一道深不見底的巨大裂縫足足向前延伸了近百米。
而殘破的空地中央,三道身影佇立。
雪見未來半跪在地上,臉上是鮮血,但看起來沒有什麼生命危險。
金發少年則是手持『終焉之劍』,如臨大敵。
不對....那第三人是誰。
是奧爾斯帝德?不會那麼快前來吧?
在我看向那一襲黑袍,兜帽遮面的陌生人時,對方也是恰巧回眸。
不如說是料到了會有這樣一段對視.....
帽檐之下,一張蒼老的容顏,輪廓逐漸清晰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