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一，李劍�帶頭給父母磕頭拜年。
屁股後面一堆的兒媳婦、娃娃、見歡、建安還有馮蘭小謙兒這些小輩。
作為這個家中眼下輩分最高的李厚欽和趙女士發壓歲錢發到手軟。
見歡不好意思，擺手說不要。
“拿著吧，我們是長輩，你是小輩。”
“十七叔、十七嬸，我都結過婚的了。”
“你就是八十了，我們也是長輩，再說都離了，錯也不在你，別想那麼多有的沒的。
等嬸子在這邊給你好好踅摸一個，還年輕呢，別想的太多！”
見歡紅著眼嗯嗯。
李劍�又給馮蘭和小謙兒發了兩個紅包。
“你們倆叫我聲叔，就該拿著，我家就是你倆的家，剛來的時候就跟你們說過了，來拿著！
哎，磕頭就不用了，我這個歲數你們搞這個我不太能接受！”
“謝謝叔！”
倆人大大方方的把紅包收起來，臉上堆著笑，眼底藏著傷，這倆孩子幼年的傷痛會伴隨他們一生。
建安收起來二大爺和二娘的紅包，賊兮兮的湊過來。
“哥，我也是小輩兒，是不是也給我個紅包？”
“咋，你也想管我叫叔？”
“那我二大爺不能答應！”
李劍�的手和腳都抽搐了一下。
“初一不打孩子，你別逼我在這麼傳統又喜慶的日子扇你，滾一邊去！”
建安小腦袋一甩，馬上去家里的大王跟前獻殷勤去了。
這個猴子！
而遠在京城，爺爺奶奶最終還是留在京城過了年。
一則是大嫂生了小老三，然後就是月子，再然後就是初一和昭凝這倆小家伙的三十六計，再加上大哥又不在家過年，老兩口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沒在老家過年，索性就答應了。
大姐那邊，大娘和大伯抽空回去了一趟，也算是沒忘記閨女。
初一和昭凝兩個學校換了過來，走路不遠就能接送，爺爺腿兒著就能過去，要不然想回去還真是人手不足。
兩邊又都生了個男孩，大嫂給娃取名昭卿，另一邊大姐夫給娃取名方順。
大哥這邊，估計也就這三個了，一個是大哥的工作的原因，另一個政策性的原因很可能覆蓋到。
大姐那邊，對于方遠來說，兩個男孩也足夠給他們方家祖宗一個交代了，最起碼不再是一脈單傳。
而李劍�顯然不受什麼政策的影響，這幾個高低得給自己生出女兒來。
這年的京城，很多人家都沒有貼春聯和放鞭炮，大伯這也沒例外。
相比于香島的四季常綠，京城的年夜飯也好還是大年初一的飯桌上很難見到綠葉蔬菜。
為了保證營養，大伯幾乎整個臘月都在排隊購買各類物資，每日騎著三輪車往返于朝內菜市場，肉要排隊，菜要排隊，豆制品也要排隊，要不是倆孩子在這上學，都想著回村里去了。
聰明如他，在折騰了許久之後，還是忍不住坐火車回老家了一次，在家收了些雞、豬肉以及刮了大棚點新鮮蔬菜回來，兩天的時間大包小裹的折騰一次也是值當的。
最起碼帶回來的這些東西能吃上一段時間，就是比較費人，要不是距離不算太遠，連這種操作都不好辦。
還好李劍�給留得糧食又多又細，總的來說生活水平上還是比其他人家強了不少。
等過了初十，爺爺奶奶再也坐不住了，張羅著要回家去過十五。
一方面是嘴有點叼，另一方面是想給仨孩子省點口糧。
“你們倆個心眼子就別使了，太爺回去給你們多郵點肉和菜過來，不行就讓人給送點過來。
等開春了，太爺給你們多種點菜，像是豆撅子、茄子都可以曬干了，洋柿子也能做成罐頭，夏天還能采些蘑菇，省得一到冬天吃口菜這麼難。”
“太爺你還得教我功夫呢，就多住些日子唄！”
初一和昭凝這倆鬼精靈開始抱大腿，還一人抱一個。
爺爺摸著初一的腦殼。
“該教的都教了，剩下就得自己勤加練習了。你們放假了就都回去，家里啥吃的都有，商店里那些玩意咱沒有，地里能長的你們隨便吃！
回去太爺給你們一天買只雞炖了吃！”
兩個老人收拾好東西，讓大爺去買了票，利利索索的就登上了火車，並且拒絕了大爺的送行。
“下午就到家了，你給老十打個電話，讓誰來接一趟就是了，我們倆又不是七老八十了！”
大伯都忍不住翻了好幾個白眼。
“您都七十六了！”
“我怎麼總感覺我五六十歲似的，走路不打晃，幾十斤的魚我也能給拽上來。
看看你們哥仨，文不成武不就的，啥也不是。
都不如我那幾個孫子，雖說劍秋顯得文氣了點，可那體格子好啊，也就是建安猴氣了些。
到家了我讓老十給你們打電話過來就是了！”
說著就拎著倆包裹帶著奶奶上了火車。
等火車開動的時候，老兩口回頭看了一眼在站台上傻站著的大伯，嘀咕道。
“可算是回家了，太不容易了！”
兩個人都松了口氣。
自從被李劍�騙走之後，這都一年半還多了，八斤都會跑了，這又添了兩個重孫輩兒的，老兩口不滿中帶著滿意。
“回家給後院收拾收拾，養上幾只雞，還是自家養的雞好吃，雞場那些雞就是沒嚼勁！”
“你收拾唄，跟我說這干啥，回頭等三土回來，我讓他給整點風干的，再淘弄點臘肉、干貨啥的，你撅著 養上一年不如他張張嘴。
要干你干吧，我回去給建霞好好帶帶孩子，這丫頭委屈了！”
老兩口中午接了點熱水，溫了下飯盒里的餃子湊合了一口。
等下火車的時候，方遠、十九叔兩個開著拖拉機過來接站。
大姐特意把車斗里鋪了一層又一層，還把老兩口的熊皮大氅給找出來帶上了，生怕人凍著。
“五叔，五嬸！”
“爺爺，奶奶！”
“哎，辛苦你們倆了，老十九，你爹娘你大爺你六叔他們都還行吧？”
“都挺好的，身體好著呢！”
爺爺貪婪的吸了一口家鄉的空氣，
“總算是回來了！走，咱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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