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蕭憲滿月禮過後,便被貞順帝要求帶去宮中生活,蕭瑾 當然直接就拒絕了︰“我這清河王府我自認已經打造得如同銅牆鐵壁,宮中的環境能與清河王府相比?”
“難道我要在孩子出事了後悔莫及以後,再去追究幕後黑手?”
貞順帝頓時有些訕訕︰“宮中不是經歷過幾次清洗了嘛,更何況宮中已經沒有二十五歲以上的老人,如今收買人可不是那麼好做的事情。”
蕭瑾 沒好氣地提醒貞順帝︰“是沒有年歲在二十五歲以上的宮女,太監卻不能年滿二十五歲就放出宮去。尤其太監斷絕了子嗣,他們在其他方面的私欲只會更甚,想法也更加難以捉摸。”
蕭瑾 不是對太監這個群體有什麼看法,而是如今宮里最大的隱患的確是太監群體。
貞順帝也知道今兒是帶不走大孫子了,只能戀戀不舍地一步三回頭回了宮,而前朝還在為立皇太孫之事吵得不可開交,有人不知道該如何組織這件事情,竟然把主意打到了藏海身上。
藏海在一群科舉入仕的朝臣們心目中可不是什麼善茬,但他們又足夠傲慢地認為藏海對于自己“贅婿”的身份會心存不滿,只是礙于蕭瑾 的美貌和權勢不能表現出來,更一廂情願地以為藏海是想要升官發財的,長久雌伏于蕭瑾 身下,必定會有別的想法。
于是藏海久違地再次體驗到了一把當初在平津侯府做幕僚的時候,被幕僚頭子楊真帶去枕樓同流合污的舊事。
藏海也不知道是小枝運氣不好,還是他自己運勢不佳,上一次楊真當著他的面兒壞了小枝的嗓子,試圖讓他同流合污,今兒壞了嗓子的小枝竟然又被其他人挑選出來,試圖讓他做同樣的事情。
一對眼,藏海跟小枝都忍不住有些想笑,組局的人還在那兒像模像樣地跟藏海介紹︰“這位小枝姑娘容貌清麗絕倫,氣質楚楚可憐,讓人一見忘俗啊!”
“最妙的是,小枝姑娘因為意外壞了嗓子,不能說話,也沒學過寫字,‘王妃’今兒不管做了什麼,旁人都無從知道——”
眾所周知,在某些場合遇到了朋友,是不能對視的,因為怕笑出聲來。
小枝被人推到藏海身邊,她就一直低著頭只管做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而藏海花了一點精力去鎮壓自己想要上揚的嘴角,還要敷衍請客的人,“哎呀,我听說這枕樓可不做皮肉生意——”
做東的人振振有詞︰“什麼皮肉生意?!王妃不要說得那般難听嘛!”
“這外出談事兒,吃飯喝酒不得有舞樂相佐?小枝姑娘只管隨意一舞即可。”
話是這麼說,可大家心里已經把對藏海的印象再次往下調了調,這下大家都願意相信藏海是真的全憑一副好看的皮囊,和一手拍馬屁的功夫,才被貞順帝和蕭瑾 看中的了。
于是一群人壯著膽子又改變了主意,若是真的將蕭憲扶上皇位,他們或許可以通過藏海來對抗皇權,獲取更加的權勢!
于是今兒就純純吃了一頓酒,享受了一頓舞樂,藏海回到清河王府還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想要干什麼呢,只是敏銳地察覺到他們原本的想法似乎中途改變了一遭。
蕭瑾 不太喜歡有人一身酒氣的出現在自己面前,相處這麼久了,連孩子都有了的藏海顯然是知道蕭瑾 這習慣,所以也不走近,見到蕭瑾 提了提自己的想法,就趕緊沐浴去了。
枕樓是明香暗荼的底盤,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親自上門帶來了不少消息。
跟難得醒著的大胖小子蕭憲親香了一回,明香暗荼戀戀不舍地看著蕭憲被乳母抱下去睡覺,終于開始說起正事了︰
“昨日禮部尚書家的幼子和吏部侍郎家的嫡孫在我枕樓做東宴請藏海,還提前準備了好幾個美人說要侍酒,不過吃酒的時候他們倒是沒說起什麼正事,只是在挑撥藏海跟你和宮中的關系。”
“但我的人听到他們說原來的打算要改一改了之類的話,可見他們或許原本就有什麼打算,但見到藏海過後,中途又改了主意,而禮部跟吏部一個掌握著科舉大權,一個掌握著官員調任,可都不是什麼清閑衙門,你們最好心里有數。”
明香暗荼消息靈通,自然也知道了貞順帝的打算,在她看來,被蕭瑾 和藏海一起教養出來的孩子,必定不是個昏庸之輩,若是這樣的孩子登上皇位,對冬夏也是好事。
更何況她自然跟蕭瑾 和藏海都有幾分交情,在不損害她的母國冬夏的大前提下,她還是十分願意站在朋友這邊的。
藏海表示明白了,蕭瑾 也表示感謝,但兩人對于朝堂之上的反對聲音都持無所謂的態度,橫豎永容王自己已經退了,臨淄王府已經是落水狗,只等哪天貞順帝心情好了,直接摁下去就是了。
至于其他兩座跟貞順帝未出五服的王府,貞順帝表示,交給臨淄王府就行了,既然臨淄王府依舊賊心不死,那麼擋下其他企圖上位者,不是正好能證明實力嗎?
等蕭憲百日過後,立太孫之事基本沒什麼阻礙了,但貞順帝已經將追求長生之事擺在了台面上,甚至開始給自以為親近的心腹賜下所謂的“金丹”,永容王府跟清河王府當然少不了。
蕭瑾 直接拿著所謂的“金丹”進宮拒絕,“父皇,自古以來追求長生者無一成功,不管是秦皇漢武,還是唐宗宋祖,他們的功績和權勢難道還比不得您嗎?!”
貞順帝被親女兒這麼駁斥,臉上當然十分不好看,直接惱羞成怒︰“你不願意為朕分憂也就罷了,為何還要給朕添麻煩?!”
“你不願意服食金丹,可含章殿外多得是人搶著求藥!”
蕭瑾 還能被貞順帝嚇到?
當即便嗤笑道︰“阿諛奉承到這種地步,你到底哪里來的臉面如此沾沾自喜?”
貞順帝直接破防︰“滾——”
“日後不許進宮!”
“別讓朕看到你!”
蕭瑾 還能听貞順帝的?
直接將金丹摔在地上抬腳碾碎,挑釁道︰“父皇也真是老糊涂了,連好賴都分不清了,兒臣既然遇上了,自然要替父皇好生清理一番了。”
那群替貞順帝煉丹的道士一個都沒能走脫,其中有一個竟然還是張家人喬裝打扮的,甚至蕭瑾 懷疑那人就是張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