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城帶著人趕到黃韜工作的劇本殺店的時候,阮芳芳將黃韜護在身後聲淚俱下地訴說著他們的懺悔跟悔恨,並且承諾會在受害者忌日的時候,給大家一個交代。
許沁跟沈翊對視一眼,阮芳芳果然來者不善,背地里計劃了什麼。
疏散了情緒激動的受害者家屬,黃韜一直低著頭不說話,可看他將手都快攥爛了的模樣,一切都在不言中了。
許沁將黃韜單獨帶過去問話,“我們去找過海速網吧的老板娘了,她說當年是因為他們夫妻倆親眼看到、並且親手抓到阮芳芳偷錢,所以才把阮芳芳扣留了下來,還要找阮芳芳家長的。”
黃韜頓時變得激動了,“她說謊!”
“芳芳從小就長得可愛,又會說話,所以大人們都喜歡她,但外面的人總有看她不順眼的,那個老板別看上了年紀,可是人家賊心不死,欺負芳芳不成,又被老板娘看到了,就干脆污蔑芳芳勾引他!”
“那老家伙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麼模樣!”
“他半截身子都入土了,就算芳芳腦子不好,可她眼楮又不瞎,怎麼可能會勾引他一個老頭子?!”
許沁大概知道阮芳芳是如何控制黃韜的了,問道“所以當年你願意伙同阮芳芳放火,就是因為網吧老板猥褻阮芳芳,而你是為了給阮芳芳出氣?”
黃韜听到許沁這樣問,自覺失言,但很快又泄了氣,“我們只是想嚇嚇那老頭子,而且我們是在後門放火,根本不知道前門被鎖了……”
許沁繼續問“所以,放火嚇嚇網吧老板的主意,到底是誰出的?”
黃韜不說話了,許沁再問也不開口,問急了就還是說嚇唬人那一套。
回到警局,許沁把之前從黃韜口中問出來的東西都報給了杜城,杜城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轉而讓蔣峰去走訪阮芳芳初高中時候的經歷。
這一走訪,蔣峰才知道這個阮芳芳簡直就是個奇葩,“這個阮芳芳啊,教過她的老師,甚至對她有印象的老師,都一致說她是個滿口謊言,在學校、在家里兩頭騙的人,尤其她中學時代六年期間,幾乎每年都要轉學,在一個學校里是帶不到下一年的!”
“而且還記得她的同學也說,她最喜歡做的就是搬弄是非,偏偏屢屢很快被拆穿,可她總是像一個人活在另一個世界里一樣,在家長面前認定了老師和同學欺負她,在老師和同學們面前,又認定家長對她十分苛刻。”
“我還是頭一次見到這樣的奇葩呢。”
蔣峰自覺也是開了眼了,“尤其啊,在老師同學和她家長眼里,她因為種種奇葩的作為被孤立了,沒有一個朋友,所以大家都不知道她跟郝自強還有黃韜有來往呢。”
杜城也忍不住深吸一口氣,“那麼按照阮芳芳的這個表演欲,她會不會在受害者忌日那天,重新上演當年那一出?”
許沁發言道“我猜測阮芳芳自己肯定舍不得死,可她已經把郝自強跟黃韜都推到了台前,尤其黃韜也不堪重負,如果阮芳芳暗示兩句,黃韜就有可能真的重蹈覆轍。”
“或者,在黃韜私心里,他采取同樣的死亡方式,算是完全謝罪,他獨自一人承擔所有罪孽,希望郝自強跟阮芳芳能獲得完整的自由。”
李 都忍不住唏噓道“這個阮芳芳可真是有兩把刷子啊,當年不滿十四歲,她就能因為網吧老板和老板娘拆穿了她的真面目,還差點兒讓她叫家長,就狠心放火燒了網吧還害死了那麼多無辜的人!”
沈翊說道“她是天生的犯罪,還具有十分強烈的表演欲和反社會人格,習慣性地將以柔弱的姿態誘惑旁人替她出頭,自己則隱在一旁掌控全局,操縱事態的發展。”
黃韜跟郝自強被杜城找人重點關注,果然黃韜購買了一桶氫氣,而郝自強則弄到了幾桶汽油,而受害者忌日當天,阮芳芳給沈翊發了消息,讓他去拿之前燒好的杯子。
許沁從旁邊經過瞟了一眼就看到了,驚奇道“哎呀,我這還是第一次感覺自己一點都不受歡迎呢,明明我也做了四個杯子,結果人家就是不想搭理我。”
沈翊一邊跟著許沁往外走,一邊抽空開玩笑“那天我們兩個可都沒付錢呢,你猜阮芳芳會不會把你做的杯子都扔了?”
杜城迎面而來直接問許沁道“許沁,你覺得阮芳芳會選擇哪里進行她最終的表演?”
許沁毫不猶豫地回答“當年火災的遺址!”
當年的網吧內部一切易燃物都早已燒毀,可建築卻只染上了一層黑色的被煙燻火燎的痕跡。
十八個少年人在這里失去了過分年輕的生命,十八個家庭至今無法釋懷,就連老板娘都無法處置這個商鋪,只能任由它空著。
沈翊獨自去見了阮芳芳,他沒想到自己做出來的瓶子燒出來會是黑色,後來給阮芳芳測試的時候,她做出來的三個小人也是黑色。
趁著阮芳芳將她那三個小人放到櫃子里的時候,他驚悚地看到櫃子里已經有十九個被燒得漆黑的小人了。
阮芳芳在這一刻終于露出了獠牙!
沈翊覺得,在阮芳芳眼里,那一場收割了十九個無辜之人性命的火災,或許在阮芳芳看來,只是一個讓她驕傲得意的作品!
看著自己的手機被扔進爐子底下,沈翊抽空問了一句“我同事許沁自己做的四個杯子,不會真的被你扔了吧?”
阮芳芳笑而不語,然後就把沈翊帶到了當年火災的遺址,這里已經聚集了當年十七個家庭的受害者家屬,黃韜也在這里,他一步一步後退,差點兒被逼入窮巷。
而阮芳芳就如同在劇本殺店一樣,站到黃韜身前,哭訴著這些年大家的不容易,然後吭哧吭哧開始磕頭,這樣一來,不管是黃韜還是受害者家屬的情緒都被她點燃,現場一片混亂,黃韜一把拉開桌布,露出了桌子底下的氫氣罐兒。
許沁一進來就看到黃韜想要拉出氫氣罐兒點燃,上去就給了他一腳,直接將人踩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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