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大家就各自行動,顧魏留在醫院陪護岳母,沈惜凡跟沈老師按時上班去辭職的辭職,請假的請假。
而高浠跟何甦葉稍微打扮了一下,在花店里精心挑選了一束粉色郁金香去看望郁年香女士。
照片上的郁年香女士長得明艷大方,笑得溫柔愜意,眼楮里都是真誠又明媚的愛意。
高浠心想,郁年香女士照這張照片的時候,最好不是看著何盛何主任,不然此情此景,再回想郁年香女士那些年的遭遇,該是何等的諷刺啊。
何甦葉心情低落,可因為是第一次帶自己的愛人過來跟母親見面,所以他暫時放下了那些年莫名的愧疚,以及對何盛的痛恨,微笑著對高浠介紹道︰“這張照片,是我媽媽生前最後一張照片。”
“當時我剛剛學了一點攝影技巧,看到河堤邊楊柳醉春煙的盛景,就提議給媽媽拍一張,媽媽一听直接就同意了。我按下快門,將她當時的喜悅跟欣慰都留在了照片上,卻沒能留住她的生命……”
看起來何甦葉真的無法釋懷,不過高浠也只會心疼他,並不會說什麼過去的事情應該過去了之類的話,畢竟郁年香女士遭遇的那些冷暴力都是真實存在過的,何甦葉小小年紀親眼看著自己的媽媽郁郁而終也是真實經歷。
不釋懷就不釋懷好了,沒什麼不好說的。
而高浠也只是牽著何甦葉的手,鄭重其事地對墓碑上笑靨如花的郁年香女士說道︰“阿姨好,我是高浠,何甦葉的女朋友。”
“我們都是醫生,我們相知相愛,會一直走下去,也請您放心將他交給我。”
何甦葉驚喜萬分,怔怔的看著高浠,原本想要表白的,可不知道為什麼,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而高浠回身擁抱何甦葉,兩人就這樣靜靜地在郁年香女士的墓前待了好一會兒,等回到市區的時候,已經到了午飯的時間了。
何甦葉很激動,趕緊給他外公郁里仁老院長打電話確認午飯的事兒,這是前一天大家就說好的,他跟高浠要回老宅陪他老人家吃午飯的。
郁里仁正想催一催呢,何甦葉的電話就來了,他趕緊招呼何甦葉開車穩著點兒,听到高浠在電話那頭招呼他,趕緊笑著說道︰“哎呀,這春季春筍正是鮮嫩的時候,每年都盼著這個時候吃筍呢,今天的腌篤鮮可不錯,高浠啊,你可要多嘗嘗。”
高浠當然十分給面子,直說︰“腌篤鮮可是江南名菜啊,也就是現在大家生活條件好了,看起來才成了家常菜式,勞煩外公惦記我們了。”
郁里仁笑成了一朵菊花,對高浠那是滿意極了,尤其生怕外孫何甦葉耽誤了高浠的事業,如今听高浠隨何甦葉叫他外公,心里真是甜蜜蜜的,掛了電話就向掛在牆上的女兒念叨兩個年輕的感情狀況,看得過來湊人頭的李介都目瞪口呆。
李介自認掌握著中醫院的第一手八卦,可他才听明白何甦葉竟然真的跟高浠在一起了,等郁里仁跟郁年香念叨過了一回,轉身想要去廚房看看腌篤鮮的時候,他忍不住跟在郁里仁身後一起往廚房里走,“老院長,甦葉哥真的跟高教授在一起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兒啊?”
郁里仁也知道李介在醫院里的名聲,回身笑道︰“這還有你不知道的事兒啊?甦葉啊,年前就跟高教授見了家長了,過年的時候啊,高教授的父母還住我這邊呢。”
李介抱頭,“這不可能!”
郁里仁也是看著李介長大的,對這倒霉的孩子的秉性那是一清二楚,見狀也只覺得好笑,“怎麼就不可能了啊。你甦葉哥雖然比不得高教授,可好歹也是一表人才,在中醫上也小有所成啊。”
李介痛苦地閉了閉眼,還是不肯接受自己竟然落後了這麼多的事實,“可是甦葉哥追了高教授那麼久,還被高教授拒絕過至少兩次啊!”
郁里仁越發憐愛這倒霉孩子了,“所以第三次第四次的時候,高教授就同意了啊。”
其實郁里仁未必不清楚高浠點頭接受了何甦葉的表白,大多是因為何甦葉出身清白又合適。以往他看大外孫何甦葉擔心自己不能承擔起一個家庭的責任,沒想到到頭來會有擔憂自己大外孫被人辜負的一天。
但高浠顯然給足了何甦葉安全感,品性也遠不是何盛那家伙能比的,所以哪怕高浠對何甦葉的愛不如何甦葉對高浠來得多,可看高浠十分注重責任二字,郁里仁就萬分放心。
果然,看到何甦葉跟高浠十指緊扣著進門,郁里仁心里最後一點遲疑跟擔憂,就盡數消散,再看何甦葉罕見地害羞模樣,他更是覺得高浠這樣的強者果真厲害,也難怪他從前擔心受怕的大外孫,會執著于她了。
腌篤鮮果真美味,梅干菜扣肉也好吃,白灼河蝦更是鮮甜,再有兩道火腿菜,還有幾道十分地道的糟醉菜式,這一大桌子菜可吃得高浠滿意極了。
高浠滿意了,就更加願意哄一哄老人家了,“外公,我跟甦葉盡量每個周末都來陪你吃頓飯,好不好?”
郁里仁一听,趕緊連聲答應︰“好好好,當然好。”
“只是你們工作忙,實在沒時間我老頭子也不強求,有這個心意就好了。”
這邊祖孫之間其樂融融,作為何甦葉小朋友作陪的李介就安靜多了。
一來這還是他第一次親眼見到高浠這個大名鼎鼎的名人,高浠過于出眾的容貌讓他有些羞澀跟不好意思;二來他看何甦葉跟高浠之間,很明顯是高浠佔據上風,何甦葉這個自小欺負他的“惡霸”,倒是一直表現得溫柔小意,他看著就覺得不適應。
等下午何甦葉帶著高浠告辭,李介目送他們一直到看不到一點影子,這才心有余悸地對郁里仁說道︰“老師,今天甦葉哥真的……”
李介絞盡腦汁也找不到一個形容詞來形容何甦葉對著高浠溫柔小意的行為,郁里仁也不去管年輕人心里的那點兒小糾結,只是順嘴催促道︰“之前我好想听你爸媽說,給你介紹相親來著,怎麼到現在一點苗頭都沒有啊?”
“你甦葉哥可是只等高教授點頭,就要結婚的了,你可要抓緊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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