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
听到菲恩的道歉聲，唐今終于掀起眸子看了他一眼。
蠢蛋魅魔心里在想些什麼，真是光看臉就能看出來了。
雖然剛來的時候，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惡魔那種不討喜的臭味，現在也還依舊沾著點變態，但作為一只寵物……他也已經能算是合格了。
寵物寵物，好歹還沾了個“寵”字，養都養了也不能一直光給棒子不給糖。
看著懷里那頭頂小烏雲心情抑郁的變態惡魔，唐今捏住他的臉，將他的下巴抬了起來。
變態惡魔實在長了一張方便蠱惑人、蒙騙人的臉。
純黑色的眸子深不見底，卻絲毫不叫人覺得危險，只給人一種如同幼獸雛鳥般的懵懂純情感。
高挺的鼻梁線條流暢，下接不薄不厚，恰到好處微微性感的唇。
“……主人？”唇微微啟合，眉眼動起來，露出那種茫然的神情，就更叫人覺得無辜單純。
頂著這樣的一張臉，就算他說自己是降臨人間的天使，怕也是會有人相信。
但偏偏他是一只惡魔。
還是所有惡魔種里最為墮落、最為淫邪、最過肆意妄為的魅魔種。
幾乎就是“骯髒”兩個字的代表。
算是命令也算是奉勸，唐今用手擠了擠他兩腮邊的肉︰“以後沒有命令，不準把舌頭伸出來。”
菲恩眨了兩下眼楮，唰地眼楮一亮，連忙點起了頭。
他也不在乎唐今為什麼要下這種命令，只是有些緊張地追問她︰“主人……不生氣了嗎？”
生氣？
剛剛那個？
那不是生氣只是……
唐今移開眸子隨便“嗯”了一聲，也懶得解釋。
菲恩卻因她這隨便的一個“嗯”瞬間松了好大一口氣。
會被主人討厭、被主人趕出家門丟給別人的最大擔憂——現在可以稍稍放下一點了。
他也完全不記得疼，身上的傷好了，那雙純黑的眸子就又愉悅地彎了起來。
他歪過腦袋，在唐今懷里坐穩了一點，輕聲細語又難掩喜悅地開始討好她︰“主人還要捏菲恩嗎？還是讓菲恩變成小貓給主人玩？”
“不管是小貓小狗還是小倉鼠，菲恩都可以變的主人……”
細長的黑色尾巴又在身後冒出，纏上唐今的手臂輕蹭。
菲恩巴不得現在就變成小貓，放肆地將腦袋埋進唐今的懷里撒嬌。
菲恩都不記得自己以前為什麼會那麼抗拒變成小貓了。
只要能讓主人喜歡，得到主人的寵愛，不管變成什麼都可以的啊。
主人剛剛幫他治好了傷，現在，他坐在主人的腿上坐了好久了，主人也沒有把他丟開……
會不會，主人其實也沒有那麼不喜歡他呢？
菲恩直勾勾地盯著唐今，一張純情俊美的臉上，又開始涌現出那種迷亂陶醉的紅。
活像個變態。
哦不。
不是像。
他本來就是變態。唐今放棄了三分鐘前才在腦海里冒出來的“養都養了那就寵寵吧”的念頭，一把將腿上的惡魔丟開，起身去洗澡。
“主人……”菲恩連忙跟上，“主人，讓菲恩幫你洗吧，菲恩一定會把留在主人身上的口水都洗干淨的！”
“菲恩可以變成小羊給主人搓泡泡的！”
“ ！”
回答他的，是唐今面無表情摔門的聲音。
……
寵物的發情期一般可以持續幾天到幾十天不等。
在家里休息了兩天，唐今的手卻好像真的要得腱鞘炎了。
她試過用草藤代替手，開始兩次還有用，但後面就不行了——或許是她為了躲懶就把惡魔扔到客廳讓草藤全自動抽，然後自己回臥室睡覺的緣故。
反正最後還是得唐今親自動手。
不過這兩天里唐今也發現了。
她快要捏上癮的惡魔尾巴，就是家里那只寵物發情的開關。
——只能開不能關的那種開關。
為了給自己減少點麻煩，發現這一點後，雖然好幾次都手癢得厲害，但唐今也只能強忍著不去捏了。
幸好小羊菲恩本身的捏感也非常不錯，能緩解一些唐今的捏捏癮。
……
兩天休息完，竇紫那邊也帶著三只打工靈辦好了除靈盟的工作證。
“成利好像覺得我們是詐騙團伙，說要報警。”將三只靈帶回來給唐今，竇紫也順便給唐今看了下成利這幾天發來的消息。
剛開始的兩天成利語氣還是比較客氣的，但錢都轉過去好幾天了，唐今人卻還是不見蹤影的時候，成利就開始有些急了。
他沒明說，但卻說自己也在警察局里認識人，好像威脅要報警。
唐今將消息都看了一遍，將三只靈召到面前。
在三只靈的身上加了個不能殺人、不能傷害無辜者的限制，唐今就隨她們去了，“工作證帶著，踫上其他的除靈師就把工作證亮出來。天亮前回來。”
有了正式的工作證，就算其他的除靈師撞見三只靈正在對成利下手，也只能暫時阻止，最多將三只靈抓起來，並不能直接將三只靈除去。
這除靈盟的員工證某種意義上就是靈的免死金牌了。也因為這個，才有不少靈願意在除靈師手底下工作。
三只靈對視一眼，齊聲說了句“謝謝”就一同消失在了原地。
竇紫看得有些擔心，“不會出事吧？”
雖然給她們三個加上了不能殺人的限制，也給她們辦好了工作證保證她們不會被其他的除靈師當場殺死……
但她們那麼恨成利，萬一沖破束縛大開殺戒……
唐今很是淡定地翻過一頁手中的書，“放心，她們有分寸的。”
有分寸？
有什麼分寸？
她這句話好像有些意味深長。
竇紫忽而注意到，好像從剛剛那三只靈出現開始，唐今就一直在看手上的書。
以前可沒見過她這麼愛看書。
竇紫有些好奇地看了眼書封面，“公豬騸閹技術手冊？你看這個——”
竇紫的聲音戛然而止。
唐今淡定地又翻過一頁手里的書，閑聊似的懶懶說︰“閹過的豬能長得更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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