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但飄過來的小字可以無視，柔軟纏上脖子的手臂，卻沒法再兩眼一閉當作不存在了。
後躺的轉椅發出“吱呀”一聲，溫熱的身軀貼上。
唐今睜開眼楮，看著那一下就從沙發上瞬移到了自己懷里，還躺得格外嚴絲合縫，用一雙純潔懵懂的黑眸看著她，好似完全不知自己都做了些什麼變態行為的變態青年。
唇動了動，她到底還是沒有把除靈咒語念出來。
倒不是她不想念。
只是惡魔屬于異種，並不屬于“靈”，念除靈咒語也沒有什麼用。
唐今又看了眼手機上的消息，還是給了他一點選擇，“給你三秒鐘，自己滾下去還是我把你丟出去？”
菲恩一下就感覺到她不高興了，可他也不高興，漆黑的眸中又隱隱泛起血色暗紅，“你和我做過約定的。”
“有嗎？”唐今怎麼不記得。
“你答應過的，只要我幫你畫好那個圈，你就會養我。”
唐今差點就說不清了。幸好她早有準備。
唐今點開了手機里的錄音。
——“做好了就養你。”
——“是約定？”
——“啊。”
唐今結束播放，“听清了？”
菲恩歪了下腦袋。
唐今︰“第一，我說的是‘做好了’才會養你，你做得只能算一般。第二，我從來沒有肯定過這是一個約定。”
菲恩︰“……”
唐今用手機抵上他的額頭往外推，“明白了？”
明白了。菲恩有些生氣了，“你是壞人。”
“明白了就好。”唐今將他徹底推開，起身從椅子里站了起來，“去找別人養你吧，我沒興趣養一只惡魔。”
雖然確實想養只寵物融入集體……
但怎麼想，還是養只普通的貓貓狗狗比較合適吧。
菲恩悶悶地坐在原地，悶悶地看著她打開衣櫃拿衣服，悶悶地看著她走向浴室，“……你要去哪里？”
唐今頭都沒回，“洗澡啊。在我洗完出來之前趕緊走啊。”
菲恩抿唇，半晌，忽而睜大眼楮，一個瞬移就攔住了要關上浴室門的唐今，“你要洗澡？”
看他的神情似乎十分緊張。
“啊。”唐今淡淡應了一聲，有些疑惑地看著他。
菲恩的表情此時此刻卻已凝重了起來，“是用水把全身上下都沖一遍的那種洗澡嗎？”
唐今挑起一邊眉，持續疑問。
菲恩已經顧不上對這個壞人生悶氣了，現在的情況可是相當危急的！
他雙眸認真地盯準了唐今，從未如此嚴肅，偏偏一雙眼楮又巴巴地像是可憐的小狗︰“在你洗澡之前，先讓我舔一遍吧？”
唐今︰“……”
她在期待什麼？
唐今砰的一下摔上了門。
“唔！”
菲恩鼻子被重重撞了一下，眼眶里一下就溢出淚水。
但好歹他也算是個惡魔，雖然有點痛，但這麼一下也不至于受傷。
捂著鼻子看著那扇緊閉的浴室門，菲恩只剩下了迷茫。
好不容易才吃飽飯的……
都約定好了以後會養他的……
不想放棄眼前的人。
不想再餓肚子。
餓得渾身無力，連呼吸都會頭暈目眩的感覺真的好難受……
或許是受低落情緒影響，又或許是這幾個小時內消耗的能量太多，慢慢地，那股饑餓的感覺又一次涌了上來，而且開始變得越來越明顯。
菲恩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許久，又鼓起勇氣再次敲了兩下門。
輕啞的聲音小心翼翼，窘迫局促，唯獨沒有半分的羞恥心︰“或者，將洗澡水留給我吧？”
“只要一點點就可以了……”
他可以打包帶走……在路上吃的。
唐今︰“……”
唐今躺進浴缸里，無語地閉上了眼楮。
等她洗完澡出去就開始研究驅魔咒。
還有驅變態咒。
……
浴室里沒有回應，菲恩鼓起的勇氣也漸漸消失。
他低著腦袋已經顧不上生氣了，唯有失落與迷茫。
對方不肯養他，便代表他很快又要陷入饑餓，淪落街頭了……
他應該是有史以來最沒用的魅魔了。
以後惡魔們談論起他一定都會說︰
啊，就是那個超級沒用，連一個人類都誘惑不了，最後活生生把自己餓死了的，那個叫做菲恩的蠢蛋魅魔吧？
菲恩靠坐在浴室門邊，又拿出了那本《蠢蛋魅魔語錄》。
就連有99.9成功率的獵食語錄，到了他嘴里都變得沒有用了……
菲恩低落地翻著書頁，忽而，听見了一聲清脆的滴滴聲。
他抬起頭，看著那亮起屏幕的電腦，片刻，走了過去。
惡魔的學習能力非常非常快，雖然才降臨人間七天，但菲恩已經知道這個世界的人類，是可以通過這樣會發光的儀器，在“網上”進行遠距離溝通的。
點開那個一直閃爍的圖標，菲恩看到了一個聊天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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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另一條私信也彈了出來。
趙小櫻︰也對
趙小櫻︰雖然小羊也很可愛，但和貓貓的魅力比起來，果然還是差了一點啊
菲恩歪了歪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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