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本就還待在青年唇邊的藤蔓藤疾眼快地堵上了青年的嘴。
但。
一旁紫發女的臉上，還是浮現出了一種極為復雜的表情。
唐今張口，想說什麼，卻又覺得眼前景象實在難以狡辯。
在一陣微妙的死寂過後，唐今看見紫發女推了推鼻梁上壓根不存在的眼鏡，然後往回退了一步。
又往後退了一步。
然後腳底生風飛速倒退著出了門。
“對不起，打擾了！”
唐今沉默地看著門口，許久，又看回那被堵住嘴後，眼底紫色愈發濃郁曖昧了的變態青年。
尖銳的牙齒抵在藤蔓的凸起之上，菲恩說不了話，只能眨巴著眼楮問她︰不一起來嗎？
唐今沉默。
今晚。
還是吃羊肉煲吧？
……
大概五分鐘後，唐今踩著她的人字拖悠悠下了樓。
她現在住的，是一棟六層小樓，第五、六層留給自己住，底下四層都租出去收租。
唐今來到一樓，紫發女生還站在樓梯門前，看著外頭漸漸落下的太陽發呆。
“什麼事？”
唐今的聲音引得紫發女回過了頭。
見她又是那副閑散模樣，紫發女咳了一聲，“你那……結束了？”
唐今掃了她一眼，沒說話，但紫發女自覺跳過了這個話題，說出了來找她的目的︰“出事了，中心醫院那里有惡靈暴動。”
除靈師身份特殊，而且大多除靈師都不喜歡與人來往，所以除靈盟給每個除靈師都分配了一個代理人。
平時有什麼事要找除靈師，都會通過相關的代理人來找。
紫發女——竇紫，是唐今目前的代理人。
“中心醫院？”唐今听到這個地址有些莫名。
“是啊，你也知道，醫院這種地方靈體最多了，但一般那些靈都不會對普通人造成影響，所以平時都是不管的，但是……”
竇紫一邊攔車，一邊將手機遞到唐今面前，“你看看。”
出現在手機畫面上的，是一段路人拍攝的視頻。
視頻里，明明還是大白天，但整個醫院周圍卻好似被單獨隔離了出來一樣，周圍籠罩著一層不祥的灰霧，而且只見有人走進醫院，卻沒再見過有人走出來過。
出租車在路邊停下，竇紫打開車門催促唐今上車，“這種等級的靈我們肯定沒法處理，但至少先過去查探一下，我已經聯系總盟了，他們很快就會派人過來的。”
原身是竇紫一個月前才新發掘的除靈師，通過除靈師認證才不過半個月，連除靈師等級都還沒有定。
單從靈力來看，唐今現在可能連丁級都沒有，而醫院那個至少也是乙級的靈，所以竇紫才認為她們沒有單獨處理的能力。
不過不管有沒有能力處理，她們先過去打探一下，蹭個資歷，對于唐今之後的除靈師定級也是很有幫助的。
唐今也沒說什麼，跟著竇紫坐進了車里。
只是。
明明是兩個人上的車，到了目的地，卻不知道為什麼下來了三個人。
醫院附近的街道已經被警方暫時封鎖了起來，竇紫上去交涉了一下，三人才成功進入警戒線中。
站在那座被灰霧籠罩的醫院大門前，竇紫皺著眉看了一會，半晌，猛然意識到什麼，唰地一下轉過了頭，“不是——你哪位啊？？？”
她瞪大了眼楮，看著那不知道什麼時候跟上來的，已經換了一身正經衣服的黑發青年。
菲恩剛剛被強制灌了一大口吃的，這會不僅飽了，還有點撐，所以也有力氣變回人類偽裝了。
只是一下被塞了太多，他的臉頰兩邊這會還飄著兩團可疑的紅暈，有點壓不下去。
听到竇紫疑問，菲恩歪了下腦袋，還是很誠實地作答︰“我是菲恩。”
“哈？誰啊？誰啊？”竇紫試圖向唐今尋求答案。
除靈師作業可不能讓無關人員參與。
唐今還在觀察眼前的醫院，對于旁邊的人也懶得管︰“他自己跟來的，大概能有點用。”
好歹也是只惡魔。
原是怕食物跑掉所以才跟上來的菲恩趕緊點頭，“喂飽了菲恩，想要怎麼用菲恩都可以的！”
唐今︰“……”
竇紫︰“……”
旁邊帶路的無名警察︰“……”
唐今唇張了張，終于還是將目光移到了變態惡魔的臉上，“說這些話的時候，真的沒必要這麼大聲。”
菲恩眨了眨眼楮，半晌，好像明白了她的意思。
雖然說起話來有那麼點變態，但他卻長了一張十分溫柔純潔的臉。
這會听到唐今的指示，他輕輕彎眸，湊到唐今耳邊，溫聲軟語，像極了叮囑家里妻子出門工作時不要太辛苦的家庭主夫——
如果忽略他嘴里的話的話︰“喂飽了菲恩，想要怎麼用菲恩……都可以哦。”
唐今︰“……”
旁觀的竇紫＆帶路警察︰“……”
看，他甚至知道要換個語氣詞。
唐今又沉默了一會，選擇放棄。
她直接將目光轉回了面前的醫院，“總盟的人還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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竇紫忍不住又瞥了一眼那面帶紅暈，愉悅彎眸，明明長得純潔俊美，卻越看越像變態的黑發青年，咳了幾聲，也開始說正事︰“最快也要兩個小時。”
帶路的警察听到這里不禁有些疑惑，“沒法立即處理嗎？”
“不行，這個靈的等級太高，要總盟那邊派人。”
帶路警察有些失望，也有些發愁，“兩個小時……里頭的群眾不會出事吧？”
這家醫院是k市最大的醫院，里頭的職工病人少說也有上千人。
竇紫也沒法保證︰“這得看里面那只‘靈’的能力了，如果沒有惡意的話……”
正說著，他們面前的醫院大樓中忽而流出了一陣不祥的灰霧，逐漸向四周擴散。
伴隨著那些灰霧來的，還有飄浮在空氣中的黑色塵埃。
竇紫連忙拉著警察退避，唐今也跟著後退了兩步。
竇紫的神色有些緊張，“這是什麼意思？里頭的靈難道還想擴大降靈區域？”
一般的靈不會、也沒有能力去擴大自己的降靈區域，但眼前的靈顯然沒有那麼簡單。
唐今看了眼天。
時間不早，太陽都快消失了。
一旦太陽徹底消失，靈的力量就會變得更強。
她今天是不是也太忙了一點……
唐今嘖了一聲，“沒時間等了，我先進去吧。”
至少攔一下里頭的靈，別再讓降靈區域擴大了。
就算那些靈不是惡靈，普通人在降靈區域中待久了，輕則昏睡十天半月，重則靈體飄出身體當場死亡。
在這家醫院里，可還住了不少靈體本就不穩的病人。這些人可等不起兩個小時。
“可是……”竇紫想要阻攔。
如果里頭的靈是惡靈，乙級的惡靈絕不是連等級都沒確定的唐今可以對付的。
但竇紫的話還沒有說完，唐今便已經抬腳，跨進了那片灰霧之中。
旁邊的菲恩見狀，也趕緊跟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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