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甦希當著媒體鏡頭的面，問出褚衛明那句話。
在褚衛明心里，甦希就已經是不死不休的敵人。
在他看來，這是甦希在給他下套。這是甦希試圖利用輿論將矛頭對準自己。
真不知道這個王八蛋收了這些工人多少好處，他為什麼非得站在這些暴力工人的對面。
這是走經濟發展的逆流。
褚衛明在接下來的回答中，情緒大受影響，他草草結束了采訪。
然後，他將夏之濤叫過去，臭罵了一頓，要求淮江區立即切實的將問題解決，尤其是照顧傷者和死者家屬的情緒，不能讓事態進一步升級。
同時，他要求淮江區盡最大的努力消除輿論影響。
然而，這個輿論影響是能夠快速消除的嗎？
拆遷拆出了人命，拆出了超級火災。
互聯網上的輿論都遮蓋不住了。
網友們在密切討論這個話題。
大家很快就發現。在這之前，甦希已經阻止了一場轟轟烈烈的強拆行動，當時還有假警察毆打工人。
如今拆遷竟然還在繼續，並且釀造了如此駭人听聞的慘劇。
“甦書記當初就說了，這個紡織廠的股權抵押存在問題，應該回應工人們的訴求，而不是強行拆掉，造成生米煮成熟飯的事實。不知道到底是誰下的命令，如果听從甦書記的話，哪里會有這樣的結果？”
“甦希現在是市公安局局長，他不是淮江區區委書記，也不是天南市市長。他只能管具體案件，管不了這些經濟發展。”
“現在，甦書記可以管了。這是嚴重的刑事案件，甦希書記肯定會介入其中，肯定會成立專案組。”
“我們除了相信甦局長，還能相信誰？”
“就應該讓甦書記擔任天南市市長，他的履歷可比現在這個豬市長要強得多。豬市長哲學系出身，坐了二十年辦公室，忽然下到貴西，化身豬拆拆。現在又到了天南，又開始他新的拆遷計劃。這樣的干部，比不上甦書記一根腿毛。不知道江東的領導怎麼想的？為什麼不讓曾經創造東明模式，清河奇跡，大寧神話的甦希上？”
“天南自有市情在此。你們不是天南人，不知道山河集團，我不怪你。但是，如果你在天南生活，你還不知道山河集團，只能說你是個社會邊緣人。山河集團在天南想干的事情，沒有干不成的。別說甦希想阻止，就是省委常委里有反對意見也不行。你信不信，這個案子會無疾而終。隨著輿論散去，最終一地雞毛。淮江紡織廠會無聲無息的消失在視線當中，新的摩天大樓將拔地而起，刷新天南市的房價新高。”
“樓上，不要低估甦書記的能力和決心。甦書記從來就不畏懼任何權貴集團，他一定會戰勝這些人。”
“別傻了，這里是天南。我說了，天南自有市情在此。”
“看最新的采訪了嗎？目前已經發現死了三個人。甦書記在現場發了脾氣，還當場質問褚衛明市長，問他還繼不繼續拆遷。這擺明是告訴全世界，這個命令是褚衛明下的。”
“豬市長要暴跳如雷了。我早就說過他是個草包，他既控制不住現場的火勢，也沒有能力搞定拆遷，更加管不住甦書記這樣的人中龍鳳。”
“豬市長會不會報復甦希啊？”
“甦希是他的下屬，他要是給甦書記穿小鞋，那……”
“放心吧，甦區長從來就不怕什麼妖魔鬼怪！”
“……”
…
互聯網上到處都在刷屏。
很快，這個熱帖就消失了。
互聯網上的熱度在被某種神秘力量降低，但是降下去一波，馬上又有新的一波起來。
如此循環。
紙是包不住火的。
…
褚衛明和黃玉成見了面，這是褚衛明就任以來，第四次和黃玉成見面。有兩次是因為參加會議，上一次是在鐘山國際別墅的私人酒局上，蕭懷遠隆重為他們倆做了介紹，為他們牽線。
這次，他們坐在了褚衛明的車上。
因為兩人都接到了蕭懷遠的電話。
蕭懷遠顯然也意識到事情大條。
拆遷是一回事，出了人命是另外一回事，更何況紡織廠的大火濃煙，讓整個淮江區都看見了。
而且媒體報導，互聯網瘋傳。
紙包不住火。
這件事情，褚衛明和黃玉成必須聯手兜住。
蕭懷遠在給褚衛明的電話里大發雷霆，抱怨了褚衛明，為什麼不同意他一開始的意見，為什麼不同意花錢免災？
現在，事情到了不能回旋的余地。
蕭懷遠給黃玉成的電話是“你們省廳必須拿到辦案權。不能將案子交給甦希。甦希拿到案子，誰也別想好過。”
黃玉成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他甚至對蕭懷遠說“不至于吧，蕭總。甦希拿到辦案權又能怎麼樣呢？縱火的是工人，是他們引火自焚，是他們惡意犯罪。”
蕭懷遠懶得和黃玉成掰扯這些法律上的東西，他直截了當的說“你們必須將辦案權拿到手，這件事情必須由你們省廳立案。記住，我們山河集團願意掏錢，願意承擔損失。只要這個案子不鬧得漫天風雨，決不能給甦希介入的機會，更加不能讓他借題發揮。”
“甦希這個人，借題發揮的本領天下無雙。”
蕭懷遠再三警告，然後他讓黃玉成去找褚衛明商量。
褚衛明和黃玉成坐進車里，褚衛明惡狠狠地說道“我遲早要撤了這個王八蛋的職務！他媽的，我要向省里打報告，我和甦希只能留一個，我沒法和這樣無法無天的狂徒共事。”
褚衛明發泄著內心的憤懣。
黃玉成有同仇敵愾的感覺。
他也是見了甦希就心煩，更加反感甦希在他面前無法無天的樣子。
“褚市長，我看這件事情還是不要向省里反饋。省里也不想甦希坐這個位置，他是京城那邊塞進來的。要解決甦希，還是得自己動手。”
褚衛明連忙問“黃省長，你有什麼高見？”
黃玉成說“先給他摻沙子。先將我的心腹愛將趙繼成送到常務副局長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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