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們超冠集團的消息源和別的地方沒有什麼區別啊。”
甦希微笑看著趙賓，緩緩舉起自己的警官證。
趙賓再次愣住。他問︰“你是警察？”
甦希點頭。
“你是紀委？”
甦希點頭。
“你還是搞經濟的書記？”
甦希笑了，搖頭，說︰“現在不是了。當然，你也可以叫我副組長。大寧的經濟建設，我確實有那麼一點點話語權。”
趙賓不可置信的看著甦希。
他跟隨喬老爺多年，也和很多遼北官場上的大人物打過交道，知道一些官場上的規則。
可是現在，他發現自己的那些經驗完全不起作用了。甦希怎麼…什麼身份都有啊。
趙賓的思維多少有點從一根筋變成兩頭堵。
“你問了我三個問題，我都回答你了。作為所謂的遼北四大天王，作為遼北地區著名狠人，曾經打過很多場著名戰役的賓哥，你是不是應該回答我三個問題？這點江湖道義，你應該還是有的吧？”
甦希問道。
趙賓梗著脖子，他說︰“有的。這是第一個問題了。你還能繼續問，如果能回答，我就回答你兩個。”
“梅成峰是不是你殺的？”
“……”趙賓沉默，他拒絕回答。
甦希微笑︰“你不回答沒關系。關于這件事情，我們現在掌握的證據已經可以對你進行無口供定罪。現在，我問你。是誰指使你殺害梅成峰？”
“……”趙賓動了動嘴皮，他想說沒有人指使。但還是閉上嘴巴，拒絕回答。
甦希接著問︰“這個你不回答也沒關系。反正，就那麼幾個人，抓了你的老大喬四森，自然而然就水落石出。現在，我問你，你和喬四森是什麼關系，展開講一講，從你們認識的第一天開始。”
趙賓笑了笑︰“你想听故事啊？我可以講給你听。但是，來點酒吧。二鍋頭就行。”
甦希說︰“酒不行，但是可以給你一根煙。”
趙賓點點頭。
甦希點燃一根煙遞給趙賓，趙賓猛嘬了一口，眼楮都快翻白眼了。他很享受︰“好煙。不愧是三棲甦書記。”
東北人任何情況下都有點幽默，趙賓這屬于是零幀出手，給甦希安了個外號。
“我和四哥認識的很早了。那個時候我在鄉下開賭場，流動賭場。四哥剛從部隊回來沒多久。他缺錢花了，就來我賭場搞錢。他提了個飛碗，我當時年輕氣盛，就和他干了起來。我們11個人將他打了一頓，當然，勝也是險勝。他回去養了半個月傷，後面又來沖我的槽子。他還是一個人，但帶了一把短銃。他用槍管塞進我嘴巴，我也拿了一把短銃對著他的腦門。”
“我們數一二三，一起開槍。”
“我的槍沒響。他的槍響了。但是，四哥留情了。”趙賓指著自己的左邊臉頰…︰“我這滿臉的麻子，就是槍打穿的。”
“我從醫院出來後，四哥已經拉起了一幫人。他接納了我，我對他也服氣。後來一起干，越來越服氣。”
“你的身手不錯，但你打不過四哥。你的頭腦應該也還行，但你肯定沒有四哥的腦子精。你或許有一些背景，但四哥的底子也很硬。遼都很多官員，都听四哥的。”
“遼北之外，你和四哥五五開。遼北境內，你是十死無生！”
趙賓像個說書的一樣，滿嘴順口溜。
甦希听完後，點點頭︰“喬四森確實挺牛逼的。小混混出身，然後幫著當時的遼都市市長搞拆遷。接著又坑了一幫炒期貨的，獲得第一桶金。以遼都為中心，到處搞地產開發，搞各種貿易，還去澳洲那邊搞了鐵礦廠。現在的身家應該有幾百億，你們超冠集團在遼北也算是‘大到不能倒’的企業了。再加上這些年，他通過威逼利誘建立的官員保護網絡，一般人想在遼北將他干掉，確實很難。”
甦希認可趙賓的說辭。
“但是。這一次他逃不掉了。他居然敢派你暗殺梅成峰，一個正廳級的市長。你覺得會動用什麼樣的力量來查他。我覺得，遼北境內，我干他，百分之百。遼北之外，百分之一萬！”
甦希這話一出，趙賓笑了，他笑的很暢快。
因為，他完全不相信甦希的說辭。
他說︰“甦希。我不知道什麼梅成峰，我也不認識梅成峰。我只是超雄集團的總經理，我是搞物業公司的，我听不懂你說什麼。”
“你確實是個超雄。”
甦希也給趙賓取了個外號，但趙賓听不懂。甦希繼續說︰“我知道你怎麼讓市委大院的部門監控數據消失了。你的超雄物業公司就是市委大院的物業公司。如果我猜得沒錯，你們之所以能入場，是得益于梅成峰的幫助。”
“不是，梅成峰算什麼。”趙賓說︰“是高建光，高建光才是大寧市的地下皇帝。”
甦希看著趙賓︰“你想不想去見大寧市的地下皇帝？”
“……”趙賓沉默，他不做聲。
甦希看著趙賓︰“你知不知道你這次行動犯的最大錯誤是什麼？”
“……”趙賓一言不發。
甦希說︰“你沒有殺掉梅成峰。你的技術太差了。”
什麼？
趙賓的表情猛然一驚，隨後他快速控制收斂。
但逃不脫甦希敏銳的眼楮。
“不然，我怎麼會這麼快找到你呢？”甦希微笑看著趙賓︰“如果不是梅成峰裝暈，假裝吞了安眠藥。等你的注意力放在保險櫃上的黃金、美金時，偷偷摳喉嚨，吐了出來。你覺得，你會這麼快落網嗎？”
“是誰指使你的，其實不難猜。梅成峰已經給我提供了兩個名單。”
甦希看著趙賓︰“但我覺得他說的不太對。我和你講一講我的看法，你可以不回答。如果我說的正確，你就眨一眨眼楮。”
甦希聚精會神的盯著趙賓︰“是省紀委書記王成雲，對不對？”
這個名字一出，趙賓的眼神猛然一驚，明顯能看到瞳孔的變化幅度。
但他努力睜著，不讓它眨動。
甦希笑了。
他猜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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