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一人縱橫

第2479章 麟趾呈祥(34)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姒洛天 本章︰第2479章 麟趾呈祥(34)

    回到石村時,天已破曉。晨曦穿過迷霧森林的縫隙,在村口的圖騰柱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柱頂黯淡的紅瑪瑙寶石被染上一層暖色,卻依舊沒有恢復往日的光澤。石昊將祖骨輕輕放在祭壇的凹槽里——經過昨夜的激戰,這枚骨片上的紋路愈發清晰,甚至能隱約看到流動的金色光點,像是沉睡的生靈在呼吸。

    “黑石的壓制最多只能維持三天。”石雲峰用布條包扎著滲血的肩頭,灰色骨紋在傷口周圍緩慢流轉,“碎骨修羅他們肯定在積蓄力量,等我們的鎮骨符光幕和黑石能量耗盡,就會再次來襲。”

    幾個年輕族人正在加固村口的防御工事,他們將浸泡過骨紋毒液的尖刺埋在地下,又用堅韌的獸皮混合骨粉編織成巨網,網眼處瓖嵌著能反射骨紋之力的黑曜石。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倦意,卻沒人抱怨——石老的犧牲像烙印刻在每個人心頭,連最年幼的孩子都知道,現在不是軟弱的時候。

    石昊走到圖騰柱前,指尖撫過柱身雕刻的異獸紋路。這些紋路與祖骨上的印記隱隱呼應,當他的原始骨紋注入時,異獸的眼楮竟亮起微弱的紅光。“這圖騰柱里,是不是藏著什麼?”他突然問身後的石雲峰。

    石雲峰愣了愣,隨即搖頭︰“從我記事起,它就立在這里。老人們說,這是石家第一代族長用自己的脊椎骨煉制的,能震懾山林里的異獸,可除了發光,從沒見過其他用處。”

    石昊沒有說話,只是將更多的原始骨紋注入圖騰柱。柱身的異獸紋路開始發燙,那些古老的刻痕中滲出金色的液滴,液滴落地後迅速滲入土壤,竟在地面上勾勒出與骨紋禁地祭壇相似的圖案,只是圖案中央多了個螺旋狀的符號。

    “這是……‘輪回’符?”石雲峰失聲驚呼,“老族長的手記里提過,這是能溝通生死兩界的骨紋符號!難道圖騰柱能……”

    他的話沒說完,圖騰柱突然劇烈震顫。柱頂的紅瑪瑙寶石爆發出刺眼的光芒,一道金色的光柱沖天而起,光柱中浮現出無數模糊的人影——他們穿著石村的獸皮甲,額頭的骨紋與現在的族人如出一轍,正是三百年前戰死的石家先祖。

    “是先祖的殘魂!”族人們紛紛跪倒在地,朝著光柱叩拜。光柱中的人影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紛紛轉頭看向石昊,為首的老者虛影抬手指向西方,掌心的紋路與祖骨完全吻合。

    石昊瞬間明白了。先祖們在指引他——西方不僅有骨紋獄,還有徹底封印裂縫的方法。

    就在這時,西方的天空突然暗了下來。一股比碎骨修羅更恐怖的威壓從迷霧森林深處傳來,地面上的“輪回”符開始扭曲,金色液滴凝成的線條像被無形的手撕扯,發出刺耳的斷裂聲。

    “它們來了!”石雲峰猛地站起,石斧在手中嗡嗡作響,“這次來的不止碎骨修羅!”

    石昊抬頭望去,只見迷霧森林的邊緣升起三道黑色的煙柱,煙柱中隱約能看到龐大的骨翼在扇動。最前面的身影手持一柄白骨長劍,劍身上纏繞著鎖鏈,正是之前逃脫的碎骨修羅;它身後跟著焚顱術士和骨煞妖,而在它們上方,懸浮著一個籠罩在黑袍中的身影,黑袍下伸出的不是手腳,而是八根蜘蛛般的骨肢,骨肢末端的吸盤還在滴落暗紅色的粘液。

    “是骨紋獄的獄主!”一個白發老者顫聲說道,他是石村僅存的經歷過三百年前大戰的族人,“傳說它是用八千名修士的骸骨煉制的縫合怪,連骨紋殿的殿主都要讓它三分!”

    獄主的骨肢輕輕揮動,天空中的黑色煙柱突然化作無數骨箭,帶著尖嘯射向石村。石雲峰立刻組織族人啟動防御,戰骨陣的灰色光幕再次展開,但這次的骨箭蘊含著濃郁的獄力,光幕接觸到骨箭的瞬間就泛起漣漪,無數細小的裂紋在光幕上蔓延。

    “快!用圖騰柱的力量!”石昊大吼著沖向祭壇,他將手掌按在祖骨上,原始骨紋與先祖殘魂的力量通過圖騰柱連接,光柱中的人影紛紛舉起武器,金色的光芒順著光柱注入戰骨陣,讓搖搖欲墜的光幕重新變得堅固。

    骨箭撞在光幕上,爆發出漫天的黑色煙塵。煙塵中,碎骨修羅的巨爪突然穿透光幕,它竟用自身的獄力腐蝕出一道缺口,白骨長劍帶著破空之聲刺向石昊。

    “小心!”九尾冰狐猛地撲到石昊身前,九條尾巴同時炸開,冰藍色的光芒在它身前凝成一面巨盾。長劍斬在盾上,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小獸被震得噴出一口鮮血,卻死死擋在石昊面前,不肯後退半步。

    “小家伙!”石昊目眥欲裂,他抓起祭壇上的祖骨,將所有的原始骨紋注入其中。骨片突然暴漲,化作一柄金色的骨矛,矛尖的紋路組成一個巨大的“封”字符號,帶著先祖殘魂的力量,狠狠刺向碎骨修羅的巨爪。

    “噗嗤”一聲,骨矛穿透了巨爪上的青銅甲冑,金色的光芒順著傷口涌入碎骨修羅體內。它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巨爪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石化,最終崩裂成無數碎石。

    “撤!”獄主的聲音像無數蟲豸在嘶鳴,黑袍下的骨肢突然卷起碎骨修羅,轉身就往迷霧森林退去。焚顱術士和骨煞妖見狀,也立刻跟著撤離,黑色的煙柱很快消失在森林深處。

    危機暫時解除,但石村的防御已經殘破不堪。戰骨陣的光幕布滿裂紋,圖騰柱的金色光柱也黯淡下去,先祖的殘魂漸漸消散,只留下一聲若有若無的嘆息。

    九尾冰狐蜷縮在石昊懷里,胸口劇烈起伏,冰藍色的瞳孔失去了往日的光彩。石昊將療傷的骨紋丹嚼碎喂給它,指尖的原始骨紋小心翼翼地滲入小獸體內,卻發現它的經脈被獄力侵蝕得極為嚴重,普通的骨紋之力根本無法修復。

    “必須找到‘輪回花’。”白發老者拄著拐杖走來,他的臉上滿是皺紋,眼神卻異常堅定,“老族長的手記里說,骨紋獄的邊緣生長著一種能逆轉生死的奇花,只要能拿到它,就能清除獄力侵蝕。”

    石昊抬起頭︰“輪回花在骨紋獄里?”

    “不,在獄外的‘彼岸花谷’。”老者從懷里掏出一卷泛黃的獸皮地圖,“那里是骨紋獄與大荒的緩沖地帶,終年盛開著彼岸花,輪回花就長在花海中央的石台上。但那里不僅有獄主的眼線,還有守護彼岸花的‘噬魂蝶’,它們能吞噬生靈的記憶,讓闖入者永遠迷失在花海中。”

    石昊看向懷里氣息微弱的九尾冰狐,又看了看身後滿目瘡痍的石村,掌心的原始骨紋突然灼熱起來。他知道,自己沒有選擇——想要救小獸,想要找到封印骨紋獄的方法,必須去彼岸花谷。

    “我去。”他站起身,將祖骨重新系在腰間,鐵刀在晨光中泛著冷冽的光,“石雲峰,村里就交給你了。如果我七天後沒回來……”

    “別說傻話!”石雲峰一拳砸在他胸口,“帶上這個。”他將一塊刻滿灰色骨紋的獸牙遞給石昊,“這是石家的‘血契符’,捏碎它,無論你在哪,我們都會感知到。到時候就算拼了整個石村,也會去接你!”

    石昊握緊獸牙,指尖傳來熟悉的溫度。他點了點頭,最後看了一眼圖騰柱上黯淡的異獸虛影,轉身朝著西方走去。

    迷霧森林的霧氣似乎比往日更濃,陽光穿透霧氣,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斑,像散落的碎金。石昊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森林深處,只有腰間的祖骨偶爾閃過一絲金光,在迷霧中留下轉瞬即逝的軌跡。

    他不知道彼岸花谷有什麼在等待著他,也不知道七天後能否回來。但他知道,自己必須走下去——為了九尾冰狐,為了石村的族人,也為了三百年前戰死的石家先祖。

    屬于他的路,還在繼續。

    深入迷霧森林西麓的第三天,石昊終于在暮色中看到了成片的血色花海。那些花瓣像是用凝固的血液浸染而成,邊緣泛著詭異的銀芒,即便在昏暗的光線下,也能看清花瓣上脈絡狀的骨紋——那是噬魂蝶留下的印記,每一道紋路都承載著被吞噬的記憶碎片。

    九尾冰狐趴在他肩頭,呼吸已經微弱到幾乎察覺不到。小家伙的毛發失去了往日的光澤,冰藍色瞳孔蒙上了一層灰翳,只有偶爾顫動的耳朵證明它還活著。自從進入這片被稱為“遺忘之地”的區域,噬魂蝶留下的記憶殘響就不斷沖擊著石昊的識海,若不是祖骨在懷中散發著溫煦的金光守護神識,恐怕他早已像那些迷失在花海中的旅人一樣,變成只有軀殼的行尸。

    “再堅持一下,小狐狸。”石昊輕輕撫摸著小獸冰涼的脊背,原始骨紋順著指尖注入它體內,勉強壓制著不斷蔓延的獄力。他能感覺到,輪回花就在花海中央那座黑色石台上,石台上縈繞的金色光暈與祖骨的氣息同源,顯然是蘊含著逆轉生死之力的證明。

    但通往石台的路被無數噬魂蝶封鎖著。那些巴掌大的蝴蝶通體漆黑,翅膀上布滿了扭曲的人臉紋路,它們振翅時發出的嗡鳴能直接穿透耳膜,在識海中掀起記憶的狂濤。石昊已經看到三具被蝶群覆蓋的白骨,骨頭上殘留的灰色骨紋證明他們曾是石村的守護者,想必是三百年前試圖尋找輪回花時隕落在此。

    “骨紋•匿影。”石昊低喝一聲,原始骨紋在體表流轉成淡金色的薄膜,將自身氣息與周圍的腐葉氣息融合。這是他從石村古籍中學到的隱匿術,雖不能完全避開噬魂蝶的感知,卻能大幅降低被發現的概率。

    他弓著身子,踩著厚厚的腐葉緩緩前行。彼岸花的根睫在腳下發出“咯吱”的輕響,像是在訴說被吞噬的記憶。每當有噬魂蝶靠近,他就屏住呼吸,讓祖骨的金光暫時包裹全身——那些蝴蝶似乎畏懼祖骨的氣息,總會盤旋片刻後離去。

    距離石台還有百丈時,花海突然劇烈起伏。無數噬魂蝶從花叢中飛起,在半空中凝聚成一張巨大的人臉,人臉的輪廓竟與骨紋獄獄主的黑袍身影有七分相似。

    “又一個送死的石家人。”人臉開口說話,聲音里混雜著無數人的哀嚎,“三百年了,你們還是學不乖。”

    石昊沒有回應,只是將九尾冰狐護得更緊。他能感覺到,這張人臉正在試圖侵入他的識海,無數破碎的記憶畫面在眼前閃現——有石家滅族時的烈火,有骨紋獄裂縫開啟時的腥風,還有……一張模糊的女人面孔,她的指尖滴落著與彼岸花相同顏色的血液。

    “滾開!”石昊猛地咬破舌尖,劇痛讓識海瞬間清明。他將原始骨紋灌注在鐵刀上,金色刀芒劈開人臉的下頜,蝶群組成的面孔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嘯,潰散成無數黑點。

    但更多的噬魂蝶從四面八方涌來,它們不再盤旋試探,而是直接朝著石昊撲去,翅膀上的人臉紋路扭曲著,散發出能溶解骨紋之力的黑色粉末。

    石昊將鐵刀舞成金芒,護住周身要害,同時朝著石台狂奔。他知道不能與蝶群纏斗,必須盡快拿到輪回花。祖骨在懷中劇烈發燙,骨面上的紋路投射出一道金色光橋,光橋恰好落在石台上,顯然是在為他指引捷徑。

    “想拿輪回花?先問問我!”人臉再次凝聚,這次它的手中多了一柄由蝶翅組成的骨劍,劍身上流淌著與獄主骨肢相同的暗紅色粘液。

    石昊腳尖點在光橋邊緣,借力騰空而起,鐵刀帶著原始骨紋的力量直劈而下。金色刀芒與骨劍踫撞的瞬間,他突然感覺識海像是被重錘擊中——無數不屬于他的記憶碎片瘋狂涌入,有孩童的啼哭,有戰士的怒吼,還有臨死前的絕望嘶吼。這些記憶來自被噬魂蝶吞噬的生靈,此刻竟通過骨劍的踫撞,強行塞進他的神識。

    “噗——”石昊噴出一口鮮血,視線瞬間模糊。他看到光橋正在崩潰,看到噬魂蝶已經撲到眼前,看到九尾冰狐在他肩頭艱難地抬起頭,用最後的力氣噴出一道細小的冰錐。

    那道冰錐恰好命中人臉的眉心。蝶群組成的面孔出現一絲凝滯,石昊抓住這千鈞一發的機會,將祖骨狠狠擲向石台。骨片在空中化作一道金虹,精準地插在輪回花旁邊的石縫里,金色的光暈驟然暴漲,形成一個巨大的護罩,將所有噬魂蝶擋在外面。

    “抓住了!”石昊縱身躍入護罩,一把將那株通體金黃、花瓣呈螺旋狀的輪回花連根拔起。花朵離開石台的瞬間,周圍的彼岸花突然開始枯萎,噬魂蝶發出驚恐的嘶鳴,翅膀上的人臉紋路迅速淡化,仿佛失去了力量源泉。

    他顧不上多想,立刻將輪回花的花瓣揉碎,小心地喂給九尾冰狐。金色的花汁順著小獸的喉嚨流入體內,原本灰暗的瞳孔瞬間亮起,冰藍色的光芒驅散了獄力留下的灰翳,九條尾巴重新變得蓬松,只是末端還殘留著幾縷黑色的焦痕。

    “嗷嗚~”小獸親昵地蹭了蹭他的臉頰,聲音里充滿了活力。

    石昊松了口氣,正準備帶著小獸離開,卻發現護罩外的噬魂蝶並沒有散去。它們在護罩邊緣瘋狂沖撞,翅膀上淡化的人臉紋路重新變得清晰,只是這次的輪廓不再是獄主,而是……與他識海中那張模糊的女人面孔漸漸重合。

    更讓他心驚的是,祖骨插入的石縫中,竟滲出暗紅色的液體,液體在石台上流淌,勾勒出與骨紋大峽谷石碑相同的古字,只是這次的古字不再是靜態的刻痕,而是像活物般蠕動著,組成一句話︰

    “吾以骨為匙,以血為引,三百年一輪回,待汝開啟獄門……”

    石昊的心髒驟然緊縮。這句話的筆跡,與他在石村古籍夾層中發現的那張字條一模一樣——那張沒有署名、只畫著一朵彼岸花的字條。

    護罩外的噬魂蝶突然停止沖撞,它們紛紛落在枯萎的花海上,翅膀合攏成繭。繭殼迅速變得透明,里面隱約能看到人形的輪廓在蠕動,像是有什麼東西要破繭而出。

    “不好!”石昊立刻意識到,輪回花不僅能治愈獄力侵蝕,還是某種封印的鑰匙。他拔起石縫中的祖骨,護罩瞬間消失,金色光暈縮回骨片之中。但已經晚了,第一只繭裂開,里面走出的不是蝴蝶,而是一個穿著石家古老甲冑的戰士虛影,他的骨紋與石昊同源,眼神卻空洞無神,手中的骨矛直指石昊的咽喉。

    緊接著,第二只、第三只……無數繭殼裂開,石家先祖的虛影從繭中走出,他們的骨紋都散發著熟悉的氣息,卻帶著與噬魂蝶相同的黑色粉末,顯然被某種力量操控了。

    石昊握緊鐵刀,護在九尾冰狐身前。他看著那些既熟悉又陌生的先祖虛影,突然明白石老說的“骨紋的真諦是守護”——此刻他要守護的,不僅是身邊的小獸,更是這些被操控的先祖殘魂,是石家真正的榮耀。

    祖骨在他掌心發燙,骨面上的紋路與先祖虛影的骨紋產生共鳴。石昊深吸一口氣,原始骨紋在體內運轉到極致,金色的光芒從他身上爆發出來,照亮了整片枯萎的花海。

    “先祖們,醒醒!”他的聲音在花海中回蕩,帶著祖骨的本源之力,“你們守護的石家還在,你們的血脈還在!”

    先祖虛影的動作出現了一絲凝滯,空洞的眼神中閃過微弱的光芒。但他們身上的黑色粉末突然爆發出黑煙,將那點光芒徹底吞噬,骨矛再次舉起,朝著石昊刺來。

    石昊沒有躲閃,他舉起祖骨,任由金色光芒將自己與先祖虛影包裹在一起。他知道,這場戰斗無法用刀光劍影解決,只能用血脈中的骨紋之力,喚醒那些被遺忘的守護之心。

    彼岸花谷的風卷起枯萎的花瓣,在金色光芒中飛舞。石昊的身影與無數先祖虛影交織在一起,原始骨紋的光芒時明時暗,像是在進行一場跨越三百年的對話。

    他不知道自己能否成功,不知道護罩外還有多少噬魂蝶在化繭,更不知道骨紋獄的裂縫是否已經因為輪回花的采摘而變得更加不穩定。

    但他握著祖骨的手沒有松開,體內的原始骨紋還在頑強地流轉。因為他是石昊,是石家的後裔,是骨紋正統的守護者。

    屬于他的戰斗,還在繼續。

    金色光芒如潮水般漫過彼岸花谷的每一寸土地,與先祖虛影身上的黑色粉末劇烈踫撞,發出“滋滋”的灼燒聲。石昊能清晰地感覺到,祖骨正在與先祖殘魂產生更深層的共鳴——那些被噬魂蝶篡改的記憶碎片在金光中剝離,露出里面最純粹的守護意志,像沉睡的火種被重新點燃。

    “吼——”為首的石家戰士虛影突然發出一聲震耳的咆哮,骨矛上的黑色粉末寸寸剝落,露出底下古樸的灰色骨紋。他空洞的眼眶中亮起紅光,不再攻擊石昊,而是轉身揮矛刺向身後仍被操控的同伴,顯然是在試圖喚醒他們。

    連鎖反應驟然爆發。越來越多的先祖虛影掙脫了控制,灰色骨紋在他們身上亮起,與石昊的原始骨紋交相輝映。他們組成戰陣,將剩余被操控的殘魂團團圍住,骨刃踫撞聲在花海中回蕩,像是在進行一場遲來了三百年的救贖之戰。

    石昊趁機將最後一絲輪回花汁液喂給九尾冰狐。小獸周身爆發出冰藍色的光芒,體內殘余的獄力被徹底清除,九條尾巴在空中舒展,蓬松的毛發上凝結著細小的冰晶,散發出純淨的寒氣。它躍到石昊肩頭,用腦袋蹭著他的臉頰,喉嚨里發出親昵的嗚咽。

    “謝了,小家伙。”石昊笑著揉了揉它的耳朵,目光重新投向戰場。此刻先祖們已佔據上風,被操控的殘魂在金光與灰紋的雙重夾擊下節節敗退,黑色粉末不斷消散,露出里面透明的魂體——那是被噬魂蝶吞噬的記憶本源,只要將其帶回石村的圖騰柱,或許能讓先祖們的殘魂得到真正的安息。

    就在這時,花海邊緣突然傳來一陣令人牙酸的骨裂聲。那些尚未破繭的噬魂蝶繭殼同時炸開,黑色的粘液濺落在枯萎的花瓣上,竟催生出無數暗紅色的藤蔓,藤蔓頂端結著與骨音藤相似的肉瘤,只是肉瘤里包裹的不是眼球,而是跳動的魂火。

    “是獄主的‘蝕魂藤’!”一個掙脫控制的先祖虛影嘶吼著揮刀斬斷藤蔓,“它在利用噬魂蝶的繭殼培育新的殺器!”

    石昊瞳孔驟縮。這些藤蔓的生長速度遠超骨音藤,短短幾個呼吸就爬滿了半個花海,肉瘤中的魂火燃燒著,散發出比噬魂蝶更恐怖的精神沖擊。他看到幾個年輕的先祖虛影被魂火波及,剛恢復清明的眼神再次變得空洞,竟轉身朝著石昊撲來。

    “不能讓魂火擴散!”石昊大吼著將祖骨拋向空中。骨片在半空炸開,金色的光芒化作無數光點,像流星雨般落在蝕魂藤上。藤蔓被金光觸及,立刻發出淒厲的尖叫,肉瘤中的魂火迅速黯淡,藤蔓本體也開始枯萎。

    但蝕魂藤的數量實在太多,金色光點很快被藤蔓淹沒。花海中央的黑色石台突然劇烈震顫,石台表面的古字開始滲血,暗紅色的液體順著石縫流淌,在地面上匯聚成一個巨大的陣法,陣法中浮現出無數白骨手臂,像是有什麼東西要從地底爬出來。

    “它要打開臨時通道!”先祖虛影的首領怒吼著沖向石台,“石昊,帶著能救的人走!我們斷後!”

    石昊看著那些義無反顧沖向陣法的先祖殘魂,看著他們的灰色骨紋在白骨手臂的撕扯下寸寸斷裂,心髒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他想起石老消散前的笑容,想起石雲峰遞出血契符時的眼神,突然明白了“守護”二字真正的重量。

    “誰也別走!”石昊猛地踏前一步,原始骨紋在他體表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金色紋路順著地面蔓延,與石台上的血色陣法產生激烈的對抗。“要走一起走!”

    他將鐵刀插入地面,用精血在刀身繪制出石家最古老的“鎮獄符”。祖骨的碎片突然飛回,自動嵌入符紋的空缺處,金色光芒與灰色骨紋徹底融合,形成一道貫穿天地的光柱。光柱所過之處,蝕魂藤成片枯萎,白骨手臂化作飛灰,血色陣法的光芒也開始劇烈閃爍,顯然受到了重創。

    “嗷嗚!”九尾冰狐突然竄到光柱中央,九條尾巴同時炸開,冰藍色的寒氣順著光柱蔓延,將那些即將潰散的先祖殘魂包裹其中,形成一層冰晶護罩。小獸的瞳孔中閃過一絲決絕,竟主動燃燒起自己的魂火,為護罩注入更強大的力量。

    “小家伙!”石昊目眥欲裂,他能感覺到小獸的生命氣息正在快速流逝。

    “讓它做吧。”先祖首領的聲音帶著一絲哽咽,“這是靈狐一族的天賦——以魂為契,守護契約者想守護的一切。它選擇了你,就像我們選擇守護石家一樣。”

    石昊咬緊牙關,將所有的原始骨紋注入光柱。金色與冰藍色交織的光芒徹底壓制了血色陣法,石台的震顫漸漸平息,蝕魂藤和白骨手臂也隨之消散。花海中只剩下被冰晶護罩包裹的先祖殘魂,以及中央那道越來越黯淡的冰藍色身影。

    “走!”石昊小心翼翼地將冰晶護罩收入祖骨碎片中,然後一把抱起九尾冰狐。小獸的身體已經變得冰涼,只有胸口還殘留著一絲微弱的起伏,冰藍色的瞳孔半睜著,似乎在最後看他一眼。

    先祖首領的虛影最後看了一眼血色陣法的殘跡,然後化作一道灰光融入祖骨︰“石家的未來,交給你了。”

    石昊沒有回頭,抱著小獸朝著迷霧森林的方向狂奔。他能感覺到,彼岸花谷深處傳來一陣憤怒到極致的咆哮,一股比獄主更恐怖的威壓正在凝聚,但他沒有絲毫停留——他必須盡快回到石村,必須想辦法救回九尾冰狐,必須讓先祖的殘魂得到安息。

    懷里的小獸突然動了動,它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將一顆晶瑩的淚珠滴落在石昊的手背上。淚珠落地即化,融入他的原始骨紋中,在他掌心形成一個小小的冰狐印記,散發著永恆的寒意。

    石昊的腳步頓了頓,隨即跑得更快。掌心的冰狐印記與祖骨的金色光芒相互呼應,像是在訴說著一個未完待續的約定。

    迷霧森林的霧氣再次籠罩下來,將彼岸花谷的痕跡徹底掩蓋。但石昊知道,那里發生的一切都不是結束——血色陣法的殘跡仍在,獄主的威脅未消,骨紋獄的裂縫還在等待著被徹底封印。

    他低頭看了看懷里沉睡的小獸,又摸了摸掌心的冰狐印記,眼神重新變得堅定。

    屬于他的路,還在繼續。

    從彼岸花谷返回的路,比來時多了幾分沉重。九尾冰狐蜷縮在石昊懷里,呼吸微弱得如同風中殘燭,只有胸口那絲若有若無的起伏,證明它還維系著最後一線生機。掌心的冰狐印記泛著淡淡的涼意,與祖骨的金色光芒交織,形成一道細微的能量流,不斷滋養著小獸瀕臨潰散的魂體。

    進入迷霧森林東麓時,天色已近黃昏。往常這個時候,林間總會傳來歸巢飛鳥的啼鳴,但此刻卻死寂得可怕,連風吹過樹葉的聲音都帶著詭異的滯澀。石昊的原始骨紋突然劇烈跳動,他猛地停下腳步,只見前方的空地上,數十株蝕魂藤正從土壤中鑽出,藤蔓上的肉瘤閃爍著幽綠的光,顯然是獄主的先鋒已經滲透到了這里。

    “骨紋•破!”石昊沒有絲毫猶豫,鐵刀帶著金色的光芒劈出,刀芒所過之處,蝕魂藤應聲斷裂,黑色的汁液濺落在地上,發出“滋滋”的腐蝕聲。但更多的藤蔓從四面八方涌來,肉瘤中的魂火開始燃燒,試圖侵入他的識海。

    懷中的祖骨突然發燙,骨片上的紋路投射出一道光幕,將魂火盡數擋在外面。石昊趁機沖出重圍,他知道不能在這里糾纏——蝕魂藤的出現意味著獄主已經鎖定了他的方位,必須盡快返回石村,啟動最後的防御工事。

    穿過一片枯死的竹林時,地面突然劇烈震顫。石昊低頭看去,只見無數骨爪從土壤中伸出,抓向他的腳踝。這些骨爪比骨紋獄裂縫中伸出的更加粗壯,爪尖還纏繞著黑色的鎖鏈,鎖鏈上刻滿了“鎮魂”符文,顯然是專門用來束縛魂體的利器。

    “是獄主的‘鎖魂陣’!”石昊心中一凜,他認出這些鎖鏈與三百年前石家古籍中記載的獄卒制式完全相同。他縱身躍起,避開骨爪的糾纏,同時將原始骨紋注入雙腳,金色的光芒在腳下凝聚成一對骨翼,借著氣流朝著石村的方向飛去。

    就在他即將沖出竹林時,一道黑色的身影突然從雲層中撲下。來者正是骨紋獄獄主,它的八根骨肢上沾滿了暗紅色的粘液,黑袍下的頭顱已經顯露出來——那是一顆由無數骷髏頭拼接而成的巨首,眼眶中燃燒著熊熊的獄火,嘴巴張開時,里面伸出密密麻麻的骨刺,像是無數只扭曲的手。

    “留下祖骨,饒你全尸。”獄主的聲音混雜著無數魂體的哀嚎,八根骨肢同時揮動,黑色的鎖鏈如同毒蛇般射向石昊,鎖鏈上的符文亮起,形成一道密不透風的網。

    石昊將鐵刀橫在胸前,原始骨紋與祖骨的力量在刀身融合,金色的刀芒撕裂空氣,硬生生劈開一道缺口。但獄主的速度遠超他的想象,一根骨肢突然繞過刀芒,刺向他懷中的九尾冰狐。

    “休想!”石昊猛地轉身,用後背擋向骨肢。“噗嗤”一聲,骨肢穿透了他的肩胛骨,黑色的獄力順著傷口涌入體內,像無數毒蟲在啃噬他的經脈。石昊強忍著劇痛,左手抓住骨肢,原始骨紋順著手臂注入,金色的光芒竟開始腐蝕獄主的骨肢。

    “嗷——”獄主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它沒想到石昊的原始骨紋能傷到自己,連忙收回骨肢,黑色的血液從傷口處滴落,落在地上,瞬間將土壤染成了焦黑色。

    石昊借著這個間隙,再次催動骨翼,朝著石村的方向疾馳。肩胛骨的傷口傳來陣陣劇痛,獄力正在快速侵蝕他的原始骨紋,金色的光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下去。但他不敢停下,他知道,自己身後不僅是獄主的追殺,更是整個石村的命運。

    當石村的輪廓出現在地平線上時,石昊終于松了口氣。村口的防御工事已經加固完畢,石雲峰正帶著族人站在圖騰柱下,戰骨陣的灰色光幕散發著厚重的光芒,將整個村莊籠罩其中。看到石昊的身影,族人們發出一陣歡呼,石雲峰更是親自帶著人沖了出來。

    “石昊!你回來了!”石雲峰扶住幾乎虛脫的石昊,看到他肩頭的傷口和懷中的九尾冰狐,臉色瞬間變得凝重,“快!把他們帶進祭壇!用祖骨的力量淨化獄力!”

    幾個族人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地接過石昊和九尾冰狐,朝著村中心的祭壇跑去。石昊回頭望去,只見獄主的身影已經出現在天際,黑袍下的骨肢在陽光下閃爍著金屬般的光澤,無數蝕魂藤和骨爪從它身後涌出,像一片黑色的潮水,朝著石村撲來。

    “啟動‘血祭陣’!”石雲峰的聲音帶著決絕,他拔出石斧,將刀刃劃破掌心,鮮血滴落在圖騰柱上。灰色的骨紋順著血液蔓延,柱頂的紅瑪瑙寶石突然爆發出耀眼的光芒,一道巨大的光幕從圖騰柱中升起,將整個石村籠罩其中。

    族人們紛紛效仿石雲峰,用鮮血激活血祭陣。灰色的光幕越來越厚,上面浮現出無數石家先祖的虛影,他們手持武器,眼神堅定,仿佛要與石村共存亡。

    獄主的骨肢撞在光幕上,發出驚天動地的巨響。光幕劇烈震顫,無數細小的裂紋開始蔓延,但在族人鮮血的滋養下,裂紋又迅速愈合。蝕魂藤和骨爪不斷沖擊著光幕,卻始終無法突破這道用生命築起的防線。

    石昊被帶到祭壇中央,祖骨自動懸浮在他頭頂,金色的光芒順著他的七竅涌入體內,開始驅散侵蝕的獄力。他能感覺到,九尾冰狐的魂體正在被祖骨的力量包裹,小獸胸口的起伏漸漸變得明顯,冰藍色的毛發上重新泛起光澤。

    “堅持住……”石昊喃喃自語,他看向祭壇外浴血奮戰的族人,看向圖騰柱上那些熟悉的先祖虛影,一股強大的力量從心底涌起。他知道,無論獄主有多強大,無論骨紋獄的威脅有多恐怖,他們都不會屈服。

    獄主的攻擊越來越猛烈,八根骨肢同時插入光幕,黑袍下的巨首張開,無數骨刺帶著黑色的獄火射向圖騰柱。光幕上的裂紋越來越多,石雲峰和族人們的臉色也越來越蒼白,顯然已經快要耗盡骨紋之力。

    就在這時,石昊頭頂的祖骨突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骨片上的紋路與圖騰柱上的異獸紋路完全重合,一道金色的光柱從祭壇中升起,與灰色的光幕融合在一起。光柱中,無數石家先祖的虛影開始吟唱古老的戰歌,歌聲中充滿了不屈的意志和守護的決心。

    獄主發出一聲驚恐的嘶吼,它感覺到一股熟悉而又恐怖的力量正在覺醒——那是三百年前封印它的石家本源之力。它試圖後退,卻發現金色的光柱已經將它牢牢鎖定,無數先祖虛影手持武器,從光柱中沖出,朝著它撲去。

    石昊緩緩站起身,肩胛骨的傷口已經愈合,原始骨紋在他體表流轉,散發出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強大的光芒。他走到祭壇邊緣,看著那些與獄主浴血奮戰的先祖和族人,看著懷中漸漸甦醒的九尾冰狐,眼神變得無比堅定。

    “我們不會輸。”石昊的聲音在石村中回蕩,帶著金色的光芒,傳入每個人的耳中。

    獄主的嘶吼聲、先祖的戰歌聲、族人的吶喊聲交織在一起,譜寫著一曲生與死的壯歌。石村的光幕還在震顫,獄主的攻擊還在繼續,但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堅定的信念。

    屬于他們的戰斗,還在繼續。

    金色光柱與灰色光幕交融之處,石家先祖的虛影如潮水般涌向獄主。那些三百年前戰死的魂靈此刻重獲力量,灰色骨紋在他們身上流轉,與石昊的原始骨紋遙相呼應,竟在半空織成一張巨大的骨紋戰網。網眼處閃爍的符文,正是石家失傳已久的“鎮獄十三紋”,每一道符文落下,都能听到獄主骨肢碎裂的脆響。

    “吼——”獄主的骷髏巨首瘋狂擺動,八根骨肢同時爆發出黑色獄火,試圖燒毀戰網。但先祖虛影們前赴後繼,即便魂體被獄火灼燒得透明,也要用骨刃在獄主身上留下傷痕。石雲峰趁機帶領族人催動戰骨陣,灰色光幕突然收縮,化作無數石矛,精準地刺入獄主之前被石昊打傷的骨肢傷口。

    “就是現在!”石昊站在祭壇頂端,將祖骨高高舉起。骨片上的紋路與圖騰柱完全同步,柱頂的紅瑪瑙寶石射出一道血色紅光,紅光穿透戰網,落在獄主的骷髏巨首上。那些拼接骷髏頭的縫隙突然裂開,無數被吞噬的魂火從裂縫中噴涌而出,在空中凝聚成一張張痛苦的人臉——那是從古至今被獄主殘害的生靈。

    “反噬!它在被魂火反噬!”一個白發老者激動地嘶吼。他曾是石家的骨紋史官,對骨紋獄的記載爛熟于心,“獄主靠吞噬魂火增強力量,一旦被本源之力刺激,那些魂火就會變成最烈的毒藥!”

    石昊眼中精光爆射。他能清晰地感覺到,獄主體內的獄力正在失控,那些黑色的骨肢上開始出現焦黑的斑點,顯然是被魂火灼燒的痕跡。他立刻引導原始骨紋注入戰網,金色光芒順著符文流轉,將獄主牢牢困在中央,讓它無法逃脫魂火的反噬。

    九尾冰狐不知何時醒了過來,它跳到石昊肩頭,九條尾巴在空中劃出冰藍色的弧線。小獸對著獄主噴出一道極寒之氣,寒氣落在獄火上竟沒有熄滅,反而與火焰交織成紅藍相間的光帶,順著獄主的骨肢蔓延,加速了獄力的崩潰。

    “嗷嗚~”小獸的叫聲里帶著勝利的喜悅,冰藍色瞳孔中映照著獄主掙扎的身影。

    獄主的反抗越來越微弱,骷髏巨首上的裂縫不斷擴大,黑色獄火漸漸被魂火吞噬。它突然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八根骨肢同時自爆,黑色的汁液濺滿戰網,試圖用最後的獄力沖破封鎖。

    “休想逃走!”石昊將祖骨猛地按向圖騰柱。骨片與柱身的異獸紋路完全嵌合,整個石村突然劇烈震顫,地面上冒出無數灰色骨紋,這些骨紋順著戰網蔓延,最終在獄主周圍形成一個巨大的囚籠——那是用石村所有族人的骨紋之力和先祖殘魂共同鑄成的“鎮魂獄”。

    獄主的殘軀被囚籠牢牢鎖住,魂火在它體內瘋狂燃燒,骷髏巨首上的眼眶漸漸失去光澤。當最後一縷獄火熄滅時,囚籠突然收縮,將獄主的殘軀壓縮成一顆黑色的晶石,晶石中還殘留著無數魂火的光點,像是被封印的星辰。

    “贏了……我們贏了!”石村族人們歡呼著擁抱在一起,許多人喜極而泣。三百年的壓迫,三百年的等待,他們終于親手擊敗了曾經的噩夢。

    石昊卻沒有放松警惕。他看著那顆懸浮在囚籠中的黑色晶石,能感覺到里面還殘留著一絲微弱的獄力。更讓他心驚的是,圖騰柱頂端的紅瑪瑙寶石正在滲出黑色的液體,液體順著柱身流淌,竟在地面上勾勒出與骨紋獄裂縫相同的圖案。

    “不好!”石昊突然想起彼岸花谷石台上的血色陣法,“獄主的自爆不是為了逃跑,是為了用最後的獄力打開通往骨紋獄的永久通道!”

    他的話音剛落,圖騰柱周圍的地面突然裂開,無數黑色的裂縫如同蛛網般蔓延,裂縫中涌出比之前濃郁百倍的獄力,石村的灰色光幕接觸到這股力量,竟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融。

    “快加固光幕!”石雲峰的吼聲帶著絕望。族人們剛剛耗盡骨紋之力,此刻根本無法抵擋獄力的侵蝕,戰骨陣的光芒迅速黯淡,眼看就要徹底崩潰。

    石昊將祖骨緊緊按在圖騰柱上,原始骨紋與先祖殘魂的力量源源不斷地注入柱身,試圖壓制裂縫的擴張。但獄力如同潮水般涌來,祖骨的金色光芒也開始晃動,仿佛隨時都會熄滅。

    九尾冰狐突然跳下石昊肩頭,朝著最近的一道裂縫沖去。小獸的九條尾巴同時炸開,冰藍色的光芒在裂縫上凝成一層堅冰,暫時阻止了獄力的涌出。但更多的裂縫正在出現,小獸的力量很快就捉襟見肘,冰藍色的光芒越來越微弱。

    “小家伙!”石昊想要阻止,卻發現自己被祖骨的力量牢牢固定在圖騰柱前,根本無法移動。

    就在這危急關頭,那顆封印著獄主殘軀的黑色晶石突然爆發出耀眼的光芒。晶石中的魂火光點紛紛飛出,落在裂縫上,竟與九尾冰狐的冰藍色光芒融合在一起,形成一道紅藍相間的屏障,暫時擋住了獄力的侵蝕。

    “是那些被吞噬的魂靈!”白發老者激動地喊道,“它們在幫我們!”

    石昊心中一動。他能感覺到,那些魂靈的力量與祖骨產生了共鳴,它們似乎在引導他做什麼。他立刻集中精神,將原始骨紋、祖骨之力、先祖殘魂和魂靈力量全部融合在一起,朝著圖騰柱注入。

    圖騰柱突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柱身的異獸紋路活了過來,張開巨口吞噬著裂縫中涌出的獄力。黑色的獄力在獸口中被金色光芒淨化,化作純淨的骨紋之力,反哺給石村的族人。

    族人們驚訝地發現,自己耗盡的骨紋之力正在快速恢復,戰骨陣的灰色光幕重新亮起,甚至比之前更加堅固。

    石昊的臉上露出一絲希望。他知道,圖騰柱正在吸收獄力轉化為己用,只要能持續下去,或許真的能徹底封印裂縫。但他也能感覺到,骨紋獄深處傳來一股更加恐怖的氣息,那股氣息比獄主強大百倍,仿佛有什麼更可怕的存在正在甦醒,隨時都會穿過裂縫來到大荒。

    他抬頭看向天空,只見裂縫中隱約能看到無數白骨組成的山峰,山峰頂端矗立著一座黑色的宮殿,宮殿的牌匾上刻著三個扭曲的古字——那是只有在石家最古老的典籍中才會出現的“骨紋獄”。

    石昊握緊了手中的祖骨,骨片上的紋路與圖騰柱的異獸紋路完全同步,散發出堅定的光芒。他知道,擊敗獄主只是開始,真正的挑戰還在骨紋獄深處。

    石雲峰和族人們走到他身邊,每個人的眼中都帶著堅定的信念。他們看著不斷擴張的裂縫,看著裂縫中那座恐怖的黑色宮殿,沒有絲毫畏懼。

    “我們跟你一起去。”石雲峰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決心,“石家的債,總要有人去了結。”

    石昊看著身邊的族人,看著肩頭重新凝聚力量的九尾冰狐,看著圖騰柱上那些閃耀的先祖虛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自己不再是孤身一人。

    屬于他們的戰斗,還在繼續。

    圖騰柱吸收獄力的過程持續了整整三天。當最後一縷黑色獄力被異獸巨口吞噬,柱頂的紅瑪瑙寶石終于恢復了往日的光澤,甚至比記載中更加璀璨。那些蔓延的裂縫並未完全消失,卻被一層流動的金灰色光幕封鎖,光幕上交織著原始骨紋與戰骨陣的印記,像一道堅不可摧的屏障。

    石昊站在光幕前,指尖觸踫的瞬間,清晰地感覺到骨紋獄深處那股恐怖氣息的躁動。它像一頭被驚醒的遠古巨獸,在屏障另一端咆哮、沖撞,卻始終無法突破這道融合了多重力量的防線。

    “這屏障最多能撐三個月。”白發老者用骨尺丈量著裂縫邊緣的紋路,蒼老的手指在光幕上輕輕點動,“獄力在不斷腐蝕印記,尤其是深夜子時,光幕的光澤會明顯黯淡。”他從懷中掏出一卷獸皮,上面用朱砂畫著復雜的符文,“這是老族長留下的‘補陣圖’,需要用三種東西才能修復光幕——骨紋獄的‘獄心石’、迷霧森林的‘鎮魂花’,還有……石家直系血脈的心頭血。”

    石昊的指尖微微一顫。石家直系血脈?他看向祖骨,骨片上的紋路突然亮起,在他掌心投射出一道虛影——那是個面容剛毅的中年男子,額頭的骨紋與他如出一轍,正手持祖骨站在一座冰封的山峰上。

    “是石家最後一任少主,石破天。”白發老者的聲音帶著緬懷,“三百年前他帶著祖骨消失在北境冰原,所有人都以為他死了……看來,你是他的後人。”

    九尾冰狐突然用尾巴指向獸皮地圖的角落,那里畫著一朵綻放的冰晶蓮花,花瓣上的紋路與小獸瞳孔中的光暈完全一致。“這是……冰狐族的‘伴生蓮’?”石昊瞬間明白了,“石破天當年可能與冰狐族有過交集,我的血脈里或許也有冰狐族的印記。”

    這個發現讓他心頭一震。如果真是這樣,或許能通過冰狐族的傳承,找到更多關于石破天和骨紋獄的線索。

    “我去北境冰原。”石昊做出決定,將補陣圖小心地折好,“獄心石和鎮魂花就拜托你們了。”

    石雲峰立刻搖頭︰“不行,北境冰原比骨紋禁地更危險,那里不僅有能凍結骨紋的‘極寒之氣’,還有被獄力污染的‘冰獄獸’。我跟你一起去。”

    “石村需要你。”石昊按住他的肩膀,原始骨紋在兩人接觸處輕輕流轉,“戰骨陣離不開首領,而且裂縫隨時可能出問題,你必須留在這里。”他看向其他族人,目光最終落在三個年輕戰士身上——他們在之前的戰斗中表現勇猛,對骨紋之力的操控也日漸純熟,“讓他們跟我去,正好歷練歷練。”

    石雲峰還想爭辯,卻被石昊眼中的堅定說服。他重重拍了拍石昊的後背,將那柄黑石匕首重新遞給他︰“這匕首吸收了不少獄力,在冰原上或許能派上用場。記住,遇到解決不了的危險,就捏碎血契符。”

    出發前的夜晚,石昊獨自坐在圖騰柱下。祖骨在他掌心微微發燙,骨片上的紋路與柱身的異獸虛影產生共鳴,竟在半空中凝聚出一段模糊的影像——石破天正將祖骨藏進一個冰窟,身後傳來冰獄獸的咆哮;他轉身迎戰時,胸口的傷疤裂開,鮮血滴落在冰層上,竟形成了與石昊掌心冰狐印記相同的圖案。

    “原來如此……”石昊握緊祖骨,眼眶微微發熱。三百年前的石破天,想必也是在絕境中守護著這份傳承,就像現在的自己。

    九尾冰狐趴在他腿上,九條尾巴輕輕掃過他的手背。小獸的瞳孔中映出漫天星辰,突然朝著北方的天空發出一聲清越的嘶鳴,仿佛在回應著什麼。遠處的天際,一顆暗淡的星辰突然亮起,發出與小獸眼眸相同的冰藍色光芒。

    “是冰狐族的‘喚星術’。”白發老者不知何時站在身後,手中握著一枚晶瑩的冰珠,“這是從彼岸花谷帶回的冰晶護罩融化後形成的,里面封存著先祖殘魂的氣息,或許能幫你獲得冰狐族的信任。”

    石昊接過冰珠,觸手冰涼的珠子竟在他掌心慢慢融化,化作一道淡藍色的印記,與原始骨紋交織在一起。他能感覺到,一股微弱卻溫暖的力量順著印記流淌,仿佛有無數雙眼楮在默默注視著他。

    次日清晨,石昊帶著三個年輕戰士和九尾冰狐踏上了前往北境冰原的路。石村的族人站在村口相送,圖騰柱的光芒為他們指引著方向,紅瑪瑙寶石折射的光線在地面上形成一道金色的軌跡,像是一條連接著過去與未來的紐帶。

    走出迷霧森林的範圍後,氣溫開始驟降。原本蔥郁的樹木漸漸被低矮的灌木叢取代,土壤表層結著薄薄的冰霜,踩上去發出“咯吱”的輕響。

    “隊長,你看那邊!”一個年輕戰士突然指向西側的山谷,那里的冰層正在劇烈震動,無數冰屑飛濺而起,隱約能看到一頭覆蓋著白色長毛的巨獸在冰層下穿梭,獸爪劃過冰面的痕跡竟帶著黑色的獄紋。

    “是冰獄獸!”石昊立刻示意眾人隱蔽在岩石後,同時握緊鐵刀。這頭巨獸的體型比骨紋巨蟒還要龐大,冰藍色的皮毛下隱約能看到黑色的血管,顯然被獄力侵蝕得極深。更可怕的是,它的額頭上嵌著一塊暗紅色的晶石,與獄主殘軀化成的晶石氣息相同。

    冰獄獸似乎察覺到了生人的氣息,猛地撞碎冰層,巨大的頭顱轉向他們藏身的方向,綠色的瞳孔中閃爍著貪婪的光芒。它咆哮著沖來,冰面在它腳下碎裂,黑色的獄力順著爪痕蔓延,凍結的地面竟開始冒出黑色的煙霧。

    “分開跑!”石昊大吼一聲,原始骨紋在體表爆發出金色的光芒,吸引著冰獄獸的注意。他朝著與同伴相反的方向狂奔,鐵刀在冰面上劃出一道金色的弧線,故意在身後留下明顯的痕跡。

    九尾冰狐突然從他肩頭躍下,九條尾巴同時炸開,冰藍色的光芒在冰面上凝成一道冰牆。冰獄獸撞在牆上,發出一聲震耳的悶響,綠色的瞳孔中閃過一絲暴怒,轉身朝著小獸撲去。

    “就是現在!”石昊抓住這個機會,將原始骨紋注入黑石匕首,匕首上的黑色骨紋亮起,竟散發出與冰獄獸額頭晶石相似的氣息。他猛地擲出匕首,精準地刺向晶石與獸皮連接的縫隙。

    “嗷——”冰獄獸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額頭的晶石迸出無數裂紋,黑色的獄力從裂縫中噴涌而出,在半空中凝成一張扭曲的人臉,正是之前被擊敗的獄主虛影。它發出一聲不甘的嘶吼,最終在金色光芒中徹底消散。

    失去獄力支撐的冰獄獸身體迅速僵硬,龐大的身軀在極寒之氣中漸漸凍結,最終化作一座冰雕,保持著臨死前咆哮的姿態。

    石昊走到冰雕前,拔出黑石匕首。匕首上的黑色骨紋更加濃郁,甚至能隱約看到流動的獄力。他知道,這柄匕首已經成為能暫時容納獄力的容器,或許在關鍵時刻能派上用場。

    三個年輕戰士氣喘吁吁地跑回來,臉上還帶著驚魂未定的神色。“隊長,你太厲害了!”其中一個戰士興奮地喊道,看向石昊的眼神充滿了敬佩。

    石昊只是淡淡一笑,將匕首收好︰“我們得盡快趕路,天黑前必須找到避風的山洞。”他抬頭看向北方的天空,那里的雲層呈現出詭異的灰黑色,顯然距離冰原的核心區域越來越近了。

    九尾冰狐突然豎起耳朵,朝著西北方向跑去,九條尾巴在雪地上留下淡淡的藍光。石昊等人立刻跟上,穿過一片低矮的冰丘後,眼前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冰窟,窟口的冰層上刻著與祖骨相似的紋路,正是影像中石破天藏骨的地方。

    冰窟深處傳來微弱的光芒,像是有什麼東西在閃爍。石昊握緊鐵刀,小心翼翼地走進冰窟,只見窟底的冰層上躺著一具冰封的尸體,尸體的胸口插著一柄骨劍,劍身上的紋路與他掌心的冰狐印記完全吻合。

    在尸體的懷中,靜靜地躺著一塊晶瑩的冰晶,里面包裹著一縷金色的火焰——那是石家直系血脈才能孕育的“骨紋之火”,也是補陣圖中提到的“心頭血”的核心。

    石昊的心髒劇烈跳動起來。他能感覺到,這具尸體與自己有著血脈相連的感應,那些冰層上的紋路正在引導他靠近,仿佛在等待著三百年後的這一刻。

    就在他伸手觸踫冰晶的瞬間,冰窟突然劇烈震顫,窟頂的冰層開始碎裂,無數冰錐帶著尖銳的呼嘯砸落下來。遠處傳來冰獄獸的咆哮,這次的聲音比之前更加密集,顯然有一大群巨獸正在靠近。

    石昊迅速將冰晶揣進懷里,同時扛起那具冰封的尸體,示意眾人立刻離開。他知道,冰獄獸的異動絕非偶然,這冰窟里一定還藏著更大的秘密,而這個秘密,很可能與骨紋獄的核心有關。

    走出冰窟時,他回頭望了一眼那柄插在冰層中的骨劍。劍身上的冰狐印記突然亮起,與他掌心的印記產生共鳴,一道細微的光絲從劍刃延伸而出,纏繞在他的手腕上,像是在締結某種契約。

    北境冰原的風越來越烈,卷著雪沫打在臉上,帶來刺骨的寒意。石昊看著身後越來越近的冰獄獸群,又看了看懷中散發著溫暖光芒的冰晶,眼神變得無比堅定。

    屬于他的路,還在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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