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一人縱橫

第2643章 麟趾呈祥(18)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姒洛天 本章︰第2643章 麟趾呈祥(18)

    隕神山的山腳下,黑風卷著骨屑在半空盤旋。

    石昊踩著凝結成冰的血漬沖下山坡時,正看到金鵬部落的大祭司被三名黑袍修士圍攻。老祭司的羽毛戰甲早已被骨文腐蝕得千瘡百孔,手里的骨杖斷了半截,卻依舊用身體護著身後幾名年輕的族人,嘴角溢出的金色血液在凍土上綻開一朵朵淒厲的花。

    “就是現在!”石昊將玄鐵杖猛地插入地面,空間符文順著凍土蔓延,在黑袍修士腳下炸開一道裂縫。裂縫中涌出的紫金火焰——那是吞天獸提前布下的陷阱——瞬間將兩名修士的骨甲燒得通紅,他們慘叫著墜入裂縫,被空間亂流撕扯成碎片。

    剩下的黑袍修士見狀不妙,轉身就想逃,卻被突然出現在身後的石昊一槍刺穿了心髒。玄鐵杖抽出時,槍尖還掛著一團跳動的黑色魂火,那是修士被骨文侵蝕的神魂,此刻正發出絕望的嘶鳴。

    “多謝……”大祭司拄著斷杖喘著氣,金色的瞳孔里布滿血絲,“骨文殿的萬骨陣已經啟動,陣眼就在西邊的祭壇,他們用無數生靈的骸骨鋪成陣基,正在抽取隕神山的地脈靈氣,想強行沖開封印。”

    石昊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見西邊的平原上矗立著一座由白骨堆砌的高塔,塔尖直插雲霄,無數黑色的光紋從塔上擴散開來,像一張巨大的網籠罩著整個山腳。那些被光紋觸及的修士,身體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干癟下去,連神魂都被吸成了一縷青煙。

    “那是‘骨脈塔’。”石昊摸出李長老的玉簡,上面記載著萬骨陣的核心構造,“塔下埋著九十九根‘鎮魂骨’,每根骨頭都刻著吞噬神魂的禁術,必須同時毀掉才能破陣。”

    “我們試過了。”一名幸存的逐鹿書院修士拄著斷裂的長劍走過來,他的左臂不自然地扭曲著,“塔周圍有‘骨靈衛’守護,那些家伙是用不朽境修士的骸骨煉制的,普通骨文根本傷不了他們。”

    石昊的目光落在平原邊緣——那里散落著十幾具青金色的骸骨,骸骨的關節處還殘留著戰紋的微光,顯然是逐鹿書院的精英修士。他握緊玄鐵杖,輪回草帶來的力量正在體內沸騰,九葉輪回草不僅淨化了骨帝的殘魂,還讓他的靈力突破了銘紋境的桎梏,隱隱觸踫到了不朽境的門檻。

    “我去毀陣眼,你們掩護。”石昊將吞天獸喚到身邊,小家伙剛才吞噬了太多骨文,此刻正趴在他肩頭打盹,紫金皮毛上的“吞”字獸紋卻在微微發亮,“吞天獸能暫時壓制鎮魂骨的吸力,給我爭取時間。”

    大祭司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將一枚金色的羽毛塞進他手心︰“這是金鵬始祖的尾羽,能在萬骨陣中開闢出短暫的安全區。記住,骨文殿的殿主就在骨脈塔里,那家伙已經半只腳踏入不朽境,手里還握著骨帝的本命骨符。”

    石昊握緊羽毛,能感覺到里面蘊含的狂暴力量。他最後看了一眼浴血奮戰的眾人,玄鐵杖在地面一頓,空間符文發動,身影瞬間消失在原地。

    穿過黑風籠罩的平原時,萬骨陣的吸力越來越強。石昊能感覺到體內的靈力正在被一點點抽走,若非輪回草的力量在抵擋,恐怕早就變成了塔下的一具枯骨。他按照玉簡的指引,避開骨靈衛巡邏的路線,很快就來到了骨脈塔下。

    這座白骨高塔比遠處看起來更加猙獰,塔身的骨頭上還連著未腐的血肉,塔窗里不時閃過幽綠的魂火,隱約能听到無數生靈在塔內哀嚎。九十九根鎮魂骨就插在塔基周圍,每根骨頭都在微微顫動,黑色的光紋順著骨頭爬滿地面,與空中的大網相連。

    “果然在這里。”石昊將金鵬羽毛捏在手心,同時喚醒肩頭的吞天獸,“準備好了嗎?”

    吞天獸打了個哈欠,跳下他的肩頭,體型瞬間暴漲到三丈高。它張開巨口,對著鎮魂骨發出一陣震耳欲聾的咆哮,紫金火焰從口中噴涌而出,在塔基周圍形成一道環形的火牆。鎮魂骨的顫動突然變得劇烈,黑色光紋的流動也慢了下來——顯然被火焰壓制了。

    “就是現在!”石昊將靈力注入玄鐵杖,九葉輪回草的紅光與空間符文同時爆發,槍尖化作一道紅藍相間的閃電,朝著最近的鎮魂骨刺去。裂天槍訣的第十式“碎星”在他手中展現得淋灕盡致,這一式融合了輪回草的淨化之力,槍尖觸及鎮魂骨的瞬間,黑色光紋就像遇到陽光的冰雪般消融,堅硬的骨頭 嚓一聲裂成了碎片。

    “好小子!”骨脈塔頂層傳來一聲怒喝,一道黑色的光柱突然射下,直逼石昊的後心。石昊早有準備,空間符文一閃,身影出現在另一根鎮魂骨旁,光柱擦著他的衣角落下,在凍土上炸出一個丈許寬的深坑。

    他抬頭望去,只見塔頂層的窗口站著一個穿著黑色長袍的老者,老者的臉完全被兜帽遮住,手里握著一枚散發著黑霧的骨符,正是骨文殿的殿主。“能在萬骨陣中毀掉鎮魂骨,難怪柳神會選你當傳人。”老者的聲音像兩塊骨頭在摩擦,“可惜,你今天就要死在這里,成為我獻給骨帝大人的祭品。”

    隨著他的話音,塔基周圍突然響起一陣 嚓聲,數十具青金色的骸骨從地下鑽出,骸骨的眼眶里燃燒著幽綠的魂火,手里的骨劍閃爍著不朽境的靈光——正是修士口中的骨靈衛。

    石昊的玄鐵杖連續揮動,又毀掉了三根鎮魂骨,可骨靈衛已經圍了上來。這些家伙的骨劍上帶著能斬斷空間的禁術,玄鐵杖的空間屏障被劈得連連震顫,輪回草的紅光也黯淡了幾分。

    “吞天獸!”石昊大吼一聲,玄鐵杖橫掃逼退身前的骨靈衛,“燒斷他們的關節!”

    吞天獸會意,紫金火焰突然化作無數細線,纏繞在骨靈衛的關節處。這些骸骨雖然堅硬,關節卻相對脆弱,火焰灼燒下很快就發出焦糊的臭味,動作也變得遲緩起來。石昊趁機發動空間突襲,玄鐵杖如入無人之境,短短一炷香的時間就又毀掉了七根鎮魂骨。

    “找死!”殿主的怒吼響徹平原,骨脈塔突然劇烈震動,塔身的白骨紛紛脫落,露出里面纏繞的黑色血管——這些血管竟在緩緩搏動,像一顆巨大的心髒在跳動。九十九根鎮魂骨同時爆發出刺目的黑光,萬骨陣的吸力瞬間增強了十倍,連吞天獸的紫金火焰都開始搖曳不定。

    石昊的氣血翻涌,喉嚨里涌上一股腥甜。他能感覺到,輪回草的力量正在快速消耗,體內的靈力像是開了閘的洪水般向外流失。就在這時,他突然想起李長老玉簡里的最後一句話︰“萬物有靈,骨亦有情,唯愛與希望能破禁術。”

    “愛與希望?”石昊的腦海里閃過石村的炊煙,閃過村長臨終前的眼神,閃過甦沐擋在他身前的背影,閃過石毅戰碎的戰字碑……這些畫面像一顆顆火星,在他體內瞬間燎原。

    輪回草的紅光突然暴漲,這一次不再是柔和的淨化,而是帶著熾熱的溫度,像一輪小太陽在他胸口燃燒。玄鐵杖的空間符文與紅光融合,槍尖的光芒變得無比璀璨,他甚至能感覺到,周圍被萬骨陣吞噬的神魂都在發出共鳴,無數微弱的光點從四面八方匯聚過來,融入他的槍尖。

    “這是……生靈的意念?”石昊的眼中閃過一絲明悟,他不再刻意躲避骨靈衛的攻擊,玄鐵杖帶著無數光點,以一往無前的氣勢沖向骨脈塔,“裂天槍訣——眾生!”

    槍尖觸及塔身的瞬間,無數光點突然炸開,化作一片溫暖的光海。光海所過之處,黑色血管寸寸斷裂,骨靈衛的骸骨在光芒中消散,連殿主發出的黑色光柱都被光海吞噬。九十九根鎮魂骨同時發出悲鳴,剩下的八十根骨頭在光海中齊齊碎裂,萬骨陣的黑色大網瞬間崩塌,化作無數黑色的碎片飄落。

    “不!我的心血!”殿主發出絕望的咆哮,他手里的骨符突然爆發出黑霧,黑霧中浮現出骨帝的虛影,“骨帝大人,救我!”

    骨帝的虛影只是冷漠地看了他一眼,黑霧突然倒卷,將殿主的身體吞噬。老者發出淒厲的慘叫,身體在黑霧中迅速消融,最終只剩下那枚骨符落在塔下,被光海的余波徹底淨化。

    骨脈塔在失去陣基後開始崩塌,白骨與黑色血管紛紛墜落,露出底下被鎮壓的地脈靈氣。這些靈氣化作一道道彩色的溪流,順著山坡流淌,所過之處,枯萎的草木重新抽出嫩芽,死去的修士身上也泛起了微弱的生機——輪回草的力量不僅破了陣法,還在滋養這片飽經創傷的土地。

    石昊拄著玄鐵杖站在廢墟前,身體搖搖欲墜。剛才那一擊幾乎耗盡了他所有的力量,輪回草的紅光已經微弱到幾乎看不見,手心的柳神印記也失去了光澤。吞天獸跑過來,用腦袋輕輕蹭著他的膝蓋,發出擔憂的嗚咽。

    遠處傳來一陣歡呼,金鵬部落的族人和逐鹿書院的修士們沖了過來,他們看著崩塌的骨脈塔和淨化後的土地,臉上露出劫後余生的狂喜。大祭司走到石昊身邊,看著他蒼白的臉,渾濁的眼楮里泛起了淚光︰“結束了……真的結束了……”

    石昊搖搖頭,目光望向大荒的西方。那里的天空依舊有些陰沉,隱約能看到骨文殿殘余勢力逃竄的身影。他知道,骨帝雖然被徹底鎮壓,骨文殿的余孽也被擊潰,但大荒的創傷需要時間愈合,那些被骨文侵蝕的神魂需要安撫,還有無數未知的危險潛藏在暗處。

    “不,還沒結束。”他握緊了玄鐵杖,盡管手臂還在顫抖,眼神卻異常堅定,“我們還要重建家園,還要守護這片土地,還要讓柳神的信念繼續傳承下去。”

    大祭司看著他,突然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轉身對著身後的族人喊道︰“把我們的美酒拿來!今天,我們要為英雄慶功,也要為大荒的新生干杯!”

    金色的酒液倒在陶碗里,映著夕陽的余暉泛著溫暖的光。石昊接過酒碗,與大祭司和幸存的修士們輕輕一踫,酒液入喉,帶著一絲辛辣,卻又無比甘甜。吞天獸湊過來,用舌頭舔了舔他碗里的酒,隨即打了個噴嚏,逗得眾人哈哈大笑。

    笑聲在隕神山的山腳下回蕩,驅散了最後的陰霾。石昊望著遠處漸漸亮起的星空,玄鐵杖的槍尖上,空間符文與輪回草的紅光正在緩緩交織,形成一道微弱卻堅韌的光芒,像一顆希望的種子,在夜色中靜靜發光。

    屬于他的故事,屬于大荒的未來,才剛剛翻開新的篇章。

    隕神山的余暉將天空染成琥珀色時,石昊正蹲在新翻的土地上,將最後一粒輪回草籽埋進土里。九葉輪回草的本體雖已枯萎,但結出的草籽卻蘊含著更純淨的生機,金鵬部落的族人說,這些種子能讓被骨文污染的土地重新煥發生機。

    “埋深點,不然會被風刮走。”吞天獸用爪子扒拉著旁邊的泥土,紫金皮毛上沾著草屑,鼻尖還粘著一小塊濕潤的黑土。它如今的體型已經穩定在半人高,額頭上的“吞”字獸紋愈發清晰,偶爾會對著天空發出低沉的咆哮,據說那是在與遷徙的金鵬族群對話。

    石昊笑著拍了拍它的腦袋,指尖觸到獸皮袋里的青銅碎片——那是骨脈塔崩塌時找到的,碎片上刻著的符文與青銅鼎隱隱共鳴,似乎是某種地圖的殘片。大祭司說,這可能是骨文殿未完成的“萬界圖”,他們原本想用這地圖指引骨帝吞噬其他世界。

    “該走了。”他站起身,拍掉褲腿上的泥土。逐鹿書院的修士們正在山腰搭建臨時營地,裊裊炊煙順著風飄下來,混著輪回草籽萌發的清香,讓這片飽經戰火的土地有了些煙火氣。

    剛走到營地邊緣,就看到兩個熟悉的身影——逐鹿書院的老院長拄著拐杖,正和金鵬大祭司說著什麼。老院長是在萬骨陣破後趕來的,這位白發老者的靈力深不可測,據說曾與柳神有過一面之緣,此刻他手里正拿著那枚被淨化的骨帝本命骨符,眉頭緊鎖。

    “小友來得正好。”老院長轉過身,渾濁的眼楮里閃過一絲精光,“這骨符里還殘留著骨帝的空間坐標,雖然大部分已經被輪回草淨化,但剩下的碎片……似乎指向了西荒之外的世界。”

    石昊接過骨符,指尖傳來一陣微弱的刺痛。符片上的黑色紋路已經褪色,只剩下幾縷銀白色的光痕,這些光痕組成的圖案,竟與玄鐵杖上的空間符文有幾分相似。“您的意思是……骨帝的勢力不止在大荒?”

    “上古時期的戰場遠比我們想象的廣闊。”老院長嘆了口氣,將一卷泛黃的獸皮鋪開,“這是書院秘藏的《大荒異聞錄》,上面記載著‘界海’的傳說——那是連接無數世界的海洋,骨帝當年就是從界海彼岸而來。”

    獸皮上的圖畫有些模糊,卻能看清一片翻滾的黑色海洋,海面上漂浮著破碎的大陸,無數長著翅膀的黑影在其間穿梭。圖畫下方的古字已經大半磨損,只能辨認出“骨船”“蝕界蟲”幾個詞。

    大祭司突然開口︰“金鵬始祖的遺訓里提過界海,說那里的風浪能撕碎空間,只有掌握‘本源骨文’的生靈才能橫渡。柳神當年離開西荒,就是為了尋找封印界海通道的方法。”

    石昊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想起青銅鼎里的影像,柳神綠裙翻飛的身影消失在星空深處,當時以為是幻覺,現在看來,她或許真的去了界海。“骨文殿的殘部會不會……”

    “他們不敢。”老院長搖了搖頭,指著骨符上的銀痕,“這些坐標已經殘缺,強行穿梭只會被界海的亂流撕碎。但我們不能掉以輕心,骨帝能從界海而來,就說明那里還有他的同類。”

    正說著,營地外突然傳來一陣喧嘩。一個穿著獸皮的少年連滾帶爬地沖進來,手里舉著一塊燃燒的木牌,木牌上的“骨”字正在滋滋作響。“院長!大祭司!東邊的黑風嶺……出現了骨文殿的殘部,他們在召喚界海的蝕界蟲!”

    石昊的臉色瞬間凝重。蝕界蟲是《大荒異聞錄》里記載的恐怖生物,據說以空間為食,所過之處的世界都會被啃成碎片。他握緊玄鐵杖,輪回草殘留的紅光在體內緩緩甦醒︰“我去看看。”

    “等等。”老院長叫住他,將一枚刻著鹿紋的玉符塞進他手里,“這是書院的‘傳訊符’,捏碎就能召集附近的修士。黑風嶺的地脈與界海相連,千萬不能讓蝕界蟲撕開通道。”

    吞天獸早已躍躍欲試,對著東邊的天空低吼一聲,紫金火焰在它嘴邊跳躍。石昊不再猶豫,玄鐵杖一頓,空間符文發動,身影瞬間消失在營地門口。

    黑風嶺的風比隕神山更冷,帶著海水的咸腥味。石昊趕到時,正看到十幾名黑袍修士圍著一塊黑色的石碑,石碑上刻著扭曲的界海符文,符文周圍的空間已經開始扭曲,隱約能看到里面翻滾的灰色海水。

    “蝕界蟲快出來了!”為首的黑袍修士瘋狂地笑著,將一把骨刀刺進自己的心髒,鮮血順著石碑的紋路流淌,“用我的神魂獻祭,換大人的同類降臨!”

    石碑突然爆發出刺眼的黑光,一道丈許寬的裂縫在半空張開,裂縫中傳來令人牙酸的啃噬聲,幾只形似蜈蚣的灰色蟲子正從里面鑽出來,它們的口器閃爍著金屬光澤,剛接觸到大荒的空氣,周圍的樹木就開始憑空消失——顯然是被啃食了空間。

    “找死!”石昊的玄鐵杖帶著輪回草的紅光橫掃,槍尖的藍金色光芒瞬間將兩只蝕界蟲切成碎片。可更多的蟲子從裂縫中涌出,它們的外殼異常堅硬,玄鐵杖擊中時竟發出金鐵交鳴的脆響。

    黑袍修士們見狀,紛紛效仿首領自殘獻祭,石碑的黑光越來越亮,裂縫也在不斷擴大。石昊能感覺到,界海的吸力正在增強,腳下的岩石都開始變得透明,仿佛隨時會被吸入裂縫。

    “吞天獸!燒裂石碑!”石昊大吼著用玄鐵杖撐起空間屏障,將涌來的蝕界蟲擋在外面。吞天獸會意,體型暴漲到五丈高,紫金火焰如瀑布般傾瀉而下,將整個石碑包裹其中。

    石碑在火焰中發出痛苦的呻吟,上面的界海符文漸漸模糊。可就在這時,裂縫中突然伸出一只巨大的爪子,爪子上覆蓋著灰色的鱗片,指甲縫里還嵌著破碎的空間碎片——顯然是更強大的界海生物要出來了。

    石昊的心髒狂跳,他知道不能再等了。他將傳訊符捏碎,同時將體內最後一絲輪回草力量注入玄鐵杖,裂天槍訣的最終式“歸墟”在他手中展開——這一式融合了空間、淨化與毀滅的力量,槍尖化作一個不斷旋轉的紅藍漩渦,漩渦中心的空間徹底湮滅,形成一道微型的黑洞。

    “破!”

    漩渦撞上裂縫的瞬間,整個黑風嶺都在震顫。蝕界蟲在黑洞中瞬間消失,那只巨大的爪子發出一聲慘叫,被漩渦硬生生扯回裂縫。石碑在劇烈的能量沖擊中崩碎,黑袍修士們的尸體也被卷入黑洞,連一絲痕跡都沒留下。

    裂縫開始緩緩閉合,界海的咸腥味漸漸散去。石昊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玄鐵杖的光芒已經黯淡到極致,槍身上布滿了細密的裂紋。吞天獸跑過來,用舌頭舔著他的臉頰,發出擔憂的嗚咽。

    遠處傳來密集的破空聲,逐鹿書院的修士和金鵬部落的族人正朝著這邊趕來,為首的老院長和大祭司臉上都帶著焦急。石昊看著他們的身影,又望了望漸漸閉合的界海裂縫,突然意識到,大荒的平靜只是暫時的。

    界海的威脅還在,骨帝的同類或許就在彼岸等待,而柳神的蹤跡依舊成謎。他握緊手中的青銅碎片,碎片上的地圖殘片似乎在發燙,像是在指引著新的方向。

    老院長走到他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休息好了,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石昊點點頭,在族人們的攙扶下站起身。夕陽的余暉透過黑風嶺的縫隙灑下來,照在他布滿傷痕的臉上,也照亮了玄鐵杖裂縫中重新亮起的微光。

    他知道,屬于他的征程,才剛剛跨越大荒的邊界,走向更廣闊的未知。界海的風浪在等待著他,柳神的足跡在召喚著他,而大荒的未來,還需要他用手中的長槍去守護。

    風穿過黑風嶺的峽谷,帶著新的訊息,朝著更遠的地方吹去。

    界海的咸腥氣尚未散盡,黑風嶺的岩石縫隙里已鑽出嫩綠色的草芽。石昊坐在新搭的營帳前,用布條仔細纏繞玄鐵杖上的裂紋——那日強行施展“歸墟”式對槍身損傷極大,雖然核心的空間符文未碎,但表層的槍紋已剝落大半,原本溫潤的玄鐵也變得粗糙硌手。

    “還能修好嗎?”吞天獸趴在他腳邊,紫金皮毛被風吹得微微顫動。它的鼻尖湊到槍身裂痕處,噴出一小簇柔和的火焰,火焰舔過裂紋時,玄鐵竟發出舒服的嗡鳴,剝落的槍紋隱約有重組的跡象。

    石昊眼前一亮。自從吞噬了蝕界蟲的殘魂,吞天獸的火焰似乎多了修復空間的能力。他順著火焰的軌跡注入靈力,玄鐵杖上的金鵬寶骨突然亮起,與火焰交織成一道金紅色的光紋,那些剝落的槍紋如同歸巢的鳥雀,沿著光紋重新攀附上槍身。

    “有效果!”他精神一振,剛想再加把勁,營帳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逐鹿書院的傳令修士掀簾而入,手里舉著一枚閃爍紅光的傳訊符︰“石昊大人,老院長請您立刻去議事帳,西荒邊境發現了界海生物的蹤跡!”

    議事帳內的氣氛凝重如鐵。老院長鋪開一張新繪制的地圖,地圖上用朱砂標注著十幾個紅點,最密集的區域靠近西荒與北漠的交界處。“這些是三天內發現的界海生物蹤跡。”老院長的手指點在其中一個紅點上,“北漠的牧民說,看到一群長著魚鰭的狼在啃食空間,被啃過的地方會留下海水般的藍霧。”

    大祭司捻著花白的胡須,眉頭緊鎖︰“是‘界海食腐狼’,古籍里說這種生物以破碎的空間為食,通常成群出沒,身後往往跟著更強大的界海獵手。”他將一塊黑色的鱗片放在桌上,鱗片表面布滿蜂窩狀的孔洞,孔洞里還殘留著海水的咸味,“這是在狼巢附近找到的,不是大荒任何生物的鱗片。”

    石昊拿起鱗片,指尖傳來一陣冰涼的觸感。鱗片的孔洞中隱約能看到細小的空間符文,這些符文與骨帝骨符上的銀痕極其相似,卻又多了幾分海洋生物特有的濕滑感。“它們在沿著界海通道的殘余能量遷徙。”他突然想起黑風嶺裂縫閉合前的景象,“那天我們沒能徹底封堵通道,肯定有能量泄露了。”

    “不止如此。”老院長嘆了口氣,從懷中取出一卷獸皮,“書院的古籍記載,界海每百年會有一次‘潮汛’,到時候連接各界的通道會自動開啟。算算時間,大概就在三個月後。”

    帳內陷入沉默,只有燭火在獸皮地圖上投下跳動的陰影。吞天獸突然對著帳外低吼,眾人掀簾而出,只見西荒的夜空不知何時布滿了淡藍色的光點,這些光點如同螢火蟲般緩緩飄落,接觸到地面的瞬間就化作細小的藍霧,霧中隱約能看到游動的銀色小魚。

    “是界海的‘引潮魚’。”大祭司的臉色變得煞白,“潮汛要提前了!這些魚是界海能量的先導,它們出現的地方,三個月內必然會出現新的通道!”

    藍霧落地的區域,草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透明,仿佛即將融入另一個空間。石昊的玄鐵杖突然劇烈震動,槍尖指向西北方的天空——那里的藍霧最為密集,隱約凝聚成一道漩渦,漩渦中心的空氣正在扭曲,發出海水漲潮般的嘩嘩聲。

    “第一個新通道要開了!”老院長祭出本命骨文,一面刻滿鹿紋的盾牌懸浮在帳前,“石昊,你帶一隊修士去西北,務必守住通道!金鵬部落會從側翼支援,我去通知北漠的牧民遷徙!”

    石昊沒有猶豫,玄鐵杖在地面一頓,空間符文發動︰“吞天獸,跟我來!”紫金巨獸會意,縱身躍上他的肩頭,兩人化作一道藍金色的閃電,朝著西北方的漩渦疾馳而去。

    沿途的景象觸目驚心。引潮魚化作的藍霧所過之處,房屋、樹木甚至岩石都在漸漸透明,一些來不及躲閃的野獸半個身子已經融入虛空,只留下痛苦的嘶吼在原地回蕩。石昊沿途不斷釋放輪回草的紅光,紅光與藍霧踫撞時發出滋滋的響聲,暫時穩住了空間的崩解。

    “前面就是通道!”吞天獸突然嘶吼起來。前方的空地上,一道丈許寬的藍紫色漩渦正在緩緩旋轉,漩渦中涌出的海水帶著刺骨的寒意,幾只界海食腐狼正從漩渦中鑽出來,它們的魚鰭上還掛著海草,獠牙間滴落的不是唾液,而是粘稠的空間碎片。

    “裂天槍訣——追星!”石昊的玄鐵杖化作一道流光,槍尖的藍金色光芒瞬間洞穿了領頭食腐狼的頭顱。那狼發出一聲尖銳的嘶鳴,身體在半空中化作無數藍霧,被緊隨而至的吞天獸一口吞下。

    剩下的食腐狼見狀,紛紛調轉方向撲來。它們的速度極快,身體能在虛實之間切換,玄鐵杖的幾次橫掃都落了空。石昊很快發現,這些狼在穿過藍霧時會變得半透明,只有在攻擊的瞬間才會實體化——這是利用界海能量進行的空間跳躍。

    “吞天獸,燒干藍霧!”石昊大吼著用玄鐵杖撐起空間屏障,將食腐狼圈在固定區域。吞天獸會意,紫金火焰如瀑布般傾瀉而下,藍霧在火焰中迅速蒸發,露出食腐狼的實體。失去了空間跳躍的依仗,這些怪物瞬間變得不堪一擊,玄鐵杖翻飛間,地上很快堆滿了焦黑的狼尸。

    漩渦中的海水還在不斷涌出,通道的直徑已經擴大到兩丈。石昊能感覺到,更強大的氣息正在漩渦另一端甦醒,那氣息比蝕界蟲更狂暴,比食腐狼更陰冷,像是潛伏在深海的巨怪正在睜開眼楮。

    “必須暫時封堵通道!”他想起老院長臨行前的囑托,從懷里掏出一枚金色的符——這是金鵬部落的“鎮空符”,能暫時凍結空間。石昊將靈力注入符,符化作一只金色的鵬鳥,發出震耳欲聾的啼鳴,朝著漩渦飛去。

    鵬鳥撞入漩渦的瞬間,藍紫色的海水突然靜止,通道的擴張也暫時停止。可就在這時,漩渦中突然伸出一只覆蓋著鱗片的巨爪,爪尖帶著螺旋狀的空間紋路,輕易就撕裂了鵬鳥的虛影,將鎮空符捏成了碎片。

    “是界海獵手‘裂空魷’!”石昊的心髒狂跳。《大荒異聞錄》里記載,這種生物的觸手能絞碎空間,成年裂空魷甚至能在界海中游弋于不同世界之間。漩渦中涌出的海水越來越急,一只巨大的眼楮從漩渦深處浮現,瞳孔里布滿了如同星圖的空間符文。

    裂空魷的觸手如同黑色的閃電,朝著石昊抽來。玄鐵杖的空間屏障在觸手下如同紙糊般破碎,石昊被巨大的力量掀飛出去,撞在一棵即將透明的古樹上。他咳出一口鮮血,驚訝地發現古樹的透明部分正在快速恢復——輪回草的紅光與古樹的生命力產生了共鳴。

    “有了!”石昊突然想起李長老玉簡里的記載,萬物的生命力本身就是最穩固的空間錨點。他立刻引導輪回草的紅光注入周圍的土地,紅光所過之處,透明的草木、岩石紛紛恢復實體,形成一道由生機組成的環形屏障,將通道牢牢圍在中央。

    裂空魷的觸手再次襲來時,撞在生機屏障上發出沉悶的響聲。這一次,觸手沒能撕裂空間,反而被紅光灼燒得冒出黑煙,疼得縮了回去。漩渦中的巨眼閃過一絲憤怒,海水開始劇烈翻涌,顯然在積蓄更強大的力量。

    “石昊大人,我們來了!”遠處傳來熟悉的吶喊。逐鹿書院的修士們在石毅的帶領下趕到,他們的戰紋在夜空中連成一片金色的光網,與生機屏障形成呼應。石毅的長槍直指漩渦︰“按照計劃,我們加固屏障,你去毀掉通道核心!”

    石昊點點頭,玄鐵杖與手心的柳神印記同時亮起。他深吸一口氣,將輪回草的生機、金鵬寶骨的空間之力與裂天槍訣的霸道融為一體,槍尖的光芒前所未有的璀璨。“裂天槍訣——界海!”

    這一槍沒有驚天動地的聲勢,只有一道凝練到極致的紅藍光線,如同探針般刺入漩渦中心。光線所過之處,海水自動分開,空間符文紛紛避讓——這是他融合了界海能量後創造的新招式,能順著空間脈絡直擊核心。

    漩渦突然劇烈震動,裂空魷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巨大的身軀在漩渦中痛苦地翻滾。通道的藍紫色光芒開始黯淡,直徑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石昊能感覺到,自己的槍尖已經觸踫到通道的核心,那是一個由純粹空間能量組成的節點,如同界海的“心髒”。

    “就是現在!”他將最後一絲靈力注入槍尖,輪回草的紅光在節點中炸開,形成無數細小的生機絲線,將空間能量牢牢纏住。裂空魷的咆哮越來越弱,最終被收縮的通道徹底吞噬,漩渦在一陣劇烈的震顫後緩緩閉合,只留下滿地濕潤的海沙。

    西荒的夜空恢復了平靜,引潮魚化作的藍霧也漸漸消散。石昊拄著玄鐵杖站在空地上,看著周圍恢復實體的草木,突然感到一陣眩暈——剛才那一槍幾乎抽干了他所有的生機,此刻四肢百骸都傳來撕裂般的疼痛。

    石毅扶住他,臉色凝重︰“你怎麼樣?老院長說過度使用輪回草的力量會折損壽元。”

    石昊搖搖頭,嘴角露出一絲疲憊的笑容︰“沒事,至少暫時守住了。”他望向西北方的天空,那里的星辰似乎比往常更加明亮,卻又透著一絲詭異的閃爍,“但這只是開始,潮汛要來了,我們得做好準備。”

    修士們開始清理戰場,將界海食腐狼的尸體焚燒,用金鵬部落的淨化符處理殘留的藍霧。石昊坐在草地上,看著吞天獸追逐著最後幾只引潮魚,突然想起柳神。那位綠裙女子是否也曾像他這樣,獨自面對界海的風浪?她在界海彼岸找到了封印通道的方法嗎?

    玄鐵杖突然微微發燙,槍身的裂紋中滲出一滴金色的液體,液體落在地上,竟化作一張微型的地圖,上面標注著三個模糊的光點,其中一個就在西荒的最深處。

    “這是……金鵬寶骨的指引?”石昊的眼中閃過一絲明悟。或許柳神留下的不只是骨笛和青銅鼎,金鵬寶骨里也藏著跨越界海的秘密。他握緊玄鐵杖,感受著體內緩緩恢復的生機,知道自己必須盡快找到地圖上的光點。

    潮汛的腳步越來越近,界海的風浪已在遠方醞釀。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柳神的蹤跡,還是更可怕的界海生物,但他知道,自己必須走下去——為了守護大荒的生機,為了尋找未竟的答案,也為了那些在戰斗中逝去的身影。

    天邊泛起魚肚白時,石昊站起身,玄鐵杖在晨露中閃著微光。他朝著西荒深處望去,那里的地平線上,一輪新的太陽正在緩緩升起,照亮了布滿未知與挑戰的前路。

    屬于他的跨越界海之旅,才剛剛拉開序幕。

    西荒深處的風帶著古老的氣息,卷起地上的沙礫,敲打在石昊的玄鐵杖上,發出細碎的聲響。他已經沿著金鵬寶骨指引的方向走了七天,沿途的景象越來越陌生——植被從青翠的草木變成了半透明的晶體狀植物,岩石上布滿了如同水波的紋路,連空氣中的靈力都帶著淡淡的咸腥味,顯然離界海的能量源頭越來越近。

    “前面有座山。”吞天獸用鼻尖指向前方,紫金皮毛在陽光下泛著光澤。它的體型又長了幾分,此刻已經能馱著石昊奔跑,額頭上的“吞”字獸紋愈發清晰,偶爾會對著天空發出低沉的咆哮,似乎在與某種未知的存在交流。

    石昊順著它指的方向望去,只見遠處的地平線上矗立著一座奇特的山峰。山峰的主體是半透明的水晶,陽光透過山體,折射出七彩的光芒,在山腳下投下巨大的光斑。更奇特的是,山峰的頂端似乎與天空中的某片雲層相連,隱約能看到銀色的絲線在其間穿梭——那是空間能量凝聚而成的軌跡。

    “應該就是這里了。”石昊摸了摸玄鐵杖,槍身上的金鵬寶骨發出微弱的光芒,與山峰頂端的空間軌跡產生了共鳴。他翻身騎上吞天獸,紫金巨獸會意,四蹄發力,朝著水晶山疾馳而去。

    越靠近水晶山,空氣就越發粘稠,仿佛置身于深海之中。那些晶體狀的植物開始發出微弱的光芒,葉片上的紋路與玄鐵杖的空間符文漸漸同步,形成一道無形的力場,托著他們的身體,讓奔跑變得更加輕盈。

    山腳下有一片巨大的湖泊,湖水呈現出奇異的紫色,湖面上漂浮著無數透明的氣泡,氣泡里包裹著細小的星辰,像是把一片星空沉入了湖底。石昊勒住吞天獸,注意到湖岸邊的岩石上刻著熟悉的符文——正是柳神的骨文,這些符文組成一個巨大的陣法,將整個水晶山籠罩其中。

    “是柳神布下的‘鎮星陣’。”石昊翻身下馬,走到湖邊仔細觀察。陣法的符文正在緩緩流動,吸收著湖水中的空間能量,再傳遞到水晶山頂端,維持著與天空的連接。他能感覺到,陣法的力量正在減弱,一些符文已經開始模糊,顯然經歷了漫長的歲月。

    就在這時,湖水中的氣泡突然劇烈波動起來,一個巨大的陰影從湖底緩緩升起。陰影的輪廓像是一只巨大的水母,傘蓋直徑足有十丈,邊緣垂下無數細長的觸手,觸手上布滿了如同星辰的光點。更奇特的是,它的傘蓋上刻著與水晶山相同的紋路,散發著溫和的空間能量。

    “是‘界海星母’。”石昊的腦海里閃過《大荒異聞錄》中的記載。這種生物是界海的原住民,性情溫和,以空間能量為食,據說能孕育出穩定空間的星辰沙。星母顯然沒有惡意,它的觸手輕輕拂過湖面,激起一圈圈漣漪,漣漪中浮現出無數畫面——有柳神在這里布陣的場景,有金鵬始祖與星母交流的畫面,還有骨帝的殘魂試圖闖入水晶山的影像。

    “它在給我們傳遞信息。”石昊靜下心來,仔細解讀著漣漪中的畫面。他漸漸明白,這座水晶山是柳神為了觀測界海潮汛而建立的據點,山頂連接的並非雲層,而是界海與大荒之間的一處穩定通道。柳神當年就是從這里出發,進入界海尋找封印通道的方法,而星母則是她留下的守護者,負責維持鎮星陣的運轉。

    畫面的最後,出現了三個模糊的身影,他們站在水晶山的頂端,似乎在爭論著什麼。其中一個身影穿著綠裙,顯然是柳神;另一個身影穿著金色的戰甲,應該是金鵬始祖;而第三個身影則被一團霧氣籠罩,看不清面容,只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著與輪回草相似的生機氣息。

    “第三個是誰?”石昊皺起眉頭,就在他想看得更清楚時,湖水中的氣泡突然炸裂,星母的身影也漸漸沉入湖底,只留下一片平靜的紫色湖面。

    “上去看看就知道了。”石昊翻身騎上吞天獸,玄鐵杖在地面一頓,空間符文發動,兩人的身影化作一道藍金色的閃電,順著水晶山的岩壁向上攀爬。鎮星陣的符文在他們身邊亮起,形成一道無形的階梯,讓攀爬變得異常輕松。

    水晶山的內部並非實心,而是布滿了中空的通道,通道里流淌著銀色的液體——那是液態的空間能量,粘稠而溫潤,接觸到皮膚時,能感覺到體內的靈力正在快速恢復。石昊注意到,通道的牆壁上刻滿了星圖,這些星圖與他在骨符上看到的界海坐標隱隱對應,顯然是柳神留下的導航圖。

    爬到半山腰時,他們進入一個巨大的溶洞。溶洞的中央有一座石台,石台上放著一個半透明的玉盒,玉盒里裝著一堆銀色的粉末,散發著與星母觸手上相同的光點——正是星辰沙。石台上還刻著一行字︰“星辰沙可定空間,需以輪回草之生機激活。”

    石昊拿起玉盒,將里面的星辰沙倒在手心。銀色的粉末入手即化,化作一股清涼的能量,順著他的手臂流入體內,與輪回草的生機融合在一起。他能感覺到,自己對空間的感知變得更加敏銳,玄鐵杖的空間符文也越發活躍,槍尖甚至能看到空氣中流動的空間軌跡。

    “難怪柳神要在這里布陣。”石昊恍然大悟。水晶山的空間能量異常純淨,再加上星辰沙的輔助,能讓修士更好地理解空間的本質。他將剩下的星辰沙收好,繼續向上攀爬。

    水晶山的頂端是一個巨大的平台,平台的中央有一座圓形的祭壇,祭壇上刻著與鎮星陣相同的符文,頂端懸浮著一顆巨大的水晶球,水晶球里映照出界海的景象——翻滾的黑色海洋,漂浮的破碎大陸,還有無數在海面上穿梭的黑影。

    祭壇旁邊站著三個石像,正是湖水中星母展示的那三個身影。柳神的石像栩栩如生,綠裙翻飛,仿佛隨時會隨風而去;金鵬始祖的石像則威風凜凜,雙翼展開,眼神銳利,仿佛能撕裂長空;而第三個石像依舊被霧氣籠罩,只能看出是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手里握著一根纏繞著藤蔓的木杖。

    石昊走到第三個石像前,仔細觀察著霧氣中的輪廓。就在他的手觸踫到石像的瞬間,霧氣突然散去,露出了石像的面容——那是一張與石雲峰有幾分相似的臉,眼神溫和而堅定,嘴角帶著一絲淡淡的微笑。

    “是……先祖?”石昊的心髒狂跳。他曾在石村的祠堂里見過先祖的畫像,雖然年代久遠,但輪廓與眼前的石像驚人地相似。石像的底座上刻著一行字︰“吾守此地,待輪回花開,引後來者入界海。”

    “原來如此。”石昊終于明白。石村的先祖竟然也曾與柳神、金鵬始祖並肩作戰,並且留在這里,守護著進入界海的通道。他的目光落在石像手中的木杖上,木杖的頂端瓖嵌著一顆紅色的寶石,寶石里隱約能看到一株九葉輪回草的虛影——正是輪回草的核心能量。

    就在這時,水晶球里的界海景象突然劇烈波動起來,黑色的海水開始翻涌,無數巨大的黑影從海下升起,朝著大荒的方向駛來。這些黑影的輪廓像是一艘艘巨大的骨船,船帆上印著熟悉的“骨”字——正是骨文殿未完成的萬界圖上記載的骨帝艦隊!

    “它們要來了!”石昊握緊玄鐵杖,槍身上的空間符文與祭壇的符文同時亮起。他能感覺到,界海的潮汛已經提前,骨帝的艦隊正在穿越界海,朝著大荒駛來。水晶山的鎮星陣雖然還在運轉,但顯然無法抵擋如此龐大的艦隊。

    石像手中的木杖突然發出紅光,輪回草的核心能量注入祭壇,鎮星陣的符文瞬間變得明亮起來,水晶球里的骨船速度明顯減慢,仿佛遇到了無形的阻力。石昊知道,這是先祖留下的力量在發揮作用,但他也能感覺到,這股力量正在快速消耗,木杖上的紅色寶石已經開始黯淡。

    “必須想辦法增強陣法的力量。”石昊環顧四周,目光落在平台邊緣的空間軌跡上。這些軌跡連接著天空與水晶山,是鎮星陣吸收空間能量的通道。他突然想起星母湖底的畫面,柳神布陣時,曾將自己的神骨融入陣法之中。

    “或許可以這樣。”石昊深吸一口氣,將體內的輪回草生機與星辰沙的能量融合,再注入玄鐵杖。金鵬寶骨的光芒與祭壇的符文產生了強烈的共鳴,槍尖化作一道紅藍相間的閃電,朝著平台邊緣的空間軌跡刺去。

    裂天槍訣的“界海”式再次發動,這一次,槍尖沒有破壞空間,而是將自身的能量注入軌跡之中,與鎮星陣的符文融為一體。石昊能感覺到,玄鐵杖正在與整個水晶山建立連接,金鵬寶骨的空間之力、輪回草的生機、星辰沙的穩定能量,順著空間軌跡,源源不斷地流入鎮星陣。

    水晶球里的骨船速度越來越慢,一些弱小的骨船甚至開始解體,被界海的風浪撕碎。但更多的骨船依舊在前進,為首的那艘巨船帆上的“骨”字散發著刺眼的黑光,船頭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是被骨帝吞噬的骨文殿殿主,此刻他的身體已經與骨船融為一體,成為了艦隊的先鋒。

    “石昊!”殿主的聲音透過水晶球傳來,帶著金屬摩擦般的刺耳,“放棄吧!骨帝大人已經掌控了界海的力量,你們的抵抗只是徒勞!”

    石昊沒有理會他的叫囂,只是不斷將能量注入鎮星陣。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在變得透明,輪回草的生機與星辰沙的能量在快速消耗,仿佛隨時會融入空間軌跡之中。吞天獸焦急地圍著他轉圈,不時用鼻尖蹭著他的身體,試圖將自己的能量傳遞過去。

    就在這時,水晶山突然劇烈震動起來,平台邊緣的空間軌跡開始斷裂,鎮星陣的符文也隨之黯淡。殿主的骨船已經突破了第一層防御,船頭的黑色光柱直指水晶山,顯然準備強行破開通道。

    “撐住!”石昊咬緊牙關,將最後一絲能量注入玄鐵杖。槍身上的金鵬寶骨突然炸裂,化作無數金色的光點,融入空間軌跡之中。這些光點與鎮星陣的符文結合,形成一道巨大的金色屏障,將整個水晶山籠罩其中。

    黑色光柱撞在屏障上,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整個水晶山都在搖晃。屏障上出現了無數裂紋,但終究沒有破碎。殿主的骨船被震退了百丈,船頭的黑光也黯淡了幾分。

    石昊癱坐在祭壇上,身體幾乎完全透明,只有手心的柳神印記還在微微發亮。他看著水晶球里暫時退去的骨船,知道這只是暫時的勝利。金鵬寶骨已經耗盡,鎮星陣的力量也所剩無幾,下一次攻擊,他們可能就撐不住了。

    吞天獸跑到他身邊,用身體護住他,紫金皮毛上的“吞”字獸紋發出耀眼的光芒,開始吸收周圍的空間能量,傳遞到他的體內。石昊能感覺到,一股溫暖的力量正在修復他的身體,透明的部分漸漸恢復實體。

    他抬頭望向天空,水晶山頂端的空間軌跡雖然斷裂了一部分,但依舊與某片雲層相連。他知道,那里就是進入界海的通道。柳神當年就是從這里出發,或許只有跟隨她的腳步,進入界海,才能找到徹底阻止骨帝艦隊的方法。

    “看來,必須去一趟了。”石昊握緊手心的柳神印記,眼神里充滿了堅定。他不知道界海彼岸等待著他的是什麼,是柳神的蹤跡,是更強大的敵人,還是封印通道的方法。但他知道,自己必須走下去。

    吞天獸似乎明白了他的想法,用頭頂了頂他的手心,發出低沉的咆哮,像是在表示支持。石昊笑了笑,掙扎著站起身,玄鐵杖雖然失去了金鵬寶骨,但槍身的空間符文依舊明亮,輪回草的生機與星辰沙的能量在槍尖交織,形成一道新的光芒。

    水晶球里的骨船正在重新集結,殿主的身影再次出現在船頭,黑色的光柱重新凝聚。石昊深吸一口氣,轉身看向水晶山頂端的通道,那里的空間軌跡雖然脆弱,但依舊穩定。

    他騎上吞天獸,紫金巨獸四蹄踏空,朝著通道疾馳而去。身後傳來鎮星陣破碎的巨響,黑色的光柱穿透水晶山,朝著他們射來。但石昊沒有回頭,他知道,身後是需要守護的家園,前方是必須踏上的征程。

    通道的入口越來越近,周圍的空間開始扭曲,界海的咸腥氣撲面而來。石昊握緊玄鐵杖,最後看了一眼身後的大荒,然後毅然決然地沖進了通道之中。

    紫金巨獸的身影消失在銀色的空間軌跡中,只留下水晶山在黑色光柱中緩緩崩塌的身影。界海的風浪在前方等待著他們,而屬于石昊的界海之旅,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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