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一人縱橫

第2457章 麟趾呈祥(12)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姒洛天 本章︰第2457章 麟趾呈祥(12)

    萬魔窟外的晨霧尚未散盡,葉塵的身影已立于雲端。冰魄劍斜指地面,劍尖滴落的不是血水,而是凝結的金色靈力——那是噬靈王歸還的本源之力,此刻正順著劍身流轉,在他掌心匯成一枚跳動的光珠。

    執法長老的殘部已潰散成鳥獸,那些被揭穿偽裝的“正道修士”在靈力反噬下哀嚎,他們體內的黑氣正被光珠牽引,化作縷縷青煙消散。葉塵望著腳下狼藉的戰場,突然想起父親卷宗里夾著的半張畫像︰畫中男子身披青雲戰袍,身後是燃燒的魔教總壇,眼神卻沒有勝利的喜悅,只有化不開的疲憊。

    “原來你當年看到的,是這樣的景象。”葉塵輕撫光珠,指尖傳來細微的震顫,像是無數生靈的心跳在共鳴。

    身後傳來衣袂破空之聲,是青雲宗的幸存弟子,為首的是個面生的少年,捧著玄陽子的本命拂塵,拂塵絲上還沾著未干的血跡︰“葉師兄,掌門他……在藏經閣圓寂了。”

    葉塵的心猛地一沉。玄陽子雖對當年的事有所隱瞞,卻始終在暗中護他周全。少年遞來個玉盒,里面是半枚斷裂的青雲令,與葉塵腰間的令牌正好契合︰“掌門說,這是開啟‘天衍閣’的鑰匙,里面有三百年前的全部真相。”

    天衍閣是青雲宗的禁地,據說藏著上古修士推演未來的“天機盤”。葉塵握緊玉盒,突然意識到玄陽子的良苦用心——他早已料到會有今日,才故意在藏經閣引開執法長老的主力,用性命為自己爭取時間。

    返程的路比想象中更漫長。昔日繁華的修真界此刻滿目瘡痍,正道與魔教的戰場綿延千里,被靈力污染的土地寸草不生,偶爾能看到幸存的百姓在廢墟中挖掘食物,眼神空洞得如同萬魔窟的血池。

    “葉公子,前面是‘斷魂崖’。”護送的弟子突然勒住坐騎,聲音帶著恐懼,“執法長老的余黨盤踞在那里,還抓了不少百姓當人質。”

    葉塵勒馬遠眺,只見崖邊插滿了黑色的幡旗,幡面上用鮮血畫著扭曲的符文,正是血蝶堂的邪術。更令人心驚的是,崖頂的巨石上綁著數十個百姓,每個百姓的頭頂都懸浮著枚血色符,符的光芒正隨著他們的呼吸漸漸暗淡。

    “是‘血祭符’。”葉塵認出這是血蝶堂的禁術,“他們在用人質的生魂催動某種陣法。”

    他翻身下馬,冰魄劍在陽光下泛著寒光︰“你們在此等候,我去去就回。”

    剛靠近斷魂崖,就听到執法長老的狂笑︰“葉塵,你果然來了!看看這些螻蟻,只要我一聲令下,他們的生魂就能化作我的養料,到時候別說青雲宗,整個修真界都得臣服于我!”

    葉塵沒有理會他的叫囂,目光落在崖邊的陣眼上——那里豎著根黑色的石柱,柱頂綁著個小女孩,她的胸口插著枚血蝶形狀的玉簪,正是甦媚假甦清月)曾經佩戴的飾物。

    “那是甦前輩的孫女。”身邊突然傳來個微弱的聲音,是個斷了腿的老修士,“執法長老說,用她的純陰之血,能徹底掌控逆靈脈的靈力。”

    葉塵的指尖微微顫抖。他終于明白,執法長老的目標從來不是報復,而是奪取逆靈脈的控制權。甦婉的後代,從出生起就被當成了棋子。

    “放了她。”葉塵的聲音冷得像萬魔窟的寒冰,“我可以讓你體面地死去。”

    執法長老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話︰“體面?當年你父親就是這樣跟我求饒的!可惜啊,他到死都不知道,是我把密函交給魔教的,是我讓他從英雄變成叛徒的!”

    他猛地扯動繩索,小女孩頭頂的血祭符突然爆發出刺眼的紅光,她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嘴角溢出黑血。

    “住手!”葉塵的身影化作一道殘影,冰魄劍的涅盤火在空中劃出道弧線,斬斷繩索的同時,將血祭符劈成兩半。

    就在這時,石柱突然裂開,里面涌出無數黑色的觸須,像毒蛇般纏向葉塵的腳踝。他這才發現,整個斷魂崖就是個巨大的血蝶陣,執法長老早已將自己與陣法融為一體。

    “嘗嘗被生魂吞噬的滋味吧!”執法長老的身體與石柱同化,無數張痛苦的人臉在他體表浮現,“這些都是被你父親‘連累’的修士,現在,該你還債了!”

    葉塵的蝕心咒被陣法刺激,再次爆發。青黑色的紋路爬上臉頰,讓他眼前陣陣發黑。但這一次,他沒有抗拒咒印的力量,反而將涅盤火與咒印之力同時注入冰魄劍——劍身上的幽藍火焰與金色紋路交織成一張巨網,將所有觸須牢牢困住。

    “這不可能!”執法長老的聲音帶著驚恐,“蝕心咒怎麼會……”

    “因為它從來不是詛咒。”葉塵的聲音穿透陣法的轟鳴,“是甦前輩留給我的禮物,讓我能與逆靈脈的靈力共鳴。”

    他猛地將冰魄劍刺入石柱,涅盤火順著劍身蔓延,在陣眼處燃起熊熊大火。那些被陣法束縛的生魂在火焰中發出解脫的哭喊,化作金色的光點融入葉塵體內,讓他的靈力瞬間暴漲。

    執法長老的慘叫聲漸漸微弱,他的身體在火焰中化作飛灰,只留下枚黑色的令牌,上面刻著個“影”字——是三百年前就已覆滅的“影閣”信物。

    葉塵撿起令牌,指尖傳來刺骨的寒意。影閣是上古時期的暗殺組織,據說早已隨著噬靈王的封印而消失,怎麼會與執法長老有關?

    “葉公子,快看!”護送的弟子突然指向天空,只見斷魂崖的上空出現了個巨大的漩渦,漩渦中隱約能看到座懸浮的城池,城池的輪廓與青雲宗的天衍閣一模一樣。

    “是天衍閣顯世了。”葉塵握緊手中的青雲令,“看來玄陽子掌門早就布好了局。”

    他抱著獲救的小女孩,轉身走向漩渦。小女孩的玉簪在他掌心發燙,簪頭的血蝶突然展開翅膀,化作一道光帶,指引著漩渦的入口。

    進入天衍閣的瞬間,葉塵仿佛置身于星辰大海。無數星圖在周圍旋轉,每個星辰都代表著一個修士的命運,其中最亮的那顆星,正閃爍著與他相同的金色光芒——是父親葉戰的命星。

    “三百年了,終于有人能解開這盤棋局。”一個蒼老的聲音在星海中響起,是天衍閣的器靈,化作個手持拂塵的老者,與玄陽子有七分相似。

    “影閣到底是什麼?”葉塵開門見山。

    器靈嘆了口氣,揮手將星圖重組,露出幅震撼的畫面︰三百年前,影閣的閣主本是噬靈王的首徒,比甦婉的外婆入門更早。他不滿師父放棄吞噬之路,暗中培養勢力,試圖顛覆所有正道,卻被葉戰與甦婉聯手重創,從此銷聲匿跡。

    “執法長老只是影閣的余孽。”器靈指向星圖中的一個暗點,“真正的閣主,早就將神魂寄存在天機盤中,等待著逆靈脈重啟的那天。”

    葉塵的心沉了下去。他終于明白,執法長老的瘋狂背後,還有更深的陰謀。影閣的目標不是掌控逆靈脈,而是利用逆靈脈的靈力,復活他們的閣主。

    “天機盤能推演未來,你可知曉閣主的弱點?”

    器靈搖頭︰“他的命運線被層層遮蔽,連天機盤都無法看透。但我能看到,他與青雲宗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甚至可能……就在你的身邊。”

    這話讓葉塵渾身一震。身邊的人?是護送的弟子?還是青雲宗的其他長老?

    就在這時,小女孩突然指著星圖中的一顆暗星︰“哥哥,那顆星星在哭。”

    葉塵順著她的手指望去,只見暗星的周圍纏繞著無數黑色的絲線,絲線的另一端,連接著天衍閣的核心——天機盤。

    “是影閣閣主在侵蝕天機盤!”器靈的聲音帶著驚慌,“他想篡改所有人的命運!”

    星圖突然開始紊亂,無數命星熄滅,包括父親葉戰的那顆。葉塵的蝕心咒劇烈反噬,讓他幾乎跪倒在地。他能感覺到,整個修真界的命運正在被改寫,那些剛剛重獲自由的生魂,正在重新被黑暗吞噬。

    “用你的心頭血!”器靈大喊,“只有涅盤境的心頭血,能淨化天機盤的污染!”

    葉塵沒有猶豫,冰魄劍劃破胸口,金色的血液滴落在天機盤上。血液與盤上的符文產生共鳴,爆發出耀眼的光芒,那些黑色的絲線在光芒中滋滋作響,漸漸消退。

    星圖重新穩定下來,葉戰的命星再次亮起,比之前更加璀璨。但葉塵知道,這只是暫時的勝利。影閣閣主能在天機盤中隱藏三百年,絕不會輕易放棄。

    “他的下一個目標,是‘靈脈之心’。”器靈的聲音帶著疲憊,“那是逆靈脈的源頭,只要掌控它,就能讓所有靈力為己所用。”

    葉塵看向小女孩,她的玉簪此刻已完全變成金色,簪頭的血蝶正指向東方——靈脈之心的方向。

    “我必須去阻止他。”葉塵將小女孩交給器靈,“請您照顧好她。”

    器靈點頭︰“天衍閣會護她周全。但你要記住,影閣閣主最擅長易容,他可能是任何人,包括你最信任的人。”

    葉塵轉身走向天衍閣的出口,冰魄劍在手中散發著溫暖的光芒。他知道,前路比萬魔窟更加凶險,因為敵人不再是面目猙獰的邪魔,而是隱藏在暗處的影子,隨時可能從背後刺來致命一擊。

    走出漩渦時,護送的弟子們正焦急地等待。看到葉塵出來,他們紛紛上前見禮,眼神中充滿了敬佩。葉塵的目光掃過每個人的臉,試圖找出隱藏的破綻,卻發現每個人都看起來那麼真誠——這才是影閣最可怕的地方,你永遠不知道該相信誰。

    “我們去靈脈之心。”葉塵翻身上馬,沒有解釋太多。他知道,多說無益,唯有盡快趕到靈脈之心,才能掌握主動。

    隊伍行至中途,突然遇到一隊押送糧草的修士。為首的是個面熟的中年修士,曾在青雲宗大比中見過,他熱情地邀請葉塵等人共進午餐,笑容和煦得讓人無法拒絕。

    席間,中年修士頻頻敬酒,言語間不斷打探靈脈之心的情況。葉塵不動聲色地觀察著他,發現他的左手小指比常人短一截——那是影閣修士的標志,為了方便佩戴特制的毒戒指。

    “多謝款待。”葉塵放下酒杯,冰魄劍突然出鞘,抵住中年修士的咽喉,“影閣的走狗,還敢在我面前演戲?”

    中年修士的笑容瞬間僵住,隨即化作猙獰的狂笑︰“不愧是葉戰的兒子!可惜,你還是晚了一步!”

    他猛地拍向桌面,桌子瞬間炸裂,里面藏著數十枚黑色的符,符落地的瞬間,化作無數黑影,撲向護送的弟子。

    “保護葉師兄!”一個年輕弟子大喊著擋在葉塵身前,卻被黑影穿透胸膛,臨終前,他的眼神里充滿了不甘。

    葉塵的眼眶瞬間紅了。這些弟子都是真心追隨他,卻因為自己的疏忽而喪命。他猛地將涅盤火注入冰魄劍,劍身上的光芒照亮了整個山谷,黑影在光芒中慘叫著消散。

    中年修士趁機化作一道黑煙遁走,臨走前留下句狠話︰“靈脈之心見!到時候,我會讓你親眼看著所有你在乎的人,都變成我的傀儡!”

    葉塵握緊冰魄劍,指節泛白。他知道,這不是威脅,而是影閣閣主的承諾。前方的靈脈之心,必然布滿了陷阱,等待著他自投羅網。

    但他沒有退縮。護送的弟子們雖然害怕,卻沒有一人掉隊,他們的眼神中閃爍著與葉塵相同的堅定——為了死去的同門,為了被踐踏的正義,為了修真界的未來,他們必須走下去。

    夕陽西下,將一行人的影子拉得很長。葉塵望著遠方的靈脈之心,那里的天空已被染成詭異的紫色,顯然,影閣的人已經開始動手了。

    他深吸一口氣,催動靈力,加快了前行的速度。冰魄劍的光芒在暮色中格外耀眼,像是黑暗中唯一的燈塔。

    屬于他的故事,還遠未結束。

    靈脈之心的紫色天幕下,空氣粘稠得像融化的鉛塊。葉塵率隊抵達時,正看到無數條黑色鎖鏈從地心鑽出,纏繞著那株通天徹地的“靈脈之樹”——樹干是流淌的金色靈力,葉片是凝結的法則符文,此刻卻有一半已變成死灰色,仿佛被無形的巨口啃噬過。

    “是‘噬靈蠱’。”隊伍里的老修士顫聲驚呼,他的手指向鎖鏈上蠕動的肉瘤,“影閣用萬魔窟的怨魂煉制的邪物,能啃食靈力本源!”

    葉塵的冰魄劍驟然出鞘,劍氣斬斷一條鎖鏈,肉瘤破裂的瞬間,涌出無數細小的黑蟲,這些黑蟲落地便化作微型的影閣修士,舉著牙簽般的彎刀撲來。

    “別踫它們!”葉塵大喊著揮劍成圈,涅盤火在身前燃起屏障,黑蟲觸踫到火焰便發出淒厲的尖嘯,化作縷縷黑煙,“它們能寄生在靈力中!”

    隊伍且戰且退,退到靈脈之樹外圍的“護靈陣”邊緣。這陣法由上古修士布下,本是守護靈脈的最後屏障,此刻卻布滿蛛網般的裂痕,陣眼處的三塊“鎮靈玉”已有兩塊碎裂,僅剩的一塊也在黑氣侵蝕下變得黯淡。

    “必須奪回陣眼!”葉塵指向靈脈之樹的根部,那里有座半埋在土里的石壇,影閣修士正圍著石壇 chant 著詭異的咒語,壇上插著柄黑色的骨劍,劍身上滴落的黑血正順著地面的溝壑流向護靈陣,“骨劍在污染陣眼!”

    話音未落,石壇後突然轉出個身披白袍的老者,面容清 ,手持拂塵,赫然是本該在藏經閣圓寂的玄陽子!

    “掌門?”葉塵瞳孔驟縮,冰魄劍險些脫手——玄陽子的脖頸處有圈淡淡的黑氣,那是影閣傀儡特有的標記。

    “葉塵,你可知罪?”玄陽子的聲音空洞得像口枯井,拂塵一甩,無數銀絲化作利劍射來,“勾結魔教,私放噬靈王,此乃滔天大罪!”

    葉塵側身躲過,劍氣擦著臉頰飛過,斬落數片靈脈之樹的枯葉。他看著玄陽子空洞的眼神,突然明白器靈的警告——影閣閣主最擅長的不是易容,而是操縱死者。

    “是你控制了他!”葉塵的聲音帶著怒火,涅盤火在劍身上暴漲,“有種出來單挑,躲在背後算什麼本事!”

    石壇周圍的影閣修士突然齊齊轉身,露出一模一樣的臉——那是張平凡無奇的中年面孔,正是剛才在山谷中遁走的中年修士。他們異口同聲地笑道︰“我一直在你面前,是你自己看不穿。”

    無數張相同的面孔同時做出掐訣的動作,靈脈之樹的灰色區域突然加速擴張,金色的靈力順著鎖鏈倒流,注入石壇中的骨劍。護靈陣的最後一塊鎮靈玉發出不堪重負的脆響,裂痕已蔓延到中央。

    “快毀掉骨劍!”老修士祭出本命法寶——一面青銅鏡,鏡光照射處,影閣修士的身影出現短暫的扭曲,“他們的本體藏在石壇底下!”

    葉塵抓住這稍縱即逝的機會,縱身躍向石壇。玄陽子的拂塵如影隨形,銀絲纏繞住他的腳踝,拖拽著他墜向地面。葉塵咬牙回身一劍,斬斷銀絲的瞬間,玄陽子的身影突然解體,化作無數黑蟲撲來。

    “對不起了,掌門。”葉塵閉上眼楮,將涅盤火催至極致,黑蟲在火焰中發出焦臭,玄陽子殘存的神魂碎片在火光中顯形,對著葉塵深深一揖,隨後消散無蹤。

    落地的剎那,葉塵的冰魄劍已刺入骨劍旁邊的地面。金色的火焰順著劍身蔓延,燒向石壇底部。影閣修士們發出痛苦的嘶吼,無數張相同的面孔同時扭曲變形,露出底下蠕動的黑色肉瘤——那才是他們的本體,一團由無數怨魂融合而成的混沌。

    “你毀不掉我的!”肉瘤中傳出影閣閣主的聲音,帶著令人牙酸的尖嘯,“我已與靈脈之心融為一體,你殺我,就是殺了整個修真界的靈力源頭!”

    葉塵的動作頓住。他能感覺到,骨劍與靈脈之樹的根系已緊密相連,強行摧毀骨劍,必然會傷及靈脈本源。

    就在這時,護靈陣的最後一塊鎮靈玉徹底碎裂。灰色區域如潮水般淹沒靈脈之樹的樹冠,天空中的紫色天幕開始旋轉,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無數修士的慘叫聲從漩渦中傳來——影閣閣主正在吞噬整個修真界的靈力!

    “葉師兄,用這個!”隊伍里的年輕弟子突然拋來個布包,里面是枚沾著血跡的玉佩,正是甦婉的本命玉,“剛才清理戰場時撿到的,它好像能吸收那些黑氣!”

    葉塵接過玉佩,指尖傳來熟悉的溫暖。玉佩接觸到骨劍的瞬間,突然爆發出耀眼的金光,那些纏繞靈脈之樹的黑色鎖鏈如同冰雪消融,順著玉佩涌入葉塵體內。

    “啊——”肉瘤發出淒厲的慘叫,影閣閣主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驚恐,“甦婉的神魂……怎麼會在你手里!”

    葉塵這才明白,甦婉的本命玉不僅能逆轉逆靈脈,還能淨化被污染的靈力。他將玉佩按在骨劍上,金色的光芒順著骨劍蔓延,所過之處,黑色的血跡化作金色的靈力,重新流回靈脈之樹。

    影閣閣主的本體在金光中劇烈收縮,無數怨魂從肉瘤中掙脫,化作點點星光消散。肉瘤中傳出最後的詛咒︰“我死了,靈脈之心也會枯萎!沒有我控制怨魂,它們會反噬整個修真界!”

    葉塵沒有理會他的叫囂。他能感覺到,甦婉的神魂正通過玉佩與靈脈之樹溝通,那些被吞噬的靈力正在玉佩的引導下,重新注入枯萎的枝葉。靈脈之樹的灰色區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金色的光芒重新爬上樹冠。

    當最後一縷黑氣被玉佩吸收,影閣閣主的本體徹底消散。石壇中的骨劍化作齏粉,護靈陣的裂痕開始愈合,地面的溝壑中涌出清澈的靈泉,滋養著周圍的土地。

    葉塵癱坐在地,大口喘著氣。玉佩在他掌心漸漸冷卻,化作一道流光融入他的體內。他能感覺到,自己與靈脈之心建立起了奇妙的聯系,整個修真界的靈力流動都清晰可見——有修士在廢墟中重建家園,有魔教教徒放下屠刀,還有無數新生的嬰兒在靈泉邊啼哭,他們的眉心都閃爍著淡淡的金光。

    “結束了嗎?”年輕弟子小心翼翼地問。

    葉塵抬頭望向天空,紫色的天幕已消散,露出清澈的藍天。但他知道,事情並沒有結束。剛才吸收黑氣時,他在那些怨魂的記憶碎片中,看到了更可怕的景象——影閣的背後,似乎還有一個更神秘的組織,他們稱其為“虛空之主”,而影閣的所作所為,不過是為“虛空之主”降臨做準備。

    “還沒有。”葉塵站起身,冰魄劍上的金色紋路比之前更加璀璨,“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隊伍里的老修士突然指向靈脈之樹的頂端︰“葉公子,你看那是什麼?”

    只見樹冠的最高處,不知何時多了個鳥巢般的平台,平台上放著個古樸的盒子,盒子周圍環繞著七彩的靈光,正是傳說中能推演未來的天機盤。

    “是天衍閣的器靈送過來的。”葉塵望著天機盤,心中涌起強烈的預感,“它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就在他準備登上平台時,靈脈之樹突然劇烈震顫。地面裂開無數道縫隙,里面涌出粘稠的紫色液體,這些液體在空中凝聚成無數只眼楮,每只眼楮都在死死盯著葉塵,瞳孔里閃爍著與虛空相同的黑暗。

    “虛空之主……要來了。”葉塵握緊冰魄劍,涅盤火在他周身熊熊燃燒,“準備戰斗。”

    隊伍里的修士們雖然面帶恐懼,卻沒有一人後退。他們舉起武器,與葉塵並肩而立,靈脈之樹的金色靈力順著他們的武器流淌,在他們身上凝結成金色的鎧甲。

    天空中的天機盤突然開始旋轉,投射出無數未來的畫面︰有的畫面中,修真界被虛空吞噬,化作死寂的荒漠;有的畫面中,葉塵與虛空之主同歸于盡,靈力世界重獲新生;還有的畫面中,虛空之主與修真界達成和解,共同探索更廣闊的宇宙。

    葉塵的目光掃過這些畫面,最終落在最後一幅——畫面中,他站在靈脈之樹的頂端,手中的冰魄劍與天機盤融為一體,身後是無數修士的身影,他們的眼神中沒有恐懼,只有對未來的希望。

    “無論未來是什麼樣,我們都要去面對。”葉塵的聲音平靜卻充滿力量,“因為這是我們的世界,我們的責任。”

    他轉身朝著靈脈之樹的頂端走去,金色的靈力在他腳下形成一道階梯。每向上走一步,冰魄劍的光芒就更盛一分,仿佛在積蓄著對抗虛空的力量。

    隊伍里的修士們緊隨其後,他們的腳步聲在靈脈之樹的枝干間回蕩,像是一首不屈的戰歌。

    屬于他們的故事,還遠未結束。

    靈脈之樹的金色階梯在腳下不斷延伸,每一步都能感受到靈力在葉脈中奔涌,像是整個修真界的心跳。葉塵握著冰魄劍,劍身上的金色紋路與階梯的光芒交織,在空氣中織出細密的光網,將那些從地縫中滲出的紫色液體隔絕在外——那些液體接觸到光網,便會發出“滋滋”的腐蝕聲,化作刺鼻的黑煙。

    “這些是‘虛空之息’。”老修士跟在身後,青銅鏡懸在頭頂,鏡光不斷掃描著四周,“古籍記載,虛空之主以‘無’為食,所過之處,靈力、法則、甚至時間都會被吞噬成絕對的虛無。這些氣息,就是它降臨的前兆。”

    葉塵抬頭望向樹冠平台,天機盤的七彩靈光正在與虛空之息踫撞,形成一道不斷閃爍的光膜。他能感覺到,光膜的韌性正在減弱,平台邊緣的葉片已經開始變得透明,仿佛隨時會被虛無吞噬。

    “加快速度!”葉塵縱身躍起,冰魄劍在身前劃出圓弧,將迎面撲來的一團虛空之息劈成兩半。斷裂的氣息沒有消散,反而化作兩只扭曲的利爪,抓向身後的年輕弟子。

    “小心!”年輕弟子祭出長劍格擋,劍身與利爪踫撞的瞬間,竟被腐蝕出數個孔洞。他踉蹌後退,看著自己的武器在掌心化作飛灰,臉色瞬間慘白。

    葉塵回身一劍,涅盤火順著劍刃噴涌,將虛空之息燒成青煙︰“別用凡鐵對抗它,用靈力凝成武器。”他指尖彈出一道金光,注入年輕弟子體內,“靈脈之心的靈力能淨化虛空之息,相信它。”

    年輕弟子眼中閃過一絲堅定,雙手結印,體內的靈力順著經脈涌出,在掌心凝成一柄光劍。這一次,光劍與虛空之息踫撞時,發出的不再是腐蝕聲,而是清脆的金鐵交鳴。

    隊伍漸漸適應了虛空之息的特性,他們不再依賴法寶,而是直接以靈力御敵。金色的光刃、水箭、火球在靈脈之樹的枝干間飛舞,與紫色的虛空之息交織成一片絢麗而危險的光幕。

    抵達樹冠平台時,天機盤的光膜已薄如蟬翼。平台中央的古樸盒子正在微微震動,盒蓋的縫隙中滲出縷縷白光,與靈脈之樹的金色靈力相互呼應。

    “這盒子里是什麼?”年輕弟子好奇地伸手去踫,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開。

    “是‘界域碑’。”老修士的聲音帶著敬畏,“上古時期,修士們為了抵御虛空入侵,用自身神魂鑄就的界碑,能在修真界與虛空之間豎起屏障。只是三百年前封印噬靈王後,界碑就遺失了,沒想到藏在天機盤里。”

    葉塵的指尖剛觸踫到盒子,盒蓋便自動彈開。界域碑通體雪白,只有巴掌大小,碑面上刻著無數細密的符文,正是修真界所有已知的靈力法則。但此刻,符文的邊緣已開始發黑,顯然也受到了虛空之息的侵蝕。

    “需要注入神魂之力才能激活。”老修士指著界碑中央的凹槽,“至少需要三位涅盤境修士的神魂,可我們現在……”

    話音未落,靈脈之樹突然劇烈搖晃。平台邊緣的光膜徹底破碎,一只覆蓋著黑色鱗片的巨爪從虛空漩渦中探出,爪尖的寒光足以凍結靈力的流動。緊接著,一個布滿眼楮的頭顱緩緩擠出漩渦,每個眼楮里都倒映著不同世界的毀滅景象。

    “虛空之主……”葉塵握緊冰魄劍,蝕心咒與涅盤火在體內瘋狂共鳴,形成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它提前降臨了!”

    巨爪猛地拍向平台,葉塵舉劍格擋,冰魄劍與巨爪踫撞的瞬間,他感覺像是撞上了一整個虛無的世界。金色的靈力在劍身上劇烈震顫,險些潰散。界域碑突然從盒子里飛出,懸浮在葉塵頭頂,碑面上的符文爆發出耀眼的光芒,暫時逼退了巨爪。

    “界碑在認主!”老修士驚呼,“它選擇了你,葉公子!”

    葉塵能感覺到,界域碑正在抽取他的神魂之力。碑面上的黑色符文開始消退,取而代之的是與他相同的金色紋路。但這還不夠,界碑的光芒依舊微弱,不足以完全阻擋虛空之主的入侵。

    “我來幫你!”年輕弟子突然縱身躍起,將自己的神魂之力注入界碑。他的身體在金光中漸漸透明,卻笑得異常燦爛,“我爹是被影閣害死的,現在總算能為修真界做點事了!”

    “還有我!”老修士也走上前,青銅鏡融入他的體內,化作一道流光匯入界碑,“守護靈脈,本就是我的使命。”

    界碑的光芒驟然暴漲,雪白的碑體上浮現出年輕弟子與老修士的虛影。他們的神魂與葉塵的神魂交織在一起,在碑面上形成一道完整的法則鎖鏈,將虛空之主的巨爪牢牢鎖住。

    虛空之主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漩渦中涌出更多的虛空之息,試圖腐蝕法則鎖鏈。但這一次,鎖鏈在三位神魂的加持下堅不可摧,金色的光芒甚至順著巨爪蔓延,在虛空之主的頭顱上燒出數個窟窿。

    “還不夠……”葉塵的意識與界碑相連,能感覺到虛空之主的力量遠超想象,“需要更多的神魂之力,需要整個修真界的共鳴!”

    他的聲音順著靈脈之樹傳遍整個修真界。廢墟中重建家園的修士停下手中的活計,放下屠刀的魔教教徒握緊了拳頭,靈泉邊的嬰兒停止啼哭,他們的眉心都亮起與界碑相同的金光——那是神魂之力在響應召喚。

    無數道金光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注入界碑。碑體上的法則鎖鏈越來越粗壯,甚至開始反向侵蝕虛空漩渦。虛空之主的頭顱上,那些眼楮一個個爆裂,發出淒厲的慘叫。

    就在界碑即將徹底封鎖虛空漩渦時,漩渦深處突然傳來一道冰冷的聲音,帶著不屬于這個世界的漠然︰“螻蟻,你們以為這樣就能阻止我?”

    一只更加巨大的爪子從漩渦中伸出,這只爪子上覆蓋著金色的鱗片,爪尖纏繞著黑色的雷霆——那是融合了修真界靈力與虛空之力的“混沌之爪”。

    “是它吞噬的其他世界的力量!”葉塵的神魂傳來劇烈的刺痛,界碑的法則鎖鏈在混沌之爪的撕扯下開始松動,“它在進化!”

    年輕弟子與老修士的虛影在碑面上劇烈顫抖,顯然已快到極限。葉塵能感覺到,他們的神魂正在被虛空之力侵蝕,隨時可能潰散。

    “用涅盤心經!”葉塵突然想起甦婉本命玉中的記憶碎片,“順應它的力量,而不是對抗!”

    他引導著自己的神魂之力,不再試圖阻擋混沌之爪,而是順著爪尖的黑色雷霆流動。金色的神魂之力與黑色的雷霆相互纏繞,竟形成一道螺旋狀的光流,既非靈力也非虛空之力,而是一種全新的“平衡之力”。

    界碑上的法則鎖鏈突然改變形態,不再是堅固的枷鎖,而是柔韌的光帶,將混沌之爪輕輕包裹。光帶中,修真界的法則與虛空的虛無開始相互轉化——靈力可以化作虛無,虛無也能孕育靈力,就像黑夜與白晝的交替,本就是一體兩面。

    虛空之主的咆哮中第一次帶上了驚恐︰“不可能……平衡之力……你們怎麼會掌握這種力量……”

    混沌之爪在光帶的包裹下漸漸平靜,黑色的雷霆化作金色的光點,融入靈脈之樹。虛空漩渦的旋轉速度開始減慢,邊緣甚至浮現出金色的光暈——那是被平衡之力轉化的虛空之息,正在成為滋養修真界的養料。

    葉塵的意識在這一刻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他能看到虛空之外的景象︰無數個像修真界這樣的世界,正在被虛空之主吞噬,又在平衡之力的作用下重生,形成一個永恆的循環。

    “原來你不是入侵者。”葉塵對著虛空之主說道,聲音平靜得像靈脈之泉,“你是‘轉化者’,負責將衰敗的世界轉化為新生的養料。”

    虛空之主沒有回應,但混沌之爪開始緩緩退回漩渦。界碑上的法則光帶順著爪尖延伸,融入虛空漩渦,在漩渦中央形成一道金色的橋梁——那是連接修真界與虛空的“平衡通道”。

    當最後一絲混沌之爪退回漩渦,虛空漩渦開始收縮,最終化作一個金色的光點,融入界域碑。界碑上的符文徹底變成金色,懸浮在靈脈之樹的頂端,散發著溫暖而包容的光芒。

    年輕弟子與老修士的虛影在碑面上相視一笑,化作兩道流光,融入靈脈之樹的枝葉。葉塵知道,他們沒有消失,而是以另一種方式守護著這個世界。

    他走下樹冠平台,靈脈之樹的金色階梯正在緩緩消散,化作點點靈光,灑落整個修真界。那些被虛空之息污染的土地上,開始長出嫩綠的新芽;廢墟中,重建的房屋透出溫暖的燈火;天空中,久違的太陽正緩緩升起,灑下金色的陽光。

    隊伍里幸存的修士們圍了上來,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敬畏與喜悅。葉塵看著他們,突然想起父親畫像中的疲憊眼神——或許真正的守護,不是浴血奮戰後的勝利,而是看到世界重獲生機時的平靜。

    “我們回家吧。”葉塵收起冰魄劍,轉身朝著青雲宗的方向走去。

    靈脈之樹在他身後輕輕搖曳,葉片的沙沙聲像是在訴說著古老的歌謠。界域碑在樹冠頂端閃爍,碑面上的法則符文不斷變化,記錄著修真界與虛空達成平衡後的新故事。

    但葉塵知道,這並非終點。他能感覺到,界域碑中,虛空之主的意識並未消失,只是進入了沉睡。當修真界再次衰敗時,它還會醒來,履行轉化者的使命。而他,以及所有掌握了平衡之力的修士,將負責守護這個循環,讓毀滅與新生,永遠保持著微妙的平衡。

    走到靈脈之樹的根部時,葉塵突然停下腳步。地面上,那只曾被他救下的小女孩正在與一只通體雪白的小獸玩耍,小獸的眉心有個紫色的印記,正是虛空之主的標志。

    小女孩看到葉塵,舉起手中的靈果笑道︰“哥哥,小白說它來自很遠的地方,想跟我們一起回家。”

    葉塵的目光落在小獸的紫色印記上,又看了看小女孩清澈的眼楮,突然笑了。他伸出手,小獸猶豫了一下,輕輕跳進他的掌心,發出溫順的嗚咽。

    或許,平衡的真諦,不僅是世界與虛空的共存,更是過去與未來的和解。

    葉塵抱著小獸,牽著小女孩的手,繼續朝著青雲宗走去。陽光在他們身後拉出長長的影子,影子里,似乎有無數個身影在微笑——有父親葉戰,有甦婉,有玄陽子,有年輕弟子,有老修士,還有所有為守護這個世界而付出的人。

    屬于他們的故事,還遠未結束。

    青雲宗的山門在晨光中泛著溫潤的玉色,受損的護山大陣已被靈脈之力修復,光幕上流淌著金色的紋路,像是無數條細小的靈脈在緩緩流動。葉塵牽著小女孩的手踏上石階時,石階兩側突然綻放出從未見過的金色蓮花,花瓣上凝結的露珠滴落,發出清脆的玉響——那是靈脈之心的靈力與青雲宗地脈共振的異象。

    “葉師兄!”守山的弟子快步迎上來,眼眶通紅,“您可回來了!”他的目光落在葉塵掌心的雪白小獸身上,突然面露驚色,“這是……虛空之主的幼崽?”

    葉塵輕輕撫摸小獸的絨毛,小家伙正蜷縮在他掌心打盹,紫色的眉心印記在晨光中若隱若現︰“它叫‘小白’,以後就是青雲宗的一份子了。”

    走進宗門廣場,葉塵愣住了。廣場中央的白玉台上,不知何時立起了三座新的雕像——左邊是玄陽子手持拂塵的身影,中間是年輕弟子舉劍沖鋒的姿態,右邊是老修士托舉青銅鏡的模樣。雕像的基座上刻著相同的銘文︰“以神魂為燭,照護靈之路。”

    “是所有修士一起募資建造的。”一位幸存的長老走上前,聲音帶著哽咽,“他們說,不能讓英雄的名字被遺忘。”

    葉塵望著三座雕像,突然想起界域碑上那兩道漸漸消散的虛影。他知道,真正的銘記從來不是冰冷的石頭,而是活在人們心中的信念。

    小女孩突然指著廣場邊緣的公告欄︰“哥哥,那里有你的名字。”

    公告欄上貼滿了泛黃的紙卷,最上面的一張寫著“重修修真界法典”,落款處是葉塵的名字,旁邊還蓋著各大宗門的印章。長老解釋道︰“經歷了這麼多事,大家都覺得舊法典太僵化了,想制定一部能包容所有力量的新法典,既能約束邪術,也不排斥像虛空之力這樣的未知存在。”

    葉塵的目光掃過紙卷,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批注,有修士建議保留對血祭符的禁令,有魔教教徒提議加入對“平衡之力”的注解,甚至還有凡人百姓寫下“希望修士能教我們種植靈谷”的願望。這些來自不同立場的聲音,此刻卻在紙卷上和諧共存,像是一部正在書寫的新篇章。

    “對了,還有件事。”長老遞來個木盒,“天衍閣的器靈托人送來的,說你用得上。”

    打開木盒,里面是半塊透明的晶體,里面封存著一縷黑色的氣息——是虛空之主的本源之力。晶體旁邊放著張紙條,上面是器靈蒼勁的字跡︰“虛空之內,尚有三千界。平衡之力,非終點,乃起點。”

    葉塵握緊晶體,指尖傳來熟悉的冰涼。他突然明白,器靈的意思不是讓他警惕虛空之主,而是在告訴他,修真界之外還有更廣闊的世界,那里或許也需要平衡之力的守護。

    就在這時,靈脈之樹的方向突然傳來沖天的金光。葉塵抬頭望去,只見界域碑正從樹冠頂端升起,碑體上的法則符文化作無數道光帶,射向四面八方——那是新的靈脈正在形成,它們將連接起修真界的每個角落,讓平衡之力成為所有生靈都能感知的存在。

    “它在完成最後的使命。”長老望著界域碑的方向,眼中充滿了敬畏,“等新的靈脈網絡建成,界碑就會化作天地的一部分,再也不會有人記得它的存在。”

    葉塵沒有說話。他知道,這才是真正的守護——不追求永恆的銘記,只願化作支撐世界的基石。

    三日後,新法典的第一次修訂大會在青雲宗召開。來自各地的修士、魔教教徒、甚至凡人代表齊聚廣場,圍繞著公告欄上的紙卷展開熱烈的討論。葉塵站在雕像旁,看著人們為了一個詞語的注解爭得面紅耳赤,又為了達成共識而相互妥協,突然覺得這比任何驚天動地的大戰都更有意義。

    小女孩抱著小白,坐在玄陽子雕像的肩膀上,好奇地听著大人們的爭論。小白的紫色印記偶爾會閃爍,每當這時,廣場上爭論最激烈的人們就會突然安靜下來,像是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提醒著“平衡”二字。

    會議進行到一半,一位來自西域的老牧民突然站起來,指著天空︰“快看!那是什麼?”

    所有人抬頭望去,只見界域碑化作的光帶在空中交織,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漩渦中,隱約能看到無數個閃爍的光點——那是器靈所說的“三千界”,它們像是無數雙眼楮,正透過漩渦注視著這個剛剛達成平衡的世界。

    漩渦的中心,一道柔和的白光緩緩降下,落在葉塵面前。白光中,浮現出天衍閣器靈的身影,他的面容比之前更加清晰,眼神中帶著欣慰︰“看來,你們準備好了。”

    “準備好什麼?”葉塵問道。

    “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器靈的身影漸漸透明,“三千界中,有很多像你們一樣的世界,正在經歷著失衡的痛苦。平衡之力,不該只屬于這里。”

    白光散去,原地留下一枚銀色的令牌,上面刻著與界域碑相同的符文。葉塵拿起令牌,能感覺到里面蘊含著穿梭世界的力量。

    廣場上的人們陷入了沉默,隨即爆發出更熱烈的討論。有人說應該先穩固修真界的平衡,有人說應該去幫助其他世界,還有人說可以派出使者先去探查情況。這些爭論不再帶著敵意,而是充滿了對未知的好奇與期待。

    葉塵看著手中的銀色令牌,又看了看廣場上爭論不休的人們,突然想起父親卷宗的最後一頁,那里沒有文字,只有一幅畫︰畫中男子站在雲端,身後是無數個相連的世界,每個世界都有光有影,有平衡也有失衡。

    “看來,這才是你真正的願望。”葉塵對著天空輕聲說道,仿佛在與父親對話。

    夕陽西下,將青雲宗的山門染成溫暖的金色。新法典的修訂還在繼續,人們的聲音在廣場上回蕩,與靈脈之樹的沙沙聲、界域碑的嗡鳴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一首屬于平衡的歌謠。

    葉塵將銀色令牌收起,轉身走向藏經閣。他知道,在決定是否踏向三千界之前,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比如整理玄陽子留下的典籍,比如教孩子們如何感知平衡之力,比如看著那株新生的靈谷在靈泉邊結出第一顆果實。

    小白從女孩懷里跳出來,蹭了蹭葉塵的腳踝,紫色的印記閃爍著好奇的光芒。葉塵彎腰抱起它,抬頭望向天空中那個連接著三千界的漩渦,眼中閃爍著與父親畫像中相同的平靜與堅定。

    無論是否踏向未知,無論平衡之力將播撒向何方,屬于這個世界的故事,屬于他的故事,都還遠未結束。

    藏經閣的竹窗被晚風推開時,葉塵正在整理玄陽子留下的手札。泛黃的紙頁上,蒼勁的字跡記錄著三百年前的秘辛︰原來影閣閣主並非自願投靠虛空之主,而是被一種名為“心魘”的邪物寄生——那是虛空之息凝結的意識體,能放大宿主的執念,最終將其吞噬。

    “心魘……”葉塵指尖劃過“心魘喜食修士本源靈力”的字句,突然想起靈脈之樹頂端的漩渦。三千界若真如器靈所說正在經歷失衡,那心魘恐怕早已在那些世界蔓延。

    窗外傳來銀鈴般的笑聲,是小女孩抱著小白在廣場上追逐。小白的紫色印記在月光下泛著微光,每當它靠近新法典的公告欄,紙卷上的字跡就會微微發亮——這小家伙似乎能感知到文字中的靈力波動。

    葉塵合上手札,走到窗邊。廣場上的修士們還在爭論,篝火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其中一道影子格外模糊,像是被什麼東西啃噬過。他瞳孔微縮——那是來自南疆的枯榮道長,據說他修煉的“枯榮訣”能在生死間轉化靈力,是新法典中“平衡之力”的重要注解者。

    “葉公子還沒休息?”枯榮道長不知何時站在藏經閣外,灰白的胡須在風中飄動,左眼的瞳孔比右眼深邃許多,“老夫剛才在靈脈泉邊發現些異常,想請你去看看。”

    葉塵的冰魄劍在袖中悄然蓄勢︰“道長深夜尋我,不知有何發現?”

    “去了便知。”枯榮道長轉身時,後頸露出半塊青黑色的印記,形狀與心魘的輪廓一模一樣。

    靈脈泉邊的月光被扭曲成詭異的弧度,泉水中倒映著無數重疊的影子,每個影子都在做出不同的動作——有的在修煉枯榮訣,有的在吞噬靈力,還有的在對著虛空跪拜。枯榮道長站在泉邊,雙手結印,泉水中的影子突然全部轉向葉塵,露出與枯榮道長相同的左眼。

    “三百年前,影閣閣主就是在這里被心魘寄生的。”枯榮道長的聲音變得沙啞,左眼的瞳孔徹底變成黑色,“你以為平衡之力能對抗虛空?太天真了……”

    泉水中突然涌出無數只黑色的手臂,抓住葉塵的腳踝將他拖向水面。葉塵揮劍斬斷手臂,卻發現斷口處涌出更多的虛空之息,這些氣息在空中凝結成心魘的本體——一團沒有固定形態的黑影,表面布滿無數只眼楮。

    “你以為小白是虛空之主的幼崽?”心魘的聲音從無數個方向傳來,黑影中浮現出小白的模樣,“它是我用虛空之息偽造的誘餌,就是為了靠近你,靠近界域碑的力量!”

    小白突然從廣場方向奔來,紫色印記爆發出刺眼的光芒,對著心魘發出一聲尖銳的嘶鳴。心魘的黑影劇烈顫抖,那些眼楮同時流出血淚︰“不可能……虛空之主的氣息怎麼會……”

    葉塵趁機催動涅盤火,冰魄劍在泉水中劃出金色的弧線,將心魘的黑影劈成兩半。枯榮道長發出痛苦的嘶吼,左眼的黑瞳炸裂,半塊心魘的碎片從眼眶中飛出,被小白一口吞下。

    “多謝……”枯榮道長癱坐在地,後頸的青黑色印記漸漸消退,“老夫修煉枯榮訣時,曾在生死邊緣與心魘打過交道,沒想到它一直藏在我體內。”

    葉塵看著小白打了個飽嗝,紫色印記變得更加明亮︰“看來這小家伙不是誘餌,是心魘的克星。”

    泉水中的影子突然全部消散,露出池底的一塊石碑,上面刻著“心魘生于執念,死于釋懷”。葉塵伸手觸摸石碑,無數記憶碎片涌入腦海——那是被心魘寄生過的修士的執念︰影閣閣主對“絕對秩序”的偏執,枯榮道長對“生死轉化”的強求,甚至還有執法長老對權力的貪婪。

    “原來心魘的真正宿主,是所有人的執念。”葉塵恍然大悟,“新法典的爭論、三千界的失衡,都是心魘滋生的溫床。”

    枯榮道長望著泉水中自己的倒影,苦笑一聲︰“看來新法典還得加一條——修煉者需定期淨化心魔。”

    這時,小白突然對著天空的漩渦狂吠,漩渦中浮現出無數個小黑點,正順著光帶向修真界墜落。葉塵抬頭望去,那些黑點都是心魘的碎片,它們像雨點般落在廣場上,鑽進正在爭論的修士們的影子里。

    “它在利用三千界的執念進攻!”葉塵的冰魄劍指向漩渦,“心魘早就滲透了其他世界,現在借著我們的爭論撕開了裂縫!”

    廣場上的修士們開始陷入混亂,有人突然攻擊同伴,有人對著虛空跪拜,還有人用靈力自殘——心魘正在放大他們的執念。小女孩抱著公告欄的紙卷瑟瑟發抖,紙卷上的字跡突然全部飛出,在她周圍形成一道金色的光盾,將心魘的碎片擋在外面。

    “是新法典的力量!”枯榮道長激動地喊道,“大家快將自己的見解注入紙卷,讓平衡之力形成屏障!”

    葉塵縱身躍回廣場,將小白放在公告欄上。小白的紫色印記與紙卷上的金光融合,形成一道巨大的光罩,籠罩住整個青雲宗。被心魘寄生的修士在光罩中發出痛苦的嘶吼,體內的黑影被逼出體外,被光罩燒成青煙。

    漩渦中的心魘碎片越來越密集,光罩的光芒漸漸暗淡。葉塵能感覺到,三千界的執念正在匯聚成一股洪流,試圖沖破光罩——那里有追求絕對力量的修士,有渴望永恆生命的皇族,還有為了復仇不擇手段的復仇者,他們的執念比修真界的爭論強烈百倍。

    “必須有人去三千界淨化心魘!”葉塵的聲音穿透混亂,“光靠防御擋不住它們,我們得主動出擊!”

    修士們的爭論突然停止,所有人都看向葉塵。篝火的光芒在他們眼中跳動,有恐懼,有猶豫,但更多的是堅定。枯榮道長拄著拐杖上前一步︰“老夫願去南疆對應的‘枯榮界’,那里的修士最易陷入生死執念。”

    “我去西域的‘風沙界’!”一位來自沙漠的女修握緊腰間的彎刀,“那里的人信奉‘力量即真理’,正好用新法典的平衡之道去化解。”

    越來越多的人站出來,認領自己熟悉的世界。廣場上的光罩突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新法典的紙卷自動飛出無數道金光,融入每個人的體內——那是屬于這個世界的平衡之力,將作為他們在三千界的護身符。

    小白突然跳進葉塵懷里,紫色印記指向漩渦中最黑暗的地方。葉塵撫摸著它的絨毛,知道那里是心魘的源頭,是必須有人去面對的終極執念。

    “我去虛空的夾縫界。”葉塵的聲音平靜而堅定,“那里是心魘誕生的地方。”

    小女孩突然拉著他的衣角,將一塊用靈脈泉邊的石頭刻成的小雕像塞進他手里——雕像上是個模糊的人影,懷里抱著只紫色印記的小獸。“哥哥要帶著它回來。”

    葉塵將雕像揣進懷里,冰魄劍在月光下泛著寒光。廣場上的修士們已經出發,他們的身影消失在漩渦的光帶中,留下一道道金色的軌跡。新法典的紙卷在公告欄上自動翻動,上面的字跡越來越密集,甚至開始出現其他世界的文字——那是不同世界的平衡之道正在相互融合。

    枯榮道長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們在各自的世界等待重逢的那天。”

    葉塵點頭,轉身走向漩渦。小白的紫色印記與他的平衡之力共鳴,在身前形成一道通往夾縫界的光門。門後是比萬魔窟更粘稠的黑暗,隱約能听到無數執念踫撞的轟鳴。

    他回頭望了一眼青雲宗,廣場上的篝火依舊明亮,小女孩正踮著腳尖朝他揮手,小白的身影在她懷里閃爍著微光。新法典的光芒穿透夜空,與三千界的光帶交織成一張巨大的網,將所有失衡的世界連在一起。

    葉塵握緊冰魄劍,踏入光門。他知道,這趟旅程沒有終點,就像平衡之力永遠需要在失衡中尋找新的支點。但他毫不畏懼,因為他帶著整個修真界的信念,帶著新法典的智慧,還帶著一塊刻著模糊人影的石頭。

    屬于他的故事,屬于所有追尋平衡者的故事,還遠未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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