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鎮時,槐花已經落盡,枝頭結滿了翠綠的槐米。雷叔的墓就建在桃林邊,青禾種下的那株金色花藤纏繞著墓碑,開得正盛。歲兒每天都會來這里,帶著楊娜做的糖糕,跟雷叔講九界的新鮮事——新生界的第一朵花開了,劍域的鑄劍池又煉出了新劍,萬石界的石匠們雕出了雷叔的石像。
“爹爹說,您現在是迷霧海的守護神了。”歲兒輕輕擦拭墓碑上的灰塵,金色花瓣落在她的發間,“昨天有迷霧海的魚群游到界域之門,嘴里餃著珍珠,像是在給您送禮呢。”
花藤突然輕輕顫動,花瓣上浮現出雷叔憨厚的笑臉,雖然只有一瞬,卻讓歲兒的眼眶紅了。她知道,雷叔一直都在,就像那些守護過九界的人一樣,從未真正離開。
回到楊娜的院子,李火旺正和諸葛淵研究新繪制的九界地圖。地圖上,新生界的輪廓已經清晰,迷霧海被標注為“安全區”,只有在角落處,諸葛淵用紅筆圈了個小小的點。
“這里是迷霧海的海眼。”諸葛淵指著紅點,“我們清理星骸核時,發現海眼里有異常的能量波動,像是有人在那里布了陣。”
甦瑤的光蝶落在地圖上,翅膀上的光芒與紅點產生共鳴︰“是‘回魂陣’。這種陣法能聚集散落在天地間的靈魂碎片,難道是……”
“是雷叔。”李火旺的聲音低沉,“他把自己的靈魂碎片留在了海眼,想幫那些在輪回碎片里消散的靈體重聚。”
歲兒的心猛地一跳︰“那……爹爹,我們能幫他嗎?”
李火旺點頭︰“但回魂陣需要‘憶魂草’做引,這種草只在‘忘川澤’生長,那里是九界最接近輪回的地方,比迷霧海更危險。”
白靈淼突然推門進來,她的左臂雖然沒能再生,卻在靈溪的幫助下,練就了一手精準的暗器功夫︰“我跟你們去。忘川澤的瘴氣能麻痹靈力,我的暗器或許能派上用場。”
靈溪抱著一柄新鑄的長劍跟在後面,劍身閃著寒光︰“劍域的古籍里有忘川澤的地圖,我也去。”
楊娜將一籃剛做好的糖糕塞進歲兒手里︰“我和青禾守著小鎮,順便加固九界的屏障。你們放心去,家里有我們。”
出發前,歲兒特意去了趟雷叔的墓,將一片金色花瓣放進錦囊︰“雷叔,我們去幫你了。”花藤再次顫動,像是在回應她的話。
穿過界域之門,忘川澤的瘴氣撲面而來。這里的天空是灰蒙蒙的,地面覆蓋著墨綠色的沼澤,沼澤里漂浮著無數透明的影子——那是尚未重聚的靈魂碎片。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檀香,卻帶著能讓人遺忘一切的詭異氣息。
“都戴上這個。”靈溪將一串用劍穗編織的手鏈分給眾人,“這是用鑄劍池的靈泉泡過的,能暫時抵抗瘴氣的侵蝕。”
歲兒的尋路星突然亮起,星石上浮現出忘川澤的地圖,憶魂草的位置被標注在沼澤中央的“奈何橋”邊。但地圖上纏繞著密密麻麻的黑線,比之前星骸之主的時空鎖更濃重。
“這些黑線是‘忘川絲’。”諸葛淵的劍氣斬斷一根靠近的黑線,黑線落地後竟化作一條小蛇,吐著信子爬向沼澤,“被它纏上,會忘記自己是誰。”
甦瑤的光蝶組成一道屏障,將忘川絲擋在外面︰“跟著光蝶走,它們能分辨忘川絲的真假。”
隊伍小心翼翼地踏入沼澤,腳下的淤泥深及膝蓋,每走一步都異常艱難。忘川澤的瘴氣越來越濃,靈溪的手鏈發出淡淡的光芒,勉強能護住眾人的神智,但靈力還是在緩慢流失。
“前面有東西!”白靈淼突然甩出三枚銀針,銀針穿透瘴氣,擊中三個透明的影子。影子發出刺耳的尖叫,化作忘川絲消散在空氣中。
“是‘噬憶影’。”甦瑤的臉色凝重,“它們以人的記憶為食,被纏上的人會徹底變成行尸走肉。”
青禾雖然沒來,但她提前給了歲兒一袋“醒神花”的種子。歲兒將種子撒向空中,種子落地即生,開出無數紅色的小花,花香瞬間驅散了周圍的瘴氣,噬憶影的尖叫變得更加淒厲。
“醒神花能克制忘川澤的瘴氣!”歲兒驚喜地喊道,“我們快往前走!”
奈何橋的輪廓在花海盡頭漸漸清晰。那是一座由白骨搭建的橋,橋邊生長著一片片墨綠色的植物,葉片上掛著晶瑩的露珠——正是他們要找的憶魂草。
但橋的另一端,站著一個穿著灰色長袍的身影,他的手中握著一根纏繞著忘川絲的權杖,顯然是守橋人。
“擅闖忘川澤者,死。”守橋人的聲音像兩塊石頭在摩擦,權杖一揮,無數忘川絲如同潮水般涌向眾人。
李火旺的破界刀劃出一道金光,將忘川絲劈成兩段︰“我們只要憶魂草,無意與你為敵。”
“憶魂草是忘川澤的根基,誰也不能動!”守橋人突然揭下面罩,露出一張布滿皺紋的臉,他的眼楮里沒有瞳孔,只有一片混沌,“當年若不是星骸之主毀了我的家園,我也不會守在這里!”
甦瑤的光蝶突然在他周圍飛舞,翅膀上浮現出零碎的畫面——那是守橋人的過去︰他曾是“幻夢界”的守護者,星骸之主吞噬幻夢界時,他是唯一的幸存者,為了守住最後一點家園的碎片,才甘願留在忘川澤,與忘川絲共生。
“我們知道你的苦衷。”甦瑤的聲音溫柔,“但我們需要憶魂草,不是為了自己,是為了幫那些在戰爭中消散的靈體重聚,包括你的族人。”
守橋人的身體猛地一震,混沌的眼楮里閃過一絲波動︰“我的……族人?”
“是。”歲兒舉起尋路星,星石上浮現出幻夢界的虛影,“只要能聚齊他們的靈魂碎片,我們就能重建幻夢界。”
守橋人盯著星石看了很久,手中的權杖漸漸垂下︰“憶魂草可以給你們,但你們要答應我,若真能重建幻夢界,一定要告訴我。”
他轉身走向奈何橋邊,摘下一株憶魂草遞給歲兒。憶魂草離開土壤的瞬間,忘川澤的瘴氣突然變得稀薄,連天空都亮了幾分。
“忘川澤的平衡靠憶魂草維持,你們拿走它,這里很快就會崩塌。”守橋人的聲音帶著一絲釋然,“正好,我也該離開這里了。”
李火旺的破界刀突然指向遠處︰“但我們恐怕走不了那麼快。”
忘川澤的地面開始劇烈震動,無數噬憶影從沼澤中涌出,它們的體型比之前大了數倍,顯然是被憶魂草的氣息驚動了。守橋人的權杖再次舉起,忘川絲在他周身凝聚成一道屏障︰“你們帶著憶魂草先走!我來斷後!”
“我們一起走!”歲兒將憶魂草交給甦瑤,握緊短刀,“青禾說過,新生的力量能淨化一切黑暗,我們試試!”
她將混沌珠的力量注入醒神花,紅色的花海突然爆發出金色的光芒,光芒所及之處,噬憶影紛紛消散,連忘川絲都化作了滋養花朵的養料。守橋人看著眼前的景象,混沌的眼楮里第一次有了光亮。
“這是……新生的力量?”
“是。”李火旺的破界刀劈開一條通路,“只要還有希望,就不算真正的滅亡。”
守橋人不再猶豫,跟著眾人沖進花海。金色的光芒在他們身後形成一道光牆,將洶涌的噬憶影牢牢擋住。忘川澤的地面在震動中漸漸裂開,卻在裂縫中長出了新的青草,像是在訴說著毀滅與新生的輪回。
離開忘川澤時,守橋人站在界域之門邊,望著九界的方向,眼中充滿了期待。歲兒將尋路星的碎片留給了他︰“只要碎片亮起,就是我們重建幻夢界的時候。”
回到迷霧海的海眼,雷叔的回魂陣果然在等待著他們。憶魂草被放入陣眼的瞬間,陣中爆發出柔和的白光,無數細小的光點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在陣中漸漸凝聚成模糊的身影——那是在輪回碎片里消散的靈體,它們正在雷叔的力量下,一點點重聚。
“成功了!”歲兒的眼淚再次涌出,她仿佛看到了那些在守心崖、回音谷、斷劍坪犧牲的人們,正在光中對她微笑。
雷叔的聲音從海眼深處傳來,帶著欣慰的笑︰“傻丫頭,別哭了。等他們聚齊了,我們就去新生界種桃樹,那里的土地,肯定比小鎮的更肥沃。”
海眼的光芒越來越亮,連尋路星都開始共鳴,星石上新生界的輪廓更加清晰,甚至能看到那里已經有了小小的村落。
但就在這時,李火旺突然皺起眉頭,看向九界的方向︰“不對勁。”
他的破界刀在手中輕顫,刀身的金光忽明忽暗︰“九界的屏障……在震動。”
甦瑤的光蝶突然躁動起來,翅膀上的光芒變得紊亂︰“是星骸之主!它的氣息……在九界的每個角落都出現了!”
歲兒握緊尋路星,星石上原本消失的黑線再次出現,這一次,它們不再是纏繞在邊緣,而是直接貫穿了整個星圖,將九界的光點死死鎖住!
忘川澤的崩塌聲從身後傳來,守橋人的屏障正在破碎,噬憶影的嘶吼越來越近。
海眼中的回魂陣還在繼續,靈體的身影越來越清晰,雷叔的聲音卻帶著一絲焦急︰“你們快走!別管我們!九界要緊!”
李火旺的破界刀指向九界的方向,眼中閃過前所未有的堅定︰“走!”
隊伍再次出發,這一次,他們的腳步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沉重。尋路星上的黑線越來越濃,九界的光點正在逐一黯淡,顯然星骸之主的力量比他們想象中恢復得更快。
歲兒回頭望向海眼,那里的白光依舊明亮,雷叔和那些重聚的靈體還在陣中,像一座永不熄滅的燈塔。她知道,他們一定會跟上的。
界域之門在前方閃爍,門後的九界正在經歷新的危機。星骸之主的陰影從未真正散去,它的回歸,比任何時候都要猛烈。
但歲兒的心里沒有害怕,只有和李火旺一樣的堅定。
因為她知道,守護的路上,從來沒有“放棄”二字。
九界的危機還在繼續,回魂的希望尚未完成,星骸之主的最終目的依舊成謎。
但只要他們還在,只要尋路星的光芒不滅,戰斗就不會結束。
故事,還在繼續。
九界屏障的震動越來越劇烈,界域之門的光芒忽明忽暗,仿佛隨時會崩碎。穿過門的瞬間,一股熟悉的壓迫感撲面而來——星骸之主的氣息像細密的蛛網,籠罩著每一寸土地。小鎮的青石板路裂開了縫隙,楊娜種下的桃樹歪斜著,葉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
“楊娜!”歲兒沖進院子,只見楊娜和青禾正用身體支撐著一道綠色的屏障,屏障上布滿了黑色的裂紋,顯然已經到了極限。
“你們回來了!”楊娜的臉色蒼白,卻依舊挺直著脊背,“星骸之主的力量比上次強了十倍!它不是在某個地方聚集,而是……滲透進了九界的本源!”
青禾的藤蔓在屏障後瘋狂生長,卻被黑色氣息不斷腐蝕︰“它在同化九界!再這樣下去,不出三日,所有界域都會變成它的養料!”
李火旺的破界刀猛地插入地面,金色的光流順著裂縫蔓延,暫時穩住了小鎮的土地︰“它的主意識在哪?”
“不知道。”諸葛淵的劍氣在小鎮上空劃出一道銀線,銀線接觸到黑色氣息,竟發出了“滋滋”的灼燒聲,“它的氣息無處不在,根本無法定位!”
甦瑤的光蝶突然飛向尋路星,翅膀上的光芒與星石的光點交織,星石上的黑線中,隱約能看到無數細小的眼楮在轉動︰“它把自己的意識碎片,注入了九界的每個角落!就像……就像病毒一樣!”
“那我們該怎麼辦?”歲兒的手心沁出冷汗,她能感覺到,自己與尋路星的聯系正在被黑線削弱。
白靈淼突然指向鎮外的天空,那里的黑色氣息正在凝聚成一張巨大的臉,正是星骸之主的投影,但這張臉比之前更加凝實,甚至能看到清晰的輪廓︰“它在挑釁我們!”
星骸之主的聲音響徹九界,帶著毫不掩飾的得意︰“放棄吧,守界人。你們的九界,已經是我的囊中之物。那些本源中的意識碎片,會一點點蠶食你們的守護之心,讓你們最終變成我的傀儡。”
它的目光落在歲兒身上,帶著一絲嘲弄︰“小姑娘,你的尋路星很快就會變成我的玩物。到時候,我會讓你親眼看著所有人都忘記你,忘記守護,忘記一切……”
“你閉嘴!”歲兒的短刀指向天空,刀身的符文亮起,“我們不會忘記!永遠不會!”
她突然想起雷叔留在海眼的回魂陣,想起守橋人眼中的期待,想起青禾種下的每一株嫩芽︰“守護不是靠記憶,是靠心!就算忘記了所有事,心里的那份牽掛,也會指引我們戰斗下去!”
“說得好!”李火旺的破界刀爆發出強烈的光芒,金色的光流如同海嘯般沖向黑色的臉,“那就讓它看看,九界的‘心’,有多堅硬!”
諸葛淵的劍氣與光流交織,形成一道貫穿天地的銀柱;甦瑤的光蝶組成無數光彈,密集地射向黑色氣息;白靈淼的暗器如同流星,精準地擊中星骸之主投影的眼楮;靈溪的長劍劃出凌厲的弧線,配合楊娜的短刀,清理小鎮周圍的黑色觸須;青禾的藤蔓在光流的滋養下重新生長,將枯萎的桃樹牢牢護住。
歲兒將尋路星舉過頭頂,星石上的九界光點突然爆發出與眾人同源的光芒,光點與黑線的踫撞中,竟有細小的黑線被淨化成金色的光粒——原來,星骸之主的意識碎片,在守護之心的沖擊下,也能被淨化!
“就是這樣!”甦瑤的聲音帶著驚喜,“用我們的守護之心,淨化它的意識碎片!”
她的光蝶飛向九界各地,將眾人的力量傳遞給每一個守護者。劍域的鑄劍池爆發出劍光,花語界的光蝶組成花海,萬石界的石心發出震顫,焚天域的火種燃起熊熊大火……九界的守護者們,在星骸之主的壓迫下,同時爆發出守護的力量。
黑色的臉在無數光流的沖擊下劇烈扭曲,星骸之主發出痛苦的嘶吼︰“不可能!你們怎麼可能……”
它的投影開始消散,但黑色氣息卻變得更加狂暴,九界的本源中,意識碎片的蠶食速度突然加快,連李火旺都感覺到一陣眩暈,破界刀的光芒險些熄滅︰“它在拼命!它想在被淨化前,徹底同化九界本源!”
歲兒的尋路星突然劇烈跳動,星石中,雷叔的金色花瓣與回魂陣的光芒產生共鳴,一道溫暖的光流從海眼方向傳來,順著星石注入九界本源,那些被意識碎片蠶食的本源,竟開始緩慢恢復!
“是雷叔!”歲兒的眼中閃過淚光,“他在幫我們!”
海眼的方向,隱約能听到無數靈體的吶喊,那是被雷叔重聚的靈魂,正在用最後的力量,為九界輸送守護之心。忘川澤的守橋人也加入了進來,他的忘川絲不再是麻痹靈力的利器,而是化作無數絲線,將靈體的力量傳遞到九界各地。
星骸之主的嘶吼越來越絕望,它的意識碎片在守護之心與靈體力量的雙重沖擊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淨化。黑色的臉徹底消散,天空重新露出湛藍的底色,九界的本源中,只剩下最後一絲黑色氣息,在尋路星的光芒中瑟瑟發抖。
“結束了嗎?”青禾扶著歪斜的桃樹,聲音帶著疲憊。
李火旺的破界刀依舊警惕地指向天空︰“還沒有。最後這絲氣息,藏在九界本源的最深處,它在等……”
他的話沒說完,九界的地面突然同時震動,尋路星上的最後一絲黑色氣息,竟與九界本源的光芒融為一體,化作一道黑白交織的光柱,直沖雲霄!
光柱中,星骸之主的聲音再次響起,卻不再是之前的狂躁,而是帶著一絲平靜,甚至……解脫?
“原來……這才是輪回的真相……”
光柱突然炸開,黑白兩色的光流如同春雨般灑落九界,黑色的光流落在枯萎的草木上,草木竟重新煥發生機;白色的光流落在守護者身上,他們的傷口在光流中愈合,連疲憊都消散了大半。
歲兒接住一縷黑白光流,光流在她掌心化作一顆透明的珠子,珠子里,星骸之主的意識碎片與守護之心的光粒和平共處,像一枚陰陽魚的圖騰。
“這是……”她疑惑地看向李火旺。
李火旺的眼中閃過一絲明悟︰“它不是被我們打敗的。它是……找到了自己的歸宿。”他看向尋路星,星石上的黑線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黑白交織的光紋,“輪回的齒輪,不是只有毀滅,還有共生。它的力量,在被淨化後,與九界的守護之心融合,成了新的平衡。”
甦瑤的光蝶在光流中飛舞,翅膀上的紋路與黑白光紋完美重合︰“也就是說……它不會再回來了?”
“或許吧。”諸葛淵的劍氣在天空劃出一道銀線,銀線與光流交織,形成一道新的屏障,“但無論如何,九界的平衡,已經被我們重新掌握。”
小鎮的青石板路在光流中修復,歪斜的桃樹重新挺直,葉片變得翠綠欲滴。楊娜的院子里,糖糕的香氣再次彌漫,雷叔的笑聲仿佛還在槐樹下回蕩。
九界各地,被淨化的黑色光流滋養著土地,新的生命在廢墟上發芽,守護的故事被刻在石碑上,流傳給每個新生的生靈。
歲兒握緊掌心的透明珠子,珠子里的黑白光流緩緩轉動,像在訴說著毀滅與守護的輪回。她知道,星骸之主的故事或許已經結束,但九界的故事,才剛剛開始。
尋路星在她掌心輕輕發燙,星石上的九界光點與新生界的光紋相連,形成一張完整的星圖。圖中,迷霧海的海眼閃爍著溫暖的光,忘川澤的裂縫中長出了青草,幻夢界的輪廓正在緩緩凝聚。
李火旺走到她身邊,破界刀的光芒映在他臉上,帶著一絲釋然,卻又有一絲警惕︰“走吧,我們還有很多事要做。”
歲兒抬頭望去,九界的天空湛藍如洗,光流在雲層中流淌,像一條連接過去與未來的河。她能感覺到,雷叔和那些重聚的靈體正在趕來,守橋人或許已經踏上了重建幻夢界的路,青禾種下的藤蔓,正在九界各地蔓延。
守護的路還很長,新的挑戰或許還在某個角落等待。但只要九界的光還在,只要守護的信念還在,就沒有什麼能阻擋他們前行的腳步。
歲兒的短刀在陽光下閃了閃,她跟上李火旺的腳步,走向九界的深處。身後,是小鎮的炊煙,是伙伴的笑聲,是新生的希望。
前方,是更廣闊的天地,是未寫完的故事,是永遠在延續的守護。
故事,還在繼續。
黑白光流滋養九界的第三個月,新生界迎來了第一場雨。雨絲是淡金色的,落在金色的土地上,竟催生出大片大片的“憶念花”——這種花的花瓣會映照出觀者最珍貴的記憶,此刻,花瓣上全是守護者們在輪回碎片並肩作戰的畫面。
歲兒蹲在花田里,指尖輕輕拂過一片花瓣。花瓣上,雷叔正舉著酒葫蘆大笑,酒液灑在李火旺的破界刀上,折射出彩虹般的光。她的眼眶微微發燙,將這片花瓣小心地夾進隨身攜帶的畫冊——這本畫冊里,已經夾滿了從九界各地收集的記憶碎片。
“在看什麼呢?”李火旺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的後背已經能挺直,只是那道傷疤在陽光下依舊清晰。他手里提著一個竹籃,里面裝著楊娜新做的桂花糕,甜香混著憶念花的清香,在雨里彌漫開來。
歲兒舉起畫冊︰“在看雷叔。青禾說,憶念花能吸收天地間的念力,等收集夠了,就能幫雷叔他們凝聚實體了。”
李火旺坐在她身邊,將一塊桂花糕塞進她手里︰“急什麼。雷叔在海眼待得舒坦,說不定還不想出來呢。”他的目光望向新生界的中心,那里正在建造一座“守界塔”,塔身由九界的特產混合建成,諸葛淵正指揮著石匠們雕刻防御符文。
“諸葛淵叔叔說,守界塔要刻上所有守護者的名字。”歲兒咬著桂花糕,含糊不清地說,“連那些在輪回碎片里沒能留下名字的,也要刻上。”
“該刻。”李火旺的手指輕輕敲擊地面,雨絲落在他的指尖,竟凝成了小小的冰晶——這是破界刀與星骸本源融合後產生的新能力,他能在一定範圍內操控九界的元素,“他們都是九界的英雄。”
甦瑤的光蝶突然從雨幕中飛來,翅膀上沾著細小的水珠︰“守界塔的根基出了點問題。地基下有股異常的能量在涌動,像是……星骸的氣息,但又不太一樣。”
兩人跟著光蝶趕到守界塔工地時,諸葛淵正蹲在地基邊,指尖的劍氣在裂縫中試探。裂縫里冒出淡紫色的霧氣,霧氣中隱約能看到無數細小的光點在游動,那些光點接觸到劍氣,竟發出了歡快的嗡鳴。
“不是星骸的氣息。”諸葛淵的眉頭漸漸舒展,“這些光點……在吸收我的劍氣,而且帶著很純粹的生命能量。”
青禾將手掌按在裂縫上,藤蔓順著裂縫探入地下,很快,她的臉色變得驚喜︰“下面有個巨大的能量源!這些光點是能量源的‘孩子’,它們在歡迎我們!”
能量源的秘密很快揭開——那是星骸本源與九界守護之心融合後形成的“共生核心”。核心散發的淡紫色霧氣能滋養萬物,那些游動的光點,是核心孕育出的新生命,它們沒有固定形態,卻能與九界的生靈產生共鳴。
“這才是輪回的真相。”甦瑤的光蝶在核心周圍飛舞,翅膀上的光紋與核心的霧氣完美契合,“星骸之主不是被消滅了,是與九界達成了真正的共生。它的毀滅之力與我們的守護之心,缺一不可。”
白靈淼的暗器突然從空中劃過,精準地擊中一只試圖靠近核心的黑影。黑影發出刺耳的尖叫,化作黑煙消散︰“但共生不代表和平。這些‘影蝕’還在覬覦核心,它們是星骸本源中尚未被淨化的雜質,以恐懼為食。”
影蝕的數量遠超想象,它們像潮水般從新生界的各個角落涌來,目標直指共生核心。守界塔的防御符文在影蝕的撞擊下閃爍不定,諸葛淵的劍氣雖然能斬殺影蝕,卻無法阻止它們源源不斷地出現。
“它們的源頭在‘懼念谷’。”靈溪展開新繪制的地圖,地圖上,新生界的西北角被標注為黑色,“那里是九界恐懼情緒的匯聚地,影蝕就是從恐懼中滋生的。”
李火旺的破界刀在雨中劃出一道金光,將一只撲向核心的影蝕劈成兩半︰“那就去懼念谷。既然是恐懼滋生的,那就用勇氣把它們連根拔起。”
出發前,歲兒特意去了趟守界塔的奠基處,那里刻著第一行名字——“雷叔”。雨水沖刷著石碑,名字卻越來越清晰,像是在回應她的決心。
懼念谷的天空是暗紫色的,地面覆蓋著粘稠的黑泥,黑泥中不斷冒出影蝕的雛形。空氣中彌漫著令人窒息的壓抑感,剛踏入谷中,歲兒就感覺腦海里閃過無數可怕的畫面︰李火旺擋斧芒的瞬間、雷叔在忘川澤倒下的身影、守心崖上諸葛淵被重力碾壓的痛苦……
“別被它們影響!”李火旺的破界刀發出震耳的嗡鳴,金色的光流在眾人周圍炸開,那些可怕的畫面瞬間消散,“這些都是影蝕制造的幻象,越是害怕,它們就越強大!”
諸葛淵的劍氣在前方劈開一條通路︰“懼念谷的核心在‘憶懼池’,池里的水是用九界的恐懼凝結的,只要毀掉池子,影蝕就會失去源頭。”
憶懼池的水泛著詭異的熒光,池邊站著一個由影蝕凝聚成的巨大身影,它的身體由無數張恐懼的臉組成,手中握著一柄由黑泥打造的巨錘,正是影蝕的首領——“懼厄”。
“你們不該來這里。”懼厄的聲音像是無數人在同時尖叫,“恐懼是九界的本能,你們永遠也消滅不了它!”
它揮起巨錘砸向眾人,黑泥在錘下飛濺,每一滴黑泥落地,都化作新的影蝕。白靈淼的暗器精準地擊中懼厄的關節,卻被黑泥彈開;靈溪的長劍劈在巨錘上,劍身竟被腐蝕出細小的凹痕。
“用共生核心的力量!”甦瑤的光蝶突然組成一道漩渦,將懼厄暫時困住,“歲兒,把尋路星靠近憶懼池!星石里的星骸本源能中和池中的恐懼之力!”
歲兒立刻沖向憶懼池,尋路星在她掌心發燙,星石上的黑白光紋與池中的熒光產生強烈的共鳴。懼厄察覺到她的意圖,巨錘猛地砸向漩渦,甦瑤的光蝶被震散了大半,嘴角溢出鮮血。
“甦瑤阿姨!”歲兒回頭望去,懼厄的巨錘已經掙脫束縛,正帶著呼嘯的風聲砸向她的後背。
李火旺的破界刀及時擋在她身前,金色的刀身與黑泥巨錘踫撞,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他的手臂在巨力下微微顫抖,卻依舊死死撐著︰“快去!”
歲兒咬緊牙關,將尋路星狠狠按在憶懼池的水面上。星石爆發出黑白交織的光流,光流所及之處,熒光迅速消退,黑泥般的池底露出了晶瑩的冰層——那是恐懼被中和後露出的本相,原來憶懼池的核心,是一塊巨大的“勇氣冰晶”。
“不——!”懼厄發出絕望的咆哮,巨錘的攻勢更加猛烈,李火旺的破界刀上終于出現了一道細小的裂紋。
諸葛淵的劍氣突然從側面襲來,精準地擊中懼厄握著巨錘的手臂。懼厄的手臂瞬間潰散,巨錘“ 當”一聲掉在地上,砸出一個巨大的深坑。白靈淼和靈溪趁機攻向它的核心,雙劍合璧刺穿了懼厄由影蝕組成的心髒。
憶懼池在尋路星的光流下徹底凍結,勇氣冰晶散發出溫暖的光芒,那些正在滋生的影蝕在光芒中紛紛消散,連懼厄的身體都開始融化,最終化作無害的黑泥,滋養著池邊的土地。
“結束了?”歲兒扶著脫力的李火旺,看著漸漸恢復清明的懼念谷,輕聲問道。
諸葛淵卻搖了搖頭,指向勇氣冰晶︰“冰晶在發光,它在……召喚什麼?”
勇氣冰晶的光芒突然暴漲,一道柔和的光流從冰晶中涌出,順著尋路星注入九界各地。歲兒的腦海里,那些可怕的畫面再次閃過,卻不再令人恐懼,反而多了一絲溫暖——李火旺擋斧芒時的堅定、雷叔倒下時的釋然、諸葛淵在重力下的不屈……原來恐懼的背後,藏著更深的守護。
“這才是勇氣冰晶的力量。”甦瑤的光蝶在冰晶周圍飛舞,翅膀上的光芒與冰晶共鳴,“它不是要消滅恐懼,是要讓我們明白,就算害怕,也要為守護的人向前一步。”
懼念谷的天空漸漸放晴,黑泥中長出了嫩綠的草芽,草芽上掛著晶瑩的露珠,像是恐懼被淚水沖刷後的痕跡。勇氣冰晶化作無數光點,融入九界的土地,那些曾經被影蝕困擾的地方,都長出了新的生命。
回到新生界時,守界塔已經封頂。諸葛淵將“懼厄”的名字刻在塔基的反面,與守護者的名字遙遙相對。
“要記住恐懼的模樣,才不會忘記勇氣的重量。”他對圍過來的孩子們說,孩子們似懂非懂地點頭,小手卻緊緊握著自己畫的護身符。
歲兒的畫冊里,又多了一片來自懼念谷的草葉,草葉上還沾著勇氣冰晶的光點。她知道,影蝕或許還會出現,恐懼或許永遠不會消失,但只要守護的信念還在,只要記得為什麼而勇敢,就沒有什麼能阻擋他們。
守界塔的鐘聲在新生界回蕩,鐘聲里,九界的守護者們正在趕來,雷叔的金色花瓣在尋路星中閃爍,似乎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凝聚實體,再次舉著酒葫蘆大笑。
雨停了,憶念花的花瓣上,新的畫面正在浮現——守界塔下,眾人圍著篝火歡笑,李火旺的破界刀插在地上,刀身上的彩虹與天上的彩虹交相輝映。
歲兒合上畫冊,握緊尋路星,星石上的黑白光紋流轉,像在訴說著毀滅與守護的永恆輪回。她知道,新的挑戰還在前方,或許是未被發現的影蝕殘部,或許是共生核心帶來的新問題,或許是九界之外的未知威脅。
但她不再害怕。
因為她明白,守護從來不是消除黑暗,是在黑暗中點亮一盞燈;不是沒有恐懼,是帶著恐懼也要向前走。
守界塔的鐘聲還在繼續,像在召喚,也像在指引。
他們的故事,還在繼續。
守界塔的鐘聲在九界回蕩了整整一年,這一年里,新生界的“憶念花”開了又謝,花瓣上的畫面越來越豐富︰諸葛淵和甦瑤在花語界的棲蝶谷種下新的光蝶幼蟲,白靈淼教靈溪用單手劍畫出守護符,青禾帶著幻夢界的新居民熟悉土地,甚至還有雷叔的虛影在迷霧海的海眼邊,給聚集的靈體們講小鎮的故事。
歲兒的畫冊已經記滿了半本,她最近在畫守界塔頂層的星圖。星圖是用九界的本源之力繪制的,能實時顯示各界的狀況,此刻,萬石界的邊緣正閃爍著微弱的紅光——那是有異動的信號。
“萬石界的擎天峰在震動。”李火旺走進塔頂,破界刀的刀鞘上掛著一串新鑄的風鈴,那是楊娜用桃枝做的,說是能安神,“石夯傳信說,峰下的石脈在發光,像是有什麼東西要出來。”
歲兒合上畫冊,將尋路星貼在星圖上,萬石界的紅光立刻變得清晰,紅光的中心有一個旋轉的光點,那光點的能量波動很奇特,既不是星骸的氣息,也不是九界的本源,更像是一種……外來的力量。
“是‘界外訪客’?”甦瑤的光蝶從星圖上飛過,翅膀上浮現出擎天峰的畫面,峰下的石脈確實在發光,光芒中隱約能看到一艘破損的飛船,“諸葛淵查過古籍,九界之外還有無數界域,只是從未有訪客來過。”
白靈淼的暗器囊里裝著新制的銀針,這些銀針淬過花語界的花蜜,能暫時麻痹陌生的能量︰“不管是什麼訪客,先去看看再說。萬石界的石脈是九界的根基之一,不能出亂子。”
靈溪背著新鑄的長劍,劍身刻著“迎客”二字︰“劍域的古籍說,界外訪客大多帶著善意,但也有掠奪者。我們做好兩手準備。”
出發前,楊娜給每個人塞了一袋糖糕︰“擎天峰的石頭硬,萬一打起來,別硬踫硬。”她的目光落在李火旺的破界刀上,刀身的風鈴輕輕作響,“照顧好歲兒。”
穿過界域之門,萬石界的天空是土黃色的,空氣中彌漫著石頭的氣息。擎天峰比記憶中更高了,峰下的石脈像一條條金色的巨龍,纏繞著山體,光芒正是從巨龍的交匯處散發出來的。
石夯正指揮著石匠們加固防御,他的石錘上多了幾道新的刻痕,那是用擎天峰的奇石打磨的,據說能增幅力量︰“那飛船卡在石脈里三天了,每天都在吸收石脈的能量,再這樣下去,峰上的石頭都要變成粉末了!”
眾人靠近石脈時,飛船的輪廓越來越清晰。那是一艘銀白色的飛船,船體布滿了劃痕,顯然經歷過大戰,船頭的標志是一個燃燒的火炬,火炬的下方刻著一行陌生的文字。
“這文字……有點眼熟。”歲兒的尋路星突然亮起,星石上的光紋與文字產生共鳴,文字竟緩緩化作了九界的通用語——“燎原號”。
飛船的艙門突然打開,一個穿著銀色盔甲的身影走了出來。身影很高大,盔甲上沾著黑色的污漬,手里拄著一根金屬拐杖,拐杖的頂端也有一個燃燒的火炬標志。
“終于……找到能溝通的界域了。”身影摘下頭盔,露出一張疲憊的臉,他的左眼戴著一個金屬眼罩,右眼布滿了血絲,“我是燎原號的船長,阿燼。來自‘焚星界’。”
他的聲音沙啞,像是很久沒有說話︰“我們在穿越‘混沌海’時遇到了‘噬界獸’,飛船被打壞,誤打誤撞掉進了你們的石脈。那些吸收的能量,只是為了維持生命系統,沒有惡意。”
諸葛淵的劍氣在他周圍試探了一圈,沒有感覺到危險的氣息︰“噬界獸?是和星骸之主類似的存在嗎?”
阿燼的臉色瞬間變得凝重︰“比星骸之主可怕十倍。它們以界域為食,所過之處,寸草不生。我們焚星界……已經被它們毀了。”
眾人的心情沉了下來。阿燼的右眼閃過一絲痛苦︰“我帶著最後的族人逃出來,本想找個安全的界域重建家園,沒想到在混沌海遇到了它們的主力。若不是飛船的‘躍遷裝置’突然爆發,我們早就成了噬界獸的養料。”
歲兒的尋路星突然劇烈跳動,星石上浮現出混沌海的畫面,畫面中,無數外形像章魚的怪物正在吞噬一個綠色的界域,那些怪物的觸手上燃燒著黑色的火焰——正是阿燼說的噬界獸。
“它們在向九界靠近!”甦瑤的光蝶急促地飛舞,“最多一個月,它們就會到達萬石界的邊緣!”
阿燼的拐杖突然插進地里,金屬的底座與石脈產生共鳴,飛船的光芒變得明亮起來︰“燎原號的探測系統還能用,噬界獸的主力有三頭‘噬界王’,它們的核心在頭部,最怕高溫和高頻振動。”
李火旺的破界刀指向飛船︰“你的飛船能修復嗎?我們需要它的探測系統。”
“能修復,但需要‘熔星石’做燃料。”阿燼指向星圖上的一個紅點,“那是焚星界的特產,我知道混沌海的一個廢棄礦場有這種石頭,只是那里可能還有噬界獸的殘部。”
石夯的石錘重重砸在地上,石脈的光芒閃爍了一下︰“我跟你們去!萬石界的石匠最擅長開采礦石,說不定能幫上忙。”
靈溪的長劍與白靈淼的銀針踫了踫︰“我們守著飛船和石脈,順便研究噬界獸的弱點。”
歲兒將尋路星遞給靈溪︰“星石能感應到噬界獸的氣息,有異動就立刻傳信。”她看向阿燼,“礦場危險,我們速去速回。”
燎原號的小型飛行器只能坐五個人,李火旺、甦瑤、阿燼、石夯和歲兒擠在里面,飛行器的外殼還在滋滋作響,顯然沒完全修好。阿燼操控著飛行器,穿過混沌海的灰色雲層,下方是廢棄的熔星石礦場,礦場里散落著飛船的殘骸,還有幾具噬界獸的尸體,尸體上的黑色火焰還在燃燒。
“小心點,這些火焰沾到就甩不掉。”阿燼的拐杖頂端噴出一道藍色的火焰,將靠近的黑色火焰燒成了灰燼,“這是焚星界的‘淨火’,能克制它們。”
礦場深處的礦洞閃著紅色的光芒,那是熔星石的顏色。但剛靠近礦洞,飛行器就劇烈震動起來,尋路星發出刺耳的警報——礦洞里有噬界獸的氣息,而且不止一頭!
“是噬界獸的幼崽!”阿燼的臉色一變,“幼崽喜歡群居,數量至少有幾十頭!”
李火旺的破界刀已經出鞘︰“甦瑤,你和阿燼去開采熔星石,我、石夯和歲兒擋住它們!”
甦瑤的光蝶組成一道光牆,將礦洞的入口封住︰“小心!它們的牙齒能咬碎界域壁壘!”
礦洞里的幼崽被驚動了,它們的體型只有成年噬界獸的一半,卻長著密密麻麻的牙齒,黑色的火焰從牙縫里冒出,爭先恐後地撲向光牆。石夯的石錘砸出一道沖擊波,將最前面的幾頭幼崽震飛,它們的尸體撞在岩壁上,黑色火焰點燃了礦石,發出刺鼻的氣味。
歲兒的短刀與李火旺的破界刀配合,刀光中注入了九界的本源之力,那些被刀光砍中的幼崽,黑色火焰瞬間熄滅,身體化作了灰色的粉末。但幼崽的數量實在太多,光牆在撞擊下漸漸變薄,甦瑤的臉色越來越蒼白。
“快好了!”阿燼的淨火正在切割熔星石,紅色的礦石發出高溫,將周圍的幼崽逼退了幾分,“再撐一分鐘!”
李火旺的破界刀突然爆發,金色的光流在礦洞深處炸開,將涌來的幼崽燒成了灰燼,但他也因此被反彈的力量震退,撞在岩壁上,嘴角溢出鮮血。
“爹爹!”歲兒的短刀立刻護住他的側翼,尋路星的光芒在她周身爆發,與光牆的力量融合,暫時將幼崽擋在了外面。
“搞定了!”阿燼抱著一塊籃球大小的熔星石沖出礦洞,甦瑤的光牆瞬間收縮,將眾人護在中間,“快走!”
飛行器在幼崽的嘶吼中升空,阿燼將熔星石扔進燃料艙,飛船的光芒變得異常明亮,速度比來時快了數倍。礦場在身後漸漸縮小,歲兒回頭望去,礦洞的入口被黑色火焰覆蓋,那些幼崽的嘶吼還在混沌海中回蕩。
回到擎天峰時,靈溪和白靈淼已經研究出了對付噬界獸的辦法︰“劍域的高頻劍鳴能震碎它們的核心,焚天域的火種能產生高溫,兩者結合,應該能對付噬界王。”
阿燼將熔星石的能量注入燎原號的武器系統︰“飛船的主炮能發射淨火,射程夠遠,可以配合你們的攻擊。”
石夯指揮著石匠們在擎天峰周圍布下石陣︰“這些石頭能吸收噬界獸的黑色火焰,轉化成反擊的力量。”
守界塔的鐘聲在萬石界回蕩,九界的守護者們正在趕來。焚天域的少年帶著火種,青禾的藤蔓纏繞著石陣,諸葛淵的劍氣在天空劃出防御網,楊娜的短刀上淬著花語界的花蜜,連守橋人都帶著幻夢界的新生靈體,他們能制造幻象,干擾噬界獸的判斷。
歲兒將尋路星掛在守界塔的頂端,星石的光芒與九界的本源相連,形成一道巨大的能量罩。罩外,混沌海的灰色雲層正在快速逼近,雲層中,三對巨大的眼楮正在閃爍——噬界王來了。
“準備好了嗎?”李火旺的破界刀指向雲層,刀身的風鈴發出清脆的響聲,像是在為即將到來的戰斗伴奏。
“準備好了!”眾人的聲音在擎天峰回蕩,堅定而響亮。
燎原號的主炮開始充能,藍色的淨火在炮口凝聚;石陣的光芒越來越亮,等待著吸收黑色火焰;靈溪的長劍蓄勢待發,劍鳴的頻率越來越高;焚天域的火種在少年手中跳動,溫度不斷升高……
雲層中的眼楮越來越近,噬界獸的嘶吼穿透能量罩,震得石陣微微顫動。歲兒的手放在尋路星上,星石中,雷叔的金色花瓣、勇氣冰晶的光點、共生核心的黑白光流……所有守護的力量都在匯聚。
她知道,這場戰斗會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艱難,甚至可能會有人永遠留在這片混沌海的邊緣。但當風吹過耳畔,帶來九界的氣息時,她的心里只有一個念頭︰
守住這里。
為了李火旺背後的傷疤,為了楊娜糖糕的甜香,為了諸葛淵和甦瑤的光流,為了白靈淼的斷劍,為了雷叔的笑聲,為了所有在守護中犧牲或幸存的人,為了九界的萬家燈火。
雲層破開的瞬間,三頭巨大的噬界王出現在能量罩外,它們的觸手上燃燒著黑色的火焰,頭部的核心閃爍著貪婪的紅光。
李火旺的破界刀率先飛出,金色的刀光如同第一道閃電,劃破了混沌海的灰色。
戰斗,開始了。
而他們的故事,還遠未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