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寒看了花笑一眼,再沒追問。
“你去宣義侯府把靜瑤叫來這里。”
“掌櫃的,我們不應該是直奔侯府,揭露秋月的陰謀嗎?”花笑十分不解。
周寒白了花笑一眼。
“你有什麼證據證明秋月買這個東西,就一定是用在袁靜珍身上的?”
“我們可以查袁靜珍喝過的藥,剩下的藥渣。”
“秋月不會那麼傻。袁靜珍已經病了三年,侯府請來的大夫,肯定也會經常查看藥渣。我覺得秋月是把曬干的腐尸皮碾成粉,摻在袁靜珍的藥碗中。藥喝干了,就不會留下痕跡。再有,宣義侯府在京城頗有地位,臉面很重要。我們沒確鑿的證據,就算是他家的僕人,也不能隨便懷疑。”
花笑點點頭。
“我去找靜瑤!”
花笑話音未落,人已經風一樣跑出屋子,不見了。
一個時辰後,夕顏跑進來稟報。
“小姐,宣義侯家的二小姐來了。”
周寒離開了屋子,去迎接。
袁靜瑤與花笑之間毫不在乎身份,兩人相攜而來。
“師父,你說的我都記住了。你什麼時候再教我兩招?”
“沒問題。你回去把我剛才教的練好了,還會再教你。”
“謝謝師父!”
袁靜瑤高興地抓著花笑的胳膊,蹦起來。
花笑看到周寒,大聲說“掌櫃的,我把靜瑤帶來了。袁夫人擔心靜瑤的安全,開始不想讓靜瑤出府,是我打了保證,會把靜瑤完好無缺地送回去。袁夫人這才放靜瑤出來。”
“我娘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我現在也是身上有功夫的人了。只要不再遇上下黑手的,還有誰能輕易劫了我去。”袁靜瑤十分自負地道。
周寒微微一笑,請袁靜瑤進屋說話,並讓夕顏去倒茶了。
袁靜瑤剛坐下,便對周寒道“李姐姐,我听師父說,你是有關于我姐姐的事,要問我?”
“正是,確切的說,是你姐姐身邊侍女秋月的事。”周寒道。
“秋月,她怎麼了?”
一個大家小姐,關心別家一個侍女的事。袁靜瑤感覺到有些不平常。
“靜瑤,我家掌櫃問你,你只管說,對你姐姐有好處。”花笑在一旁幫腔。
袁靜瑤點點頭。
“秋月她是何時來到侯府的?”周寒問。
袁靜瑤想了想,道“三年——”她又掐了掐手指,然後確定地道“秋月來侯府已經三年四個月了。她是和我院里的一個丫頭,一起來的。我記得當年因為我姐姐和瑞王的婚事,皇上賜了我們家一座莊園。我娘便將家里一些奴僕分去管理那座莊園。後來又趕上我祖母過大壽,家里人手不夠,便買了一批僕人,其中便有秋月。”
“秋月一進侯府,便伺候你姐姐嗎?”
“那倒不是。我娘看秋月身體壯實,分配她去了花園,做些種花除草,給花匠打下手的活計。那時我姐姐身體還好,身邊有一個貼身丫頭叫夏月。夏月是後來出了意外,丟了性命,秋月才到了我姐姐身邊。”
“夏月死了!”花笑驚詫地問。
“是啊。”袁靜瑤點點頭,“說來大概是這丫頭命該如此。侯府的花園里有一個早就廢棄不用的枯井。那口井井沿被砸掉,在上面加了井蓋,遠望過去,和地面一樣。而且這口井在花園最西南的牆根下,幾乎無人去那里。誰想到就是這口井要了夏月的命。”
“夏月掉井里了?”花笑問。
“嗯。開始是我姐姐找不到夏月,便告訴了我娘。我娘詢問守門的家僕,他們說沒看到夏月出門。然後,我娘便讓家僕在府里尋找。花園找了兩遍,也沒找到夏月。那時誰也沒到夏月會去花園那麼偏的角落。後來,還是秋月的發現的,她說看到花園西南處花叢,有人踩過的痕跡,便順著痕跡找了過去,結果就看到那口枯井的井蓋,被踩壞了。”
“井蓋還會踩壞?”花笑接著問。
“枯井的井蓋是木板釘起來的。大概風吹雨打的,有些糟腐了吧。井旁有棵樹,葉子落到井蓋上,鋪了厚厚一層。這樣一看,誰也不會想到下面是口枯井。當時家里人猜測,大概是夏月到這兒來玩,踩在樹葉上,不知道腳下的情況,玩得瘋了一些,結果踩壞了井蓋,掉了下去。”
“那口井很深嗎?”周寒接著問袁靜瑤。
“不算深。我覺得如果掉下去沒有意外,最多也就是摔傷個腿腳。可是夏月也是倒霉,井底有幾塊不小的石頭。夏月掉下去,頭正撞在石頭上。也可能當時沒死,是沒人救她,流血過多死的。反正家僕們看到夏月時,她已經死了,頭上有傷和已經干了的血跡。”
“府里沒去查夏月的死因?”
“夏月是個婢女,我娘也不重視,撥了點錢把人安葬就了事。”
“你難道不懷疑——”
“靜瑤,”花笑想說什麼,卻被周寒打斷了。“秋月如何到了你姐姐身邊?”
袁靜瑤繼續說“夏月死後,我娘就著急再給我姐姐找一個合用的貼身侍女。我姐姐與瑞王的婚期臨近,我姐姐身邊必須有一個可靠的丫頭,將來可以陪嫁到王府。但是找了好幾個,都不滿意。是秋月自己找到我娘,毛遂自薦的。我娘查了一下秋月在花園做工時的表現。花匠給秋月的評價是,勤快、心細、任勞任怨,不多言多語,人緣還好。這正是我娘想找的那種。所以,秋月就到了我姐姐身邊,做了大丫頭。”
“秋月到你姐姐身邊多久後,你姐姐病倒了?”
袁靜瑤想了想,答道“半個月左右後,我姐姐就病了,一直到現。也虧了秋月了,一直盡心盡力照顧我姐姐,我姐姐吃喝拉撒全倚靠她。冬月是後來我娘撥過去的,為的是和秋月一起照顧我姐姐。冬月和秋月比,就差得遠了。”
“你姐姐吃的藥,也全是經過秋月的手嗎?”
“煎藥,有時是秋月,有時是冬月,但服藥,都是秋月伺候的。秋月心細,藥的溫度能掌握恰到處好,而且喂我姐喝藥時也小心,從不會將湯藥灑的到處都是。”
袁靜瑤說到這兒,面露狐疑,“李姐姐,你問這麼詳細,難道這里有什麼問題?難道——難道——”
周寒和花笑的這一番詢問,袁靜瑤把事情從頭到尾回憶了一遍,再一琢磨,也察覺到有不對的地方。
“難道是秋月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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