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寒發現夕顏的變化,心中頗感無奈,只能解釋。
“是花笑要吃。她昨晚就鬧餓了!”
夕顏笑了,“小姐真寵花笑。”
“在我手下,只要不過分,都可以做。你和朝顏也一樣,不要那麼拘束。”周寒笑著說,心里卻在嘀咕,“就讓花笑替我擔著吧,昨晚吃得太多了,再讓她們知道我吃那麼多,一定把我當怪物了。反正,花笑能吃,是他們皆知的事情。”
花笑打了個噴嚏,從睡夢中醒過來,她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替周寒背了鍋。
吃過了早飯,周寒和花笑去探望許清清母女。寒暄了幾句後,許清清看了一眼自己的娘,然後有些不太情願地道︰“我娘和我打擾小姐太多天了,也該回去了。”
“在我這兒住的不習慣嗎?”周寒笑問。
“不是,這里挺好。我娘說,她的身體已經好多了。听崔大哥說,那些拐賣人口的惡人,都抓到了。外面沒有危險了,我娘的病也可以回去養。”
“你可不能回去!”
周寒還沒說話,花笑搶先出聲。
“為什麼?”許清清詫異地望著花笑。
“你要是走了,崔榕怎麼辦?”
許清清臉刷下紅了。“崔大哥跟我有什麼關系?”
“關系大了!”花笑跑過來,拉住了許清清。
周寒趕忙接過話來。
“清清,你是不是覺得在這里白吃白住,不自在。正好,廚娘跟我說過,她那兒少一個打下手的人,你去給廚娘幫忙吧!你娘的病還未好。花笑的醫術可不比宮里的太醫差。”
許清清听了,剛才那不情願的神情頓時消失,眼楮閃亮地笑了,“好,我跟娘去說!”
周寒回頭瞪了花笑一眼。
“你學做人,就要矜持一點,別總這麼大大咧咧的。”
“哎呀,掌櫃的,我也想矜持,可是沒想好怎麼說。清清若真走了,那我撮合兩人的計劃就落空了。”花笑嘟著嘴。
“你就這麼想讓兩人成夫妻?”
“對,對!掌櫃的,這是我來這世上做的第一件,成就人家好事的事。既然我和寧大人不可能了,我就希望看別人能成雙成對。”
花笑毫不避諱地說。
周寒向屋外走,迎面一人正好進來,兩人險些撞上。幸好對面之人身手敏捷,立刻閃開。來人正是朝顏。
“小姐!”
“什麼事?”
“夫人來了!”
周寒趕忙走出東廂房。她沒見到母親玉娘,卻見李家僕人,一個接一個,端著的,抱著的,抬著的,手里就是沒有空著的,往她屋里去。
“夫人又送東西來了。”
花笑看著這一隊人,小聲對周寒說。
周寒心中一陣無奈。她知道母親對自己很好,覺得虧欠了她,所以總想方設法補償。可她這里實在不缺東西。
周寒來到自己的屋前,就听里面傳來玉娘聲音。
“盤子就放那兒,那個瓶子輕點放,這個就放這兒吧……”
周寒看著李家僕人一個個退出屋子,她走了進去。
“娘!”
周寒禮還沒行完,就被玉娘一把拉過去。
“念兒,你看看這些東西,喜歡嗎?”
周寒抬眼看過去,她這間不大的廳內,能放東西的地方,幾乎都放滿了,桌子上放了七八匹錦緞,還有幾個托盤。盤子里是香囊,繡帕,玉佩,和珍珠瓔珞,都是各兩套。一個未打開的木盒,不知里面是什麼。這些就已經把桌子佔滿了。
正面牆下的長條幾上,多了兩個青瓷美人瓶,幾幅字畫,還有一套文房四寶。周寒看得出來,這些東西都是價值不菲之物。
周寒看到這些東西,有點發怔。
“娘,我這兒也沒安排書房,這些字畫還有筆墨紙硯,也沒處放啊。”
“我知道。”玉娘笑著把周寒拉到桌前,“這些東西可不我帶來的,而是別人送給你的。”
“給我!”周寒更懵了,她來到京城,因為厲王的關系,沒人敢沾惹她,誰敢明目張膽給她送這麼貴重的禮。
“娘,沒搞錯吧,是不是送給爹爹的。”
“沒錯,就是給你。這些東西是宣義侯府給你的謝禮。謝謝你幫他們找到了女兒,還保住了她的名聲。”
玉娘這麼一說,周寒明白了。那日,周寒雖然沒有對尼姑庵住持介紹自己。但袁靜瑤醒了之後,肯定會向尼庵住持打听,就會知道是周寒和花笑救了她。
周寒那日對住持說的幾名話,便是讓住持在袁靜瑤醒後,去通知宣義侯府來接人。不論誰問,住持都要一口咬定,這兩日袁靜瑤一直在這里,為其姐祈福誦經。為此,周寒拿出了銀子,明著是捐給庵里的香油錢,其實就是封口費。
“念兒,你看!”玉娘打開了那個木盒。
盒子里放著幾支花花綠綠的宮花,十分好看。
“這是宮里最新的樣式,連我都沒有呢,沒想到宣義侯府倒舍得送給你了。來,娘給你戴上。看你總是裝扮的那麼素。年輕姑娘就該打扮得鮮鮮亮亮的。”
玉娘說著,從盒子里取出一支櫻紅的宮花,給周寒插到了發髻上。
花笑在一旁插嘴,“夫人說的很對,掌櫃的那麼好的容貌,這麼一裝扮,別說這京城中,便是這天下,又有幾人能及。”
“去!”周寒嗔斥花笑,“就你多嘴,天下這麼多人,比我強的大有人在。”
“嗯,我覺得花笑說得對,我女兒就是漂亮。”親娘看自己的孩子,越看越愛,又從盒子里拿出一支粉色的宮花。
花笑笑嘻嘻地伸手。然而手剛抬起來,她便收住笑容,把手放了下去。
玉娘根本沒看到花笑的舉動,轉身又將這支粉紅的宮花,插在周寒頭上。然後對著周寒左看右看,竟是十分滿意。
周寒瞧見了花笑那失望的神色,不禁心中暗笑。
“念兒,袁夫人在清儀園,看到了你畫的白菊圖,知你書畫不俗,特意送來了這套文房四寶。我兒現在可是名聲在外。”
“名聲在外?”周寒愣住了。
“念兒,以前京城貴女圈都以廖方琴為榜樣。現在呢,她們都想著怎麼超越你。尤其你在宴會前彈奏那一曲,不止那些貴女,連酒肆樂坊的藝人琴師,都在彈奏。可是現在還沒人能彈出你的意境。念兒,你那首曲子叫什麼名字,好多人都在向我打听。他們不知名字,只能用歌詞的最後一句取名,叫‘菩提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