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潢听完,沒有馬上表態,而是在李清寒周圍轉起圈來。他想了好一會兒,才抬起身子,拍著魚鰭道︰“神君說得有道理。人類說事,只喜歡說對自己有利的事,把不利的事隱藏起來,或者做一下改變。所以不能听他們的一面之辭。哎呀,我真是太糊涂了。”
李清寒看魚潢的樣子,笑了笑,道︰“此事交給寧刺史,他會問清楚的。我觀察甦芳的眼楮之時,沒看到什麼不對的地方,她說的話,應該是真的。”
“神君,我們去江州城看看吧!”魚潢指著江州的方向,一臉期待。
“看什麼?”李清寒故意問。
“看甦姑娘的官司能不能打贏。”魚潢甩著尾巴道。他已經迫不及待要沖出去了。
“你是要看甦姑娘,還是惦記那甜甜的糖人了?”
被李清寒這麼一“勾引”,魚潢嘴里差點流出一條銀線。他毫不難為情地道,“神君,糖人我也要。”
這一主一僕還沒動身,便听到梅江水傳來聲音︰“神君,天庭有公文到了。”
李清寒看了魚潢一眼,就瞧見了魚潢那失望的神情。
甦芳果然听了李清寒的指點,告到了江州府衙。
寧遠恆接到狀子後,派人去將馬茂、尤盛、楊婆子和竇叢都帶了來,並且在濱水縣衙取回了案件卷宗。
經過一番詢問,對照縣衙的案卷記載,這幾人說的和在縣衙說的基本一致。
寧遠恆覺得這里有兩點可疑之處。甦芳和尤盛兩名男子,雖然都沒有成親,但沒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有了夫妻之實,就是私通。私通之人不僅會被人人鄙視,唾罵,若有人追究,還可定罪。
若是正常情況下,甦芳與尤盛、竇叢私通,還贈了定情之物,那兩名男人不但不能將私通之事說出去,手帕更是當緊緊收藏,哪能讓人瞧見。
而且男女私通,事情被眾人所知,對女人的影響更大。若是女人稍微要些臉面,便會輕生。
但這兩個男人似乎毫不在乎。他們不僅將私通之事說了出去,拿出了定情信物,而且還當眾為爭一個女人打了起來,似乎生怕知道的人太少了。
照這兩個男人所說,這兩人與甦芳雖無夫妻之名,卻有夫妻之實,難道他們真的一點也不顧忌甦芳的性命。
第二個疑點便是甦芳的舅父。甦芳再怎麼不好,也是他的親外甥女。甦芳的名聲好壞,關系著馬家的臉面,他當著外人的面如此詆毀甦芳的名聲,難道他就真不想自己好嗎?正所謂,家丑不可外揚。何況,他自己還有個兒子未娶妻。他就不怕兒子娶不到好人家的女兒。
這四人你一言我一語,寧遠恆沒听出什麼破綻。有些地方,雖有疑問,但沒有證據,他也不好下判斷。
寧遠恆听他們說完,稍稍思索了一下,便道︰“你們先下去候著,我要單獨審問原告。”
然後,便由一名衙役將馬茂四人帶到公堂旁邊一個小屋中等候。他們在屋里坐著,衙役站在門口守著。
四人互相,你看我,我看你,眼神交流。他們不敢說話,生怕說錯一個字,被門口的衙役听到,抓到他們的漏洞。
大概過了一柱香的功夫,四個人看到門前人影晃動,原來是又來了一個衙役。他是跑來和同伴聊天的。
四人本也沒太在意,各自想著心事。屋里靜得只有呼吸聲,門前兩個衙役的談話聲便顯得十分清晰。
“你去哪了?”
“我剛去公堂瞧了瞧,看到了那個女人。你別說長得還真不錯。”
“大人正審她呢,你去公堂干什麼?”
“我想听听有什麼得勁的內容。咱們在衙門干這麼多年,你還不知道,像這種奸情的案子,說起男女那點事,可有意思了。而且,我還真偷听到點內容……”
四人听到門口兩名衙役的談話,頓時支楞了起來。馬茂對尤盛使了個眼色,尤盛會意,悄悄走到門邊。
那兩名衙役似乎也在故意瞞著屋中人,壓低了聲音交談。不過,尤盛還是听見了。
“咱們大人都問了些什麼?”
“就問那女人是怎麼認識那兩個男人的,又私會過幾次,有沒有其它的牽扯。可惜那女人死活不承認,一點床上的事也沒說出來。”
“那就沒勁了,你還說你听到點內容,吹牛吧你。”
“你別急,听我說。”
其中一名衙役又將聲音壓低些。尤盛不得不將耳朵貼到門上,凝神細听。
“我听見大人問那女人,身上有什麼明顯的特征,可以作為證據。那個女人說,她的胸部偏左處,有一塊青色的胎記,那形狀,乍一看像一個倒扣的茶碗。除了去世的父母,再沒別人知道。”
“胸部,偏左,嘿嘿!”兩個衙役輕薄地笑起來,“哦,我明白了,咱們大人是要用這個問里面這兩個男的,以證明他們的話。”
“噓,小點聲!”一名衙役向屋中掃了一眼,似乎沒發現自己的視線內少了一個人,又轉回頭去,和另一人繼續聊天去了。
尤盛听完重要的內容,離開門邊,大步返回自己原來待的地方。他剛坐好,衙役便進屋里檢查了一圈,但沒發現什麼。
待衙役出去了,尤盛把另外三人招過來,將剛才偷听到的話,撿主要的說了。
馬茂听完,朝門口看了一眼,那兩名衙役不知在聊什麼,說得正起勁,沒在意他們這里。
馬茂看向竇叢,道︰“好好記著,一會兒到公堂上,別說錯了。”
“東家,你放心吧。”竇叢點頭哈腰。
“別叫東家!”馬茂瞪了竇叢一眼。
竇叢意識到自己話說漏了,趕忙住嘴。
不多時,寧遠恆派人來,將四人再次帶上了公堂。
公堂上,這次甦芳沒有回避。她跪在一旁,用痛恨的目光看著進來的四個人。
“見過大人!”
馬茂四人跪到公堂上。
寧遠恆看了堂下幾人一眼,不急不緩地道︰“剛才我單獨詢問了原告,原告提出一個證據。尤盛、竇叢,你們既然說與原告已經有過肌膚之親,那能否說出原告身上有什麼特別之處,或明顯標志?”
尤盛和竇叢心中頓時一松。竇叢更是在臉上表露出一切盡在掌握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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