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向外走去。葉川回頭看了一眼許望月的小院,有點失望。他還以為今天能拿到錢,看來只有等明天了。
剛穿過一重院落,花笑便見一個僕婦端著一個藥罐子,也向外走,看樣子是去倒藥渣。
“哎,你這里的藥,是不是大小姐吃的?”花笑趕上前問。
僕婦見花笑是由許望宗陪著的,知道是許家的客人,不敢不答,“正是小姐吃的藥。”
“把它給我吧!”花笑不等人家同意,上手將藥罐奪了過來。
“這——”僕婦懵了。她見過搶金搶銀,還從沒听說搶藥罐的。
僕婦看向許望宗,許望宗擺擺手,僕婦這才離去。
“花笑姑娘,我妹妹吃的藥,有什麼問題?”許望宗問。
“沒有!”花笑一甩頭,笑著說。
“那你這是?”
“哦!”花笑舉了舉手中的藥罐,展開了忽悠模式,“我看你家的這個罐子挺好,我拿回去炖肉。”
“炖肉?拿藥罐炖肉?”許望宗和葉川同時驚問出來。
“是啊。這,你們就不懂了吧。藥罐長久熬煮藥材,已經吸收了各種藥材的香味,和藥材的精華,用它炖出來的肉,不但香不可言,還大補啊!”
看花笑說得鄭重其事,葉川心中暗想,他回去也要找一個用過的藥罐,試一試。
許望宗將花笑和葉川送到門外,眼睜睜看著花笑抱走了他家的藥罐。
“哎,藥罐炖肉真有你說的那麼好吃?”在回去的路上,葉川問花笑。
“你可以試試!”花笑說完,唇角微翹,一副奸計得逞的樣子。
葉川沒看到花笑神情的微變,鄭重地說︰“嗯,我回去炖一罐子肉,也給我家大人嘗嘗,他也需要補一補。”
听葉川說要炖肉給寧遠恆,花笑神色又變了,趕忙道︰“我說笑的,你別去試啊!”
“那你抱回這個藥罐子,做何用處?”
“我是為了查看這里面的藥渣。”
“這藥有問題?”
“我現在只是懷疑,要拿回去給我家掌櫃看一看。”
“那你直接向許望宗討要就行了,弄這一番胡話,戲弄我!”葉川有些氣。
“你想啊,我們只是幫許家解決許望月身上的異事,卻還有人阻止。這里肯定有什麼陰謀。那個刺客是許家的僕人,你就敢保證許家人中,沒有他的同伙了?”花笑認真解釋。
葉川點點頭,氣也消了。
“掌櫃的!”花笑抱著藥罐沖進了糕點鋪子。
“呵——”周寒用手在面前扇著,驅走藥味,“小妖精,好端端的,你抱個藥罐來做什麼?”
“掌櫃的,有大事!”花笑說完,朝窗口看了一眼。
“去後邊說吧。”周寒當然明白花笑的意思。
沙落寶正在打掃後院,抬頭就看到花笑抱著一個藥罐。
“花笑,你病了嗎?”
“你能不能盼我點好!”花笑剜了沙落寶一眼。
“沙落寶,你去前面看著吧!”
周寒將沙落寶打發走了,花笑才將藥罐放下。
“你遇到了什麼事?”周寒先開口問。
“掌櫃的,我又遇上他們了!”花笑有點激動,然後將去許家發生的事,對周寒講述了一遍。“那個襲擊我的許家僕人,用的法器,正和那天晚上,那個抓我的黑衣人用的法器一樣。幸好有掌櫃的給我的那條染了神血的絲線,我才沒有暈過去。”
“看來這個許家僕人和黑衣人是一伙的。”周寒冷笑了一聲,“這樣也好,我正愁找不到他們。”
周寒轉而又問︰“花笑,你說那一男一女兩只嬰靈和母體已經性命相連了?”
“是啊,所以我不敢動手將他們強行分開,只是斷了陰陽,讓嬰靈無法繼續在許望月身上吸取生氣。”
周寒點點頭道︰“這是當下最好的辦法。”
“這辦法不是長久之計啊,下邊該怎麼辦?”
“花笑,那兩個嬰靈還保持著嬰兒的面容,說明他們死的時間並不長。兩只新死的嬰靈,若說吸吸人的生氣有可能,怎麼可能有能力將自己的靈體與人的性命相連?”
花笑恍然,“掌櫃的,你是說,嬰靈與母體相連,並不是嬰靈自己做的,而是有外力介入。”
“沒錯。所以,你在許望月的房間中,遇到襲擊就不奇怪了。因為有人不想讓你解開這一人兩鬼的聯系。而這個人很可能是設計許望月和嬰靈的人。”
花笑十分驚訝,“可是鬼為陰物,有形無體,而許望月是有血有肉的活人,他們是怎麼將人和鬼性命牽連在一起的?”
周寒側頭想了想,問花笑︰“你剛才還說到,離鶴說許望月氣血虛弱,他給許望月開了補氣血藥方。”
“是啊,我很奇怪,掌櫃你不是說過離鶴有本事嗎,他怎麼會看不出許望月是被嬰靈纏上了,還說什麼氣血虛弱。那個藥方我看過了,沒問題,而且許家自己就開了一間藥鋪,藥材也沒問題。”
“那你抱這個藥罐,是做什麼?”
花笑趕忙將藥罐抱了起來,道︰“掌櫃的,雖然藥方和藥材都沒問題,但我總覺得這罐子的藥味不太對。你給分辨分辨。”
兩人來到天井下,就著射下來的天光,看向罐子里的藥渣。周寒時不時用手指扒拉一下。
不多時,周寒從藥渣中捏出一小片東西。花笑打量這個東西。它已經被熬煮得變黑了,形狀像半片樹葉。
“這是什麼?”花笑很肯定,這不是藥方中的藥材。
周寒沒有說話,而是又低下頭,在藥渣中翻找。很快,她又捏出一小片東西,還是半片樹葉形狀。
周寒將這兩片東西對在一起。花笑看清了,這兩片東西上,雖然有殘缺處,但對在一起,就是一片樹葉。
“原來是它!”周寒了然地說了一句。
“掌櫃的,這是什麼葉子?”花笑看這葉子很眼熟,一時想不起來。
“桑葉。”
“桑葉啊!”花笑並不驚訝。雖然桑葉不是藥方里的藥材,但這藥里混進一片桑葉,對許望月沒有什麼傷害。
“它不是普通的桑葉,它是鬼桑樹的葉子。”周寒又解釋了一句。
“鬼桑?”花笑差點蹦起來。雖然她不知道鬼桑樹,單這個名字就非常不祥。
“就是它,助力了兩個嬰靈,與許望月的性命連接起來。沒想到又見到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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