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魂冰心劫!
並不是勾陳衛的配合不好,只因為他們踫上的是周啟峰。
周啟峰了解勾陳衛,用比他們更快的速度,在他們還沒有完全形成困勢之際,認準一點,全力攻擊,突破出去。這也是打亂勾陳衛配合的最好辦法。
一個照面便被破了配合,這幾名勾陳衛顯然很意外,攻擊節奏明顯亂了,居然發出了刀與刀的踫撞聲。
青袍人還保持著沉穩。他大喝了一聲,“二字隊。”
勾陳衛平時的訓練,就有極度的服從命令這一項。
所以,眨眼間,五名勾陳衛迅速後撤,以青袍人為首,分成兩橫隊排開,前面兩人,後面四人,前後左右之間留有三步間距。包括那個被周啟峰敲斷了手腕的勾陳衛在內,也忍著劇痛照做。
這二字隊,不但可靈活攻擊,還可交錯攻擊,互助防御,相互支援。
這是對付強敵的。但這種隊型也有個缺點,那就是敵人若想逃走也容易,不像剛才那種半包圍的陣勢,可困敵。
勾陳衛並不擔心。他們知道,周啟峰不會在戰斗中逃跑。
青袍人手中的刀一動,他的身後緊跟著四名勾陳衛,每個人都揮舞著自己手中的兵器,如猛虎下山一般,迅速地從前方隊伍中間穿插了進去。
兵刃在空中劃出一道道凌厲的弧線,朝周啟峰砍去。就連刀被崩飛的兩人,也從靴筒里抽出匕首,攻向周啟峰。
周啟峰手中那把刀,猛地將刀向前一揮!只見刀光閃爍,仿佛一道閃電劃過天際,帶著無盡的威勢和力量朝著四人襲去。
就在此時,青袍人一躍而起,躍過前面四人頭頂,刀風凜冽,直劈下去,而與青袍人配合的另一名勾陳衛,比青袍人晚一息,從另一旁躍了過去。
這配合無間,絕殺之招。就算周啟峰再厲害,逃過了下面四人的殺招,然後擋住了青袍人的劈勢,也來不及回擋第二個劈式。
老辣的周啟峰怎麼看不出這里陰謀。他眼角動了一下,猛地將手中刀朝上方擲了出去,然後沖向四名勾陳衛其中一個持匕首的,此人是四人中的弱勢。
勾陳衛的同伴,見周啟峰先“欺負”弱小,刀鋒急轉,便去救同伴。
哪知道,周啟峰這是虛晃之勢,看準破綻,身形急轉,突然出手抓住了此人握刀的手腕,然後手上一用力,再往上甩。刀脫手斜飛向空中。
周啟峰利用的就是這個二字隊形,同伴之間必須相互配合救援。
這一切發生也就在電光火石間。這些人的上方,先是金屬撞擊的一聲,緊接著是人的一聲慘叫。
那聲慘叫,讓其中一名勾陳衛怔了一下。周啟峰轉身之時,一腳踹出,把那名勾陳衛踹飛了出去。
周啟峰的第一把刀,把青袍人震了出去。青袍人手中的刀險些飛了。第二把刀直接砍在另一人的腿上,鮮血崩飛。
幾名勾陳衛正六神無主時,周啟峰又搶走了一把刀。有刀在手,他就是無敵的。
一個身影飛奔掠來,接住了那名被周啟峰踹出去的勾陳衛。
青袍人見到來人,心中一喜,他穩穩心神,帶著他的殘兵後退兩步,抱拳行禮,“見過都尉!”
來人正是馬宣,他身後還跟著兩名二十左右年紀的年輕人。
勾陳衛會不斷吸收新鮮血液,所以有年輕人,也不奇怪。
馬宣將手中人放下。那人趕忙後退兩步,單膝跪下,一臉羞愧。
馬宣沒有理會,反而朝周啟峰跪下了,“見過侍衛長。”
周啟峰向旁閃過,“馬宣,你這是干什麼?我已經不是王府的人了,更不是什麼侍衛長。”
“侍衛長離開王府後,王爺並沒有再任命侍衛長,也沒有宣布撤了您的職,所以您還是侍衛長。”
周啟峰苦笑一聲,“厲王說我是王府的叛徒,這還需要宣布什麼。”
“侍衛長是否隨我去見王爺?”
“馬宣,你很清楚,我為什麼離開王府,厲王又為什麼定要抓我回去。我周啟峰不怕受折磨,更不怕死。但讓我出賣朋友就不行。既然忠義難兩全,那只能選擇其一。”
馬宣站起來說“勾陳衛已經遍布江州城內,保興坊和懷忠坊就是我負責的。除非侍衛長離開江州,否則又能躲藏多久?”
“厲王到處抓我,無非是怕我跑了,我手上的東西會落入別人手上。你可以回去告訴厲王,讓他放心好了,我周啟峰是不會離開江州的,不必如此大費周章了。”
“我會轉告的。”馬宣拱手說。
這時青袍人和另外三名勾陳衛,已經悄悄繞到周啟峰身後,只等馬宣一聲令下,就動手。
“今天過年,我們就不要在這里浪費時間了。馬宣,帶著你兄弟回去弄上幾壇酒,好好喝一頓,過個年。我能在今天看到你,知道你們在厲王手下做得很好,就放心了。”
“很好?”馬宣冷笑一聲,然後解開了腰帶,一把扯下自己的上衣,“這就是你說的很好?”
周啟峰登時驚呆了,只見馬宣的前胸後背,密密麻麻都是血痕,有長有短,有的還交叉在一起,有的還翻著血肉,上面涂著黑色的藥膏,有的已經結痂,泛著紫紅。
“這是怎麼回事?”周啟峰震驚地問。
“自從你出現在江州城中,王爺就嚴令所有勾陳衛出動,必須抓到你,不能讓你再跑掉。勾陳衛幾次與你失之交臂,開始厲王還只是訓斥,後來就是鞭打,一天找不到,就是二十鞭。勾陳衛五名統領,且只是對我和張琦、莫歸晟動刑。”
听到這里周啟峰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馬宣、張琦、莫歸晟是他帶出來的人。
厲王把心中的怒火撒到他們三人身上了。“這麼多年過去,厲王還是如此痛恨我。他為何不撤換了你們的職?”周啟峰問。
“勾陳衛的都尉,雖然沒有什麼好處,卻不是隨便誰就能做的。”
周啟峰向馬宣走過去。周啟峰身後的幾名勾陳衛舉起了兵器,要動手。馬宣擺了擺手,示意無事。
周啟峰來到馬宣身邊,看了看他身上的傷,新傷舊傷擁擠在一起,觸目驚心。
幸好馬宣這幾人武功不錯,身體底子過硬,再加上勾陳衛所用的外傷藥有奇效,否則這三個人這會兒已經被打死了吧。
周啟峰輕嘆一口氣,將衣服替馬宣穿好,又拍了拍馬宣的胳膊,道“你們受我連累了,我心中有愧。”
馬宣抱拳道“侍衛長當年的教導之恩,我難以報答。我現在是為主盡忠,也怨不得別人。”
周啟峰點點頭,“我走了,你保重。”周啟峰說完,朝馬宣身後的一個年輕人望去。
那個年輕看到周啟峰的眼楮,慌忙低下頭,好似心中有愧一般。
周啟峰收回目光,縱身而起,越上一旁房屋的屋頂,幾個縱越,身影消失在幾人視線中。
“都尉,我們就這麼放他走了?”青袍人趕上前來問。
“你以為我來了就能拿下他了?我們幾個綁一起,照樣不是他的對手。”馬宣斜一眼青袍人,轉身便走。
“都尉,我們現在怎麼辦?”青袍人緊跟在馬宣身後。
“我們回去喝酒,好好過個年。今年過了,還不知道有沒有下一個年可過?”馬宣的語氣剛硬,話語中卻又帶著無盡的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