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魂冰心劫!
周寒一听是捐錢建江神廟,馬上變得興趣缺缺,沉下臉來問“捐多和捐少有什麼區別?”
“捐的多,心意誠懇,江神大人高興,會特別看顧,有事所求必應;捐少的,也算是對江神的一片誠心,江神必會保佑。”
“只是保佑,卻不能有求必應嗎?”周寒故意問。
來人嘿嘿一笑,“掌櫃的開著這麼大一處生意,多捐一些,江神定會另眼看待,保你財源滾滾,腰纏萬貫。”
然後,此人又像是與人分享秘密一般,在周寒耳邊小聲說“就連厲王爺都捐了一千兩銀子,你說厲王缺什麼,還不是為了江神保佑他。”
周寒回到櫃台後,從錢罐里取了一文錢扔在箱子里,然後便請來人離開。
來人看到周寒只捐了一文錢,頗為驚訝。
“掌櫃是個生意人,也是日進斗金,如何只捐一文,難道你就不想江神保佑你財源廣進?就算你不需要江神保佑,就不怕江神怪你心不誠,降禍與你?”
周寒白了來人一眼,道“江神只是掌管梅江一方水域的神,先不說她有沒有權力給人降福降禍,就算有,她敢給我降禍,我便打到她江神府。”
來人听了大驚,“瘋子,你真是個瘋子。”
周寒掐腰,指著來人鼻子高聲罵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的伎倆,不過是借著給江神建廟,搜刮錢財,中飽私囊而已。”
來人指著周寒大叫“你胡說,你不想舍財求福,也不要污蔑老爺們的好心。”
“我是不想舍財,我寧可將錢施舍給街邊的乞丐,也不給你們建什麼江神廟。”
周寒說完,又從木箱中把那一文錢掏了出來,在來人面前晃晃了,然後從門口扔了出去。
來人還要罵周寒幾句,剛張口還沒出聲,便听旁邊“啪啪啪”幾聲擊掌。
二人望去,鼓掌之人是一個身穿精白色大氅,二十多歲的俊美公子,他身後還跟著一個年輕的藍衣侍從。
年輕公子贊道“說得好。”
來人還想罵人的口便閉上了,他雖然不認識離鶴法師,看這公子衣著,便知道不是一般人物。他不敢惹事,小聲罵了一句,“你會遭報應的!”便怎麼抱著木箱來的,又怎麼走了。
周寒打量一眼來人,便笑著道,“我也是一時氣憤,讓公子見笑。”說著走出去,將剛才扔出去的一文錢撿回來。
離鶴從進店來,眼楮就沒離開周寒,看著她把錢撿回來。
周寒向離鶴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道“公子,店里請。”
離鶴邁步在前,走進了糕點鋪中。周寒跟在身後,眼楮也是閑不住的打量離鶴。
這真是一個好人物啊,他既有杜明慎的閑雅,又有寧遠恆的英氣,卻又多了幾分仙姿。
離鶴假裝對櫃台上的糕點感興趣一樣,瀏覽了兩遍。
周寒店中的糕點做的確實不錯,可他卻沒興趣。厲王經常會將王府內膳房做的飯菜糕點賞賜給他。厲王爺專用的廚子,不比皇宮中的御廚差。
周寒在他身後介紹,“這是百花糕,這是芝麻糕,這是墨子酥,這是……,這都是今天新做的,保證新鮮,味道也好。”
離鶴點點頭,問“可以先嘗一嘗嗎?”
“當然可以,公子請。”周寒將離鶴讓到店中的桌旁坐下,然後用一個木托盤每樣糕點放了一塊,有十多塊,放在離鶴面前。
周寒剛想叫花笑上茶,突然想到花笑根本不在,便道“公子請先品嘗,我去為公子沏茶。”說完便從側門去後面。
離鶴坐在椅子上,取了一塊百花糕遞給無風,自己則打量這個店。這是家門坐西向東的店,店面不算小,有三間屋子那麼大。南北長,東西略窄,左右各有一個側門。
里面陳設很簡單,西面有一個很長的櫃台,櫃台上擺著一個個的方盤,方盤上整齊擺放著各色糕點。
他的旁邊是一張八仙桌,一邊一張紅木椅子,離窗子不遠。坐在這里,能看到街上的景色,看街上人來人往,街邊擺的商品琳瑯滿目,听叫賣聲此起彼伏。
坐在這里,離鶴突然有一種輕松、愜意,身在局外,看人世百態的感覺。
離鶴輕聲自語道“還挺會享受的。”說完,他情不自禁地取了一塊糕點,放在嘴中細細咀嚼。
不多時,周寒用托盤端了兩個茶碗從側門出來,將茶碗放到桌子上。
離鶴放下手中的糕點,品了一口茶,道“這個地方的確不錯。”
周寒笑道“人之所以煩惱,是因為自身便在煩惱之中,若是將自己置身事外,再去看這一切,便會別有意味。”
“掌櫃的,說的不錯。”離鶴頷首。
這時,有顧客進來買糕點,周寒便告罪離開,去了櫃台後。
離鶴眯著眼打量眼前男裝打扮的姑娘,心里卻不平靜。
他剛剛悄悄為周寒卜算了一卦,但無所得。他的卜算之術幾乎沒有失手過。
離鶴對周寒越來越好奇了。
周寒在接待來買糕點的顧客時,幾次眼角余光掃過離鶴,看到他的眼楮一直不離自己身上,那種感覺讓她極為不舒服。
周寒甚至從他身上感覺到一種危險,讓她不由得伸手進入衣袖中,抓住了纏在右臂上的封布,但最後還是忍住了。
送走了顧客,周寒來到離鶴面前,笑問“公子,覺得我家糕點味道如何?”
離鶴點頭,“不錯。”然後便回頭對無風說,“一會兒買兩斤回去。”無風應下。
周寒到旁邊,離鶴先開口,問“听掌櫃口音不是江州人,不知道家鄉何處?”
周寒道“我是襄州人,來到江州的時間不長。”
“襄州,是個偏遠的地方。”離鶴道。
“公子去過襄州?”周寒問。
“沒有,我也去過很多地方,但沒踏足過襄州。那麼掌櫃認識新任的江州的刺史。”
“寧大原來是襄州的刺史,說來我和寧大人還真是有緣呢。”周寒微微一笑。
“掌櫃從襄州到江州,路上走了多久?”離鶴問。
周寒疑惑地看向離鶴,離鶴淡淡一笑道,“掌櫃別誤會,我過些時日就會去襄州,所以想向掌櫃打听一下。”
周寒點點頭,“我來時是徒步,所行之日略長,用了一月有余。像公子應是乘車駕而行,半月就差不多了。”
“多謝掌櫃相告。”離鶴向周寒一拱手,便起身告辭。周寒送離鶴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