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甦淵看著許安顏恢復如初的手,他最開始還以為,是黑線人影再度現身,可現在看來似乎並非如此。
他見‘謊我’消失,隱約有所明悟。
他看向許安顏,眨了眨眼︰
“你也斬心魔了?”
其實之前他就意識到了。
那個‘許安顏’的行為,很奇怪,為什麼偏偏是煎愛心蛋?恐怕就是和許安顏曾經的經歷有關,應該是類似心魔一樣的東西。
而今她消失,許安顏看樣子又掌握了某種奇異的力量,似乎能操控部分那黑線人影了?這是個好消息。
“談不上心魔。”
許安顏並沒有承認‘謊我’的地位。
但,她現在的心情,有些復雜。
一方面,她能以‘本心之力’驅動那黑線人影的力量,這對她自身而言,絕對是巨大的幫助,戰力有飛躍性的提升。
可另一方面,若是她能動用這種力量,那這究竟是那黑線人影的力量,還是...她的力量?
換而言之,那黑線人影究竟是寄生在她身上的‘魔鬼’,還是,她本身的另一種存在形式?
她默默思索著。
可惜太虛界獄被幾次‘仙魔大戰’打得分崩離析,就連那鎮守者‘影二十七’也都近乎被歲月磨滅,導致難以獲得太多有效信息。
不然,若是能夠知曉那‘骨’的來歷,以及,是誰來‘鎮’的骨。
無論是對她,還是對甦淵來說,或許都能得到莫大的幫助。
“容易失控麼?”
甦淵這樣問了一句。
許安顏輕輕搖頭︰
“不會。”
至少,她可以肯定,在‘本心之力’消耗殆盡前,動用那黑線人影的力量,是不會有任何副作用的。
“那就好。”
甦淵稍微頓了頓,忽然開口︰
“你有沒有覺得——有點像?”
許安顏知道他指的是什麼。
那詭異的黑線人影,以及,甦淵的那種‘法相’之身。
的確很像。
兩人彼此對視。
從對方的眼楮里,看出了彼此持有同樣的念頭。
‘若是兩者相遇,會發生些什麼?’
“試試?”
甦淵率先開口。
許安顏應下︰
“試試。”
兩人達成一致,準備同時動用這份神秘而相似的力量。
可是——
意外發生了。
似乎是察覺到兩者要相遇。
甦淵未能幻化作那白線勾勒的人影。
許安顏也沒能催動那神秘的黑線之力。
“......”
“......”
氣氛一時間變得有些微妙。
兩人再度嘗試,當兩人不準備同時動用那份力量時。
甦淵,依舊能幻化為白線法相。
許安顏也依舊能催動那黑線之力。
分開行。
同時,不行。
哪怕一人先,另一人想要打個措手不及,也不行。
兩人只能作罷。
甦淵感慨︰
“當時那位至聖帝師不讓帝殷和我直接戰上一場,說是什麼,王不見王。我當時沒反駁,但我心里在想,他,也配?至于誰配——”
他望向許安顏,笑了笑,沒說話,言外之意,不言自明。
許安顏深吸了一口氣,這偶然的發現,對她而言,意義重大。
下一次對比,她原先壓力無比巨大,無論是甦淵走出新路後的逆天戰力,還是他那本不該存在于世間的奇特法相,都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但現在,對比時,兩人或許都無法動用這份力量。
這讓兩人再度站到了一個起跑線上。
有戲。
她默默看了眼下次對比的時間。
【下次對比開啟時間︰3年7個月】
這次對比的結果,將會影響到很多事情。
贏了,她可以選擇直接解綁系統,或者,轉移到甦淵的身上。
敗了,她要麼自己承擔......一次可能困難到令人發指的大冒險,要麼,轉移給一名對甦淵好感度超過90的‘情敵’身上。
她不想敗,也不能敗。
因為她既不願意自己去做那場大冒險——
也不想讓上官夢去做。
她雖然是個情感上的‘新手’,但她對‘愛’有自己的理解。
上官夢可以听從她自己的內心去做任何事,去與甦淵進行任何接觸,但唯獨不能是由她許安顏來推動的。
若是因理念不合,愛而不得,她可以轉身離開,但卻不會在臨走前,把其它人推向甦淵。
她不是有病,況且,上官夢不是她的替代品,上官夢就是上官夢,無需她來成全。
至于贏。
她想,如果贏了。
她或許也不會把系統轉嫁給甦淵,無論他到時候的心意如何。
“你在想什麼?”
甦淵見許安顏沉思許久,沒有動靜,不由得問了一句。
許安顏回過神來,抬手將一縷垂落的發絲撩至耳後,輕描淡寫地開口︰
“王不見王,或許這就是我們將來的命運。”
她說著,抬起頭來,對上甦淵的眸子,又很快收回,悠悠道︰
“再偉大的愛情也只是愛。相比之下,一對勢均力敵,彼此站在世間極巔的宿敵,反倒更容易被世人傳唱。”
‘謊我’已經被祛除,她將‘情’重新關了起來,不再升起這方面的念頭。
甦淵沒有回答,只是抬手,輕輕打了個響指。
啪!
許安顏眉頭一挑,轉頭看去。
只見一只漆黑如墨的渡鴉,正站在窗外,口中餃筆,正在書寫︰
【第47紀年x月x日,帝顏為帝淵苦修煎蛋之術,百折而不撓,終獲成功。日常嘴硬,不願彼此相伴,而要成就宿敵......】
不僅如此,邊上還有一台終端,正在錄像。
許安顏︰......?
她嘴角微微抽動,轉頭盯著甦淵,視線如狼又似虎。
甦淵雙手一攤,笑容燦爛︰
“記錄美好生活。”
一時間。
鴉飛蛋打。
好不熱鬧。
一直到某個時刻。
砰砰!
某種奇異的聲音響起。
甦淵和許安顏都停了下來,猛地抬起頭,看向星空。
不僅僅是兩人,還有神宮大庭,淵天大宴上的所有人。
不,甚至不僅僅是古源星域,荒天星域、殘獄星域、文華星域......人族的六大星域。
妖族的下域。
蟲族的黑暗萬疆。
智械族的永恆樂園。
簡而言之,整個外宇宙。
所有的生靈,此時都在看向各自的星空,神色駭然欲絕。
那種聲音,那種異動,給人一種無可名狀的感覺,宛如胸口被巨石壓住,難以呼吸。
就像是有什麼東西,正在宇宙之外,要打破宇宙的壁壘而......降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