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至情仙尊是第幾次煉制至情丹。
但他們這一次,出現了一些紕漏,雖然沒有徹底失敗,但繼續煉制下去,只能得到一枚半廢丹。
恰逢此時,外界突發劇變。
黑界解封了。
魔尊降臨世間。
這場劇變來的是如此突然,打了‘至情仙尊’一個始料未及。
在這種情況下,這爐本就半廢的丹,自然是被他遺棄了。
只剩下七人在無盡的痛苦中,日夜煎熬。
本以為仙尊會很快歸來。
結束眾人的痛苦。
可他一走,便再沒有回來。
丹爐之火,乃是仙尊手筆,沒了主人操控,卻也沒有立刻熄滅。
只不過威力減弱了許多。
七人的神魂靈智本該在煉化中被摧毀。
肉體也該化作藥力,融入丹中。
可卻在這‘高不成低不就’的狀態下,被溫水煮青蛙,遭受了比原先更加強烈的痛苦,並隨之扭曲、融合,最終成為了畸形的怪物,也就是,丹靈。
那滿爐的血手印,就是這樣留下的。
而在漫長的歲月里,他們一點點嘗試,最開始,突破了丹爐,來到了正殿,但卻無論如何,都難以離開。
那消不開、化不盡的怨念,令它們在正殿的牆壁上留下了無數的‘恨’字。
然而。
歲月最是無情。
哪怕再滔天的恨意,也終將被磨滅。
在最後的時間里,或許是上天垂青,它們終于有一絲靈識脫離了正殿的束縛,寄托在了正殿外的正古石碑之上。
不為別的,只為將這飽含血淚的辛秘傳下去,令世人明白正古宗不過是披著仙宗皮囊的吃人邪宗。
讓人知道,從來沒有什麼至情仙尊,有的,只是至情魔尊。
......
“仙君大人,就是這樣了。”
李風舞講述完畢。
即便她已經先一步知道了這正古宗的真面目,可如今回想一遍,依舊感覺遍體生寒。
試想,一個全天下都以為是堂堂仙宗的地方,背後卻是飲血扒皮的殘酷地獄,偏偏還沒有任何一個人識破,這是何等的毛骨悚然。
甦淵听完,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過了一會兒。
他看向李風舞︰
“你放松心神,不要反抗。”
李風舞不知他要做些什麼,但如今她早已全身心地相信這位仙君大人。
甦淵以紫靈神識探入她的識海,輕柔地過了一遍,沒有傷到她分毫。
在確定了她的轉述沒有任何問題,並的確感受到了一絲消散未久,彌留的怨念殘痕後,陷入了沉思。
一個首要的問題擺在他眼前——
他,會是那‘至情仙尊’,不,至情魔尊麼?
不管是轉世,亦或者是別的說法......會麼?
這里面,有諸多巧合。
譬如。
那透明玉墜,如果沒有猜錯,必然是那至情魔尊的東西。
不然,也不會能夠打開雲頂仙宮的正殿、打開正殿中的靜室。
而自己對這玉墜,始終有一種熟悉感。
這是其一。
又比如。
那至情魔尊,所追求的,乃是大道無情。
通過物極必反,以至情,反衍無情。
那麼......
如果他的確是自己。
而他又成功了。
那自己身上的無情道天賦......是不是也能夠說得通了?
只是這樣一來。
自己還真拿了大反派模板?
除此之外,還有其余線索也對上了。
那許老爺子的太爺提到過,說他們是‘正古後代’,是仙人後裔。
而根據這丹靈的說法,那至情魔尊也提到過‘許家余孽’。
余孽......指的是,許家本是正古宗一脈,只不過後來因為某些事被趕出了正古宗?
還有那‘黑界’。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
那場所謂的劇變,黑界解封,魔尊降臨,應該就是眾人口中,上古之時的,仙魔之戰。
仙,指的是正古宗。
魔,指的是黑界。
很合理。
只是——
所謂的仙,其實是魔。
那所謂的魔......會不會,其實是仙?
若真如此,黑界是怎麼被封印的?
那魔尊又是何許人也?
那至情魔尊提到的‘埋骨地’,又是什麼?
這丹靈帶來的正古宗辛秘,非但沒有理清這個世界的真相,反倒產生了更多的疑雲。
甚至。
甦淵想到了許安顏曾經激發的那枚黑色玉墜。
或許,有沒有這麼一種可能。
如果他,就是那位至情魔尊。
那麼被封印在黑界之中,被稱作魔尊的,就是......許安顏?
顏好淵壞?
甦淵看向許安顏。
後者同樣處于深思之中,感知到甦淵投來的視線,抬眸看了他一眼︰
“道、佛兩界的老祖里,沒有人知道‘黑界’的信息?”
她和甦淵想到了一塊去。
如果想要解開真相,黑界,或許很是關鍵。
只可惜——
“沒有。”
甦淵輕輕搖頭︰
“那場仙魔之戰,打得天地崩毀,道途斷絕。按照這丹靈的意思,這正古宗是曾經的顯世仙宗,到了如今,都沒有一個人知道,更不要說當時就沒多少人知道的黑界了。”
許安顏眸光微動。
甦淵能想到黑界或許與她有關,她又如何想不到?
只可惜那枚許家傳承的黑墜被歲月侵蝕的太過厲害,不然,或許它要帶自己前往的,便是‘黑界’。
甦淵取出一些寶物,賞賜給了李風舞,令其退下後,與許安顏商議︰
“如今只能把存世的洞天遺址都過一遍,看看能不能找到相關的線索。”
許安顏輕輕點頭。
在此期間,她始終看著甦淵。
雖說‘就世論世’是兩人的共識,但她無論如何,還是難以將甦淵,和那手段殘忍、喪心病狂的至情魔尊聯系在一起。
甦淵察覺到了她的這種復雜情緒,為了緩和氣氛,調侃道︰
“本來我們說好了,如果你真拿的是反派大boss的模板,我會鎮壓你。但怎麼反過來,我成了反派大boss,還是我鎮壓你?這可不行......許安顏同學,任重而道遠啊。”
許安顏淡淡道︰
“是與不是,還未可知。你這話,說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