甦淵看著掌心那枚透明無瑕的玉墜,熟悉的感覺撲面而來,但卻又偏偏無從想起。
或許當時許安顏見到那枚黑色墜子,也是同樣的感覺?
可不同的是,許安顏通過影之力成功激發了黑色墜子,可自己無論動用什麼力量,這枚玉墜都沒有半點反應。
甦淵抬起頭,目光落在大殿正下方的蟒袍青年身上︰
“這枚玉墜你是從何得來的?”
蕭歸剛想著開口,三位青池老祖中的一位,從趙況那里得知了這家伙的情況,一道神念傳音落下︰
“神君問話,你有什麼答什麼!別說你凌國皇室有一位真君坐鎮,就是多十倍,也不過是彈指間灰飛煙滅的事!”
聞言,蕭歸縮著腦袋,朝上首處看了眼。
他本來還以為,這家伙是想要鏟除他這麼一個強大的情敵,沒成想是為了這玉墜的事......雖然這玉墜他原本想著送給青劍真人當做禮物,但如今看來,似乎是沒有希望了。
他垂了垂腦袋,像是一朵蔫掉的花︰
“如今北域佛門壯大,釋修南下,常常有侵入南域諸國傳法傳教的。我逮到一群強辱民女,硬修歡喜禪的,把他們斬了以後,在其中一人的儲物袋里發現了這樣東西。看著怪好看的,就打算拿來送人。”
北域佛門。
釋修。
歡喜禪。
應當是無意間得到的。
甦淵眸光波動,心中記下。
一名青池老祖輕哼一聲︰
“如今神君臨世,哪里還有那些禿驢傳道的份......我道門壯大,指日可待!”
對于道統之爭,甦淵並不在意。
他看向下方的三位青池老祖,平靜開口︰
“你,走一趟南域剩下的兩宗七門。你們兩位——走一趟北域兩寺九山。神河之會,明日進行。到場的,除去原本與會的天驕,各宗各派的老祖,都要到場。”
此言一出。
那兩位青池老祖,略有些遲疑。
南域好說,青池作為三宗之一,還是相當有信譽的。
但是北域......
想要壓服北域佛門,還是有些困難的。
這時。
他們忽然發現。
神君的肩頭,不知何時,站立了一只漆黑如墨的魔鴉。
那雙血眸看來,令他們的神魂戰栗。
“它會陪你們走一趟,有不來的,告訴他們,後果自負。”
兩位青池老祖連忙低下頭,應了一聲︰
“謹遵神君之令。”
三位青池老祖,加上小夜,分作兩撥,朝著南北兩域的大宗大派而去,勢必要在今夜,攪動風雲。
......
殿外。
顧盈,以及諸位峰主,看著三位老祖化作流光遁走,連一句話都沒有交代,一時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個時候,甦淵踏出大殿。
眾人拱手禮見︰
“見過神君!”
甦淵淡淡道︰
“去幫你們修復陣法。”
眾人聞言,皆是松了一口氣。
沒有了護宗大陣,青池宗就等于暴露在了天下人的面前,如今有神君坐鎮,但萬一日後神君離開了呢?
青陣峰峰主趙況,更是眼楮驟亮!
神君級別的人物,哪怕是從指頭縫里漏一點這陣道之術,或許都足以令他受益無窮!
幾人隨著甦淵掠至天穹,小心翼翼地在後等待著。
甦淵看了他們一眼,笑道︰
“對陣道,我沒什麼研究。”
眾人︰。
他們的腦子一時間沒轉過來。
這......這是什麼意思?
可等回過神來。
他們忽得一震。
不知何時,神君身旁,多出了一名長發及腰的玄裙女子。
女子氣質清冷孤傲,至于容貌——
顧盈輕輕張了張嘴。
她曾御劍江南,路過傳說中的醉春樓,也見過那號稱江南第一美的花魁,那花魁的確極美......但那僅限于今日之前。
如今,那所謂的絕色,在眼前這名女子面前,只能算得上是庸脂俗粉。
“......”
她和幾位峰主都看得出了神。
這時,甦淵悠悠道︰
“你們怎麼稱呼我,便怎麼稱呼她。”
聞言。
眾人身形又是一震。
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神君這話的意思......
這,這是另一位神君!?
許安顏完全無視了眾人的震驚神色,只是淡淡地看了大陣遺址一眼。
一抬手,一道流光掠來,正是那青池宗主帶回的上古陣石。
她稍微感知一二,便開始著手重新布置陣法。
作為曾經的秘紋皇者,這種級別的陣法,自然是手到擒來。
青輝流轉,光芒四溢,一道道玄之又玄的陣紋被烙印而下。
許安顏立于大陣中央,將那陣石隨手扔下,輕聲一念︰
“成。”
轟!
青光漫天,氣沖雲霄。
遠比之前青天白日兩儀大陣強大數倍的陣法,在黑夜的映襯下,如周天星斗般運轉起來。
而這前後,不過片刻。
青陣峰峰主趙況看懵了。
他本以為能學到點東西,就這......他怎麼學?
眾人沉浸在那嶄新大陣的玄妙之中,神色震撼。
當他們回過神來的時候,兩位神君,已經消失不見。
......
【倒計時︰1天10小時22分】
許安顏將目光從倒計時欄上挪開,落向甦淵掌心的透明玉佩。
無需甦淵解釋,她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稍作沉默後,她抬頭問道︰
“有沒有辦法激活?”
甦淵搖了搖頭︰
“試過了,都不行。”
許安顏再次陷入沉默。
甦淵將透明玉佩收起,緩緩開口︰
“如果這個世界僅僅只有你留下的痕跡,那還能說是巧合,但現在,同樣有我留下的痕跡,這還能算是巧合麼?”
許安顏挪開目光,淡淡道︰
“你什麼意思?”
甦淵一直看著她。
那雙眸子一如既往的清冷,但卻帶著回避。
她現在純屬是‘明知故不知’。
甦淵回憶起了自己第一次見到許安顏的情景。
那個遙遠的下午,那個穿著運動套裝,綁著高高的馬尾,雙手插兜,冷冰冰地和自己打了個招呼後就轉身回屋的女孩......他忽然想起了一句耳熟能詳的詩。
“人生若只如初見。”
他輕聲喃喃著。
“所以——”
他頓了頓,看向許安顏︰
“你覺得我們......是初見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