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擊波精準命中暗紫晶體。
裂紋瞬間遍布巨人全身，它僵在原地，晶體一個接一個失去光澤，最後轟然倒塌，碎成一地透明碎片。
"小豆！"顧誠突然大喊。
第三頭晶體巨人不知何時出現在男孩身後，它抬起結晶化的巨足，眼看就要將小豆踩成肉泥。
顧誠離得太遠，莫雨也被飛龍纏住，救援不及。
就在這生死瞬間，小豆做了一件出人意料的事。
他非但沒有逃跑，反而轉身直面巨人，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裝置按了下去。
"為了新世界！"男孩高喊。
裝置爆發出刺目白光，緊接著是一陣顧誠從未听過的頻率聲波。
這聲音不像聲波炮那樣刺耳，反而有種奇異的韻律，像是某種……語言？
驚人的一幕發生了。
晶體巨人突然停止動作，它的晶體全部轉向小豆，內部的紫色能量劇烈波動。
更不可思議的是，校園上空盤旋的飛龍也紛紛轉向這個方向，仿佛被那聲音迷惑了。
"這是……"
莫雨瞪大眼楮。
"共鳴器？他怎麼會……"
沒等莫雨說完，晶體巨人突然做了一個令人匪夷所思的動作。
它單膝跪地，巨大的晶體手掌平攤在小豆面前，像是在臣服？
小豆轉向顧誠，眼中閃著淚光和決然︰"顧誠！它的晶體核心！現在！"
顧誠瞬間明白了小豆的計劃。
他強忍劇痛，抓起裂魄刀沖向跪地的巨人。
這一次，沒有反射，沒有抵抗，刀鋒輕易刺入巨人胸口的暗紫晶體。
巨人沒有反抗，甚至沒有發出聲音。
它只是靜靜地看著小豆，直到全身晶體化為灰燼。
校園突然陷入詭異的寂靜。
剩余的飛龍停止攻擊，在空中盤旋幾圈後，竟然紛紛離去。
顧誠跪在地上，大口喘息，裂魄刀插在身邊，符文依然閃爍著微光。
"小豆……"
顧誠轉向男孩。
"那是什麼裝置？"
小豆沒有回答。
他站在原地，嘴角突然溢出一絲鮮血，然後像斷線的木偶般倒下。
顧誠沖過去接住他，這才發現男孩後背插著一根飛龍的尾刺。
他早就受了致命傷，全靠意志力撐到現在。
"莫博士……"
小豆顫抖著從懷里掏出一本筆記。
"地下...三層...還有...一個..."
莫雨接過染血的筆記本，聲音哽咽︰"我知道了，你做得很好，休息吧..."
小豆最後看向顧誠，沾血的手指輕輕踫了踫裂魄刀︰"守護...者..."
然後他的手垂了下去，眼楮永遠閉上了。
顧誠輕輕合上男孩的眼瞼，喉嚨發緊。
他抬頭看向莫雨︰"那聲音是什麼？為什麼那些怪物..."
"是它們的語言。"
莫雨輕聲說。
"或者說，是類似語言的能量波動。小豆用的裝置是我研究的異界生物共鳴器，理論上能與它們進行基礎溝通。"
"為什麼他不早用？"
莫雨搖頭︰"因為需要付出代價。這種頻率會破壞使用者的大腦，他是用自己的生命為代價創造了那個機會。"
顧誠沉默地抱起小豆的尸體，向校園中央走去。
幸存者們開始從掩體中出來，每個人臉上都寫滿震驚和悲傷。
這場戰斗他們贏了，但代價太過沉重。
當顧誠將小豆放在臨時搭建的祭壇上時，他注意到裂魄刀的符文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明亮。
不僅如此，刀身開始發熱，甚至微微震動，仿佛有什麼東西要破殼而出。
"它覺醒了。"
莫雨敬畏地看著刀。
"守護者武器中的古老意識。"
顧誠剛想詢問，突然感到一陣劇痛從手掌傳來。
裂魄刀的符文像是活了過來，順著他的手臂向上蔓延。
藍光所過之處，皮膚上浮現出與刀身一模一樣的紋路。
"顧誠！"
莫雨的喊聲似乎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顧誠感覺自己的意識被拉入一個奇異的空間。
這里沒有上下左右之分，只有無盡的藍色光流和漂浮的符文。
在這些符文中央，站著一個模糊的人影。
"終于……"
人影發出多重疊加的聲音，既蒼老又年輕，既男性又女性。
"最後的守護者……"
顧誠想說話，卻發不出聲音。
"屏障即將崩塌，兩個世界將永遠融合……"
人影繼續道。
"但仍有希望。尋找源頭，完成儀式。"
顧誠的瞳孔突然泛起青銅色光暈，無數畫面碎片如同冰錐刺入神經。
他看見自己站在天山之巔的符石要塞，三十六根能量柱正在劇烈震顫，青銅地磚上的梵文接連熄滅。
血色月光穿透烏雲傾瀉在祭壇中央的符文石門上，那些糾纏虯結的古老符咒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蛻變成紫黑色。
門縫里滲出粘稠的暗物質，落地即化作三頭六臂的影魔，它們關節處長出的骨刺刮擦地面，發出金石相擊的脆響。
"第七次能量潮汐！"
一道吼聲混著電磁干擾的雜音。
"西側三隊全滅！"
他銀鱗戰甲上的護心鏡已經碎了四枚，鏡中封印的英靈正化作青煙逸散。
遠處傳來饕餮的咆哮，那團由無數人面組成的肉山正從石門里擠出半個身子。
顧誠反手將裂魄刀插進祭壇中央的凹槽，刀身血紋瞬間點亮三十六根能量柱。
歷代守護者的虛影在光柱中浮現，他們破碎的戰甲折射出星河般的光帶。
當他的手掌按在刀柄末端的符石上時，整座要塞的地面開始浮現立體的能量網絡。
那是比人類神經網絡精密萬倍的符能回路。
"還不夠！"
顧誠盯著符石表面蛛網般的裂痕，戰靴碾過滿地晶化的異獸殘骸。
守護者的量子通訊器突然爆出刺眼火花，他最後的影像定格在揮劍劈開影魔的瞬間，護目鏡後的眼楮還帶著未說完的叮囑。
符能護甲開始從肩部結晶化，他能感受到裂魄刀正在吞噬他的生命光譜。
當血月移動到石門正上方時，那些紫黑符咒突然全部轉為熾白。
門後的存在發出震碎空間的尖嘯，整座天山開始垂直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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