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我們下一步？”
鍵盤俠按捺不住激動，小心翼翼地問道，眼神充滿期待。
陳默沒有立刻回答。
他微微閉目，心神沉入城隍域中。
城隍域內。
邪神之子毫無形象地癱坐在枯骨山上，抱著手機，手指在屏幕上劃出殘影，嘴里大呼小叫︰“上啊！控他！控他！nice！五殺！推塔推塔！哈哈哈，一群渣渣！”
屏幕上是激烈的英雄手游對戰畫面。
不遠處的句芒仙君則閉目盤坐，周身縈繞著溫潤平和的綠色生機光芒，如同古木逢春，修復著被邪穢侵蝕的根基。
“千眼。”
陳默的聲音直接在邪神之子意識中響起。
“吵什麼吵！關鍵團戰呢！贏了這把就上王者了！別煩……啊，是陳默啊……先等一下！”
邪神之子頭也不抬，語氣極度暴躁，但听到是陳默後，頓時就軟了。
“繼續感應格羅斯殘留的次級污染錨點，看哪個氣息最清晰？”
陳默無視他的抱怨，平靜地說道。
“又來？……哎，打游戲都不得安生……”
邪神之子不滿地嘟囔著，但還是不情不願地分出了一絲極其細微的神念，借助陳默的城隍域，掃向現實世界的西方世界。
幾秒後，他抽了抽鼻子，臉上露出一種嫌棄的表情︰“恩……現在最清晰的一個…在西北邊，一個叫‘紐卡斯’的破落港口城市。”
“味道……是劣質勾兌酒精的刺鼻味兒、爛魚蝦的腥臭味、碼頭苦力的汗餿味，還有……”
他像是品味什麼似的停頓了一下，嘴角勾起戲謔的弧度，“一股子被踩進泥里，反復碾壓，還有一種像火山一樣噴發出來的怒火和屈辱味兒……”
“陳默，看來你們這個轉世仙家的日子，過得不是一般的慘啊！”
“具體方位？”陳默心神一沉，連忙追問。
“碼頭區邊緣，靠近一堆破舊集裝箱的地方…好像是個廢棄的倉庫角落？或者連倉庫都算不上的破棚子？”
邪神之子畢竟是千眼邪君之子，本就最擅長追蹤……
所以要精準定位還是非常容易的。
“那股子‘腐朽低語’的臭味，離這麼遠都能聞到，就跟個炸藥桶似的，看來離‘ ’的一聲炸開不遠了。”
邪神之子不忘提醒陳默，旋即說道︰“我要發育了，沒大事不要耽誤我打游戲……”
“好！”
陳默隨後‘看’了眼句芒仙尊，便睜開眼，看向早已準備好的林薇和鍵盤俠︰“目標在紐卡斯爾碼頭區，準備出發。”
“是！”
兩人立刻應聲，鍵盤俠迅速檢查隨身裝備。
夜鶯再次掙扎著撐起上半身，語氣帶著急切和懇求︰“陳先生……紐卡斯港口區的情況非常復雜！”
“那里是天柱教外圍勢力的本地黑幫‘剃刀黨’和幾個跨國走私集團的交匯點，暗流洶涌，還有我們一個重要的二級情報中轉站…讓我一起去吧！”
“我……我對那里的地形，勢力和安全屋了如指掌，一定能幫上忙！我的靈力恢復了一些，可以…”
“你留下。”
陳默的目光落在她那張蒼白的臉上，帶著幾分關切道︰“你根基受創，靈力虛浮，此刻強行催動的話，邪穢殘毒極易反噬，輕則前功盡棄，重則傷及本源，好好靜養是你要做的最主要的事！”
夜鶯張了張嘴，還想再爭取，但對上陳默那雙深邃的眼眸，所有的話語都堵在了喉嚨里。
她有些失落地躺回去，低聲道︰“是…我明白了。”
心中涌現暖流，同時也讓她更堅定了盡快恢復的決心。
陳默的目光轉向林薇和鍵盤俠︰“準備必要的偽裝和便攜裝備，搜集數據就好……”
他的視線仿佛穿透了空間的距離，落在了那座陰冷的港口城市。
仿佛看到了那個被邪神污染的轉世仙家。
“是！”
林薇和鍵盤俠異口同聲，干勁十足。
“嗯。”
陳默微微頷首，眼中旋即閃過一絲深沉的嘆息，“一個本該醉飲江河、笑傲乾坤、點化人間為酒鄉的仙，如今卻沉淪泥沼，以最劣之酒，澆心中塊壘，渾噩度日。”
……
紐卡斯，老碼頭區。
“老魚骨”酒吧門口。
劣質搖滾樂的轟鳴、男人粗野的劃拳聲、酒瓶踫撞的脆響，從酒吧門縫里傳出。
酒吧里的生意極好。
然而，酒吧外的角落里，李振蜷縮成一團，如同一個流浪漢一般，狼狽至極。
他懷里死死抱著一個幾乎見底的廉價威士忌酒瓶。
刺鼻的酒精味混雜著他身上濃烈的汗臭和污垢氣息，散發著一股令人作嘔的味道。
他眼神渾濁，目光渙散地對著地面，嘴唇無聲地蠕動著，如同在夢囈，又像是在與體內的某個惡魔低語。
突然，三個穿著皮衣，滿身酒氣的白人混混圍上了他他，如同鬣狗戲弄垂死的獵物。
“嘿！看這黃皮猴子！又在這里舔地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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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首的紅毛混混怪笑著，用腳踢了踢李振懷里的酒瓶，發出“ 當”一聲。
李振的身體猛地一縮，抱酒瓶的手指關節因用力而發白。
渾濁的眼底深處，一股壓抑不住地憤怒，如同岩漿般翻騰了一下。
“不行……不行……”
但很快卻又被理智強行壓下。
只是壓下所帶來的痛苦卻尤為強烈，是一種怒火無處發泄的憋屈感，不斷地折磨著他。
“省省吧，老李頭！”
金毛混混夸張地模仿著李振佝僂的樣子，引得同伴一陣哄笑︰“你那點可憐的救濟金，都變成馬尿灌進你這臭皮囊了吧？听說你以前還吹牛是什麼‘大師’？哈哈哈，是刷盤子的大師還是掏下水道的大師？”
李振的頭垂得更低了，牙齒輕咬，身體微微顫抖。
他忍不住想要釋放心中的惡。
但內心深處有個聲音又在告訴他……不要這麼做。
痛苦依舊折磨著他。
“趕緊滾開，臭烘烘的東方佬！別擋著大爺們喝酒的路！”
一個長相彪悍的光頭，猛地啐出一口濃痰。
“啪”地一聲。
精準地落在了李振的帆布鞋旁邊，濺起的口水沫子，沾濕了他的褲腳。
“下次再讓我看見你，打斷你的狗腿！”他惡狠狠地威脅起來。
見李振不說話，整個人更顯幾分得意。
此刻，侮辱如同冰冷的鐵錘，一次次敲擊在李振早已破碎的自尊上。
他體內的未知力量翻涌起來，整個人處在暴走的邊緣。
殺了他們！
殺了他們！
讓他們恐懼！
心中不斷地有聲音催促，李振不由地喘起了粗氣，呼吸急促！
就在這時。
陳默、林薇、鍵盤俠三人出現在了酒吧門口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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