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勒泰部落的人，此刻也是一臉呆滯地看著這個執法小僧扎西。
他是真的敢問。
這樣的話明顯是殺人誅心了，幾乎是直接將西域佛門妖僧的底褲都扒了。
扎西眼中沒有任何雜念，純淨的如一湖春水。
在這湖春水中，藏著對真相的渴望，和對某種信念的追求與執著。
他無所畏懼，直面高坐蓮台上的佛院派長老鳩摩。
“阿彌陀佛！”
鳩摩長老微微一笑，道︰“很好的問題，你在執法僧實在是佛門的損失。”
“老衲想要告訴你的是，你說的都沒錯。”
“佛本身沒有錯，錯的是一些修佛的人。”
“是人就會有欲望，欲望會導致他們將佛視作追求，還是將佛視作工具，這些都因人而異。”
“水至清則無魚，老衲也無法保證所有修佛的人，都秉持一顆向佛成佛的心，當有些人成佛無望，一念之間，利用佛去達成私欲，也是存在的。”
“所以老衲身為佛門佛院派的長老，便致力于維護佛的教義正確性，督促修佛之人不迷惘，不失去本心，從而落入魔道……”
鳩摩長老看向扎西，道︰“小和尚，這個答案是你要的嗎？”
“如果你眼中看到的是已經骯髒的佛門，那麼……求佛的你，想要為此做些什麼呢？”
“答案就在你的手上，在你的心上。”
“阿彌陀佛！”
鳩摩長老回答完了扎西的問題，旋即看向莫勒泰部落的民眾︰
“正如老衲剛才所說，修佛的隊伍中難免有人存有私欲，但這不是佛門的全部……”
“魔佛是不是魔佛，要看出發點是什麼，在老衲看來，吉靈菩薩不是魔佛，只是追求的佛門教義與我佛不同罷了……”
“是有人歪解了。”
部落首領眼眶泛紅，雙手合十道︰“大師高見！”
“大師高見！”
眾部落村民也都紛紛雙手合十，不禁感慨，得道高僧就是得道高僧，說的非常好。
並且有理有據，令人信服。
扎西這時候似乎有所頓悟，他盤坐在地上，陷入了冥想之中。
“哦？”
長老鳩摩看到這一幕，眼中浮現出一抹訝色。
這個執法僧到底什麼來路？
竟然有這麼高的悟性。
听了他的話後，居然原地就頓悟開來。
如果沒有莫勒泰部落中的那個人，或許……他會很欣賞這個弟子，並且願意納為親傳弟子。
其他執法僧看到這一幕，眼珠子都快瞪了出來，直到這時……
他們才發現，自己跟扎西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的人。
這是真正的修佛之人。
他們只是借用佛當工具的人。
直到這時候，長老鳩摩才繼續將目光落在牛聖嬰身上，道︰“這位施主，不知道如何稱呼？”
唰~
唰~
部落中的村民，目光一個個落在牛聖嬰身上。
這時候大家都有些迷糊，不知道……這人到底是誰，好像不是他們部落的人才對。
這少年是何時混進來到？
但這時候大家都沒有開口，畢竟剛才要不是這個少年給那個執法僧隊長來一刀，拖延了時間，等來了這位聖僧長老。
否則他們的下場指不定多慘。
此人可以說挽救了他們。
牛聖嬰道︰“我叫聖嬰，聖僧有事嗎？”
“聖嬰？唔……好名字，有佛性，是大覺悟者才有的名字……”
聖僧鳩摩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道︰“老衲欲收你為弟子，可願意跟老衲去佛門總壇修行，踏入佛道？”
“什麼？”
“嘩！”
“成為聖僧的弟子？”
部落村民們嘩然出聲。
執法僧們更是目瞪口呆，倒是那執法僧隊長，則是滿臉地不甘心。
一旦這人成了鳩摩長老的弟子，那他就報不了仇了。
甚至更不敢向這個部落的民眾舉起屠刀。
“？？？”
牛聖嬰愣了愣神。
什麼情況？
但很快他便明悟了過來，他如今是六境人仙，又是觀音菩薩座下的善財童子。
所以在聖僧鳩摩的眼里，自己渾身都沐浴佛光，是天生的修佛之人。
這才動了愛才之心。
同時牛聖嬰也想到了一個可能，那就是聖僧鳩摩認為他是這個部落的人，這才沒有下殺手淨化部落民眾。
最後還將執法僧給訓誡了一頓。
‘如果我成了這妖僧的弟子，是不是部落民眾就保住了？同時我也能去佛門總壇搜集他們的罪證？’
牛聖嬰心中這般想道。
他看向聖僧鳩摩，疑惑道︰“為什麼？我並不懂佛法。”
“老衲可以教你！”
聖僧鳩摩微微一笑，心里有些激動。
他認為這是個很好的開始，起碼這個少年沒有抗拒他。
說明剛才他給小執法僧解惑的時候，那些話已經打動了這個少年。
牛聖嬰指著執法僧扎西，道︰“我覺得他更適合，而且……剛才我拿起了刀，傷了佛門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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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法僧有錯在先。”
聖僧鳩摩平靜道，旋即表示︰“這個執法僧確實是個很有悟性的子弟，老衲也會將他帶去佛門總壇……”
“而你，將會成為老衲的親傳弟子，如何？”
聖僧鳩摩見牛聖嬰有些猶豫，更是直接表示︰“你們是否放心聖嬰跟著老衲去佛門總壇？”
“若是放心的話，莫勒泰部落將是佛門總壇的應許之地，受佛門庇護。”
聖僧鳩摩看了眼執法僧隊長，意有所指。
執法僧隊長嚇的連忙匍匐在地，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部落民眾彼此相視一眼，似乎都詢問……這是誰家的孩子。
最後還是部落首領開口道︰“孩子答不答應，我們說了不算，還得要看孩子自己的意思。”
牛聖嬰故作思考許久，點頭道︰“好！”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聖僧鳩摩心情大好，臉上也浮現出了菊花般燦爛的笑容。
“爾等還不速速退下，莫非要等老衲動手？記住，從今往後，不得侵擾饃勒泰部落村民，違者……入阿鼻地獄！”
聖僧鳩摩話音落下，眾執法僧嚇的險些尿褲子，一個個連連點頭。
發誓絕對不再侵擾部落。
“多謝大師！”
眾部落村民，眼楮微微泛紅。
但他們真心感激的不是聖僧鳩摩，而是這個為了他們，甘願成為聖僧鳩摩弟子的陌生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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