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游客先是震驚，旋即一個個沉默了下來。
這是有真佛法的高僧啊！
其實他們並不是本地人，都是慕名而來，認為亂世之中，佛門有佛祖庇護，所以相對來說比較靈驗。
只是沒想到……寺廟修佛的高僧，也有這種神通。
“大師，我腰酸腿疼……”
“大師，你知道的，人到中年，那方面一直力不從心……”
“大師，……”
喧囂聲再次響起，比剛才更加瘋狂，眾游客都想佛門高僧能夠幫助自己，顯現神跡。
“各位施主別誤會，這是聲場控制設備，本寺花費大價錢買的，用來播放佛門音樂經文以及發布通告用的……”
一個手里拿著收音設備的和尚站了出來，並對著收音設備喊道︰“喂喂，阿彌陀佛……”
果然。
聲音就跟剛才一樣，仿佛在眾人心間響徹，其實認真听的話……就是環繞立體聲的效果罷了。
“……”
“這……”
“抱歉哈，大師！”
眾游客的臉上寫滿了尷尬之色。
那些自曝隱疾的游客，更是羞愧地捂著臉，落荒而逃。
本來覺得可以救一救，才大膽說出來的，沒想到大師根本沒有佛法……
實在丟死人了。
隨後寺廟僧人開始疏散人群，讓出通道，好供道緣方丈離開。
“大師，救救我媽媽……”
女子不肯放棄，依舊擋在道緣方丈的前面，懇切地希望緣方丈能夠出手。
道緣方丈嘆了口氣，道︰“施主，並非老衲不救，而是無能為力，不過老衲在俗世也有些專家朋友，有個腫瘤外科的專家，你可以帶你媽去看看，他說不定有辦法。”
說完這句話後，道緣方丈繞過女子，走出沉香大殿。
女子還想追上去，卻被其他僧侶攔住。
她的母親也勸住了她，說道︰“文靜，我說過了，咱們來求佛許個願，尋個心理安慰就行了，大師們也是人，怎麼可能有這種神通？”
女子不甘心道︰“可是沉香寺的道緣方丈，就是有這種本事，我朋友的媽媽就是道緣方丈治好的……她確診晚期！”
婦人愣了一下，安慰道︰“也許你朋友騙了你呢？”
“我親眼所見……”
女子紅著眼楮，抬頭看向沉香大殿中的金身佛像，不明白為什麼道緣大師為何見死不救？
婦人沉默了下來。
女兒認為的是見死不救，可她看到的卻是人情世故……
就算道緣大師真有這種能力，那也不是誰都救。
恰好她就不在道緣大師施救的對象範圍內，就是這麼簡單。
……
“沉香寺沒有佛法？連個護山大陣都沒有？”
陳默抵達沉香寺，發現沉香寺跟小須彌寺截然不同。
這里沒有護山的法陣，也沒有任何佛法的波動，就像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寺廟。
這讓陳默感到特別費解。
佛法不顯的寺廟，是怎麼讓人們覺得靈驗的？
世俗那些店家，可是個個都對沉香寺豎起大拇指，傳言連腫瘤都能夠治愈。
這就要借用到佛法了，如果沒有佛法，幾乎不可能做到。
陳默不解。
但這樣一來，反倒激發起了他的好奇心，因為這說明他听到的跟看到的有誤差。
有誤差……就代表有鬼。
這正合陳默的意。
沉香寺香火確實鼎盛，游客絡繹不絕，燒香拜佛者密密麻麻，各種長香巨香花樣百出的香被游客們插進香爐之中，隨同他們的願望飄向不可知的地方。
“施主要上香嗎？”
一個穿著灰色僧衣的僧侶，詢問陳默是否要上香，並告訴陳默香火的行情︰“大香，小香，統統都有，比那些鋪子要便宜……”
“不用了，多謝小師傅！”陳默搖了搖頭。
“施主不上香來沉香寺干什麼？”灰衣小僧頓時臉色不悅了起來。
陳默眉頭一皺，忍不住笑道︰“誰規定了來寺廟，就必須要上香的？我就上來看看，而且……我若上香的話，沉香寺恐怕受不起。”
城隍廟的香火要比沉香寺不知道強多少，他若上香，那就是以城隍廟之主的身份，沉香寺確實承受不起。
香爐怕是要炸掉。
灰衣小僧愣了一下，道︰“施主這話說的，什麼香我沉香寺承受不起？你買不買？不買就下山，我們沉香寺不歡迎你這種不敬佛的人！”
“我佛不渡窮逼，你以為開玩笑呢？”
灰衣小僧覺得陳默就是來鬧事的，門票不要的寺廟，連根香都不買，這不是純純白嫖嗎？
所以小僧也不慣著陳默，對付這種白嫖黨，就應該好好教育一下。
而且他剛來沉香寺，還不是正式的僧侶，只是試用期的合同工，所以上面的師父給他的任務就是推銷香火。
這些香火就是績效。
績效不夠是不能夠轉正的，所以他只能想辦法將香火推銷出去。
就跟推銷員賣梳子給和尚一樣，對方用不到也要想辦法讓對方下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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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沉香寺辦寺的理念？”
陳默並不氣惱，只是平靜地看著灰衣小僧。
灰衣小僧被盯的心慌，猛然驚醒過來，知道剛才的言論很過分，但他不願意低頭，道︰“小僧言論僅代表個人，跟沉香寺無關，所以施主覺得沒道理，不听就是，並離開下山，如果覺得有道理，那就給佛祖上柱香，這個選擇不難吧？”
陳默沒想到小僧反應的挺快，依舊笑道︰“那你這是強買強賣了？”
小僧道︰“施主就不要給小僧下套了，小僧說的很清楚，這是你情我願的東西，你不買香，請問上寺廟來干什麼了？”
“如果說是看寺廟風景，那就網上購買觀光票預約，很簡單的東西，有那麼復雜嗎？”
陳默被灰衣小僧氣笑了，點頭道︰“成，那我就買一柱香，不過……我需要提前說的是，香爐炸了，可不能怨我！”
“放心，寺廟炸了都不怨你！”
灰衣小僧見陳默服軟，小小地松了口氣，問道︰“施主買哪種？”
“最便宜的是哪種？”
“？”
“不考慮這種大的？施主是男人，要大……氣些嘛！”
“你這和尚怎麼不像僧人？”
“光頭、僧衣、證書，這還不是僧人？”
“你說的對，來根最小的吧。”
陳默不敢買大的，真的擔心會將整個沉香寺炸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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