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東經過仔細觀察，已經看出她病灶深淺。
但為了保險起見。
不著急下結論。
沉吟片刻後側轉坐姿，面向低著頭的趙玉蘭，禮貌問詢︰
“玉蘭姐。”
“能不能把你的手給我看看？”
趙玉蘭礙于公公婆婆在，放不下面子不伸手。
可坐在旁邊的劉月紅卻不管那麼多。
為了治病。
越俎代庖拿起雪白皓腕就帶過來，算命看八字一樣放到兒子手心，渾然不顧及王秀芬就在旁邊坐著。
李向東對于這雙玉手，已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卻不能表現出來。
伸出兩根手指搭在脈上，仔仔細細听完脈搏後，右手一伸擼起她袖子，露出一小節白的發光玉藕白臂。
伸出手指輕點其中數個穴位。
剛一用勁刺入，趙玉蘭就承受不住，秀眉一蹙疼的抬頭吸氣。
看到屋子里眾人臉色收緊。
李向東點完左手點右手，兩個手點完還不算，抬起她腿放到膝蓋上，隔著褲子連點數個穴位。
得到同樣的刺痛反饋後，收回目光繼續詢問病情︰
“就我剛才點的這些地方，平日里有類似的麻痹刺痛感覺嗎？”
趙玉蘭感受著眼前老中醫般正經的醫者仁心，收起情緒回憶往事，片刻後點點頭︰
“有一點，尤其是干完重體力活後，那種麻痹的感覺來的更快，伴隨而來的還有陣陣頭暈。”
“嗯。”李向東望聞問切四個步驟完成，確診無誤。
放下她腿縮回手︰
“這就對了，你現在的階段，正處于一個淺表性皮痿過程。”
“淺表？”
“皮痿？”
“那不是才剛開始發病，癥狀很輕？”
李向東望著比王秀芬听得還認真，滿臉關心舉一反三的母親。
點點頭︰“是。”
唰！話一出口，一個小小抱枕從她手里飛出，徑直砸向李向東腦門。
被抓住後還沒放下，耳朵里就又鑽進來聲河東獅吼︰
“既然癥狀這麼輕，你搞那麼慎重嚴肅干嘛？”
“知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啊！”
她的話話糙理不糙，說出了屋子里王秀芬李為民想說不敢說，亦或者沒來得及說的話。
李向東好心好意看病，卻換來母親的呵斥。
余光一掃王秀芬，看出母親這難是替她發的，放下抱枕就開始辯解︰
“話不能這麼說啊媽，玉蘭姐這病雖然才剛開始，但畢竟是個很難治的神經性疾病，絲毫松懈不得！”
“我之所以這麼嚴肅，也是為了讓大家重視這個病，盡其所能的予以配合，幫助玉蘭姐走出來！”
劉月紅論嘴皮子，比起丈夫強出去太多，但要和身為狀元的兒子比，還是不夠看。
簡簡單單幾句話就被噎住，氣勢弱了一大截。
余光一掃亂了心神的王秀芬。
替她說的話已經說完，拋出來的的難題自然要交給她︰
“配合，當然要配合，你說是吧，秀芬嫂？”
王秀芬被母子倆一唱一和，早就弄沒了主心骨，說什麼是什麼︰
“當然，只要能治好玉蘭，就是搭上我這條老命，我也在所不辭。”
李向東不要她的命，只要她不在治療的過程中搞事就行。
听到允諾後迅速把話頭接過去︰
“那倒不至于，就是治療的過程中有些......”
李為民听話又听一半，心煩氣躁火氣上來，管他兒子是村長還是李神醫，對著屁股就是一腳。
被閃後人沒踢到，反而閃了他的腰，哎呦哎呦兩句，扶著椅子就對著兒子罵︰“臭小子，你還敢躲！”
劉月紅玉蘭的事都沒搞定，家里就又添一個新傷。
站起身剛要罵死老頭多管閑事添亂，閃開後的兒子就笑嘻嘻返回來。
運起真靈對著他閃到的地方一渡氣按摩，簌簌。
李為民剛剛還疼直不起身的腰，不到半支煙的工夫就痊愈。
活動自如。
如此神奇效果，當即就看得一旁李天華大為驚奇。
腦筋一轉想到件事。
嘴比腦子快︰“咦，玉蘭姐不是惹了邪祟，也留了邪祟的法力在身嗎，怎麼還會得這種病？”
話落，嘩嘩，滿屋子目光全都射向射過來。
李向東好不容易才把事情引導到這一步，即將敲錘定音。
被他這麼一搗亂，平地起風波，嘴角微微抽搐︰
“這有什麼奇怪，武是武，法是法，病是病。”
“得這種病的原因有很多，像什麼遺傳、生化毒物接觸，過度勞累、頭部外傷、代謝問題、自身免疫功能異常、病毒感染及神經炎癥反應等，都有可能誘發。”
“習武習法可以增強體質，但並不意味著不會得病，要不然還要醫者干嘛？”
“除此之外，像玉蘭姐這種早在中邪之前就患上的特殊類疾病，就算習了武學了法，不按醫家的方式來，光靠她這個體質是治不好的。”
眾人兜兜轉轉轉一圈，又回到原點，氣氛壓抑。
老太爺帶著太孫在身邊，是要他多從同齡的村長身上學點東西。
不是讓他搗亂。
察覺到村長按部就班的進度被打斷後，拉開他就厲聲呵斥︰
“就你廢話多，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一邊站著去！”
說完轉換笑臉看向李向東︰“不好意思啊，天華不懂事，你繼續。”
話落，察覺到兒子關鍵話題打斷的劉月紅也推波助瀾。
和稀泥似的幫著李天華說幾句好話，保著他面子。
就迅速問起剛才沒說完的事︰
“向東，你剛說過程有些什麼來著？”
李向東接下來的事，不好主動開口，會被落下話柄。
望著同行合力把皮球踢回來的老太爺和母親，猶豫片刻後抬頭看向老實巴交李老頭和王秀芬。
語出驚人︰“叔、嬸、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李老頭透明幾十年，家里無論大事小事都是王秀芬做主。
被邀約後有點手足無措，轉頭看向一邊老婆子。
王秀芬攤上這麼大的事，一個人搞不定，望一眼屋子里眾人，說出來說不定還能得到點幫助。
咬咬牙︰“都是自家人，有什麼就在這里說吧，沒事。”
李向東包這麼大的餃子，就是為了最後這碟醋。
環視一圈再看看玉蘭姐，說出件讓她臉頰一紅難為情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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