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水,映照在張玉汝的衣襟上。
在和杜蘭斗嘴結束之後,張玉汝開始仔細的看著剛剛從黑市上買來的情報。
這種生活甚至能夠讓張玉汝產生幾分安逸的感覺。
寒來暑往,自他于少室山擊殺葉光至今,已經悄然過去了三個春秋。
最初的兩年當中,天人的追兵如附骨之蛆,死死糾纏著張玉汝。
每一個破曉前的黑夜,每一處荒僻的山林,都可能成為他們交鋒的戰場。
在死亡的壓力下,劉進幾乎榨干了自己所有的力量來制造空間通道。
但有些事並不是竭盡全力就能夠得到想要的結果,劉進制造的空間通道跨度算不上短,卻仍舊無法橫跨廣袤無垠的神州國。
當張玉汝縱身躍入那閃爍的通道時,一陣天旋地轉後,他出現在荊州南部。
這里群山連綿,茂密的山林遮天蔽日,與荊州北部的繁華截然不同。
北部早已被人類大規模開發,而這里的土地,大部分仍保留著原始的模樣。
稀疏的村落點綴在山間,人類的勢力在這片土地上顯得十分薄弱。
正是這份薄弱,為張玉汝提供了喘息之機。
他每日隱匿身形,小心翼翼地穿梭在山林間。
憑借著對變化的敏銳感知,他巧妙地掩蓋自身氣息的變化。
即便宗師級能力者,試圖穿透層層迷霧鎖定他的位置,也如同大海撈針一般艱難。
天人自然擁有大宗師級的戰力,否則即便他們地位再怎麼崇高,也很難讓各地鎮守大宗師如此忌憚。
神州國內外局勢錯綜復雜,貿然投入頂級戰力,稍有不慎便可能引發各方勢力的連鎖反應。
況且天人之中的大宗師級能力者有些特殊,他們並不能夠隨意的離開自己的所在的地方。
所以最終,天人們還是沒有下定決心做出好比核彈炸蚊子一般的決斷。
而張玉汝抓住這一契機,憑借著荊州南部和交州西部地區特殊的地形,和追殺者們展開了一場曠日持久的游擊戰。
在那些艱苦的日子里,每一場戰斗都生死攸關。
張玉汝無數次深陷絕境,死亡的陰影如影隨形。
在青楓峽的那場遭遇戰中,敵人的包圍圈如鐵桶一般將他困住,各式各樣的能力如同雨點一般灑下。
張玉汝左沖右突,身上傷痕累累,鮮血染紅了腳下的土地。
在他極為勉強的突圍之後,他的生命體征幾乎已經完全消失,而設下埋伏的追兵也死傷慘重。
按照帶隊的天人的判斷,張玉汝絕無生還的可能性。
只要等到他們的後續力量到位,再對張玉汝進行廣泛的搜捕,必然能夠完成任務。
好在張玉汝還有「一歲一枯榮」,在長時間的追捕當中,這個一年只能夠使用一次的能力冷卻完畢。
這股奇異的力量,不僅治愈了他身上的傷口,更給予他新的生機。
若不是這堪稱起死回生的能力,張玉汝恐怕早已化作天人劍下的亡魂,消散在歷史的洪流之中 。「」
而在天人追殺的同時,在神州國的各大城市,先導會發布的通緝令被張貼在每一處顯眼的位置。
通緝令上,張玉汝的畫像冷峻而滄桑,旁邊羅列著通敵叛國、殺害執法人員等一系列觸目驚心的罪名。
單單看通緝令的內容的話,張玉汝堪稱十惡不赦,罄竹難書。
對于這些內容,有人深信不疑,有人將信將疑。
然而無論如何,被先導會通緝後,張玉汝在神州國境內徹底失去了正常生活的權利。
事實上,張玉汝的很多罪名起初純屬子虛烏有,是天人在背後操縱,借先導會之手,試圖將他置于萬劫不復之地。
但在隨後漫長而殘酷的追捕過程中,張玉汝為了求生,在激烈的反擊中,也確實帶走了一些人的生命。
這些人里,有的是被蒙蔽的狂熱者,對真相一無所知;有的則是真心為先導會效力的能力者。
每次回想起那些與不明真相者的交鋒,張玉汝的心中都充滿了無奈與痛苦。
在蒼岩谷的那次遭遇戰中,一群被蒙蔽的年輕能力者,在天人的蠱惑下,如潮水般向他涌來。
張玉汝試圖向他們解釋,可回應他的只有冰冷的刀劍。
生死關頭,他別無選擇,只能出手。鮮血四濺,看著那些年輕的身影倒下,張玉汝的手在顫抖,心在滴血。
在天人們的精心布局下,曾經的虛假罪名,逐漸有了“實據”。
這種先定罪、後搜羅證據的行徑,雖不能成為張玉汝有罪的證明,但他的雙手畢竟沾滿了鮮血,其中不乏無辜者的血。
張玉汝明白一件事,如果繼續這樣維持下去的話,自己將深陷泥潭,無法回頭。
當鮮血染紅了他的雙手,當殺戮成為一種習慣,他自己恐怕都會對自己的清白產生懷疑。
在寂靜的夜晚,他常常望著夜空,喃喃自語︰“難道我真的要在這無盡的追殺與誤解中,迷失自我,成為真正的惡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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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天人將他列為追殺目標,無數個日夜,他都在生死邊緣徘徊,無休止的追殺與反擊,像一張無形的大網,快要將他的靈魂吞噬。
為了避免心靈徹底迷失在這血腥的漩渦中,他明白,必須做出改變。
天人的爪牙無處不在,張玉汝清楚,當前的環境猶如囚籠,不僅限制了他的自由,更威脅著他的生命,阻礙他的生存發展。
既然如此,換個環境,或許是掙脫困境的唯一出路。
只有離開天人勢力能夠輻射的範圍,找一處安寧之地,他才能靜下心,認真思考自己該何去何從。
這個念頭在張玉汝心中扎根後,他仿佛被注入了一股新的力量。
此後,他幾乎將所有的時間和精力,都投入到離開神州國的計劃之中。
張玉汝開始有條不紊地向著交州以南轉移。
交州,地處神州國的最南端,再往南,便是波濤洶涌的大海。
在那片神秘莫測的海域中,眾多異獸盤踞,讓能力者望而卻步。
與交州隔海相望的,是海外諸島之一,它隸屬九大國,或者說是九大勢力之一的勢力範圍。
海外諸島的組成極為復雜,從最北氣候寒冷的蝦夷島,到最南端神秘危險的罪洲,其南北跨度堪稱九大國之最。
名義上,這些島嶼同屬一個整體,但實際上,各個海島因地理位置、資源分布的差異,有著截然不同的利益訴求。
這種復雜的局勢,卻為各國的能力者提供了藏身之所。
他們在這里,以高昂的代價,換取自己需要的物資和情報。
張玉汝明白海外諸島的特殊性,他通過錯綜復雜的渠道,踏上了前往海外諸島的旅程。
這一路,充滿了艱辛與危險,「一歲一枯榮」在冷卻結束之後也再一次被觸發。
盡管過程驚險萬分,但最終,他成功借助海外諸島的渠道,來到了這片人類和異獸都不願涉足的交界地帶。
張玉汝化名姜離,在這里隱姓埋名。
在一次探索遺跡的行動中,他結識了目前的隊友。
這里雖然麻煩不斷,時常面臨物資短缺、神秘生物襲擊等問題,但與天人鍥而不舍的追殺相比,這些困難似乎都變得微不足道。
在過去一年相對閑暇的時光里,張玉汝總是坐在木屋的台階上,望著遠方連綿的山巒,思緒在血雨腥風的過往中穿梭。
隨著時間的沉澱,他逐漸想清楚了自己接下來的目標。
一天,張玉汝靠在搖椅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扶手,腦海中開始梳理過往恩怨。
這一粗略回想,他才驚覺自己的仇人還真不少。
天人、自然教會、天道教……
除了這些亟待復仇的對象,無數謎團也像一團亂麻,縈繞在張玉汝心頭。
姜南雲究竟隱藏著什麼秘密?
自己的父母是誰,他們身上發生了什麼事?
天人組織又為何對自己窮追不舍?
這些問題,不斷的困擾著張玉汝,牽扯著他的心緒。
但張玉汝明白,人的精力有限,他不能夠同步去解決所有的問題,在這些事情當中,他總要有一個首要的目標。
天人組織,其勢力龐大得超乎想象,從繁華的都市到偏遠的山村,都有他們的眼線。
組織內高手如雲,各種先進的武器與神秘的異能層出不窮。
以張玉汝目前的實力,與天人組織正面抗衡,無疑是以卵擊石,他能做的,只有盡可能地躲避這個龐然大物的追殺。
經過深思熟慮,張玉汝的目光鎖定在了白鏡身上。
白鏡,那個自然教會的狂熱分子,草菅人命,雙手沾滿了鮮血。
想起夏侯月,張玉汝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冷,拳頭不自覺地握緊。
為了救他,夏侯月死在了白鏡手中,這份愧疚和憤怒,張玉汝從來不曾忘卻。
張玉汝的實力今非昔比,他已經擁有了向白鏡復仇的能力。
巧合的是,最近張玉汝通過自己的情報網絡,得到了關于自然教會的消息。
“牢大,在這研究什麼呢?”伴隨著略顯拖沓的腳步聲,杜蘭挺著圓滾滾的大肚子,像座移動的小山般晃了進來。
“嗝!”還沒等張玉汝張嘴回話,杜蘭一個極其響亮的飽嗝便打破了原本的安靜,那聲音震得桌上的紙張都跟著顫了顫。
張玉汝無奈地揉了揉太陽穴,沒好氣地說道︰“你能不能稍微注意點形象,這味兒都飄我這兒來了。”
杜蘭像是沒听到張玉汝的抱怨,一邊用小拇指摳著鼻子,一邊盯著桌上的東西發問︰“那玩意是什麼,能吃嗎?”
張玉汝面無表情,冷冷地回懟︰“那玩意大概不能吃,你要是沒吃飽的話,就把從鼻子里摳出來的小零食當點心吧 。”
“咦,惡心心,牢大你怎麼這麼惡心。”
杜蘭瞬間扭起了身子,雙手還故作嬌羞地捂住臉頰,那矯揉造作的模樣,讓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張玉汝攥緊了拳頭,指關節都泛白了,咬著牙道︰“別夾了,我真要吐了。”
或許是感受到了空氣中彌漫的威脅氣息,杜蘭瞬間收起了那副模樣,表情變得正經起來。
“好了好了,不鬧了,這麼大的人跟個小孩子一樣。”杜蘭一邊整理著衣服,一邊率先倒打一耙。
話音剛落,她的眼神陡然變得銳利起來,話鋒一轉,認真問道︰“我們接下來的目標是誰?”
“自然教會。”張玉汝言簡意賅,隨手將手里厚厚的資料丟給了杜蘭,紙張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穩穩地落在杜蘭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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