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你帶著文若他們,從戶部、吏部抽調精干人手,盡快全面接手中原的政務。”
“眼下蟲族壓境,人心易亂。”
段攸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憂色。
“務必讓中原的城郭、田畝、市集,在這場天大的變故之中,依舊能平穩有序地運轉,莫要讓後方先亂了陣腳。”
安排完這最後一樁事,段攸抬手揮了揮,指尖劃過空氣帶起細微的氣流,示意沮授也下去準備。
帳內終于只剩下他一人,空曠的指揮室里,只有全息沙盤投射出的光影在無聲閃爍。
他徑直走到巨大的沙盤之前,手指輕輕按在代表中原腹地的隆起處,再次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眉頭緊鎖如擰成的繩結,指節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哪怕戰前已經制定了數套應對計劃,可蟲族這般猝不及防地提前抵達。
還是像一塊巨石投入靜水,讓本就緊繃的局勢驟然變得更加惡劣。
有些深埋的後手,看來必須提前破土而出了!
他暗自思忖,目光掃過沙盤上代表蟲族星域的陰影區域。
原本計劃讓中原百姓趁著戰事間隙重新開墾荒田、恢復桑蠶生產的安排,恐怕還得往後推遲幾日。
至少,得等到更多的金丹修士破境而出,讓前線擁有足夠輪換的戰力,才能騰出手來兼顧後方。
甚至,連修士與凡兵的輪值、休整、補給,都需要立刻制定一套詳細到時辰的輪換制度。
尤其中原大地那些尚未完全歸附的諸侯國,他們麾下的普通軍隊戰力參差不齊。
有的連像樣的甲冑都湊不齊,各自的備戰時間、糧草儲備、防線餃接。
更是得,核查清楚,半點疏漏都容不得啊!
只有這樣,才能像一架精密咬合的齒輪般,一面穩穩阻擋蟲族如潮水般的進攻。
讓前線防線固若金湯,同時又能全然不擔心後方生產的根基動搖,讓糧草輜重如活水般持續向前線輸送。
過了許久,段攸緊鎖的眉頭才緩緩舒展,從沉思中慢慢回神。
他身形一晃,周身泛起淡淡的空間漣漪,一個瞬移便來到了遠處早已布下的大陣之中。
此時,地面上數千座北斗七星陣早已光華流轉,陣眼處的晶石散發出璀璨奪目的星輝,相繼嗡鳴著激活。
麴義一襲玄色戰袍在陣眼上空獵獵作響,發絲被陣法激蕩的氣流吹得向後飛揚。
正懸浮在高空,雙目緊閉,全神貫注地操控著這些交織成網的大陣。
隨著他靈力催動,無數由天地靈氣凝聚而成的箭矢相繼在陣中具化而出。
那些箭矢通體流淌著星輝般的銀白光澤,箭鏃鋒利得仿佛能割裂空氣。
箭羽上還縈繞著淡淡的光暈,密密麻麻懸浮在半空,望之令人心悸。
麴義猛地睜開眼,眼中精光一閃,大手一揮,一股磅礡的靈力化作無形巨手,將這些天地箭矢瞬間挪移到了冰冷的外太空。
緊接著,數不清的箭矢如同決堤的洪流,帶著尖銳的破空之聲,向著遠方黑壓壓的蟲族大軍急射而去!
與此同時,遠在星球另一端的長安、洛陽等雄城之上,也有無數座北斗七星陣相繼被激活。
城樓上的陣旗無風自動,與天際的星辰遙相呼應。
趙雲銀槍斜背,白袍在霞光中熠熠生輝;
田豫面色沉穩,手指在陣盤上飛速點動;
馬超虎目圓睜,周身散發著悍勇的氣息;
徐晃手持巨斧,目光如電鎖定遠方。
眾將也如麴義一般,各自掌控著一方大陣,引動天地靈氣凝聚箭矢。
無數道流光在城池上空匯聚成璀璨的箭雨,向著蟲族大軍呼嘯急射而去!
整座星球,就像一顆被喚醒的星辰,表面亮起無數點細碎卻耀眼的金光。
這些金光匯聚成奔騰的光流,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向著外太空疾馳而去,劃破了深邃的宇宙黑暗!
又如同燃燒的太陽一般,向著遙遠的虛空投射出無數道熾熱的光線。
將蟲族大軍所在的區域映照得一片通明,一場慘烈的攻防戰就此拉開序幕!
段攸微微閉上雙眼,眉心處隱有靈光閃爍,神識如一張無形巨網鋪展開去。
清晰地感知到星空中成片成片的星際蜘蛛,那些長著復眼、布滿剛毛的猙獰生物。
正被呼嘯而來的天地箭矢精準射殺,軀體在能量沖擊下炸裂成細碎的肉末,懸浮在冰冷的星空中。
蟲族大軍如黑色潮水般沖擊的勢頭,再次被硬生生擋住,就像撞上了一堵無形的銅牆鐵壁,前鋒部隊瞬間潰散!
這密集的箭雨,就仿佛給它們量身定制了一條死亡界線。
那界線泛著淡淡的能量光暈,凡是膽敢越過的蟲族,無論身形大小、攻勢強弱,必然會在瞬息間被數支箭矢穿透軀體,慘死在界線之下!
可即便如此,後方的蟲族大軍依舊如源源不斷的黑色洪流,界線地向著這顆星球涌來。
外層甲殼反射著幽冷的光,密密麻麻幾乎遮蔽了半個星空!
就好像,在它們那由本能支配的意識里,根本感受不到任何恐懼的情緒!
它們的行動如同被設計好的精密程序,沒有絲毫猶豫與動搖,只能循著本能不斷向前移動!
明明知道,繼續向前迎接的只能是粉身碎骨的死路一條,但它們依舊前赴後繼,不曾有半分退縮!
這就是蟲族最可怕的地方,冷漠、殘忍,如同沒有感情的殺戮機器。
這種冷酷不僅針對敵人,對自己的同類同樣如此!
在它們的族群體系里,生命不過是隨時可以消耗的廉價品,是堆砌勝利的磚石。
前一秒剛有大片蟲族被射殺,下一瞬間,就會有數不清的蟲族大軍從後方涌來。
用軀體填補空缺,將死亡的間隙瞬間填滿!
段攸緩緩收回意識,眼簾微顫著睜開,眸中映著星空中不斷炸裂的光點。
就在這時,他突然敏銳地感知到,周圍天地間流淌的天地之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