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基地地下指揮中心,宛如一座垂死掙扎的鋼鐵墳墓。
猩紅的應急燈在蛛網般的金屬穹頂下瘋狂明滅,警報器發出瀕死般的長鳴。
聲波撞擊著混凝土牆面,震得人耳膜生疼。
遠征軍諸將已開始陸續撤離,他們的戰術靴踏過滿地的電子元件殘骸。
帶起細碎的 啪聲,戰術背心上的藍光如幽火般明明滅滅。
看著那些逐漸遠去的背影,審判長的瞳孔劇烈收縮。
喉結像卡著碎玻璃般上下滑動,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在防護服上留下新月狀的血痕。
他做夢也沒想到,那個曾許諾庇佑他的父神。
竟如丟棄一只螻蟻般,毫無征兆地將他拋棄。
身後的巨型全息屏幕,早已淪為漆黑的鏡面。
曾經跳動的戰術數據、實時戰場影像都消失得無影無蹤,只映出他扭曲變形的絕望面容。
那些由神族提供的尖端武器,此刻如同被抽走靈魂的鋼鐵軀殼、
重型機甲歪斜著癱在牆角,液壓管滲出粘稠的綠色液體;
能量護盾發生器發出垂死的蜂鳴,藍光在防護罩表面瘋狂閃爍後歸于死寂。
盡管他麾下仍掌控著數十萬大軍,但士兵們交頭接耳的竊竊私語里。
恐懼的情緒如同瘟疫般蔓延,握著武器的手都在隱隱發抖。
若華夏軍隊盡數撤離,僅憑這支軍心渙散的部隊。
能守住這座搖搖欲墜的地下堡壘一個時辰,都是近乎奇跡的奢望。
求生的本能讓他額角青筋暴起,冷汗混著灰塵順著下頜線滑落,在防護服領口暈開深色的污漬。
他比誰都清楚,若連華夏人也棄他而去,即便冒險闖入密室聯系神族,等待他的也不過是另一個被碾碎的結局。
更致命的消息傳來,非洲基地的雷達系統正穩定運轉。
信號波紋在地圖上規律擴散,這意味著他已被徹底替代!
這個認知如同一記重錘,砸得他眼前陣陣發黑。
雙腿如同灌滿鉛水,每邁出一步都要耗費全身力氣,他跌跌撞撞地穿過堆滿報廢設備的走廊,終于攔住了關羽的去路。
“將軍,就這樣卸磨殺驢,是不是有些不義!”
他的嘶吼中帶著哭腔,聲帶像被砂紙反復摩擦過,沙啞得幾乎不成人聲。
“你們華夏人,不都說,滴水之恩必將涌泉!”
眼中閃爍著病態的希冀,雙手瘋狂地在胸前揮舞,仿佛要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尤其關將軍,我對您......”
他猛地向前撲出,幾乎要貼到對方泛著冷光的戰甲面甲上。
“在後世,我可是買過您的神像!”
膝蓋重重地磕在冰冷的金屬地板上,整個人佝僂得像被踩扁的螻蟻。
“您這樣直接舍棄我,是不是有些不合適!”
此刻的審判長,脊梁早已折斷,曾經筆挺如松的腰桿,如今佝僂得像被歲月壓彎的枯枝。
什麼驕傲、榮耀,在死亡的陰影下,都化作一文不值的塵埃。
而他口中所謂“請關公神像”的鬼話,不過是絕望中扭曲的謊言。
在這充斥著背叛與陰謀的地下世界里,顯得格外諷刺。
就算是他願意,光明會願意嗎?
這座深埋地下的基地深處,光明會的祭壇永遠籠罩在詭異的血色迷霧中。
那些刻滿暗黑符文的青銅燭台,在幽綠火光下搖曳生姿,將供奉的該隱神像映照得陰森可怖。
連耶穌大哥,他們都不屑一顧,只是布置了象征背叛與殺戮的該隱神像!
祭壇周圍的黑曜石地面上,凝結著暗紅的痕跡,不知是干涸的血跡,還是某種神秘儀式留下的印記。
若是將華夏的一位大神請過去,那不是鬧笑話嗎?
但現在,他也顧不得自己的謊言!
後背緊貼著冰冷潮濕的金屬牆壁,冷汗浸透的衣衫與牆面黏在一起,讓人渾身發顫。
他的呼吸急促得像是拉風箱,每一次喘息都帶著死亡逼近的恐懼。他必須想辦法,留下一支華夏大軍!
透過基地破損的觀察窗,遠處地平線已被涌動的黑色浪潮吞噬。
密密麻麻的蟲族如潮水般涌來,尖銳的嘶鳴和甲殼摩擦聲,穿透厚重的防護層,令人毛骨悚然。
若不然,他真的沒有勇氣,去面對漫天的蟲族大軍!
至于華夏其余人,審判長不敢也不想攔住他們!
尤其是那位始終沉默地站在關羽身後的謀士,一襲黑袍上繡著的星紋在應急燈下若隱若現,宛如夜空中詭譎的星座。
每當自己與他對視時,都感覺像是被無形的利爪穿透靈魂,五髒六腑仿佛都被挖空一般!
最關鍵的,那位的眼神太過冷漠!
那雙深邃如幽潭的眸子,不帶一絲溫度,仿佛能看穿世間萬物的生死輪回。
在他的眼里,自己如同螻蟻般微不足道!
生與死,在他的眼里,不過是轉瞬即逝的塵埃!
如今,他只能寄希望,華夏人的歷史,多少靠譜一點!
記憶中那些關于華夏神明的傳說,此刻在他腦海中不斷盤旋,如同救命的浮木。
還有,他們尊敬的大神,真如他們宣傳一樣。
能手持青龍偃月刀,在千軍萬馬中如入無人之境,單槍匹馬闖過重重關卡。
刀鋒所過之處,皆是忠義的光芒,能夠過五關、斬六將,只為守住兄弟之義!
被攔住的關羽,玄色戰甲上還殘留著蟲族腥臭的綠血。
斑駁的血跡與戰甲的金屬光澤交織,更顯慘烈。
青龍偃月刀斜挎在腰間,刀身隱隱散發著肅殺之氣,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冷冽的寒芒。
他輕輕皺起眉頭,英氣逼人的劍眉緊緊擰在一起,丹鳳眼微微眯起,眼底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情緒。
他沒想到,這位異人,又說出自己歷史的成就!
那些流傳千年的傳說,經過世人的口口相傳,早已被賦予了無數神秘色彩。
說實話,對于這些傳言,他也曾听說過!
把自己標榜為,義絕!
在關羽看來,自己真的愧不敢當!
想到自家的兄長,當年慘死的情景,關羽的眼神瞬間黯淡下去,一股難以言喻的悲傷涌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