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以雷霆之勢,將數千頭蟲族女王斬落星海的剎那。
外太空的黑暗深處,又有上千頭體型如山岳般龐大的怪物緩緩浮現。
它們周身纏繞著詭異的紫色光暈,甲殼在虛空中劃出刺耳的破空聲,朝著星球緩緩逼近。
段攸猛地扯開披風,金屬扣崩飛的脆響驚破死寂,他緩緩抽出腰間佩劍。
那劍身泛著冷冽的寒芒,鐫刻的古老紋路在能量波動中若隱若現。
上千座北斗七星陣瞬間共鳴,符文如燃燒的星河般匯聚。
化作一道道貫穿天地、裹挾著毀天滅地之力的金色箭矢。
“斬!”
段攸暴喝如雷,聲浪震得操作台嗡嗡作響,手中長劍裹挾著摧枯拉朽之勢劈下。
天地箭矢撕裂虛空,尾焰在大氣層中拖出長長的光痕,如暴雨般射向蟲族女王。
耀眼的金色光芒如太陽墜落,能量風暴席卷方圓千里。
待光芒漸漸消散,那些不可一世的蟲族女王,化作齏粉,如黑色的雪片般簌簌飄落。
然而,段攸敏銳的直覺如警鈴大作,他瞳孔驟縮,手指無意識摩挲著劍柄。
不對勁!
這一次,僅有千余頭蟲族女王被摧毀。
更詭異的是,這些龐然大物體內竟空空如也,不見半只蟲族士兵的蹤影!
他緩緩將長劍收回劍鞘,劍入鞘的輕響在寂靜的指揮室里格外清晰。
眉頭越皺越緊,眼底卻燃起興奮的火光。
很快,段攸冷峻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嘴角勾起的弧度帶著獵人般的狡黠。
原本以為,蟲族會傾巢而出,掀起一場天崩地裂的終極決戰。
而他早已做好孤注一擲的準備,誓要率領海軍基地的遠征軍,築起血肉長城抵擋蟲潮!
但沒想到,這幫看似不可一世的敵人,竟也會玩起虛張聲勢的把戲!
又或者,蟲族高層根本沒把這顆星球的防御力量放在眼里。
它們以為那些進化到終極形態、體表覆蓋著堅不可摧甲殼。
還能扭曲光線隱身的蟲族女王,絕非低維度生物能夠抗衡。
在那些高緯度生物的傲慢認知里,跨越維度的戰爭不過是一場毫無懸念的屠殺游戲。
正是這份狂妄,讓數百億蟲族大軍,如飛蛾撲火般慘死在浩瀚星海之中!
眼下,這些徒有其表的空殼女王,不過是敵人妄圖消耗我軍力量的陰謀罷了!
僅僅從這一點,段攸那雙鷹隼般銳利的眼楮閃過一道精光,基本上看清楚蟲族的虛實!
什麼蟲海戰術?
不過是虛張聲勢的幌子!
當它們無法降臨星球,無法快速繁衍!
其實蟲族大軍的真實數量,遠沒有想象中鋪天蓋地的恐怖!
若是蟲族大軍的數量,真是無窮無盡的!
那麼,不過損失幾批先頭部隊,它們又怎會心疼?
如今竟畏縮不前,不敢安排蟲族大軍直接進攻這座星球!
也只能,祭出這些徒有其表的空殼女王,企圖用消耗戰術拖垮我軍!
段攸微微搖了搖頭,發絲間還沾著未干的星塵,他知道,這場驚心動魄的危機,暫時已經解決!
想必蟲族這次試探,短期內難以再組織起像樣的攻勢!
也許,等它們從宇宙深處調集真正的精銳主力,接下來,才是真正的生死之戰!
他步伐略顯沉重,金屬戰靴在地面上拖出長長的痕跡。
緩緩從大陣之中走出,身影在閃爍的符文光芒中顯得孤寂而堅毅,徑直向最中間的營帳走去。
營帳外,夜風呼嘯,掀起陣陣腥甜的氣息。
直到步入營帳之中,麴義、趙雲、賈詡、沮授等人也踩著夜色,神色匆匆地陸續趕來。
段攸先是接過典韋那雙布滿老繭的手遞來的茶碗,仰頭一飲而盡,滾燙的茶水順著喉嚨灼燒而下。
又抓過毛巾,用力擦拭著額頭上大顆滾落的汗珠。
那汗珠里,混著星際塵埃與戰斗時迸濺的蟲族黏液。
直到麴義等人先後坐好,他才整了整染血的披風,清了清略帶沙啞的嗓子,一臉平靜地介紹剛才的情況。
“爾等的感知能力,在浩瀚宇宙的詭譎空間中,無法發現外太空的隱身敵人!”
“就在剛才,上千頭遮天蔽日的蟲族女王,每一頭體內都藏著如同黑色汪洋般的數千萬蟲族大軍。”
“這些怪物裹挾著毀滅的氣息,撕裂虛空而來,已經被我成功的斬殺!”
“眼下,敵軍已經被我們打退!”
“我相信,短時間內,它們如驚弓之鳥,應該沒有足夠兵力,進攻我們!”
“所以接下來,我們還有充足的時間,應對敵人第二波進攻!”
听到段攸的解釋,眾人面色凝重,眼神中卻難掩擔憂,一臉沉重的點了點頭!
雖然段攸語氣平淡得如同講述日常瑣事,輕描淡寫的介紹這場大戰的經過。
可他泛著血絲的雙眼、破損的戰甲,還有那隱隱顫抖的指尖,無一不在訴說著戰斗的慘烈。
眾人也知道,將這一批敵人擊退,陛下也耗盡了渾身解數,體內的能量幾近枯竭!
如果,蟲族的兵力再多一些!
或者,蟲族吸取這次大敗的教訓!
它們,改變戰術,不再讓女王成為移動的兵營,不再安排蟲族女王攜帶蟲族大軍,進攻我們這座星球!
眾人的思緒如同被無形的絲線牽引,飄向那浩瀚無垠的宇宙深空。
若蟲族在距離星球遙遠的虛空中,將大軍從女王體內傾巢放出,再如黑色的死亡海嘯般洶涌撲來。
屆時即便段攸繼續以近乎透支生命的姿態,操控上千座北斗七星陣。
又能否,在這驚濤駭浪般的攻勢中力挽狂瀾?
想到這里,營帳內的氣氛驟然凝重。
眾人神色愈發嚴肅,呼吸聲在寂靜中清晰可聞。
燭火在眾人臉上投下明滅不定的陰影,時間仿佛凝固。
過了許久,賈詡緩緩撐著桌案起身,蒼老的關節發出細微的聲響,打破了營帳的死寂。
這位白發蒼蒼的謀士目光如炬,渾濁的眼中卻閃爍著智慧的光芒。
“陛下,老臣以為,我們的底牌,也該打出幾張!”
他頓了頓,枯瘦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玉佩。